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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半城烟花-第142部分

小说: 半城烟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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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竟是不知吗?弘旺也是糊里糊涂不成?!”

    弘政自然知晓其中道理,可毕竟是自己情窦初开的女子,又被人送到了眼前,哪里有不管不顾的?思及此,便大着胆子回道:“儿子如何不知其中的道理?可万事总有转圜余地,原想着求阿玛替她换个身份……”

    “此事不可寻你阿玛……”蕙兰一口气闷在心间,只想着胤禟如今的不易,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晓,“你趁早把人妥善打发了去,这事你阿玛是断没有帮你的道理,更何况还牵涉到你八叔府上,更是要小心万千。”

    弘政闻言扑通一声跪到了蕙兰面前,“额娘,儿子自小便没有受过太多拘束,阿玛也一直要儿子诚信待人,当日我既然许了乔乔不离不弃的誓言,如今哪里能因为她被累获罪而不管不顾,那岂非君子所为?”

    “官家子女既然受了富贵荣华,自然也要担得起因此而生的罪责苦难,当知福祸相依本该如此,长鼎家的丫头原本就不该应了你的什么誓言,如今落得如此也是天命使然,你何苦牵涉其中,让阿玛额娘如此为难?”蕙兰虽心疼弘政,在此时却不能有半点儿的糊涂。

    “额娘,儿子实不愿娶盛安家的女儿,何苦害人一生呢?”弘政俯首在地,语带哽咽的说道,“与乔乔之事多半是儿子一厢情愿,那话也是儿子自顾自说的,从始自终乔乔未曾有半分越礼之举,即便如今身处别院,她也一直独居内院不使人伺候,也不出院门一步,生怕被外人道而连累儿子,可儿子却可以从她的眼中看出情义来,这样的女子叫我如何辜负?如何能够放手?!”

    如何能够放手?!此一言激起千层浪,蕙兰想着自己当日只一眼便认定了胤禟,为了不放手步步为营终偿心愿,可到最后……只落得情字为苦的感悟。

    “你容我想想。”心里一声哀叹,蕙兰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弘政的请求,可眼下又有什么好的方法才能如了他的愿呢?!

    弘政知道自己的额娘向来心软,便不再言说下去,转了话题说起宫中趣闻,眼见蕙兰脸上有了舒缓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雍亲王府

    “人送过去了?”四爷一面脱去朝服一面问着身后的弘历。

    弘历轻声回道,“回阿玛,如今人已经在九叔的别院了。”

    “弘旺没有疑心?”

    “没有,不过使人带他瞧了一眼便心急火燎的给弘政送过去了。”弘历亲自奉了茶水给四爷,“只是儿子不太明白阿玛此举深意?”

    四爷结果茶盏却并未喝,只随手放在了一旁,“你无须知道其中缘由,做好自己本分就是,如今皇阿玛身子有恙,你在宫中行走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否则便是我也救不得你。”

    “儿子受教,绝不敢有负阿玛教诲。”

    四爷挥挥手,“且去吧,听说你额娘准备了些点心,用了后早些回宫,不要误了时辰。”

    “是。”

    弘历躬身退出,径自去了嫡福晋处请安,顺便用了茶点,直到离回宫还有一个时辰这才匆匆赶到了额娘身边,却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只将点心装了匣子带在身边。

    “爷,你是何苦……”身边随侍眼见如此禁不住说道,“庶福晋她眼巴巴盼着您回来,可如今连话都说不上两句就……”

    手扶着匣子,弘历眼中显出暖意,“如此这般额娘的日子便会好过些,毕竟礼不可废,在这王府之中,我的嫡母只有福晋一人,额娘懂我自不会怪罪,惟苦了她……”

    车马于夜色中缓缓前行,车中人再不复言语,静谧的街市越发寥落,一如车中人百转千回的心思……

    “今儿福晋找你探了口风?”我手扶额角问道。

    清尘微微一笑上前轻揉胤禟额头,“这府里自然什么都瞒不住爷,福晋原想着替三爷两口子求个情,我这里劝了两句也就过去了。”

    “蕙兰以前是个决断之人,如今心思也软了起来。”

    “做了母亲的人有几个不心软?”清尘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有件事外头回禀了过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还是爷给个决断吧?”

    “什么?”我听出清尘言语中的迟疑。

    清尘做到胤禟身侧,正色说道,“京郊的别院被弘政安排住进去一个人。”

    “你是说我前几年送给弘政的那处别院?住进去的人有不妥?”

    “是长鼎家的闺女,弘政喜欢的那个。”清尘眉头紧锁,原本还想着说出来能轻松些,可这话一开口心里竟然愈发惶然,只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人是弘旺送过来的,可我遣人去查了查竟然和弘历有关系……”

    “弘历?”我喃喃自语,想起了四爷当日所说的话,“遣人盯住了,不可让她走脱,万一有个变数让咱们的人把那丫头及时送出京师藏匿。”

    “不是即刻?”清尘略带惊讶的看着胤禟,“我以为眼下还是立刻将人送走为好,毕竟睿王府如今的圣眷……”

    我微微一笑,抚上清尘的手,安抚道,“既然人家有了动作,那便已经安排好了后招,眼下静观其变不可擅动,反正咱们不也有了打算吗?到时候是顺势而为还是釜底抽薪,自有法子应对。”

    “有爷这句话,我这里倒是放心不少,只是贝子的婚事怕是拖不得了,我怕那丫头在他身边,到时候万一闹了起来……”

    “皇阿玛的身子……德妃那里貌似提了冲喜一说,我是一句推拒的话都没法说了,而且这婚结了皇阿玛也安心不少。”我心里微凉,终是要这孩子陷入困局了,“先安排着,等着旨意下来,再拖上一拖,看看能不能过了年关才好。”

    “既是冲喜,事急从权,只怕旨意这一两天便会下来,即便想拖也是没可能了,眼下已近十月,只怕最迟也就在月末了,年关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那就拖进十一月,既然要冲喜那就要大张旗鼓好好的做一番场面,难不成我睿亲王的嫡子结婚还比不得自家的姐姐?!”

