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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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妆心里微微酸涩,嫉妒是人的天性,嗯,她嫉妒。
夏兰懿轻轻对容妆笑着,“其实我有自己的思想,不会单单凭着我父亲的一句话,就去接近一个人,除非,我是真的倾慕那个人,所以对于皇上,从头至尾,我都是真正的喜欢,并不碍于身份地位,否则我必然不会委曲求全,去逼迫自己对一个不爱的人百般奉好千般殷勤。”
夏兰懿笑靥清浅,“起初入宫,我以为我与皇上早相识,他会待我与旁人不同些,可是没想到我错了,他对我和对所有人并无不同,依然是淡漠的,我开始并不想太露锋芒,一直以来都避免正面争宠。”
容妆闻听‘争宠’二字,觉得极是刺耳,若是一个女人真爱一个男人,对他的好却被人尽数看成争宠,也真是难以忍受,便不论旁人眼光,便是自己也觉得,真真讽刺。
心里有那么一丝同情夏兰懿,但同情归同情,依然不会心软,得到一个人的心是本事,争不来也是自己能力不足。
虽然这二者和她都无关,容妆想此不由微微露出了笑颜,她和乔钺之间早已不是得到便可形容。
乔钺说过,他与她同命。
夏兰懿再爱,也终究是外人。
夏兰懿隔了半晌,终究说出了容妆最想知道的话,她说:“原是以为宫里时日长久,我早晚能打动他,却怎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另有其人。”
容妆不禁笑了出来,问夏兰懿,“这个词形容的恰到好处,怕是你已经厌恶极了我?”
夏兰懿似是而非的笑了,“如果我们换换位置,也许会不一样。”
容妆了然的笑笑,垂眸沉思,世上没有如果,哪怕有,哪怕不是近水楼台,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她相信她与他早晚也会相遇,而在相遇之前,不会爱上对方以外的人,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定会尘封着,直到四目相对那刻,都会明白,所有的等待得到了救赎,唯有对方才能填补上内心的一部分,才不会再孤寂,其它任何人都是徒劳无功。
夏兰懿泠泠续言,“直到听说皇上在宫外遇险沉船,那一刻我想我的慌乱与担心并不比你少,我怕极了,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他好,在他身边。”
容妆微微勾起的唇角带着讽刺的意味,夏兰懿单方面的以为她爱乔钺爱到深处,担忧并不比她少?
夏兰懿,又何尝了解她的心,就敢如此肆意妄言?
她不同夏兰懿去相较谁担忧的多,谁又爱的多,因为容妆会觉得,那是对她自己的亵渎。
她不和任何人比乔钺。
容妆挑眉问道:“所以得知他没事,我们回宫后,你就想通了?不再隐忍也不再逃避?”
“不错。”夏兰懿点头,目光笃定,“我想对他好,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他,至于接受与否,我凭他喜欢。”夏兰懿看着容妆,有一阵寒风突兀的袭来,她两鬓边的发丝随风飞舞,衬托的整个人越发空灵,夏兰懿的目光也似入冬的天一般冷清,“至于你,我知道你和皇上感情很深,但是容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他,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天下的皇上。”
天下的帝王,她容妆一个人的乔钺,她不阻止,因为没必要。
夏兰懿沉色道:“看你与皇上相处,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所以我敢将事情明白的告诉你,而不是暗地里给你使绊子,除去你我对立的关系,其实我很欣赏你,也很喜欢你的淡然自若,和你在一起,仿佛整个人也随着安心,若非如此,你我一定能相处的极好。”
容妆温然浅笑,对夏兰懿点点头道:“那我是否谢谢你,如此看重我。”
容妆说罢,看着夏兰懿,目光越发的沉寂,“这辈子我看重的东西不多,被毁了的自然也有,但唯有他,是和我的命一样重要,你觉得我可能把自己的命拱手让人么?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恨我,但是你决不会从我这里抢走他,我既然说得出,就必是过了心,也做得到。”
夏兰懿盯着容妆久久未言,容妆眼里的厉色渐渐化解消散,换上浅淡笑意对视她,直到夏兰懿讶异过后笑道:“那容妆,我们各自周全,能否如意,全凭各自的本事。”
容妆笑笑,“既然你铁了心,那便随你。”
夏兰懿听容妆如此笃定确凿的话语,心里也是不快了,已经僵持至此,断然也没有再相对下去的道理,夏兰懿缓缓起身,面容漾起素日里端庄的笑意,“我去待皇上下朝,你且随意,恕不奉陪了。”
“娘娘好走。”容妆浅笑,起身目送她离开,夏兰懿裙摆的银丝闪着光芒,令容妆的目光微微一眯,盯着她的背影徐徐,风过洒凉,冷意陡然又升了。
姚姑姑在侧道:“妆儿,这里凉,快别坐着了,还要去等皇上么?”
