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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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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没理会阿絮,转身进客厅给她沏茶,阿絮见了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坐下。

    蒲泡好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问:“什么梦?”

    阿絮捧着茶杯微微一怔,回忆昨晚可怕的梦境,说:“整个梦都迷迷糊糊的,就是一团黑,我感觉是我住的那栋楼里,三楼右边那家变成了一个鬼屋。”

    蒲默默听着,垂着眼睛。

    阿絮继续说:“我走进了那个鬼屋,发现里面是个大迷宫,和原来房间的布局完全不一样,根本找不到出口。我每走一段路角落里就会跳出不同的怪物,它们追我着我跑一会又消失了。”

    蒲点了点头。

    阿絮顿了顿,道:“我始终走不出去,怎么走都走着不出去,就是走不出去。。。。。。”说着说着阿絮眼圈都红了,鼻子一抽一抽的,蜷起身子紧紧捧着手里的茶杯,水汽掺着清香扑在她的脸上。

    蒲安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才站起来,把包袱拿到茶几上。她慢慢解开绣锦,里面露出一方古色古香的漆木盒。

    蒲打开盒子,阿絮看到里面躺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蒲把木盒往阿絮面前推了推。

    窗外的光照进盒中,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被压在一捆丝线下面,一闪一闪的发光。

    阿絮一下被那亮光吸引了,伸手去拨弄,在碰到丝线时又倏地缩了回来,对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那是什么?”

    蒲挪开丝线,下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淡金色,色泽盈润,表面飘着浮云纹路,整颗珠子透着股静谧的气息。

    阿絮哇了一声,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兴奋道:“这是什么珠子?”

    蒲没做声。

    阿絮转头看她,惊讶地发现她脸上竟挂着淡淡的笑,神色宁静地凝视着珠子。

    阿絮怔住了。

    这是自认识蒲以来,阿絮第一次看见蒲的笑容。

    真是稀奇。。。。。。阿絮不禁叹道。

    蒲拿出那颗珠子举起来,阿絮发现那颗珠子中间有一个小孔,其中穿着一条深茶色的编织绳。

    “你喜欢?”蒲把珠子送到阿絮面前。

    “啊?”阿絮愣了一下。

    蒲朝阿絮倾下身子,将珠子挂在她脖子上。

    珠子在触碰到阿絮的瞬间浮现出微弱的光,转瞬即逝。

    阿絮看着它眨眨眼,觉得它比之前更有光泽了。

    忽的,蒲淡淡道:“你的。”

    阿絮听得云里雾里,“你的”?这是什么意思?

    蒲却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起身从百宝阁最上面拿下来一个小香炉,捡了片香圈丢进去点燃,不一会客厅里便盈满带着些清甜的香气。

    阿絮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刚才被木盒里的玩意儿分散了注意力,这会静下来,闻着香,困意顿时席卷全身。

    慢慢地,阿絮撑不住睡意倒在沙发上,眯起眼睛打起盹儿来。

    蒲盖上香炉,在阿絮身旁坐下。

    她端起阿絮喝过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说:“你家在的那栋楼,三楼有一户死了人。后来那家人搬走了,再没人住过。”

    阿絮半只脚已经踩进了睡梦里,根本没听清楚蒲在说什么,只含糊嗯了一声便彻底睡死过去。

    看着阿絮稚嫩的脸庞和安详的睡颜,蒲清淡的面容不禁变得柔和。

    她微倾前身,轻柔地撩开阿絮额前的碎发,又用指尖碰了碰阿絮脖子上挂着的小珠子,微笑着呢喃:“快些长大吧。。。。。。”

    

    阿絮醒来后发现自己靠在蒲的怀里,她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伸个懒腰望了望墙上挂着的钟。

