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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半城烟花-第24部分

小说: 半城烟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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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解释?”康熙微笑说道,“刚刚你有机会解释。”

    “信我者,无用多言;不信者,多言无用!”身上越发的冷起来,环住双臂却依旧止不住颤抖,“再者说儿子问心无愧。”

    ‘儿子’二字此时听起来竟有些刺耳,康熙禁不住开口揶揄,“这一刻想到自己还是儿子了?刚刚可见你有半分做儿子的规矩?!”

    心带着几分委屈,亦带着几分无缘由的骄纵,无言俯身向下跪去,那人果然伸手将我拦起,“免了吧,即便跪也晚了。”

    “李德全,将朕的外氅取来。”一双手将我的吉服除去,用金丝外氅裹了个严严实实,“小厨房备的姜汤都喝下去就没那么冷了!”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姜汤,眼眶有了温暖的湿润,忽的想起父亲为晚归的我所做的那一碗菠菜汤,原以为再没有人会对我如此,却没料到一梦百年将热汤捧至眼前的人会是他!

    “皇上。”李德全在康熙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而我心思百转安静的将姜汤慢慢喝下,只觉得那份从心底泛起的温暖竟是从没有的舒畅。

    “传!”随着康熙的一声令下,众阿哥此刻已是齐聚乾清宫正殿,众人诧异的看着我裹着金丝外氅坐在一侧。

    不理会各方复杂目光,犹自一人捧着姜汤慢慢喝着,既然已经身处风口浪尖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再坏也不过是要命一条罢了!更何况这位九阿哥至少会活到雍正朝,眼下应无性命之忧。

    “今日事太子如何看待?”康熙的问话适时打断了众人的目光。

    太子神色一凛,肃立答道,“依儿臣之见,应将九弟拘押禁足,以堵悠悠众口,再着宗人府审问以正视听。”

    “老八,依你呢?”康熙转过目光看向八爷。

    含在口中的姜汤迟迟没有下咽,只想听听他的解释,始终不相信他会参与其中,可是在那样一刻他却开了口,这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太子所言甚是,儿臣附议!”八爷眼角一直看着胤禟缓缓喝着姜汤,那满身的金黄格外刺目,皇阿玛这是……原本为他准备的开脱之词,转瞬间全都变成了一句附议。

    附议?!这就是你的意见?!口中的姜汤变得辛辣难咽,却还是一口吞了下去,起身跪在康熙面前,“儿子自请入宗人府,以正视听。”

    “皇阿玛,不可!”五爷闻言一步跨到我身侧硬生生跪了下去,“此事应与九弟无关,请皇阿玛圣裁!”

    “儿臣以为,五弟言之有理,请皇阿玛圣裁独断!”四爷也顺势跪在了我旁边。

    余光扫过身侧两人,一左一右伏在地砖之上的手俱是骨节泛白,那份力道让我心中一暖。眼见四爷、五爷求情,七爷、十爷、十三等人呼呼啦跪了一地,唯有大阿哥、太子和八爷立在一侧无言的看着我们。

    “李德全。”康熙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众人朗声唤道。

    殿门无声打开,李德全手捧托盘进来,“回皇上,这是从九爷房内找到的。”

    康熙将托盘上的物件拿起轻嗅,“藿香?!”

    “奴才从太医院的领用簿上查到,九爷身边的随侍何玉柱曾在三天前取过此药。”李德全不紧不慢的说道,“王院使已到殿外,皇上一问便知。”

    康熙颌首,“传。”

    太医院院使王允谦入殿跪拜,“回皇上,十七爷的毒已解,若今夜能退去高热则一切安好,虽然身子孱弱但经年调理应无大碍。臣瞩院判、吏目值守,有任何异样即刻来报。”

    “很好,胤礼的调理朕就嘱托与你。”康熙话锋一转,“胤禟三日前领过藿香你可知道?”

