红楼之太子驾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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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看不出你这般为恩侯着想,竟打算助他承了爵位么?”张量捻了捻茶盖,见张松闭口不言,不急不缓的开口,“既然贾恩侯无心修好,日后便如以往一般走动就好。依他们父子的张狂,很是不必我你出手。”
张松晓得张量这是警告他莫要与贾赦对上,口上应了,心下却惦记着总有一日要出了这口气。
胤礽和胤祉裹得像个棉球一般跟着邢德全看过几片地,应邀在那张地保家用了些东西,瞧着虽规整的干净的房屋还不若荣国府最低等仆从的屋子,倒是有些明白府中那些婢子为何不愿被放出府去。
便是他们若是投生于这等人家……倒也没什么熬不过的。经过前世种种,他早明白只要未被逼至底线,就没什么熬不过的,胤礽双手接过张地保奉上的白瓷碗,啜饮一口清水,含笑致谢:这却是他头回真切明白何谓‘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碳兮,万物为铜’,再忆前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得,只觉羞煞,然欲行事想报,竟不知何可为之。
胤祉瞥见胤礽捧着水碗出神,恐张地保多心,边伸手戳了戳胤礽的手臂,边神色自若的询问村中祭祀之事。
张地保是聪明人,听胤祉问的含混,却晓得这小少爷是好奇乡间民俗,倒也不觉得富贵人家的孩子大冷天的跑来是不知惜福,忙细细将这两日村中种种热闹说来。
胤礽听着张地保说的热闹,也凝了神细听,待听得他说道家中正做着上元花灯,从袖中取出一袋碎银,道:“舅舅庄中无趣,烦请张先生为瑾安置备十盏花灯来。”
张地保怔了怔,他自是瞧见那年纪小的公子在炕桌下放了什么,却没想到这位稍稍年长些的小公子竟这般直白,倒是让他不好拒绝,不过,“瑾安公子,村人手拙,就是十几盏灯也值不当几个银钱。”
“张先生陪我们舅甥辛苦一日,余下银钱便给家人添置些物件儿,倒也喜庆。”邢德全顺了胤礽的话改了对张地保的称呼,仔细想想倒也觉得这张地保做事并非一般村人,从胤礽手里拿过钱袋,却是双手递到张地保面前。
张地保被唬了一跳,忙双手接了,道:“多谢邢爷,两位公子。”言罢忍不住又看了眼胤礽,暗道这小公子好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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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又闲话几许,见天色不早;三人便告辞而去。
张地保送了人出去;关了门;站在原处叹了口气:他年轻时也读过书;亦曾身有功名,因家有恒产,未想过谋官,只在邻村私塾做了几年先生,不想‘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桩事后;虽侥幸留得性命;却也被革了功名,家产去十之□□,幸而村人晓得他为人;因他识字便推了他做地保;也算是能维持了一家生计;只是因他遭遇村人愈发不叫孩子读书了……这么些年过去,他自己都快不记得自己也是做过先生的,不想今日竟被一小儿看了出来,果然这玉雕出来的娃娃就是不同!
一阵冷风吹来,张地保往棉衣中缩了缩往屋里走,手指碰着袖里的银袋,便想过两日进城卖灯正好买几尺细棉布给老娘妻儿置办件新衣裳。
想着心事进了屋,张地保抬头就见老母同发妻守着昏暗的灯光等他,走至近前扫了眼桌上许有一两的银裸子五锭,侧身坐在炕上,探手入怀取出银袋,倒在桌上,只见碎银之间有二三金色晃眼。
听到身侧发妻张韩氏惊异的倒吸口冷气,张地保微微一叹,桌下的手轻轻捏了捏张韩氏的手,抬眼对神色忧虑的老母张赵氏安抚笑笑:“母亲勿忧,邢爷人不坏,两位贾家小爷也是风光霁月的人物,这点银子于那等人家而言不过指缝漏下的丁点儿,不当什么。再说,咱们家现在有什么值当人家算计的?”
