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这样的汉子[快穿]-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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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荣听着觉得鼻头已经闻见了梅花酒的味道。
他高高兴兴地说:“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姬瑾荣说:“那个系统,受你控制?”
镇南王明白姬瑾荣在说什么。他点点头,让“乱臣贼子系统”把“亡国之君系统”放出来溜溜。
亡国之君系统:“……”
谢天谢地,他终于重见天日了!
姬瑾荣没给亡国之君系统诉苦的机会,查阅了亡国之君系统发布的任务。
作为亡国之君系统的宿主,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很简单:安安静静地当个亡国之君,看着大齐朝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完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
当然,主要是希望他“顺便”把魏霆钧给弄走。
镇南王也翻看了自己的任务要求。
两边一核对,其实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改朝换代。
姬瑾荣与系统进行精神交流:“只要改朝换代就行了吗?”
镇南王可以控制系统,自然也能感知姬瑾荣和系统的对话。听到姬瑾荣这么问,他不由喊:“陛下!”
姬瑾荣望着镇南王。
镇南王抓住姬瑾荣的手。只要想到让自己登上帝位,他就想起当初那梦魇一般的一切——不管如何,他都不愿意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别说姬瑾荣还在,就算姬瑾荣不在了,他都不愿意穿上那只属于姬瑾荣的龙袍,坐上那属于姬瑾荣的龙椅!
镇南王收紧五指,牢牢握着姬瑾荣的手掌。
姬瑾荣示意镇南王稍安勿躁,继续问:“只要改朝换代,不管由谁来改——也不管怎么改?”
两个系统犹豫片刻,经过反复查询和核对,最终给了姬瑾荣肯定答案:“是的,只要改朝换代,不管谁改,也不管怎么改。”
姬瑾荣说:“也就是说,主脑希望这个世界破旧换新,以此推进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
两个系统交流了好一会儿,觉得姬瑾荣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们被派过来不就是希望这个世界往好的方向发展吗?如果这个世界越来越好,能为主脑和各个系统提供的能量就越大!而且经姬瑾荣这么一说,它们感觉自己的存在顿时变得高尚起来——虽然它们的名字难听了点,可是它们是为了这种伟大目的被创造的啊!
亡国之君系统感动地说:“是的,宿主大人,我们正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才来到这儿!”
姬瑾荣微微一笑。
他说:“好极了,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
第19章 收服草根蛮王(十九)()
西梁终归降了。
天子赐宴,老臣们喝得醉陶陶,说起了醉话。说起千百年来心心念念的“大一统”,说起千百年来所有人不曾变更过的赤子忠诚。在这等喜事之前,每个人心中的阴翳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迟暮的大齐再次迎来了黎明,朝野都注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
南边定了,西边定了,只剩下北边了。
姬瑾荣不提,镇南王不提,朝臣也不敢提,他们都怕这时的强盛只是昙花一现。与其冒险与强大的突厥死磕,不如先守住如今的“大一统”。
姬瑾荣并不着急。
不知不觉便到了冬末。姬瑾荣已赏过好几回雪,对这从前无法触碰的冬日精灵不再好奇。这日听说南郊梅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姬瑾荣才来了兴致,叫上韩适之、长孙猛一同去城外踏雪寻梅——镇南王要去处理军务,得离开三五天,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该回来了。若是巧的话,他们应是能碰上的。
姬瑾荣见过梅花,但没见过一整片的梅,到了南郊不由有些着迷。
传言果然不假,一整片梅花都在雪中颤颤然绽开。走近一看,那娇-嫩的花瓣或粉或白或红,有些只有一重,有些却一重叠着一重。那瓣儿片片都是老天精雕细琢过的,明明薄若蝉翼,偏又受得了满天大雪,即使雪渣子全落在上头了,它们依然傲然盛开——便是最巧的匠师也造不出来。
姬瑾荣嗅着了林中的梅花香,也嗅入了雪中寒气。他将身上披着的貂裘裹得更紧,抱着手炉说:“不错,就是冷。”
长孙猛熟知姬瑾荣的脾气,说话有些没大没小,笑嘻嘻地打趣:“陛下真怕冷!”
姬瑾荣倒不介意。比起朝中古板的老头儿,他还是更喜欢长孙猛这些年轻人。年轻嘛,有活力,也比较有趣。
这不,长孙猛又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听说沿着梅林往前走,有个小小的湖,湖边是座酒家,能吃酒,也有小菜,陛下,适之,我们去尝尝看吧。”
提到有吃的,姬瑾荣自然不会拒绝。
韩适之见姬瑾荣虽然好吃,小身板儿却还是比同龄人小一些,应该是小时候亏了身体,也不反对姬瑾荣小小的喜好。他说:“这酒家可靠吗?”
长孙猛最受不了韩适之怀疑自己,他做事可是很小心的!
长孙猛为自己抱屈:“当然可靠,知晓陛下要出行,我早叫人去彻查过了。别说店家三代以内的情况,我们连他往上数的几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没什么可疑之处。店里的伙计都来自周围村庄,没哪个脸生的。”
姬瑾荣笑着说:“辛苦了。”
韩适之也知晓自己顾忌太多,扫了两人的兴,因而不再开口,静静地听长孙猛介绍这酒家有什么好吃的。待到坐下了,他的目光不由望向外头。
湖面已经结冰了,几个孩童在冰面上玩耍,你追我逐,乐不可支。再远些,梅林重重叠叠,粉的红的白的,热热闹闹地开了一整片。
长孙猛注意到韩适之的沉默,追问:“适之你怎么了?”
韩适之还没回神,恍惚回道:“燕北——”话刚出口,戛然而止。他请罪,“请陛下恕臣君前失仪。”
姬瑾荣说:“出来散心,不必拘着。”他温和地望着韩适之,“适之方才,是想起燕北?”
