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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深阙君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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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也不知,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正如谁也不曾预料到一个小小的簪子,会引出端仁和颐宁这两宫多大波澜翻覆。

    贤太妃的目光凝聚到容妆发上,那时容妆起的匆忙,见到案上的青玉竹节纹簪子,便拿它简单绾了发髻,匆匆来了颐宁宫。

    贤太妃嗫嚅道,“那玉簪,给我……”

    容妆拿下簪子,发髻散落,墨发披散,衬托着白皙如凝脂的脸颊愈加澈净。

    簪子一落到贤太妃手里,她的眼眶便红了,眼里含着泪水未落下。

    她抚摸着簪子的竹节纹路,细细摩挲着,迟疑了许久,眼眶里含着泪水,才低语道:“年头太久,我的记忆早已不尽清晰,我只能说个大概……你的母妃,是先帝云妃,名叫程绫,是先帝朝最受倚重的老将军程荻之女,而我,是她的侍婢,绫姐姐宽仁待下,素日里与战场上完全是两面,她一向与我姐妹相称,还教我识字读书,程荻老将军是阑廷武将世家,原有三子,却个个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程家男子碧血丹心,女儿亦不逊色,绫姐姐是幼女,自幼便跟着父兄学武,性子果决傲气,兄长相继殉国后,她开始随着程荻将军上战场杀敌,后来段国生事,先帝亲赴战场,便是绫姐姐与副将陆绰守在先帝身边保护……”

    容妆闻听此处,单弱的身子不禁一颤,眼底的冷色越发凝重,紧紧听着贤太妃的话,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疏漏。

    “决战之际先帝遭敌军偷袭,先帝和绫姐姐受伤,被绑离了阑廷军营,到了边境城郊的一个竹林的守林人所住的竹屋里……”

    “竹屋?”容妆惊诧脱口而出,原来,那竹林里的竹屋并非偶然,竟是先帝与云妃的回忆之地。

    那永世无殇四字,必是曾经先帝对程绫的爱意的表达,多美好的字眼,容妆苦涩的勾起唇角,想来若先帝真的做到了,便不会有如今这些事情,大抵,是负了。

    贤太妃没有理会容妆神色异常,只是目光悠远,盯着那烛火光亮闪动,静静的说着,就仿佛闭口缄默了这么多年,这一说起,就再也不想停歇一般。

    “先帝和绫姐姐被陆绰带人救出了竹屋,后来段国被歼灭了,班师回朝,而征战在外这么久,先帝与绫姐姐并肩作战,早就爱上了绫姐姐,后来,绫姐姐入了宫,先帝赐了云绡阁,就因为那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先帝还命人建造了那与战场遇到的一模一样的竹屋,在那以后先帝便时常带着绫姐姐去那里作画,还有……”

    贤太妃说着,手中细细摩挲着青玉簪子,“还有这簪子,也是先帝赐的,绫姐姐特别喜欢似的,素日里几乎不离发的戴着。”

    “绫姐姐一直郁郁寡欢,先帝是真正爱她,对她宠爱有加,后宫里没人能够相提并论,后宫只有皇后能着红衣,可因为绫姐姐喜爱红色,先帝便允许她穿红衣,先帝曾说过,见过程绫,便再也没有人着红衣的样子能够入得了他的眼,确实,绫姐姐那一身红衣的样子,真是美,少有女子能将红色绽放的那般淋漓尽致,那般鲜活,可先帝的话,不知怎么就传到当时皇后的耳中了,皇后将她自己宫里所有红色衣衫,全部派人焚毁,可见是恨到了心里,绫姐姐因为生性直爽傲气,得罪很多人,又得盛宠,当时后宫中视她为眼中钉的人比比皆是,皇后就是最大的一个。”

    “皇后,便是当今太后白翾?”容妆趁着贤太妃话落之际,蹙眉询问着。

    “当然,先帝只有这一个皇后,只有白翾。”贤太妃苦涩一笑,“后来绫姐姐怀孕了,先帝便与她同寝同食,除却上朝和接见大臣,几乎是寸步不离,连奏折都在云绡阁里处置,那些嫔妃,她们大概都恨的夜不能寐,但是没人有胆量在先帝眼皮子底下下手做出什么,绫姐姐顺利生下了皇子。”