张赵氏见儿子面色轻松,便也放下了提着的心,只道:“我听说京中人家喜欢热闹,明日松儿你去换些彩纸来。”
张地保张松应下,暗想:依着那等人家的行事,怕是竹料彩娟明日就会送来了。
邢德全走了这一日,觉得四肢百骸都被冷风津透了,只脏腑里尚有余温半点,回了庄子,吩咐管家听胤礽安排,在两小头上揉了一把便回房歇着去了。
胤礽瞧着邢德全打着哈气走了,眨了眨眼,莫名觉得有点儿失落,回头打量一回那名唤李华的管家,便让人将庄子上采备的制灯之物归置几份明日送去张地保家。
胤祉本还纠结胤礽这辈子做事仍是出人意料的让自己人都措手不及,瞧见他面上失落神色,却忍不住笑了:怕是他二哥还没察觉到他这辈子被他们的那位父亲宠出了这么些毛病。
荣国府做事一向自成规矩,往年年节也没今年这般多的节目,胤礽生于此间多年,诗书礼仪纲常地理倒也了解一二,对年节诸多说法却不曾了解通透,不过,从仆从口中打探出他想知道的,自也不难。
想到贾赦今年要去张家遭罪却是因自己锋芒太过,胤礽难得有些懊恼,忍不住就想埋怨他身边的人不知提醒于他。偏身边就一个正背对着他小憩的胤祉,胤礽走到床前探手摸着胤祉头发只余些微濡湿方才放心,回头低声吩咐了侍从只需抬了浴桶去,将屏风留下。
瞧着胤祉嫌吵般半转了身将耳朵藏在被中,胤礽忍不住笑起来,更舍不得将人从棉窝里抠出来,只能自己钻进去,把人当暖炉抱了。
邢德全买的这庄子虽算不上破败,却也是多年未有修葺过的,如今归置一二日便要住人确实有些寒碜,不过,在这庄子上小住的三位爷却并不在意——邢德全是在行伍中历练出来的,胤礽胤祉则是活过一辈子磋磨出的随遇而安的心境——只是,三人都是怕冷的,想着是一家人,又是住的毗邻两间屋子,索性披着棉被窝在房中,有什么事儿便差遣了侍从往来传话。
在门窗紧闭的室中披被烤火,着实太过懒散!胤祉暗暗训斥自己一句,翻了个身头顶着胤礽的手臂又睡了。
眼瞅三人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侍从也不敢扰了主子清净,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唯有管家李华苦恼的一边处理琐事,一边传唤厨房的人研究繁琐菜式,试图以此诱三位爷白日里多清醒些。
好在邢德全懒散一日已是极限,正月十三一早起身,提溜了两小儿在院中随他打了套拳,方才放两人随意,自牵了马出去跑了一圈儿,带回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并一只竹篓,令李华带人去见胤礽。
胤礽听闻侍从言语,心下对来人身份也有几分了然,暗道侥幸——没丢人丢出门去,将衣裳理好,便请人进来说话。
来人是张地保张松的长子,名张岩,今年十三,因写得一手好字,平日里在城中书肆做些抄写的活计帮补家用,贫家儿郎的手艺活也利落。
胤祉漫不经心的听着胤礽从这少年口中套话,玩赏过花灯,正拿了竹编物件细细打量,闻听张岩说他擅书,眼神在他手上一扫,心下一叹:到底他昨日留的酬谢薄了。
想到胤礽说过张松是读书人做派,再看其子张岩举止有礼,胤祉抬手招了门口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回头见胤礽还在听张岩讲此间民俗,只觉哭笑不得:他二哥何时多的这听故事的癖好?
待送走张岩,胤祉忍不住以此揶揄胤礽,胤礽倒也不恼,只是不好同胤祉分说贾赦曾给他讲了一年茶楼话本的事儿,忙转了旁的话题,如,“三儿,你刚才给张岩笔墨啦?”
