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性-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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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笙箫拉过旁边的被子,将整个脑袋闷进去。
顾筱西在外逗留到很晚,她身上没什么钱,和严湛青分开后就在步行街旁边的公园坐了会,眼看时间已经很晚,她这才坐车回家。
走到那条昏暗的弄堂口,她杵立着不敢再走一步。
她生怕旁边又会飘出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来,她当初入狱后,爸爸妈妈却还要生活在这,肯定吃过不少苦,挨过很多白眼。
人在落难时,肯伸出手拉一把的人少之又少。
顾筱西深吸口气,将脸埋在胸前后大步穿过弄堂。
她裹紧围巾,遮住半张脸。
所幸这会天色已晚,不会有人看见,她像过街老鼠般来到楼道口,刚走上台阶,就有人从身后快步经过,撞了下她的肩膀。
顾筱西吃痛,手掌扶住墙壁。
“呦,这不是美院高材生顾筱西吗?”
美院二字令顾筱西无地自容,她并不言语,垂下眸子快步走到家门口。
“别走啊,顾筱西,你不是坐牢了吗?”男子也才二十五六的样子,一头黄毛,是这一带有名的痞子小流氓,他揪住顾筱西的手腕不让她动,“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啊,走,哥哥给你庆祝庆祝去。”
“你放开我!”顾筱西忍无可忍,一甩手。
“嘿,给脸不要脸,谁不知道你的底啊,在这装什么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又不是不付钱!”
“你…………”
家里的门陡然打开,就看见顾父拿着把扫帚冲出来,“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敢!老不死的!”
顾父面露凶很,抡起扫帚打过去,男子见状,忙溜之大吉。
“爸,”顾筱西拉住顾父的手腕,“您身体不好,别气。”
顾父弯下手里的扫帚,他望了眼顾筱西,转身走进屋内。
门并为关上,她立在外面不敢跟进去。
顾父将扫帚放在旁边,见顾筱西还站在那,“还不进来做什么?”
她反手将门关上。
屋子里还是和她当初走的时候一样,墙壁上,她之前的画蒙上不少年久的痕迹,其实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但再看父亲,明显是老了。
“怎么这会才到家?”
顾筱西安静地站在鞋柜前,在自己家,模样却很拘束,“我想等着天黑再回来。”
顾父叹口气,“西西,你已经为你犯的错赎罪了,以后别错下去,你还年轻,爸妈可还指望你呢。”
“爸,”顾筱西喉间哽咽,“我妈呢,还没有找到吗?”
顾父撑起前额,摇了摇头,墙上的挂钟显示晚上10点。
顾筱西知道父亲是为了守她才到这会还没有睡,“爸,您先去休息吧。”
“西西,你妈不在,爸也睡不着。”
“你放心,已经有朋友帮忙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西西,你出来以后,有想过做什么吗?”
顾筱西环顾四侧,顾母正是被那件事给刺激的精神病发作,走的时候天还未完全冷下来,可这会,也不知道在哪挨饿受冻。顾筱西眼眶湿润,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爸,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找找看。”
“哎,你高中学历,现在连个站超市的都大专毕业,”顾父紧锁眉头,想起顾筱西被美院录取却上不成的事,就倍觉惋惜,“对了,这张卡还给你。”
“什么卡?”
“要是可以的话,你自己找找看能不能做些别的事。”顾父将兜内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顾筱西,“这是你朋友拿过来的,里面的十万块钱我们一分未动,我就想着,等你出来能做点小生意。”
“爸,这卡是谁给你的?”顾筱西满脸惊怔。
“不是你让那个律师朋友保管的吗?他说会想法子救你。”
律师朋友?
“他长得什么样子?”
“高高的,穿的衣服很好,好像染过头发,应该是褐色吧。”
严湛青。
顾筱西第一个反应就是他。
“西西,怎么了?”
“噢,没事。”顾筱西紧握手里的银行卡,卡的边沿勒的她掌心鼓起,一道红痕贯穿手掌。
“他来时,说了什么?“
“就问我们一些你的事,还问你事发之前是不是回来过。”
顾筱西愈发断定是严湛青。
“爸,明天开始我就和你一道去找妈妈,我相信她不会走得太远,肯定能回到我们身边。”
顾筱西安慰完顾父,就回到房间内,她的花架还摆放在原来的位子,她反锁房门,睡不着,就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出浅浅几道,学好画画并不简单,光是颜料和宣纸,就是笔对她来说不小的数字。顾筱西的视线盯在小拇指上,当初,聿尊为了逼她去警察局自首,差点废去她一只手指。
若不是陌笙箫地求情……
顾筱西聚精会神,待到落笔时,画纸上清晰呈现出一个男人的画像。
她指尖滑过男人的脸,嘴角情不自禁扬起。
陌笙箫坐在客厅内,何姨时刻不离她左右,她知道是聿尊特意关照的,笙箫出神地盯着园外,阳光泄洒在每个角落,快要过年了,外面肯定十分热闹。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陶宸在家准备着过年,还有陶爸爸和陶妈妈,给了她家一般的感觉。
陌笙箫站起身来到厨房,何姨正在煎饺子,见到她,忙将一盆饺子端到她跟前,“笙箫,尝一个,你喜欢的白菜馅。”
陌笙箫猛地别过身,一股恶心直冲出喉咙口,她扶着门框抑制不住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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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笙箫怀yun
何姨赶忙将饺子放回去,“笙箫,怎么了?”
