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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深阙君侧-第93部分

小说: 深阙君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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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苏炀并无纰漏,人虽自私傲慢了些,但对阑廷且还算忠心,乔钺自然没有除掉他的心思。

    至于夏归年,那更是乔钺的忠心之臣,连带着夏兰懿脸上也有光,还是相互依存的。

    如今战乱不平,宫里便是年节自然也不会太过铺张浪费,那些在外征战将领的家眷,体谅她们独守孤寂,夏兰懿特意请求了乔钺,下旨让她们入宫过年,共同守岁。

    乔钺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宫里纷传着夏兰懿不同于苏令芜的凌厉毒辣,却端庄温婉识大体,更有慈爱之心,当得起母仪天下,不知道怎么起的流言,道是唯有夏兰懿才是承衍皇后的唯一无二的人选。

    容妆却觉得,这流言是有人蓄意挑起的,定然是苏令芜。

    乔钺命苏令芜和夏兰懿一同打理年节事宜,就好似苏令芜权柄下移,与人与其比肩同尊了,定然已经让苏令芜觉得不甘和含恨。

    她到底是想借着这个流言,来试探试探乔钺的心思,若是乔钺有意让夏兰懿登上后位,那么流言之事便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大抵也不会去管。

    若是相反,乔钺对于后位不曾属意于夏兰懿,那么此事一出,则会让乔钺觉得,夏兰懿迫不及待想当上皇后,反而会更加厌恶夏兰懿,便是在乔钺心上留下不能磨灭的抵触。

    苏令芜也真是用心,容妆想来便觉得好笑,晚上乔钺宿在红妆阁时,容妆便同乔钺提了此事,恰恰乔钺和她想法相同,都看出了此事的端倪。

    苏令芜便是再精明,也难抵乔钺明见万里,彼时的容妆握紧了乔钺的手,心里浮现起这一句话。

    大年三十这日,难得的晴朗天气,原来的积雪覆了一地,日光笼罩下,如星光潋滟。

    容妆早早打理好了一切,因着多日来的细细调养,如今哪怕因为怀孕腹部大了一圈,却也遮不住昔日风华,何况此刻满面细白如瓷,许也是因为有孕之故,一颦一笑更显成熟风韵,耀眼无方。

    晚宴之时,乔钺御辇亲自来接容妆前往和睦宫苑,殿门大开,一袭墨衣的乔钺,携着步伐缓慢的容妆缓缓走进大殿内,顷刻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瞩目,原在嬉笑谈论的女眷们,瞬间噤了声,齐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到二人身上,旋即所有人出了桌案内,跪地行礼,三呼万岁,声震天,乔钺摆摆手,道了一声:“平身吧。”

    众人起身,回到了自己位子,掠过百米长的大殿,越过众人,缓缓来到主位,容妆目光止不住的游弋在四周,而后不由蹙眉低声询问乔钺:“我的位子呢……”

    乔钺勾唇一笑道:“别找了,你的位子自然在我身边,我早已吩咐过。”

    “……”容妆眉头皱的更深了,“可是那是皇后的位子,这绝不行。”

    眼瞧着容妆冷了神色,乔钺也不由蹙眉,最终也没能拗过容妆,便唤来小安子,给容妆挪了位子。

    夏兰懿眼瞧着这般场景,便解围道:“皇上,容妆虽无位份,却有孕在身,也该是落座上位的。”

    容妆不是不愿意坐在乔钺身边,只是这一顿年夜饭,她还想好好的吃下去,而不是让众人的目光像针刺一样挨个的落在她身上,她可不想如坐针毡。

    元旖也起了身道:“皇上,不如让容妆和臣妾坐在一起,桌案宽敞,加了椅子便好,我也几日未见她,如今正可借此机会好好谈谈心。”

    容妆给元旖投去感激的一眼,忙赔笑道:“皇上,谨嫔娘娘好意,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乔钺点了点头,唤人给容妆搬去了椅子,特意嘱咐多加了软垫,这才安心落座在主位之上。