    中午十一半,该回家吃午饭了。

    阿絮转过头,看着蒲安静地靠着沙发,头枕在扶手上。

    阿絮挠挠头,在一旁的小桌子上撕了张便笺纸,写上:蒲,谢谢你送我珠子,我回家吃饭了。

    她咬咬笔头,微微蹙眉,末了在最后又添了一句:有空再找你玩。

第6章 剪子() 
待明絮合上门后,躺在沙发上的蒲悄然睁开双眼,细长的凤眸中圆浑的瞳仁蓦地竖起,瞳色骤然由纯黑变成赤金。

    蒲双脚落地站起身,白色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苍白瘦削的肩颈。

    抬手拈起贴在茶几上的便笺纸,蒲金色的竖瞳上下晃动,一字一顿地念道:“有,空,再,找,你,玩。”

    蒲低了低下巴,发丝从肩膀滑落,垂在腰间。

    静了一会儿,蒲张开手指,掌心的便笺纸自边角燃起一小簇青色的冷焰,火舌一点点舔舐,逐渐烧透整张纸片。

    忽然,虚空里响起咚的一声撞击声,像**撞在玻璃墙上的声音。

    起居室里蓦然弥漫起一阵水汽,空气里弥漫开浓重雾气,模模糊糊的水雾把蒲隐藏在房屋中央,看不清人影。

    咚——

    蒲手心的纸片已经彻底烧化,她翻手一抬把纸片燃烧后落下的灰烬喂进口里,咕噜咽进肚子里。

    水汽延伸到房屋的边界就停止了扩张,似乎周围有什么把它们围住了。

    屋外咚咚的撞击声还在持续着,一下比一下用力,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起来。

    蒲半垂着眼坐回沙发,沉浸在潮湿的雾气里,沉默不语。

    咚——咚——咚——

    撞击声开始变得密集,愈来愈快,最后一个用力,突然空气里响起一声尖锐的破裂声,就像纸窗被撕裂似的,空气破裂处雾气逐渐散开,明亮的房间里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团黑云,幻出黑色的利爪争先恐后地要往里面挤。

    慢慢的,黑云变成一条一条的黑烟,歪歪扭扭地顺着空中破裂的小孔钻进来,不断发出尖细的咯咯声,

    蒲拿起桌上明絮喝剩的半杯茶,伸出舌头沿着杯壁细细舔了一圈,再舔一下牙,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

    “血。。。。。。”破裂的黑孔中传来嘶哑颤抖的呻…吟,空中挥舞的长条黑手不停地蠕动,黑云中央有开始剧烈鼓动,发出冒泡似的咕噜声,没一会中间凸出一个大鼓包,转动两下啪地张开,里面是一只鲜血淋漓的眼珠。

    “血——给我血——”巨型眼球不住翻滚,眼白里的残破的血管一点点膨胀,接着一根根崩裂,爆出黑色的浆液。

    黑云边缘的触…手漫天乱舞,不断向静坐在沙发上抱着茶杯沉静的蒲逼近。

    就在其中一只黑手要触碰到蒲的脚踝时,蒲突然抬头看向黑云中心的血红的眼球,双目竖瞳一闪,张大嘴露出上下四颗尖锐的利齿,喉头震动,四周虽是静然无声,但房中玻璃尽碎,桌椅散架,地砖迸裂,仿佛经历过一次严重的地震,一片狼藉。

    “血——”黑云猛地收缩,接着剧烈震动,最后发出呼噜呼噜的怪声,嘭一下爆开了,黑云和触…手都慢慢散做黑烟,融进水雾里消逝了,只留下那一个巨大的眼珠没了黑云的依托,孤零零落在地上,扑腾扑腾地跳动挣扎。

    蒲起身走到眼珠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它。

    眼球向上转动瞳仁,血红的瞳孔盯着她,“血的味道不对,你不是那个女娃。。。。。。你是谁?”

    蒲低头看着它,许久才开口:“孰允汝开口向吾。”

    眼球看着她赤金的竖瞳微微一怔,圆滚滚的身子颤抖起来,“你也是‘蛇’?”

    蒲抬头眯起眼,“非也。”

    眼球转了两下红瞳,沙哑道:“你若不是‘蛇’,我看你竖瞳也是它们的近亲。你既是它们的同族,为何设计害我,坏我好事!我也是听‘蛇’差遣,为其办事,你快些放开我。”

    蒲想起初次遇见明絮时在她裤腿缝里发现的红果子,她记得那是很早以前蛇类还吃的精果,叫做“虹足”。

    有虹足之处必招蛇。

    虹足生在阴湿之地,植株以吸取阴魂怨气喂食,人间少遇,古时多生在牢狱刑场之处,至于现在么。。。。。。倒是少见了许多,至少蒲在城镇里没见过。

    可是蛇与她何干?

