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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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钺神色微微变幻,勉强道:“没事。”
“乔钺。”容妆抬高了音调。
乔钺注视她的双眸半晌,才又道:“朝中有人暗中勾结乔允疏。”
容妆几乎瞬间蹙眉,“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还未定论的事?”
乔钺没有回答,容妆继续问道:“是谁?”
“白寰。”
“白寰?”容妆讶异,这老狐狸终于不肯安分了,乔钺在位一天,他就惦记一天,是啊,他早就知道乔钺早晚容不下他,先下手为强了。
容妆思忖片刻,又问道:“如此可是证据确凿?他是否还能脱逃?”
乔钺神色沉了沉,仿佛有什么忧虑,“还需时日。”
容妆想起封铭的事,又问道:“那封铭呢?”
乔钺却挑眉反问道:“你见过他了?”
容妆点点头,如实说出,乔钺双目冷寒又甚许多,沉声回道:“封铭带兵去处理白寰的事了,今夜动身,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容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沉寂,却又波澜更迭翻覆,封铭带兵而去?此举岂非等于和白寰就此翻了脸,那此次,怕是无论如何,乔钺都将决然不会放过白寰。
有罪无罪,他都得有罪,何况可能证据确凿,白寰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说心里不出了一口气,那是假的,此刻容妆当然很愉悦,白寰和容策对头多年,如今白寰这个大奸人倒了,真乃是一大快事。
既然白寰倒了,那么倚靠他而构建的一幕幕荣耀与根结,当然也该坍塌,云散烟消了吧。
所以白清嫱,也高兴不了几天了不是,但是总要有理由去除掉她。
女人之间,后宫之事,乔钺当然不该插手,也不至于让他分心。
容妆默默笑了,那就让她为乔钺办好,夫唱妇随,这阑廷,国姓永远都是乔,决不会变。
白家的荣耀,毁于一旦,白翾,白寰,白清嫱,造的孽,总要还的。
除了白清嫱,不单是帮了乔钺,也是为容衿和她自己报了仇。
容妆愿意去做,双手染血又如何,白清嫱也不是什么清白之人。
况且这后宫,没谁干净,要下地狱,一起去。
她还有乔钺。
第95章 容妆之谋()
容妆留在了宣宸殿;乔钺深夜成眠;她便伴到深夜,明明暖暖的烛火里,缱影成双。
翌日天光未明,乔钺早早起了身;例行早朝,容妆伺候更衣栉沐后;便回了红妆阁。
乔钺与朝堂之上披荆斩棘;她虽不能伴随在侧,但也绝不会畏首畏尾,也该是时候幕后里尽心。
出了宣宸殿;天还未尽亮,云霭沉沉,东方泛白,光明初现;不再是雨天;却格外的空冷。
偌大的阑廷宫隐在晨色苍茫里,绵延不尽的殿阙楼台格外空寂。
这一场寂寥的雨;仿佛是宣告了一年岁末深寒的到来;雨后格外冷入了骨。
冬将至,百花落尽,又快到了梅花傲雪迎霜,却灼灼怒放的季节。
恰是我花开后百花杀。
容妆见天色尚早,便去看了小景子,彼时他已好了许多。
待了一会儿,闲谈一番,言语间嬉乐仿佛忘却前尘烦恼,而离开后,再回到红妆阁,阿萦和姚姑姑早早已候。
为容妆重新绾发时,容妆从铜镜里看到阿萦心不在焉,容妆觑了她两眼,她却皆没有意识到。
容妆放下手里的青玉簪,触碰案面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震慑阿萦,她愣神的看着容妆,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容妆无奈,“还我怎么了?”容妆侧目,挑眉抬眼看她,“是你怎么了?封铭昨夜同你说了什么,致你越发的走神?”
阿萦和封铭之间一直藕断丝连,封铭的心意昭然若揭,容妆不是看不出,是阿萦一直回避,一直不正视,反倒是封铭不计任何的一直努力,容妆不是有意去左右阿萦的决定,只是她把阿萦当做妹妹看待,深怕阿萦倘若做了错误的决定不可挽回,误了自己,也误了封铭,余下遗憾终生。
阿萦垂下眸子,长长的双睫投下暗影,低了声道:“姐姐,不瞒你说,自从前些时日出宫,沉船后我们二人一直在一起,已经很熟络,感情也很深,回来后,封大人很坦白,他有意让我嫁给他。”
容妆凝眉问道,“这不是很好?”
“昨夜里,他说他要出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让我想清楚,若是我同意了,他回来就向皇上请旨娶我,若我不同意,他就等到我同意。”
“那你的意思呢?”
“我不能嫁给他……”
容妆闻言,神色冷了下来,“为什么?阿萦,封铭他能如此喜欢你,也是你的福分,我说的福分,不是因为封铭有多高的权力地位,是因为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你,这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
阿萦咬咬唇,神色纠结,半晌才开口,依然是满面倔强,“是,我无以为报,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配不上他,我也不可能嫁给他,他可以娶世家小姐,可以娶郡主,甚至娶很多很多,可我就是不能。”
“你不喜欢他?”
“不是……”阿萦脱口而出后又懊悔道:“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若喜欢,又何必如此决绝?”容妆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阿萦,“封铭昨夜所说,出去办事,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这一行,安危不定。”
阿萦一惊,抬了头,满目惶然,问道:“会有危险?”
容妆觑着阿萦神色,故意道:“他去查办罪臣,对方虽然没有收到消息,但不能保证届时不会死拼……”
阿萦急了,“真的会有危险吗?”