    “臣知道。”王允谦看我一眼,徐徐说道,“臣日前请平安脉时发现九爷脾胃不和、胸腹脘闷、湿温初起,故写了方子配薄荷、茵陈、黄芩煎服,另嘱托何公公取些藿香入酒,九爷睡前服用可安神解暑,也可装入荷包随身携带以备不时。”

    “也就是说,烧酒中会有藿香是院使的主意喽?”五爷闻言激动地问道。

    “确是臣向九爷所荐。”王允谦微微点头,复又说道,“依臣所知,若不是九爷及时催吐,只怕十七爷眼下已是凶多吉少。”

    “依院使所言,胤禟并无害人之心?”四爷沉声问道,“这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巧合?!”

    “臣不敢妄策,只不过以萱草之毒性,足以将襁褓中的婴儿杀死于无形,何苦又要加上藿香?如此一来反而引人注意,可谓多此一举了!”王允谦冲着康熙俯首,“左院判李玉擅离职守,未遵传召及时诊治十七爷,请皇上治罪。”

    “皇阿玛,额娘喘症突发,儿子怕太医无用故而将李院判带至撷芳殿,不管左院判的事,请皇阿玛治儿子的罪!”十三闻言急忙跪爬几步伏在地上请命。

    “好了,都起来吧。”康熙站起身将十三扶起,“你也是一片孝心,毋庸自责。”

    我久跪多时再加上淋了雨,只觉得眼前发黑、膝盖酸软,还好五爷一把将我托住,抬头报以微笑,眼角却见四爷一只手僵在半空想要收回去,赶忙一把握住,“多谢二位哥哥!”

    四爷眼神微动顺势将我扶正,“九弟无事就好。”

    “王院使,那胤礼体内的萱草之毒又是怎么回事?”耳边再次传来八爷的声音,“即便阴差阳错,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些!”

    “就是,依院使所说,又怎知九弟所为不是欲盖弥彰之举?!”太子不紧不慢的随声附和。

    手不自觉地收紧,他这是要彻查到底吗?还是非要将我送进宗人府才满意?你与胤禟不是最亲密的伙伴吗?却……为何如此不相信我?

    掌心传来热度,不觉抬眼只见一双鹰眼正关切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神像极了他的皇阿玛,别过头将手抽离,斜倚在五爷身上,“哥哥,借我靠一靠,好累!”

    对不起,四爷!这样的关心我受不起,那个人一直以来在我身边犹如涓涓细流的关心,让我慢慢适应,慢慢觉得他与胤禟就该如此,‘胤禟,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八哥会一直守护你的。’言犹在耳,可你的守护在哪里?四爷,你知道吗?那个人曾说过,紫禁城中每个人心里的**把亲情都掩盖了。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我只怕接受你的关怀便又是一场空欢喜,你们都是有**的人不是吗?!所以……对不起!

    眼见胤禟将手抽离,四爷紧紧握住手掌退到一边,你想依靠的那个为什么从来不是我?这场风波所隐藏的纷争远没有你看到的这般简单,这里能够守护你的人,只有我……也只有我!

    “萱草虽有毒性却可入药膳,依臣之拙见,想是御膳房不慎洒落膳食所致。”王允谦不紧不慢的说道,“李总管可往御膳房一查便可知今天谁用了萱草!”

    李德全早有准备,朗声说道,“回皇上,今日用了萱草的只有撷芳殿敏贵妃,御膳房将萱草碎屑入冰糕,想是不慎落了十七爷的膳食,而且……九爷及随侍并未有人到过御膳房。”

    “皇阿玛……”十三闻言急切切想说些什么,却被康熙挥手止住。

    “皇阿玛,既如此九弟当无恶意。”四爷拱手上前,“请皇阿玛下旨彻查御膳房,以免别有用心者罔顾皇子性命!”