容妆摇摇头,“姑姑,我们回阁里吧,我不愿意让他看到二人相争的场面,我确定,夏兰懿不可能撼动他与我的感情,所以姑姑,我们回去。”
容妆转身时微微一笑,夏兰懿是为了得到乔钺青睐才去献殷勤,而她容妆,不需要做什么,献殷勤的事,乔钺也不会让她做。
第90章 流言贬低()
姚姑姑在回红妆阁的路上对容妆说;“夏兰懿如此势在必得;还是应当提防着。”
容妆自是应下,同道:“夏兰懿是这后宫里唯一帮助过我的嫔妃,如今却也是唯一用真心与我敌对的人,这阖宫里;也唯有她敢如此坦然直言,她想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我也并不想与她敌对;但涉及到乔钺,我想我大抵无法坦然自若,只要她不做的太过分;我都可以过去,否则我也不会心软,姑姑,你且安心;无事。”
甫一回红妆阁;姚姑姑给容妆倒了杯茶,刚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双手捂着杯子传递暖意,容妆垂眸思索着,心绪尚未全然平静,外头又起了喧哗。
容妆听着外头吵闹声越来越近,不由蹙起了眉头,为何连一刻安生都不给她。
既然有事找上门,那就等事到临头再说好了,外头那么冷的天,她才懒得出去,反正有人会登堂入室。
少时,似有一行人破门而入,连带着门口守着的阿萦都被撞到了一边,阿萦同样恼怒的看着来者不善的人。
容妆挑眉看去,曲玉戈,当真贵客。
女子刚烈,风华正茂,一副稚嫩冷傲的面庞,处处透露着傲然睥睨,一身浅绯色梅纹软缎锦服,衬得人明丽鲜艳。
一见曲玉戈怒气冲冲的脸庞,容妆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没的什么好事,容妆笑笑,起身以礼道:“曲嫔娘娘莅临红妆阁,不知有何事?”
曲玉戈冷哼了一声,让开了门口被她堵住的位置,众人便见到曲玉戈宫里的人押着小景子进来了,瞧见小景子脸上青紫了一片,容妆顿时失了笑意,与小景子对视一眼,容妆心旌不宁,眸子瞥向曲玉戈,往她那里走了过去,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曲玉戈瞪了容妆一眼冷冷道:“你宫里这奴才……”她复瞥了一眼小景子,又继续道:“竟敢打我宫里的人,谁给他的胆子!”
闻听她的话,这时容妆方看清小景子身后的一个宫人,方才却是没注意,那人年岁是要比小景子大上几岁的模样,如今脸上红了一片,确实是被人打过的样子,而人也是贼眉鼠眼,搭眼一瞧便觉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跑不了刻薄圆滑那类谄媚之人,否则也不会哄得曲玉戈如此看重,还特意来兴师问罪。
容妆问小景子,“为什么要打曲嫔宫里的人?”
看着小景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容妆心里也极是心疼,连带着质问的语气也是柔和低微,却听得曲玉戈又是一声冷哼,“你对宫人还真是温柔,收买人心的手段真厉害,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么纵容宫人,所以你的宫人胆子越来越大,都敢欺负到本嫔头上了,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容妆侧目瞅了一眼,没理会她讽刺的话,只是问小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景子回身对那被打的宫人啐了一口,才对容妆道:“这人对姐姐不敬,我自然要给他点教训瞧瞧。”
容妆微微皱眉,冷道:“你别怕,如实说来,这里是红妆阁的一亩三分地,还不至于让外人为所欲为。”
容妆瞥了一眼曲玉戈,是,她很生气,曲玉戈打了她的人还敢跑来兴师问罪,是何道理,不管到底为了什么,小景子被打成如此,什么气还不能消散,至于如此抓着不放。
小景子一听容妆的话,眼泪顿时唰的就下来了,容妆呵斥了一声,“哭什么!”
小景子使劲挣脱束缚着他的两人,岂料那两个宫人就是不放手,容妆冷道:“有事说事,你们先放开。”
那两人不为所动,曲玉戈一脸看好戏的态度瞅着这一场面,容妆瞪了她一眼,冷喝道:“放开!”
目光里的凛冽和寒冷也是容妆少有的神色,便是曲玉戈也不由讶异,许是见惯了容妆低眉顺目,此刻倒是惊诧,她挥挥手,那两个宫人原本就有点惧怕容妆,此刻刹那间松开了手,小景子身子微软的半瘫在地上,阿萦和姚姑姑连忙上前扶起他,小景子靠在姚姑姑腿上,缓缓道:“姐姐,我没错,我去领冬衣,遇见了他……”小景子瞪那宫人一眼,“这人叫任衡海,以前我们就认识,他如今在曲嫔宫里当差,从内廷司出来之后,顺路就一起走了,因为认识说话也就没顾忌,他就说跟着姐姐在红妆阁当差没前途,让我去求曲嫔把我调到他们宫里,我当时很不乐意听,但是旧相识碍于面子也没说什么,谁知道他还蹬鼻子上脸,话越说越难听,他说姐姐被皇上临幸这么久了也没个名分,被皇上宠幸只是一时兴起,连个名分都没有就像通房丫头,需要的时候就招来,不用的时候就当破布一样丢在一边儿不理睬,连个最末等的答应都不如,还说姐姐不是什么好东西,靠着近水楼台勾引到皇上,指不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从回宫后乔钺的确并未常来红妆阁,一直在宣宸殿忙碌,大抵是给了阖宫一种假象,以为他对容妆的感情也淡了,后宫里无论嫔妃宫人,哪个人不是看乔钺的脸色生存做事,如此一来,什么流言蜚语都四起了。
议论她名分的,议论乔钺对她的态度的,容妆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说的这么难听的,还真就是第一个。
容妆的脸色起初一片冰冷,如置隆冬,但旋即便恢复了,姚姑姑和阿萦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着如此贬低容妆的话,任谁都是怒在心里。
曲玉戈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暗暗瞪了那宫人任衡海一眼,也被容妆收于眼中。
小景子道:“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住,什么早就认识,什么好心,都是狗屁,他敢侮辱姐姐就是侮辱我,不!侮辱我可以就是不能侮辱姐姐,所以我就把他给揍了一顿,后来他逃回曲嫔宫里带了人把我抓去了,就成了现在这样,曲嫔娘娘不辨是非,因为看到他被我打了,随口一问就听信了任衡海的片面之词,让她宫里的人把我打成现在这样……”
容妆勾勾唇角,却是笑不出来,走到曲玉戈面前,容妆与她对视,冷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娘娘,这句话我借花献佛,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