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缘-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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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秦雨青的蛊惑,不能怪明俨。”大夫人来了,二夫人紧随其后,为了自己的儿子愁眉苦脸,却等着大夫人为儿子说话。
大夫人也是向着郑明俨的:“老爷,只怪今天傍晚,我们没有亲自督促着秦雨青离开,心软了一点。”
大夫人话里有话,郑飞黄也明白,自己心中不想赶走秦雨青,但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怎么收场:“明俨是我的长子,他的心思我还不懂?等手上的钱用完了,自然会乖乖回来。如果到时他还跟我拧着,我有招让他不敢不回来。”
郑飞黄暂且叫来自己的手下:“郑全,你去找他,派两拨人,一半去金门,一半去福州。”“是,老爷。”
秦雨青跟着郑明俨住进了福州最昂贵的酒楼,吃好的,玩好的,买好的,丝毫不考虑身上的钱财够不够用。
郑明俨一脸向往:“雨青,明年我在福州参加乡试,这两年我们就住在福州,不回去挨骂了。”
“明俨,乡试之后可以自食其力了吗?”秦雨青问他。
“这就难说,得看乡试是否中举,还要赴京城参加殿试,得到皇上的卿点,成为进士或状元,赐予官爵,我们两就可真正的两厢情愿,不受惊扰,只羡鸳鸯不羡仙了。”郑明俨畅想着未来。
秦雨青听郑明俨这么说,笑他无知:看来你郑明俨很快就会回泉州了。先花光你的钱再回去看你爹怒气冲冲的脸吧。
秦雨青问他:“明俨,福州有什么好玩的古迹,像我家乡的蓝田玉那样出名的吗?”
“当然有,去鼓山。”两人说去就去,来到了鼓上附近的一个小湖旁边。
两人牵手走着,都忘了现在秦雨青是男装,是两个男人了。秦雨青奇怪地问:“明俨,我听这里好多人议论郑善人。是在议论你爹吗?这里是福州,都离开泉州几个府了,怎么还有人在议论你爹呢?”
郑明俨得意地炫耀起他爹的功绩:“雨青,你可不知,我的爷爷奶奶早逝,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我爹在比我还小的时候,就带着他连个弟弟,也就是我的两个叔叔,出来谋生计。”
“原来老爷真是出身于贫农之家?”秦雨青心里挺不是滋味:郑飞黄,如果你年轻时,有人像你糟蹋我一样,侮辱你,你会作何想?
郑明俨继续炫耀:“我爹可不得了,打破朝廷禁海令,进行海上贸易,一手一脚创立了郑氏集团,如今手下有海军三万余众,战船上千艘,连朝廷都敬畏他几分。朝廷认为他是匪寇,却又拿我爹无法子。其实朝廷自己胡乱征税,才是真正的匪寇。”
“匪寇?我家陕西也是匪寇横行,但他们都是贫农,被逼为寇的,也被朝廷剿匪剿得到处躲。”秦雨青想起自己的家乡,原来郑飞黄也有如此为匪的经历。
郑明俨对秦雨青说的匪寇很同情:“你说的是李自成为首的匪寇吧?他们也确实可怜,但他们做过逼良民为匪的事。而我爹,几次遇朝廷招安,才接受。他才不是什么匪,他向朝廷保证“剪除夷寇、剿平诸盗”呢。就是帮朝廷剿灭那些扰民的海上匪寇。”
“就因此,福建人都对老爷称颂不已吗?”秦雨青还是不认可。
郑明俨笑得很高傲:“不止如此,当今皇上刚继位那年,福建大旱,害得民众连草都吃了,我爹分发给饥民每人三两银子,每三人一头牛,还组织大批饥民迁移到肥沃的台湾岛,垦荒定居。这可不是每个富商都有的气度和远见。所以才有福建人称赞我爹为郑善人,连福建省巡抚都怕我爹。我爹就是我心中的英雄,将来我要能创立一番事业,即使无能超越我爹,只要可与我爹平齐,我也不枉此生!”郑明俨畅想着自己的未来。
秦雨青则想:郑飞黄,听你儿子把你视为英雄楷模,看来你所做的事迹是真的。你真是善人吗?对饥民那么好,怎么就不能可怜一下无助的我,偏要趁我危难之时,以清白之身服侍你?