第32章 云妃秘事() 
贤太妃目光落向乔钺,神色温和从容,“我还记得绫姐姐产后先帝高兴极了,不顾祖例直接晋封了绫姐姐为云妃,皇子名讳三字从允,可先帝偏赐了二字名,先帝亲自赐名乔钺,先帝说,他与绫姐姐的孩子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天生就该与众不同,而钺者,象征君王征伐,所以,就叫乔钺。”

    容妆心弦紧绷,暗自窥视了一眼乔钺,不知他该作何感受,是得知真相的欣喜,还是谈及生母被触及到内心的悲恸。

    而她,却在无尽期待着,摒除了一切心中的杂念,只想静静聆听着贤太妃的回忆,那些明宸年间,被掩埋的真相。

    她是那么迫切的想知道。

    贤太妃眼眶通红,而目光却空洞悠远,她望着大殿的绮丽门扇,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谁也没有料到,绫姐姐生下孩子后,突然向先帝请求离宫,先帝曾经一直以为绫姐姐爱慕陆绰……”

    说到此处,她的话语停顿,深深长叹,“如此一来,先帝以为她还惦记着陆绰,盛怒之下将她囚禁在了寝宫,之后先帝来时却恰好见到绫姐姐拿着战袍,先帝大怒,和绫姐姐争吵了起来,时日久了,我已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先帝质问绫姐姐拿着战袍是否在怀念着陆绰,先帝命我烧了战袍大怒离开了,天生傲气如先帝,怎么会允许自己爱的女人惦记着别人。”

    “陆绰?先帝为什么会如此以为?”容妆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贤太妃看着她道:“征战时是绫姐姐和陆绰共同保护先帝,也许就是那时,先帝便误会了。”

    “误会?”容妆紧紧皱着眉头,急迫想知道一切。

    “是,误会。”

    乔钺在旁沉寂了许久,此刻却出言阻止容妆,“让太妃说完。”

    “是。”容妆垂眸,心中早已波澜迭起。

    贤太妃看向乔钺,神色已从呆滞恢复了正常,似乎已经释然,“后来先帝不知怎么喝的大醉,来到了云绡阁,他把我当成了绫姐姐……”

    容妆暗叹一声,原来竟是如此,难怪贤太妃从宫婢一跃成为嫔妃,竟是因为云妃之故。

    容妆侧目,偷觑乔钺,他眉头蹙着,神色冷凝。

    “先帝以为绫姐姐会生气,可是没有,先帝封我为嫔,还故意让绫姐姐赐了封号,其实,我明白,先帝只是恨绫姐姐不在意……绫姐姐随口给了贤字,我便成了贤嫔,他们二人僵持着,一直没有缓解,这时候,后宫起了谣言,都说云妃程绫和陆绰勾搭成奸……”

    容妆闻言,眉心突地一动,乔钺的眼中皆是冷色,眉目亦是紧紧的蹙着。

    “后来啊……后来陆绰请旨携带家眷去戍守边关,大抵他怕先帝信了谣言,加害他吧,然而谁也不曾料到,他这一走,便再也没能回来,在去边关的官道上,被人谋害了,全家无一幸免。”

    容妆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垂着眸眼圈发红。

    贤太妃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异常,淡淡说着,“人人都以为是先帝所为,此事原本先帝不让绫姐姐知道,却有人故意告诉了她,绫姐姐求见先帝,质问他为什么要害陆绰,先帝并没有回答她,先帝也不会想到,绫姐姐就这么死在了他面前。”

    容妆张着绯唇,神色惊讶。

    “绫姐姐说她恨先帝,抢过先帝悬挂在殿中的佩剑,自杀了。”

    乔钺冷着眉目,神色并无波澜,只是盯着贤太妃,目光中夹杂疑惑。

    贤太妃苦涩的笑,“是我,是我告诉了先帝,绫姐姐是为陆绰殉情,也是我,告诉绫姐姐陆绰的死讯,也是我告诉她,是先帝杀了陆绰,是我故意装成她,被先帝宠幸……是我,都是我……所以先帝恨绫姐姐,恨她至死都在想着陆绰,恨她为陆绰殉情自杀……”