    “准奏,着内务府彻查此事。九阿哥胤禟擅自行事,虽是无心之过,却也难辞其咎,禁足宫室半月,无谕不得出宫。”康熙看向太子,“这件事朕就交由太子处置,切不可辜负朕心。”

    “儿臣遵旨!”太子俯身下跪,众阿哥紧随其后。

    我这里刚刚要跪却被康熙拦下,“胤禟留下,尔等跪安吧!”

    “儿臣告退,恭祝圣安!”众阿哥起身退去,唯有康熙扶着我立在大殿中央。

    缓缓关闭的殿门遮住了太子的不甘、四爷的阴郁、五爷的关切、八爷的了然,还有……十三的怨埋,只是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想看见,这一刻唯有扶着我的人才能给我真切的关怀……

    “禁足,怪不怪朕?”康熙轻声问道。

    “皇阿玛不如此又怎能堵得了悠悠众口。”我微笑着说道,“反正这半个月儿子也不想出去了。”

    “这个你应该认识吧?”康熙自袖拢中取出一物递到我手中。

    “这是……”眼前之物让我一惊,这不是茗烟留下的绣帕,我记得应该在寝室的瓷枕之下,怎么到了康熙手中?

    “这是从引你去阿哥所的小太监身上搜出来的。”康熙扶着我进了暖阁,“想必是从你寝室内偷去的。”

    “这是为何?”不解的看向康熙,心中疑惑越发多起来。

    康熙看着眼前满是疑惑的胤禟禁不住笑起来,“宜妃将所有产业都给了你,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以你眼下的这份心智,如何能经营的有声有色?!”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皇阿玛既然知道,就该明白额娘不想儿子陷在宫斗之中才是。”

    “这哪里是想与不想的,她自己尚且身不由己何况你?!”康熙与我各守一边斜靠在软榻上,“你倒是不想,又怎知他人不想!今夜之事,你应该也窥得一二了吧。”

    “皇阿玛是说……这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茗烟格格的绣帕在你那里,而她那里有你的玉扳指,私相授受总是逃不脱的。”

    “那玉扳指……”

    “朕知道。”康熙示意我听下去,“今夜你原本是想请旨赐婚吧?”

    “原本是想,只是见了茗烟的留书,知道她有她的放不下,所以……”我知道此刻隐瞒已没有意义,洞悉一切的他又怎会不知里面的缘由?!

    “胤禟,你又可知茗烟格格昨夜求见朕请旨与胤禩成婚?”康熙手指轻叩床桌,话语带了几分玩味,“有些事看不到不等于没有发生过,就如眼下几番较量总有人遂了心意,有人落了一场空。”

    “你、胤禩、茗烟,你们的关系牵动着多少人的眼睛!”轻叹一声康熙闭目假寐,而我看着他疲累的神色,才知道刚刚他替我做了什么!

    那一夜茗烟确有话要讲,不然也不会冒险约我亲往,那绣帕上的字迹还未干透,她应是仓促间书写,并不是原就打算好的,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她想答应我的提议,可是中间却出了变故,让她改变心意并釜底抽薪去了乾清宫请旨,不想给我亦或者她任何改变的机会!

    可是此举却影响了其他人的筹谋,所以才会有人借口十七生病,利用我对雅惠的信任,将我引到阿哥所,以便拿到玉扳指或者任何我随身的物件,这样一来就可坐实我与茗烟私相授受的事实,那么八爷和茗烟的婚事也会成为泡影。换言之,烧酒里有藿香、胤礼体内的萱草之毒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他人的蓄谋,到底是谁会如此呢?

    禁不住打了寒战,只觉得自己身处几股势力的漩涡中,找不到出路,求助般看向康熙,“皇阿玛,王院使所说难不成都是您的授意,旨在替我脱困?”

    “朕不过是用阳谋阻了那些阴谋的棋路。”康熙依旧闭着双眼,嘴角带着笑意,“这些事情你能猜得到,那些人自然也能猜得到,更何况那个小太监已死朕却没有追究,设了局的人更应清楚其中的利害,眼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了。”

    “那您让太子去查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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