“左右庄子上为做灯谜备了不少纸墨,并非上好,与张家却是正好。”
胤祉倒也不意外胤礽能猜到他所为,随口解释过了,又问胤礽今晚可要去瞧张家村的灯市。
胤礽在吹冷风和暖被窝的选择中挣扎片刻,见胤祉仿佛颇有兴趣的样子,便咬牙点了点头。
站在屏风转角处的邢德全瞅着胤礽一脸壮士断腕的决然,再看胤祉满足笑容中的狡黠,忍不住大笑出声:他这两个外甥实在是讨人喜欢得紧,跟他们一起没一日不得笑的。
虽今日不过传唱的童谣‘十一嚷喳喳,十二搭灯棚,十三人开灯,十四灯正明,十五行月半,十六人完灯。’中的开灯日,村中却是热闹。张家村穷,唯有年节方能抛下愁苦得一二松散,且,今年村里来了贵人,也不晓得会否有些机缘。
为防走水,村中灯市安置在村子边上近水井处,同邢德全的庄子倒是不远,用过晚膳三人便步行前往。
胤礽的畏冷不过是前世遗留痕迹,闹着让人备的手炉出了门就归了胤祉。
走在中间的胤祉叹口气,再瞟一眼包着他喜欢花纹棉布的手炉,抬眼目视前方:他再不要去猜他二哥想什么了!
三人在侍从拱卫下一路行来,对各色打量视而不见,寻了合适地角站住脚指派仆从将带来的花灯挂上。
早有人觑着这边动静,见花灯上棚,因这花灯也是彩纸糊的,倒也没有村人觉得忿忿,更让人觉得亲近几分,便纷纷赞说花灯精制,装饰贴花都是没见过的。
待得众花灯都上了架,天色已暗,得了村中老者授意,便由青壮男儿扛了几岁男童举了火钳点灯。
靠在邢德全身上仰头看着灯棚上花灯渐次亮起,胤礽胤祉几乎同时喟叹一声,心下感触说不得,更愿沉浸在这一刻的思绪中多一会儿。
待灯亮起,村人方才看出贵人带来的灯上不止有画,本以为是新鲜花饰的却是几笔仿佛要破纸而出的字迹。
张地保低头见长子面上仿佛有愧色,抬手拍拍他的肩,低声安慰道:“莫要灰心,习字非一日之功,现下既得了小公子赠的字帖,日后你少做一份工,用那时间多加练习便是。”
张岩惊讶抬头,见他父亲眼中满是疼惜了然,晓得自己在城中做两份工的事儿家里已然知晓,面色微红的点头。
众人瞧着灯窃窃私语,李华得了邢德全的示意,便上前一步道说花灯上的字和画是一幅谜底,凡猜中者,皆有彩头可得。
本为自己不识字而懊恼的村人也来了兴致,边道说高门大户的贵人做事就是周全,边聚在灯下揣摩谜底。
留了两个好脾性的侍从守着花灯,邢德全拢着两个外甥出了人群,漫步赏灯。
灯谜的彩头不过一斤肉、一斤油、并三斤白面,村人瞧见急智的人取了那彩头便晓得这是人家的心意,心下感念,绞尽脑汁做了谜底换了够一家人好好过个年的便罢了。
邢德全看过李华做得册子,屏退的仆从,对胤礽笑:“瑾安这灯谜做的当真不错。”
“此处村人淳朴,还是舅舅眼光好。”胤礽承认得坦然,恭维之言也真诚。
胤祉拿过那册子翻了一遍,托着下颌瞟了眼胤礽,长长叹口气:他二哥又写又画的很得乐趣,既试出村人人品教养,又收买了人心,真是一箭三雕的好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加班到晚上七八点,周六周日亦有加班,写好一章多是隔日凌晨,且有几次已至两点,日更不易,无法定点更新,请诸位读者多包涵,也请盗文之人手下留情,某寒码字三个小时,阁下一秒盗取,实在过分!若不改之,某寒将放置防盗章节,请诸位读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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