郑明俨看秦雨青脸色有变,想到可能是因为屡次被赶走之事,就说:“雨青,我爹他,可能经历了太多事。心中的想法也渐渐改变,我相信,只要我用他以前的经历去劝他,他会接受我们在一起的。”
秦雨青苦涩地笑:郑明俨,你在被我利用啊,却什么都不知,好可怜 。
第十五章 孔明灯()
秦雨青不想在远离泉州的福州讨论令她心烦的郑飞黄,就说:“明俨,我们坐着干什么?一起去跑吧,看谁跑得快。”
“雨青,你跟我比跑,你输定了。”郑明俨笑她傻。
一路小跑秦雨青突然停下,想起自己和郑飞黄在乐山别院比赛谁跑得快。怎么越想忘掉就越忘不掉呢?
她歪着头看着空中,郑明俨看着秦雨青入神的模样,问:“什么那么好看?弄得雨青都不理我了。”
秦雨青没说话。
郑明俨也抬头看空中,不禁张大嘴:“好大一个孔明灯啊。”两人都羡慕之极。
路旁的人说:“公子,那是福州一绝,唯一可以搭人的孔明灯,是专做孔明灯的孔明叔做的。”
“是吗?如果有机会搭乘一次,该多好,我到老都会怀念的。”秦雨青向往得目不转睛,希望在孔明灯上,可以忘记乐山别院的苦。
郑明俨也决定不吝钱财,博美人欢颜。孔明灯落在湖边后,郑明俨就拉着秦雨青过去:“孔明叔,我们两个来搭乘您这孔明灯。”说着便想踏上孔明灯。
孔明叔拦住他:“公子请慢,每人一两银子一刻钟。”
郑明俨摸摸快空荡的袖口,想着:福州不愧是省府,就这么玩一刻钟也要一两银子。
孔明叔看出郑明俨在吝惜钱,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秦雨青,心中笑了:“这位公子,当初我年轻时,花了十几两银子,为我心上人做了九只大孔明灯,才赢得她的芳心呢。”
郑明俨想想也是:只要雨青开心,银子可以随时赚。
于是郑明俨豪气地拿出二两银子:“孔明叔,说好一刻钟,半柱香的时间都不能少。”这是郑明俨这位公子哥第一次在外与人论斤两。
“好,不过开灯之前要先问好,你两可都会游泳潜泳?”孔明叔这话问得及其严肃。
郑明俨想到自己和秦雨青在家中的乐山别院池中的水中拥吻,毫不犹豫地说:“那是我们的长项,不过这与乘坐孔明灯有何关系吗?”
“会游泳就好,上灯吧,开灯了!”孔明叔吆喝着。
灯渐渐离开地面,离开湖边,秦雨青觉得自己在渐渐上升,像是刚学会飞翔的雏鸟一样兴奋。
“孔明叔,你能想到这样的生计,真不奈。”秦雨青夸赞:“不知将来我能否像你一样,靠这孔明灯谋生?”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奥秘。我也是从小做孔明灯,沿街贩卖,到现在头发白了,才完全掌握这平稳放飞孔明灯的技巧。我看你就踏实念书吧,我这行,辛苦着呢。”孔明叔劝秦雨青别做梦。
秦雨青却在梦中挽住一朵白云。
郑明俨对载人孔明灯充满好奇:“孔明叔,你刚才说你曾是制作并贩卖孔明灯的商户,如何想到这样奇妙的载人孔明灯的主意呢?”