    蒲沉沉脸,不知是谁还把虹足藏在明絮身上,要知道虹足不仅能招来普通的蛇,还能招来山里的妖角长虫。。。。。。

    “汝为谁所驱?”蒲问。

    眼球吼吼地笑:“你说话还在用古语,倒是和那位大人像的很。你俩既是故交,我为大人办事,你何必为难于我!”

    蒲抬抬眼皮,“像?和谁?”

    眼球愣了些许,诧异道:“你真不是‘蛇’?”

    蒲张张嘴,四颗尖牙闪着光。

    眼球浑身颤了颤,恐惧道:“你不是蛇,蛇断不能发出这等吼声——”身子猛一收缩,“难道你是——”

    蒲上前一脚踩下去,眼球轰一声爆掉了,红黑的浆液飞溅射出,散了一地。

    她蹲下身用手指在黑浆上划了一道,沾到嘴里舔了舔,垂眸道:“难吃。”

    低等的秽物集聚在阴暗之处。

    或许在潮湿的街角,肮脏的阴沟,或许在阴冷的墙缝,晦暗的地槽。

    但是,也有可能聚集在卧室的角落里,比如未来得及掩紧的抽屉,年久受潮冰裂的地板缝,甚者蛰伏于床头枕头的间隙里,等待人们入睡,在神经和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潜入梦里,滋生在人的恐惧和邪念里。

    它们可能是只是漂浮在空中阴魂的怨气,也有可能是你曾经的邻居。

    蒲认得这恶心眼珠子的气味,和明絮住的那栋楼里死人的那家屋子里气味一模一样。

    明絮家与他家无冤无仇,做了好些年邻居,不知他有何冤屈,死后阴魂久久不散,游荡在荒野林里,最容易被邪恶之物利用。人魂生前与阳世羁绊较深,最易利用以害人,向来是各大邪物青睐的收佣对象。。。。。。

    而且,不止是妖魔之物。。。。。。自古以来,就是人类之中也有不少奇人异士善于妖异魔怪之事。不过人心向来是最难猜的,有人真心向上,一心求道,为人驱魔造福;有人心怀鬼胎,丧尽天良,利用巫蛊之术害人匪浅。。。。。。

    阿絮,汝切莫在人间坏了性子。

    再等几年,待汝化形,吾便接汝归巢。

    蒲敛敛眸子,胳膊一挥,地面水气弥漫,方才面上一滩污秽已然没了踪影,虚空一声铃响,房内一切恢复如初。

    蒲从藏宝阁上取下彩漆木盒,取出一把由红绸包裹的双虬拱珠乌金剪。她上眼,再睁开,眸中赤金竖瞳又便会了黑色的眼珠。

    蒲进卧室换上白衬衫和牛仔裤,拿着乌金剪子下楼。

    楼下的花坛里,住一楼的李婆婆长在除草,她手里抓着一把杂草,回头看见蒲,笑呵呵地打招呼:“小蒲,这是去哪儿啊?”

    听见有人叫她,蒲愣了一下。

    她还不是太习惯以人类的身份和人相处。

    “汝——”

    “乳?”李婆婆诶一声,笑着问;“小蒲想喝牛奶?”

    蒲一怔,改口道:“你。。。。。。”

    李婆婆见蒲看着自己手里的草,说:“哦!我在拔草呢,这些小家伙抢菜的养分,我给剔出去!”

    蒲沉默了。

    李婆婆见她手里拿着一块红彤彤的东西,问她:“你手里拿着啥,这都到饭点了还去哪里,出去吃饭?”

    蒲说:“吃饭。”然后向前朝对面单元楼走去。

    还想跟新邻居家小孩多唠两句的李婆婆瞅着蒲的背影嘿了一声,“这孩子,火急火燎的,吃饭上别人家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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