韩适之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姬瑾荣说:“当时年幼,朕不记得。”他指的是燕北的模样。
韩适之见姬瑾荣没有责怪之意,胸中有着难言的感动。他向姬瑾荣说起了燕北的模样:“燕北并不如京城、江南繁盛,到处都是苦寒之地。那儿气候不好,春夏干旱,秋冬严寒,谷物很难成活。吃的东西也都很糙,最丰盛的也不过是直接把血淋淋的猎物架在火上烤,吃上一顿管饱的肉。”
姬瑾荣沉默下来。
韩适之说:“那时臣并不喜欢燕北,向往京城繁华,总缠着父亲问‘为什么我们不去京城’‘那么多人都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走’。臣的父亲对臣说‘如果你母亲长得不好看,你会嫌弃自己的母亲吗’,臣当时听不太明白,后来才知晓那是什么意思。燕北就是我们韩家的‘母亲’,我们历代先祖都在燕北扎根。”
儿不嫌母丑啊!
韩适之接着说:“燕北诸郡,有我们先祖一亩一亩开垦出来的农田;燕北往北,有我们先祖们千辛万苦建起来的长城。也许那里贫瘠、落后、艰苦,但那是我们千千万万燕北儿郎的家乡。”他望着姬瑾荣,目光灼灼,“臣看着南郊的梅花,想到了燕北的梅花。那梅花不是一丛一丛的,要走上很远才能见着一株,那才叫真正的踏雪寻梅。”
姬瑾荣和长孙猛安安静静地听着。
比起眼前这精心培育的梅林,那燕北的梅花似乎更让人向往。骑着高大的马,在雪地上哒哒地前行。走了一座又一座山头,跟着山路一转再转,忽然见着了一株雪中寒梅,心里肯定欢喜得很。
姬瑾荣认真地说道:“终有一日,燕北会归来。”
韩适之朝姬瑾荣一笑:“臣相信陛下。”
长孙猛瞧着韩适之的笑容,心中莫名一片火热。他自动请缨:“陛下,将来我想去北边!”
韩适之望着长孙猛。
长孙猛也望着韩适之。对视片刻,他张口就说:“适之也一起去!”
姬瑾荣玩笑般说道:“适之走了,朕怎么办?”
长孙猛一滞。
韩适之虽是失望,却也知道姬瑾荣身边需要人。他说:“我一介书生,去北边做什么。”
姬瑾荣莞尔:“此事不急,从长计议。”
姬瑾荣尝起了酒家端上的小菜,都是百姓爱吃的,价钱不贵,分量也不多,将将够就着酒吃。
姬瑾荣不好酒,都是沾沾唇就算了,对店里的卤牛肉和熏肉倒是颇有兴趣,夹起来尝了几口,觉得一个是汁味浓厚,一个咸香可口,吃了唇齿留香。
姬瑾荣眼睛亮亮的。
韩适之和长孙猛对望一眼,都觉得他们陛下着实可爱。别的皇帝骄奢淫逸,都是造宫殿、收美人、南巡北征,他们陛下却只有这小小的口腹之欲。而且他们陛下不挑食,只要好吃的,他们陛下什么都吃!
三人正吃得兴起,突听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看去,只见一行人骑马而来,身上都穿着深黑色的骑装。
姬瑾荣一眼瞧见为首那人,停下了筷子。
镇南王从军中赶回来,听说姬瑾荣在梅林这边吃酒,便领了人直奔这边。见姬瑾荣耳朵有些红,脸颊也有几分红晕,镇南王的目光从长孙猛和韩适之身上扫过。
这是姬瑾荣如今最信重的两个人。
镇南王敛起身上的煞气,说道:“陛下,臣回来了。”
姬瑾荣说:“坐下,喝酒暖身。”
镇南王也不和姬瑾荣客气,坐到了姬瑾荣身边,一口将小二倒好的酒灌了下去。他说:“陛下,澄海郡的人到了,臣已命他们去采梅花。”
姬瑾荣想起镇南王前些日子说的梅花露,心中一暖,说道:“极好。”
镇南王正要再说,又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竟是有把少年的声音在那嚷嚷“放开我”。
镇南王这才像想起了什么,对姬瑾荣说:“臣在回来路上逮着个有趣的家伙,是延王的儿子,今年十五岁,算是陛下的侄儿。他一个人偷偷跑出京城,碰上了臣,臣唯有把他捆了回来。”姬瑾荣登基之后,诸王与诸王世子都被软禁着。因为他们本就没什么实权,看守他们的人管得也不严,这才让这小子走了。
姬瑾荣愣了愣。
他从小亲缘淡薄,与兄长并不亲近,更别提侄女侄儿。以前倒是有个挺聪慧的小侄儿误入过他的居处,他逗着玩了几回,觉得挺有趣的。这娃儿也是可怜,爹不亲娘不爱,连个先生都没人给他找,搬着凳子听他给魏霆钧讲课。
相处久了,姬瑾荣也挺喜欢这娃儿的。那娃儿也知恩,悄悄加入给他带吃食的行列,时不时给他带点小点心。对于那种处境的小娃儿来说,那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没想到过了半年,那娃儿不来了。
姬瑾荣觉得天冷了,雪又太大,那娃儿不方便偷跑过来,也没放在心上。过了一个多月他才听说,那娃儿没了,因为他跟着太子的长子去念书,抢了那位小霸王的风头,被那小霸王推进了水里。那时候天寒地冻的,那娃儿又没人上心,过了一夜就没了。
即使早知皇城里掩藏着多少腌臜事,姬瑾荣还是重病了一场。
从鬼门关回来后,他让魏霆钧去了边关。
有些事他不想去做,有些东西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