孔明叔自豪地炫耀着经历:“这是一个西洋人教我的,据说在西洋,这个很流行,叫热气球。我在这个西洋人的指点下,多次试验,才摸索出制作载人孔明灯的方法。我这灯,一次能再十人。”
“流传千年的孔明灯,真不可小觑。不过孔明叔,说句心里话,晚辈认为您这要价可不低啊。”郑明俨有些抱怨。
孔明叔自我辩解:“公子,你以为这每人一两银子全归我了吗?交税五钱,剩下五钱还得买柴油作燃料,这头顶的篷子也要时常涂油修理。算下来就二成利润,还没扣除我这老头的工钱呢。”
“看来我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养家难。这次出来,见识不少啊。”郑明俨感叹,又问:“孔明叔,为何我们一直在湖泊上面飞着?”
孔明叔解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掉落湖中,可游泳逃生。如果掉在地面,结果就不好说了。所以上灯前,我都会问客人会不会游泳。”
“孔明叔,你这载人灯还真有不少道理,与你闲聊也知道不少有趣的秘密,这二两银子,值了!”郑明俨开心地说。
孔明叔一句话点醒他:“公子,你可别老是和我这半百的老头子说话,就一刻钟的时间,你和情人该说的情话要赶紧说啊。”
这话让秦雨青又急又羞:“孔明叔你真会取笑人,我们两个书生,拿来的情话嘛?”
“瞧,这姑娘,脸羞得像我的灯一样红,别骗我了。”孔明叔的苍老笑声响彻天空。
郑明俨看着秦雨青被人逗得害羞的模样真是别有一番韵味:“雨青,我们瞒不过就别瞒了。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远离地面的秦雨青暂时忘却了复仇,忘却了地面上的郑府,享受着飞翔的乐趣,低眉撅嘴说:“我可没什么情话,要说你自己说。”
这个撅嘴的样子更令郑明俨喜爱地将她揽入怀中:“雨青,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幸登上这美妙如你的载人孔明灯,更不会有“脚离俗世尘寰,手及青天白云,翱翔雄鹰之恻,梦幻羽化成仙”的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秦雨青转身,背靠郑明俨:“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感觉,你自己慢慢感觉去吧。”
空中新鲜空气将秦雨青的体香吹向郑明俨,他毫无顾忌地呼吸着:“不管什么感觉,只要有心上人在侧,都是无与伦比的。雨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飞?”
这下秦雨青猛地点头:“像鸟儿一样飞离地面,没有人来抓我,打我,骂我,赶我。孔明叔,我们别降下去,好吗?”
孔明叔没说话,让郑明俨去回答这个做梦的姑娘。
郑明俨疼惜地拍着她的脸:“雨青,你现在有我了,以前的担忧,都不必担心。”
“真的吗?”秦雨青背靠郑明俨,仰头望他,郑明俨正好亲吻她的额头一下,然后脸贴着她的青丝,慷慨激昂说:“雨青,你看这触手可及的蓝天白云,必定听得到我的声音,我就对它们发誓:青天,白云,我郑明俨此生都会在秦雨青的身边守护她,不让她受丁点伤害,若我违此誓,任你们处置!”
秦雨青听到郑明俨的肺腑真言,感动之情难言,但她却大声喊:“青天,白云,刚才郑明俨为我秦雨青所作的誓言都不算,我不接受!你们也不必当真。”
郑明俨不乐意了:“雨青,你说,为什么否定我的誓言?我们不是说好相互挚爱的吗?”
秦雨青深沉了:“明俨,我的爹娘也曾经相互发誓,许诺对方一生一世,却在灾祸中不情愿地违逆了,都没能兑现誓言。你的誓言一旦发出,就像是给自己戴上个手铐,你就要戴着这个手铐过一生。我爹娘就是戴着各自给自己的无形手铐,遗憾地度过了他们残缺的一生。我不想你像他们一样。”
“雨青,让你流泪了。”郑明俨心里,秦雨青的泪珠美如兰花露珠,而今在空中,那这泪滴就是观音瓶仙水,真舍不得拭去。
秦雨青自己擦掉眼泪:“明俨,你我相互有心就可,誓言虚无缥缈,像云朵一样,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