    想着历史上康熙驾崩的大致时间,我冷声说道,“既然咱们有了离开的打算,弘政的婚事原本就是打消皇阿玛戒心的幌子,我不想害了盛安家的姑娘,能拖一天是一天。”

    清尘闻言嗔了胤禟一眼,“既然如此打算,何不趁早和福晋讲清楚,省得她时时担心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更何况咱们要走也需走得巧妙,若无福晋与你通力配合,还不知要出多少麻烦。”

    “筹谋这多年,期间因为太子之故折损了一次,当真要做了,倒不知如何与她说起。”我苦笑一声,“我与蕙兰之间,若细算算倒是我负她良多。”

    “当年之事,福晋不过是情窦初开,又因为心高气傲才会有了算计筹谋,这多年她在爷的身边孝礼周全,也亏得有了她才将几个孩子教养的如此出色。”

    我微微颌首,眼中显出一丝暖意,“芊芊、弘政能够如此当真是要承了蕙兰的情,我这多年波澜转折,偌大的王府起起伏伏,为难她了。”

    “咱们筹谋的事情,爷还是寻个时机尽快和福晋详谈,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等过几日月假休朝,在于她详谈吧。”我起身向外走去,“天晚了,你也早也安置,我回书房写个条陈。”

    清尘躬身送了胤禟出去,看着夜色中缓缓离开的身影,那稍稍安定的心没来由的又是一阵慌乱,到底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万事俱备,云秀不日也将回京,一切都在按照胤禟的筹谋顺利进行,为何自己……

    三日后,清尘的不安终于应验,睿王福晋于府中突然昏厥,随即病体沉疴,虽有太医院全力相救,却终回天无力。

    “王院使,你再与本王说一遍?!”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众人,“福晋虽身子柔弱,却也未见痼疾,为何只是昏厥便如此凶险?”

    “请王爷恕臣等无能,福晋虽无痼疾,然多年忧思郁结早有耗损,这两日偏又雨雪连绵,福晋寒气入体,一发而不可收拾。”王允谦俯身叩首,“王爷节哀,福晋只怕就在这一两日了……”

    呆愣在当场,木然的看向内室,我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

    许久,我这才哑声说道,“宇成,带院使大人去写方子,留一名院判在府里随侍,去知会宫里让贝子回府侍疾!”

    “奴才这就去办。”宇成上前扶起王允谦离开。

    “王院使!”我忽的出声唤道,“蕙兰她……不是中毒?”

    王允谦看着胤禟憔悴的面容,一声喟叹终是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秦总管,将库房里上好的人参拿去给院判,让他看看如何煎煮,帮福晋续命。”我缓缓说道,“好生照顾太医院一干人等,叫下人们不可轻慢,并严加约束府内之人,切不可出什么差错。”

    “是。”秦道然应声而退。

    内室的锦帘一挑,唐秋兰缓步而出,我殷切的看向她,“可是中了毒?”

    唐秋兰第一次从胤禟的脸上看到了惶然,不禁有些错愕,这个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人,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自己是不是……可有事情却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回爷的话,福晋没有中毒。”

    “能救吗?”

    “唐门擅毒却不擅医,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秋兰又哪里有办法?”唐秋兰神色落寞的说道,“王允谦一个医痴已经下了断言,爷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前两日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抬手将茶盏扫落,却无故心口一阵悸痛,蹙了眉头手扶前胸,竟然觉得眼前昏花。

    唐秋兰见状赶忙上前,探了胤禟的脉象,取出嗅瓶让他闻了闻,又附在耳畔轻声说道,“兄长不可大喜大悲,您身上的蛊虫最忌如此,福晋还病着,您再可不有何闪失。”

    强忍心中悲苦,我缓缓点头,“我明白,你先去陪陪福晋,我一会儿就进去看她。”

    入夜,风雪愈发大了起来,弘政自从回府便一直守在蕙兰身边,饮食用药一力承担不假手于人,那于镇定之中所弥散出来的浓浓哀伤,让我看在眼里越发的痛楚,少年丧母哀子何辜?!

    “爷……”耳边传来轻唤,我猛一回身立刻冲到床前,“蕙兰!”

    蕙兰唇边挂着微弱的笑意,缓缓说道,“爷,蕙兰让您费心了。”

    “别说话,好生养着。”我取过参汤,送到她嘴边,却被她轻轻推开,“政儿,我有些话要与你阿玛说,你先出去。”

    弘政拉着蕙兰的衣袖迟迟不肯放开,“额娘,儿子不走,儿子陪着您不好吗?”

    “有你陪着额娘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与你阿玛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且等等,一会儿就好。”蕙兰柔声说着,抚上弘政的额头,“额娘想吃黑米粥了。”

    “好好,儿子这就吩咐他们去做。”弘政急匆匆起身离开。

    “爷,扶我起来。”

    我见蕙兰神色肃穆,只得依言将她扶起,让她半靠在我的怀中,“有什么话非急在这一时吗?”

    蕙兰握住胤禟的手,气喘吁吁的说道,“不急,只怕就没时间说了。”

    “不许胡说!”

    “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既然连弘政都唤了回来,只怕我也就是这一两日了。”蕙兰细细摸索着胤禟的手指,眼中泛起湿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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