容妆点点头,“可是你担心晚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你在担心,留在他心里的,只有你一贯的冷漠。”
阿萦噤了声,一双柳眉紧紧地蹙着,容妆观察了半晌,看得出来,阿萦不是不担忧封铭,可那又为何这般态度?真的仅仅是因为身份悬殊而不敢高攀?
抑或,阿萦心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见阿萦如此,容妆也实在不忍心,便让她回去歇着了,阁里只留下姚姑姑在。
容妆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日光隐在浓重的云层里,又是个沉郁的阴天。
姚姑姑端上了茶,给容妆递了一杯,容妆走到了临墙桌案里,让姚姑姑搬了椅子坐在对面,端起茶壶注满了茶水,递给姚姑姑一杯,容妆笑道:”姑姑,你也喝茶吧。”
姚姑姑点点头,满目笑意端起了茶杯,容妆兀自喝下茶,缓缓道:“朝里不安稳了,白寰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大概人心惶惶,皇上已经容不下他了。”
“真的?竟出了这等大事?”姚姑姑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容妆,容妆笑道:“我初听见时,也有些讶异,但旋即想来,也就是那么回事,早晚的事。”
容妆冷笑一声,翻了翻桌案上的纸张,随手拿了一张没写字的,研墨,执笔,缓缓落了字迹。
姚姑姑在旁问道:“那丽妃呢?”
“白清嫱,那自然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何况池鱼并不无辜,她怎可能逃得掉?”容妆手腕缓缓的动着,简单的字迹也如同她的人一般,美好而透彻。
“好!真是大快人心!”姚姑姑一下来了精神,容妆笑笑,容妆明白,她的仇人,自然也是被姚姑姑当成仇人,如今想来,也是暖的。
容妆写着字,红唇翕张,一言一语笃定万分,也铿锵有力,“但是姑姑,我们还要推波助澜,做一个恰如其分的借口,否则没有一个好借口,又怎么能让众人信服,要避免悠悠之口,说咱们皇上不仁,而当初她同苏令芜一起害容衿的事,若此刻曝出,未免令人觉得太过巧合,但此刻若有人因为白清嫱再出了什么事,再牵扯出做过的恶事,来锦上添花,那么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我想,非我莫属,我也愿意去做这个借口。”
姚姑姑皱着眉问道:“妆儿你想干什么?”
“姑姑,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容妆挑眉,睨着姚姑姑。
姚姑姑思忖了一会儿,道:“莫非你要……”
姚姑姑迟疑了,但容妆却笑笑,点了头,“正是。”
“不可!”姚姑姑断然否决,“为了丽妃你若是伤害自己,那可就万分不值得了,不管是在皇上眼里,还是在咱们红妆阁所有人眼里,便是所有嫔妃加一块,也不如你的安然来的重要。”
容妆笑笑,身子凑上前,轻轻拍了姚姑姑挡在桌面的手,“姑姑你别担心,帮我去把那被子和被子里的银针拿来吧,然后你再去御医院叫来冉缜。”容妆把写好的纸张对叠成小方形,递给了姚姑姑道:“把它交给冉缜,切记要找无人之处给他,待他看完了信,你便收了再带回来,万不可让别人瞧去信的内容。”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姚姑姑走后,容妆走到梳妆案前,落了座,神色淡漠,静坐了半晌,才打开了妆箧,最底层的小屉里,有一个密封的白色小瓷瓶,容妆拿了出来,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方起身,来到外阁,彼时姚姑姑已经把蓝色棉被和那里之前藏的银针放在了桌上,人离开了红妆阁,去了御医院。
容妆放下小瓷瓶,把那已经被木盒子里装起来的银针,一一接连的摆到了桌面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姚姑姑从御医院回来了,带回了冉缜给容妆的东西,还有回信,姚姑姑给了容妆,容妆看完信后微微笑着,走到炭炉前,从赤铜炉盖的缝隙间,将两张信笺尽数扔了进去,一瞬间燃烧成灰,黑屑纷纷散在铜炉里的四边去了。
而后,带着姚姑姑去了永宁宫,白清嫱的寝宫,怎样能够让一个人放下戒备,便是给她最大的奉承,让她得意过头而飘飘然,一心满是得意,其它一切自然都降低了,是很有效的方法。
容妆笑笑,看着永宁宫偌大的烫金匾额,极是耀眼,容妆让宫人通报,道是皇上派来。
白清嫱不敢不见,如此多事之时,她便是再傻,也不至于厌烦容妆到敢于违抗圣意的地步。
所以当容妆进入永宁宫大殿的时候,白清嫱已经端坐在正位,容妆缓缓走到她面前,行了礼:“丽妃娘娘万安。”
白清嫱爱好浮华奢靡,她的宫里永远都金碧染光,熏香浓稠。
容妆忍下几乎让她无法忍受的厚重香气,对白清嫱笑道:“娘娘仿佛消瘦了。”
白清嫱脸色变了变,“容妆,你如此可是蓄意折辱我?”
“当然不是。”容妆摇摇头,正色道:“我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慰问娘娘。”
白清嫱一瞬亮了眸色,“真的?皇上让你来安慰本妃?”
“正是。”
白清嫱顿时喜上眉梢,脸上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股媚笑,旋即她又狐疑的望着容妆,问道:“你不是来看本妃笑话的?”
“那娘娘觉得有什么笑话可看?”容妆挑眉,清亮的眸子瞪大了,一副不解神色,“我可不觉得,皇上担心娘娘,便让我过来看看,娘娘这样误解皇上的意思,可不好了。”
白清嫱的怀疑消了些,容妆趁热续言道:“有些话,皇上让我告诉娘娘,但此处宫人如此之多,怕是眼杂,指不定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不如,咱们去娘娘寝阁相谈?”
白清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