    墨眸扫过殿下众人,加上许多外命妇,难得的人数众多,一时间也是极了热闹。

第117章 夜宴守岁() 
乔钺执着酒杯;目光幽深扫视着殿下众人;再之后,左不过众人挨个的敬酒,说些个国泰民安、国运昌隆诸如这般好听逢迎的话。

    伴着宫灯溢彩,舞姬乐师登台演绎;笙歌喧哗里,熙攘纷繁;显出一派祥和之景象。

    嫔妃们各自献艺;以博尊上者目光,却偏偏他的目光始终只往那一人身上投。

    容妆坐在元旖一旁,元旖披了红绫披肩,端着酒壶亲自给容妆倒满了一杯酒,凤出云步摇随着动作而泠泠颤动;方把酒杯递到容妆面前,却又仿佛突然醒悟一般的道:“瞧我都忘了;你怀着孕哪能喝酒,得,我还是自己喝了吧。”

    说罢不待容妆回答;直接端了酒杯一饮而尽;旋即又端起酒壶倒满了一杯,容妆蹙眉看着,半晌才问道:“除夕守岁夜,本该与亲人一同相伴,你是不是思乡了?”

    元旖端着酒壶的手刹那停滞,瞥了容妆一眼,苦笑道:“你真是心明眼亮。”

    容妆笑道:“因为我也算感同身受啊,我也很想念父亲和哥哥,以往除夕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围在一起守岁,嬉笑谈天的感觉特别温暖。”

    元旖看容妆的神色变了变,她很清楚,容妆比她更加思念亲人,她元旖只是思念祁国故土,而容妆,还夹杂着担忧,以及对失去的容衿的那份缅怀,每逢佳节倍思亲,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比自己好受多少。

    眼前的喧嚣吵闹,越是热闹,心里便越是寂寥孤独,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元旖嗤笑一声,似释然了一般的故意道:“得了,别提这茬了,你我可都是坚强的人,有些情绪的,就让它压抑在心底吧。”元旖说罢,转眸眺望居于主位的乔钺,再对容妆道:“何况,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皇上,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多少……”元旖凑近容妆,压低了声音不让被旁人听了去,“多少也算是有夫有子了。”

    容妆转眸,和元旖对视了一眼,不由笑靥越发浓重,兀自拿过元旖面前的碧金酒壶,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身后姚姑姑要阻止,容妆目光带了一抹企求,姚姑姑终究退了下去。

    元旖劝道:“酒伤身,你不能喝。”

    容妆笑道:“多谢关心,不过我就喝这一杯。”

    元旖没再说什么,噤了声看着容妆,容妆执着酒杯,兀自遥遥敬了乔钺,后将目光投于雕花窗棂外的漆黑天际,遥祝身在远方的父亲和兄长安康顺遂,也祝阑廷,国泰民安,虽是已经被人说过多次的话,但容妆却自问比任何人都真心,这阑廷的主宰,是她的夫君,更是如今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当然比任何人都看重。

    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白头,数与君相见。

    宫灯流光投影在酒杯里的液体,映一片耀眼的红光,容妆敛眸,默默饮下酒,宛如饮下无尽流年里的苦涩不安,但愿新的一年里,一切都能如愿,没有苦痛,不曾离殇。

    透过舞姬霓裳旋动的身姿缝隙,容妆瞧见对面的封铭恰好将目光投了过来,于是对他点头,微微一笑而示意,封铭亦是点点头,容妆收回目光,看向主位,见乔钺盯着自己,略微抬了唇角,低低的一笑。

    殿里很暖,容妆的脸颊有些微微泛了酡红,身子坚持着端正的坐姿,开始有些吃力,也有些疲乏倦怠,不由闭上了眼,姚姑姑有些担忧的在后问道:“不如我们和皇上说,提前回去了吧。”

    容妆也正有此意,面对这般繁华喧嚣,她本就不尽喜欢,何况如今怀孕已是坐久了都觉得疲惫,元旖见此,突然在旁开口道:“我陪你回去吧。”

    容妆看了她一眼,旋即点点头,“也好。”