陌笙箫也吐不出来,何姨扶着她坐回沙发,“我给你倒杯水。”
半杯温开水下肚,笙箫这才觉得好些,“没事,可能是早饭没吃的缘故。”
何姨是过来人,她紧盯陌笙箫惨白的侧脸,“笙箫,你是不是怀孕了?”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打住何姨的话,“绝对不可能。”
“这种事,其实只有你最清楚,有些事偏就那么凑巧,既然你说不可能,应该也是在自己有把握的。”
陌笙箫握紧水杯,她和聿尊只有在游艇上的那次,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这种巧合。
没离婚之前,她有过情不自禁后忘记吃药的事,也不止一次,却从没中招过,陌笙箫摇头,绝对不可能。
“呕…………”
笙箫痛苦地蜷回沙发,她将小脸埋入手掌,月经才超过十来天,就算真的有,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就有反应。她被何姨的一句话给弄得提心吊胆,“何姨,这件事,你别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恶心,回头吃点胃药就没事了。”
何姨面露犹豫,笙箫这反应就和怀孕差不多,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
吃晚饭时,何姨特意做了不少清淡的菜,聿尊扫了眼,“何姨,怎么不多备些别的?”
陌笙箫拿起筷子,“是我想吃清淡的。”
“你太瘦,该吃些好的。”聿尊将唯一一盘荤菜端到陌笙箫跟前,他夹了一块里脊肉放到她碗里。
笙箫睬了眼,顿觉一股压抑不住的恶心从胃部直窜至喉咙口,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她忙夹起那块肉丢在桌面上,“何姨,快给我倒杯水。”
陌笙箫吃了口饭,接过何姨递过的水杯灌了几口。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聿尊冷着俊脸,睨向那块被丢在他手边的里脊肉。
笙箫这次倒是无心之举,她拨了几下碗里的米粒,“算了,我吃不下。”说完,就要站起身。
聿尊丢下手里的碗筷,“你既然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我走。”
男人推开椅子,何姨绕过餐桌上前,“聿少,我将晚饭送你书房去吧。”
聿尊点下头,转身上了二楼。
陌笙箫抬起视线,眼睛盯着男人拐过弯消失的背影,她的胃口并未因聿尊这番举动而好起来,何姨进到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过来,“吃点水果。”
何姨将准备好的晚饭给聿尊端上去,走进书房时,男人正出神地坐在电脑桌前,他双腿伸直,完全将身子交付于真皮沙发椅背内。
“聿少。”
聿尊回神,望见何姨进来,他剑眉紧锁,“你那下去吧,我也吃不下。”
“这怎么行,有句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铁人都挨不过去。”
聿尊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这几天,笙箫胃口也不好。”何姨状似无意般提及。
“她看见我,哪里还吃得下饭。”聿尊扬唇浅笑,勾勒的弧度却愈发苦涩。
“不是的,中午就我和她,但她也几乎不动筷,尤其是这几天。”何姨没有明说,却已给聿尊提了个醒,男人并未往别的方面去想,他想着,许是陌笙箫为了陶宸的事气还未消,她不想见到他,心里藏着伤心事,胃口定然不好。
“你问问她明天想吃什么,按着她的口味多做几样。”
“好。”何姨将饭菜端到书桌上。
下楼时,笙箫的那碗饭几乎没动,她坐在沙发跟前,肚子觉得饿,却一口吃不下去,旁边有几瓣橙子皮,陌笙箫望着电视旁边的盆栽出神,她先前胃口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恶心到想吐。
笙箫烦躁地拂开颊边碎发,心里的担忧隐约加剧,她站起身,扶着栏杆走上去。
翌日。
何姨收拾完厨房走出来,见笙箫拿着挎包,“笙箫,你要出去?”
“噢,屋里太闷,想出去走走。”陌笙箫说完就要离开。
“笙箫,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陌笙箫站在客厅内,她拿起衣架上的围巾,“不用了,何姨,我和舒恬约好去走走,马上就会回来。”
“笙箫,聿少吩咐过的,你出去时我必须陪着,不然我就别做了,笙箫,你们逛街的时候我在后面就行。”何姨穿上羽绒服,已打算一道出去。
陌笙箫神色不悦地坐回沙发上,“他是什么意思,想将我囚禁吗?是不是我连一丝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何姨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笙箫口气缓和些,“何姨,对不起,我不是说你的。”
“我没事。”
陌笙箫并不想让聿尊知道她出去的事,不得已,只得默认何姨跟着。
两人走出御景园,笙箫执意要坐公车,她坐在最后一排,里面开着空调,很暖,又显得很闷。她根本没有和舒恬约好,陶宸出事后,她再没有心情出去,哪里能想到去逛街。
陌笙箫望着街边闪过的药店,她抿紧唇瓣,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支开何姨。
两人来到步行街,笙箫双手插入兜内,“何姨,我们去喝咖啡吧。”
“啊?”
陌笙箫已率先走进去,严湛青正好从咖啡馆内出来,同她照了个面。
男人怔了下,英俊的脸上呈现出难以置信,他不由拉起笙箫的手,“笙箫,真是你?”
陌笙箫将手抽回去。
“笙箫,你前段日子去哪了?”严湛青神色激动,“走,我们去坐坐。”
陌笙箫睬了眼旁边的何姨,她点下头,“好。”
何姨有些尴尬,笙箫见状,借机将她支开,“何姨,我想吃四海游龙的锅贴,你帮我去买一份吧,我和他去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