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阙君侧-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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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姑姑这次没有拒绝,顺着起了身,容妆又去扶起阿萦,对上她的眼,容妆道:“阿萦,旁人不能理解,你该理解我。”
阿萦思忖了须臾,终究起了身,容妆落座在最近的椅子上,轻声道:“让我在宫里静静等着消息传来,无法跟在他左右,生不如死,我是他的妻子,夫妻一体,我愿意与他生死与共,一同面对敌人,我是他的皇后,也理应与他一同御敌。”
“……”容妆忽然一笑,“若是说我任性,也未尝不可,我做事从来考虑后果,不该做的我不会做,只有这次,让我任性这一次。”
阿萦和姚姑姑一同沉默,眼瞧着这是阻拦不住容妆了,看容妆这般,二人也不由为之动容,阿萦突然道:“姐姐,我理解你,我和你同去。”
“……”容妆抬眸瞧阿萦,“和我同去?”容妆摇摇头,“不可。”
容妆正要说下去,阿萦却摇头笑道:“姐姐,你方才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到了我这你就阻拦上了,你和皇上是夫妻,难道我和封铭不是夫妻,还有,封铭这些日子教了我不少功夫,让我自保用的,我想应该可以,你不会拖累皇上,我自然也不会拖累你。”
“封铭会怪我。”容妆皱眉道。
阿萦依然笑着,“皇上也会怪你,可不是照样阻拦不了你的心思?”
“……”这回换容妆无言以对,确实如此。
阿萦落座在她身边,叹息一声,缓缓道:“我原本不想和封铭在一起,可自从成亲后,他对我很好,太好,好到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何德何能,得他这般倾心相待,他甚至答应我不会纳妾,唯有我一个正妻……封铭傻……”
容妆看着她,阿萦继续道:“可是我为他能做的却寥寥无几,他什么都不缺,我想陪着他,是,我越来越爱他……”
容妆沉默不语,心下思忖了一会,觉得阿萦并不是一时兴起,便看着她,半晌,缓缓点了头道:“好。”
阿萦惊喜的笑了出来,“好!太好了!”
姚姑姑摇摇头,看着两个疯狂的人,叹息一声,只好去默默给二人收拾东西。
晚上的时候,容妆找来曲玉戈和阿萦,同坐一起谈了谈。
容妆看着众人,将她的决定说了出来,收到的皆是震惊,容妆看着姚姑姑道:“姑姑,你走以后,你要帮我照顾好了执儿。”
“知道,你放心。”姚姑姑点点头,容妆看向曲玉戈,笑着道:“玉戈,我希望你能帮姚姑姑照看着,还有后宫之事。”
“你放心,我记下了。”曲玉戈点点头,“在外一切小心,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一走是必然了。”
曲玉戈想了想,拨动手上的翠绿念珠,又道:“皇后娘娘,待阑廷大军凯旋而归时,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放我出宫,我宁愿去宫外念佛修行,也不愿留在这充满杀戮的地方。”
容妆并没有吃惊她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离开未尝不好。”
曲玉戈这是深思熟虑过的了,容妆还是没有将元旖之事告诉她,眼下她念佛久了,已经很平静了,何必要再去惊起波澜,没有必要,就瞒下去吧。
曲玉戈满意的点点头,容妆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万念俱空。一心向佛,她的眼中满是平静无波澜,唯有提到出宫之时,才有那么一丝涟漪,容妆想着,她离宫以后,曲玉戈会帮着姚姑姑好好照顾着这一切。
一切收拾妥当了,晚上容妆让姚姑姑把乔执抱过来,在宣裕殿和她一同睡下,容妆瞧着乔执在她怀里的睡颜,有些不舍,这一夜不知何时才睡着,容妆在梦里回到了往日,和乔钺静静的在一起的日子……
第165章 乔钺之心——白()
我不是在宫里长大的,我和其他人不同,空有皇子名分,无实权,也无尊荣。
从我记事起,我的身边就只有一个柳姨娘在,她很照顾我,同时也很疏离我。
我很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每个月入宫给我的父皇请安,他从不正眼看我,甚至看我的时候眼里也是冷漠空洞,有一次提起我的母妃,他突然勃然大怒,我隐隐知道了一些,不急,并不急,我并不恨他,尽管他待我尚不如外人。
征伐夺天下,贤德载民心,为君者,当贤明。
我一直都知道,当今太后白翾与丞相白寰,他们不想让我活,几次三番的派人暗杀,都是容策相助,我视他为恩人,亦视为师父,他教我武功,助我一切。
那个冬日里,我入容府,在那个青石桥旁见到她,我这一辈子的女人,容妆。
她看似清冷傲气,实则又有赤子之心,嘴上不饶人,我被她说了一通,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她是容策的女儿,她很好,很玲珑剔透,彼时宫里传来消息,御前的侍婢死了。
我想,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容妆可以胜任,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其实她箭伤的时候,我不忍。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
“吾自非主不依。”
容妆没有让我失望,她很有能力,皇上渐渐的开始相信她,一直到他病重,乔允洵,不配为对手,他死在我手下,死得其所。
继位为新帝,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但出乎天下人的意料。