    二人越过了大殿中央,来到主位前,对乔钺行礼,元旖道:“皇上,臣妾和容妆想先回去。”

    乔钺看着容妆,道:“你早些回去也好,早点休息,守岁这习俗可有可无,别熬着。”

    容妆点点头,垂眸看地,道了一声,“谢皇上。”

    元旖扫视了众人道:“祝皇上和众位姐妹新年愉悦,我们告退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盯着二人,姚姑姑给容妆披上了素色披风,在众人的注视下,同元旖一起转身离开,容妆转身都快走出了大门,依然觉得有冰冷目光盯着她不肯放过,如芒刺在背。

    出了和睦宫苑大殿外,夜风夹杂着冷冽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顿觉精神抖擞,容妆缓缓笑了,眼下已是亥时初,这夜宴大抵还得些时候能散。

    突然从喧嚣熙攘中抽身出来,此刻倒觉得冷清的有点溘然,宛如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诚然,容妆的心绪此刻是低落的,如果不是时候太晚了,大抵她是要去夙玉宫看看的。

    容妆与元旖并排行走,走的很缓慢,容妆怕摔倒,姚姑姑也怕容妆摔倒,故而在一旁虚扶着。

    元旖讽刺的一笑道:“今晚还算安分,这样的场面,最容易生事,我还真讨厌来。”

    容妆冷冽笑笑,“人多的时候的确容易发生事端,但毕竟御驾在前,大概谁也没那么大胆子,何况外命妇许多都在,家丑不可外扬,便是皇家也一样,这群女人当然谁都明白,眼下若是丢了人,让臣子们看了笑话,那才是不明智的举动。”

    元旖道:“你是没心思看,否则你挨个看一圈,就知道到底有多少双眼睛都时不时的盯着你呢,都快把她们嫉妒死了。”

    容妆轻声道:“人之常情罢了,我也嫉妒过别人。”

    “哦?”的一声,元旖故作惊讶,侧目挑眉看容妆,一双灵动的眸子转个不停,带着点点笑意,“让我猜猜,这宫里还有你容妆会嫉妒的人?莫非是……夏兰懿?”

    元旖盯着容妆,容妆转眸看着她,不由弯唇笑了,元旖是聪明人。

    便是容妆这一笑,并未否认,元旖已经了然于心,便兀自悟了一般的点了点头。

第118章 早产之危() 
一路踏雪而行;寒风猎猎。

    璀烟台的烟火不断升腾的夜空之中;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荧花,然后散落如飞灰,消逝无痕迹。

    轿子跟在身后,容妆见元旖已有几分醉意;便打算和她走走醒醒酒,约莫一刻多;方回了红妆阁。

    阁里暖和;香气清雅,阿萦端了热茶来,容妆和元旖喝了下去,身子也暖了些,容妆侧目瞥见桌子上有几簇红梅置在了广口瓶里;容妆看了半晌,恍然呢喃道;“梅花都开了。”

    这些日子待的安稳,除去今日,她几乎都闷在阁里;却不知梅花都开了;正是深冬了,闭门不出期间有嫔妃等人来看望,也是不见,左不过一张虚伪面孔,表面道贺连连,心底指不定将人贬低如卑微尘土,为此敷衍劳心伤神着实犯不上,反正她容妆在她们这群女人的眼里,早就罪不可赦了,她也不介意再添一条傲慢。

    不久之后,拂晓也回来了,原本容妆也是担心她的,可她乃和命妇等人坐于一侧,容妆也不好过去,此刻见拂晓回来,总算安心了。

    拂晓净了手,拿棉巾轻轻擦拭着,边道:“我看姐姐不在,皇上也没什么心思待在那儿,一直在独自饮酒,也早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容妆端着茶杯,瞧着拂晓轻笑道:“那也没办法,有些场面总得应付,我们不爱待嫌厌了,可以逃回来,他可不能。”

    拂晓站在了窗前,透过高耸楼阁的罅隙,依稀还能看到烟火散花,拂晓的背影有些寂寥,容妆和元旖对视一眼,元旖笑道:“拂晓是想容大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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