    乔钺闻言,似乎早已料到,也许早就怀疑,所以他并没有惊讶。

    贤太妃落了泪,却笑着,“白翾抓了我的亲人,威胁我为她做事,她要我被先帝宠幸,离间绫姐姐和先帝,她要我引导先帝误会绫姐姐忠贞,她派人杀了陆绰一家嫁祸给先帝,让绫姐姐恨先帝,她要我告诉先帝绫姐姐爱陆绰,为陆绰而死,让先帝恨绫姐姐,她何其恶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也都是我……”

    “绫姐姐死时,就戴着这个簪子,宫里的人都说她畏罪自杀……”她看向手里的青玉簪子,“枉先帝聪明一世,却看不透情之一字,倘若绫姐姐不爱他,怎会戴着他赐的簪子爱不释手,而他赐的东西何其多,绫姐姐怎会独爱这一个青玉竹纹簪,绫姐姐说过,战场上和先帝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美好的时光,所以她格外爱这个能带给她回忆的簪子。绫姐姐想离宫是真的,但她并不是想离开先帝,恰恰是因为不想留在宫里痛苦,她的性子坦率真诚,留在宫里本就是痛苦,还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自己爱的人,她的心里,何尝不苦。”

    “绫姐姐死后,先帝封了云绡阁,那里渐渐荒废了,所有和绫姐姐有关的事物,都被撤除,云绡阁里的宫人因为绫姐姐的死,都很痛苦,绫姐姐从不苛待他们,反倒对宫人都很好,许诣原本就是绫姐姐的宫里主事太监,后来我求了先帝让他跟着我,还有那教习姑姑……似乎叫段莲素,她原本是宫里的老教习姑姑了,就因为曾被指去教绫姐姐礼节,先帝竟然连她都赶出了宫,先帝是多恨又多怕见到与绫姐姐有联系的事物啊……无非是爱之深,恨之切,先帝当然也不再想见到钺儿,后来我请求他让我带着钺儿离宫,我要对钺儿赎罪,他允了,可白翾还是不放过我们,屡次派人杀我们,幸亏容策暗中派人保护,时日一长,她见无法得手,也就渐渐消沉了。”

    容妆闻得段莲素,眉头一蹙,猛然惊觉这名字好熟悉,是……阿萦的母亲,容妆暗暗冷笑,原来一切早已注定,阿萦的母亲侍奉过云妃,因为云妃牵连被赶出了宫,如今她的女儿又辗转侍奉乔钺身边,还有她容妆,这一切的牵扯,总是不断一般。

    容妆问,“那我父亲与云妃和陆绰……?”

    贤太妃沉沉的叹息,“容策年轻时与陆绰一样,都是程荻将军的弟子,所以,他会保护我和钺儿,因为他不能让绫姐姐的孩子被人所害。”

    容妆了然的点点头,终于,将一切都理清了,让她不用再去猜忌。

    贤太妃说,“陆绰是冤枉的,绫姐姐说他和夫人很恩爱,还有一个女儿,他和绫姐姐是清白的。可怜先帝,至死都不知绫姐姐也同样爱着他……可怜绫姐姐,至死都不知道她一直活在白翾的算计当中……”

    贤太妃说完,掀开被子起身,嘭的跪倒在乔钺面前,“钺儿,我对不起你,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胆量说出真相……才让绫姐姐枉死这么多年,依然不能还她清白……这么多年,我每每入夜一个人时,都会自责不已,我也恨自己……经过这次浩劫,我也想通了,我怎可再隐瞒下去,却让白翾逍遥顺意,她早就想杀我了,只要杀了我,再也没人会揭穿她所做的恶事,她被突然出现的簪子吓到了,今夜找我去端仁宫询问簪子的事,也成为了她必须尽快除掉我的契机,我出了端仁宫,仿佛看到了绫姐姐那一身红衣……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安与愧疚冲上心头,都让我再也无法自抑……”

    容妆冷笑,“枉死的,岂止是云妃一人。”

    贤太妃连连点头,“是,一切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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