逼宫那夜,我再平静不过,看着乔允洵被囚禁,看着我的父皇死去,他口中还呼唤着我母妃的名字。
我看着容妆,想告诉她,她很好,很成功。
容妆为先帝殉葬,我废殉葬制度,我非忌心重之人,有功就当赏。
我救她,于情于理都理所应当。
容妆晕倒在内刑司的院子里,我皱了皱眉,亲自抱着她回玄景宫。
我留她在身边,依然是我的人。
“解语者即解心,白玉笛于你如此,你于我,亦如是。”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她的确是我的解语花,她聪慧,除却她,能知我者再无二。
原来她和叶羽铮早认识,故人相见相谈甚欢,我有些厌烦。
后来那个祁王元麓求亲,原是无所谓之事,乔觅薇嫁了便是,直到我发现容妆不见,而乔觅薇却在,意外的着急,追出宫去是必然,我的人,怎可离开我的身边。
在宫外,又是梧桐树,容妆为我吹笛,她冲上来抱着我,那一刻我觉得,幸好我没有犹豫追来了,她只能是我的,别人不配得到。
除夕共度,新妃入宫,再到上元夜酒后那一吻,其实我很清醒,那一吻,是不由自主。
容妆中毒,看着她疼,我亦是。
她陪我一同调查母妃之事,夜探竹林,再到去装鬼吓唬贤太妃,蓄意放火。
终于从贤太妃口中得知了一切关于我母妃的事,只是我不曾想到,她竟然是陆绰的女儿,她怨我,其实我们一样狠毒,可以为达目的不惜手段,但是也正因如此,她能懂我,她能吸引我。
贬她去浣衣房,她不在的日子里,我也过得不轻松,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比如写字时习惯了喊一声,容妆磨墨,喝茶时她总会添上三分,声音容貌,无孔不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联想到,她已经在素日的点点滴滴里,占据了我生命里的每一刻。
我并没有真正生气,只是突然发现,她入宫原来是为了调查她亲生父亲之事,并不是为了助我,初初得知的时候,我怒不可遏,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待过了的时候,却发现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不管如何,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才入宫的,她都是我的人,都是为我做事,这才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有必要为此去自寻不快。
贤太妃与太后双双殁了,容妆在千霁宫侍奉,我很想召她回来,但是又想磨磨她的烈性。
直到我派去看着她的人,来禀报她在千霁宫被元旖罚跪,我没有按捺住,我去寻她,抱她回宫,事情发生的很自然,她成了我的女人。
事后她告诉我,她是为了容衿,我再一次觉得,我只是她谋划中的一颗棋子。
后来容衿逝世,我与她的孩子也没了,她崩溃了,我又何尝不是,她可以哭,我不能,我是她的天,我要支撑着她的一切,无论我多难过,都不能表现出来。
我为了让她散心,带她南下,同时也是给宫里那群乌合之众机会,让她们自己暴露了自己。
我渐渐的发现,我深爱容妆,爱到她成为我的命。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去爱一个女人,可是我没有后悔,爱她既然是宿命,那就爱下去,守下去。
寂寞深宫,有此一伴,不愧我自己。
容妆怀孕早产之时,我感受到了窒息,那是这个世间最黑暗的时刻,我的脑子里近乎空白,什么都停滞了,眼前恍恍惚惚,身边来来往往的声音,都仿佛淡了下去,只有她。
儿子平安降生,我取名为乔执,那是我想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正如她收藏的那张宣纸,我写下的这句诗词那般。
***
封后,大婚,我终于娶了她成为我的正妻,我的皇后,我亲自将凤印交给她,就像在言州花灯满街的那个夜晚,我将我与她的结发焚烧,再也不分开。
我把凤印给她,她是我唯一的妻子,她将与我携手百年,我给她的爱,从最初的破碎,现在完整了,她就是我的唯一。
***
元旖之事我不是不知道,宫里的暗人何其多,怎会不知她的小动作,我没有阻止,一是因为我并不在乎元旖分毫,容妆费尽心思想成全这件事,我得成全她,二是容徵觊觎她已久,容徵不爱拂晓,我看得出来,不管是拂晓生时还是死后,容徵爱的人,一直都是容妆,若是元旖能够分了他的心,岂不快事。
试想一下,若是一个男人总是觊觎你的女人,你也会厌恶,那已经不能用嫉妒形容,容徵和容妆自幼一起长大,那情谊不同寻常,青梅竹马,兄妹,这都是世间上重要的感情,我缺席了她的幼年时光,往后的日子,她的身边自然只能由我相伴,至于容徵,他喜欢容妆我无法阻挡,但在我面前,他必须得把那份喜欢藏在心里,他的女人无论叫冉笙还是元旖都和我无关,只要他不要再去注视容妆,他要谁都无所谓。
容策之死太过突然,岂止容妆,连我也一时无法接受,我们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她的难受我都感同身受。
***
我决定亲征,我要万邦来朝,寰宇舆归。
容妆的支持让我无比欣慰,她永远如此,能给我慰藉,我以拥有她为荣,对,为荣,她是我的荣耀之光,无人能比。
就要离开,看着她明明不舍却故意隐忍的模样,我心疼,但不能说开。
没关系,只要不久,我必凯旋而归。
她会等我,把酒以贺。
***
容妆,等我回来。
第166章 夫妻团聚()
清早天还未亮,容妆与阿萦便收拾妥当,八个侍卫与马车在玄景宫外等候,趁着天色晦暗,容妆和阿萦上了车,唯有姚姑姑和曲玉戈,以及宣裕殿的宫人相送。
姚姑姑在容妆上车之际还喊着,“千万小心啊。”
容妆撩起帘子让她回去,姚姑姑和小景子一直追着走了好久,容妆和阿萦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