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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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连忙迎了上去,福了福身道,“贝勒爷放心,张氏的孩子保住了,只日后当心休养就是。眼下,福晋正在调查张氏受惊一事的前因后果呢。”
贝勒爷扫了一眼起身行礼的八福晋和嘉怡,没有再说其他,而是先行进了内室探望张氏,确保张氏的孩子确实无大碍了,才走出了屋子。
“我已经听小荣子讲了事情的始末,”八阿哥坐到上手的八仙椅上,“那个荷卉无论是否疯了,都留不得了,让人直接处置了便是。至于巧文,好歹算护主有功,调到膳房干杂役吧。”
“贝勒爷处置得当,”八福晋微微低了低头,“只是妾身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般单纯。张氏身怀六甲,整个府邸多少只眼睛看着?可妾身听说,这两个丫头在花园里都滚做一团了,愣是没一个人注意到。这若不是精心安排的,实在难以想象。另外,那个荷卉,不过是个普通的侍女,给她几个胆子,敢去拦主子的路?更何况,张氏还挺着大肚子。”
八阿哥微微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后看向屋子当中的嘉怡。
嘉怡面色一白,扑通跪下道,“贝勒爷明鉴,就算妾身有能力做这些安排,可妾身实在没理由这么做啊。妾身已经晋封侧福晋,料理着贝勒府的后院,张氏的胎也一直是妾身照顾的。若这其中出了纰漏,妾身难辞其咎,试问妾身又怎么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呢?”
八福晋一声冷笑,从旁开口道,“你是为了什么谋害贝勒爷的子嗣,这屋子里的人都清楚。自打那件事后,你就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准备报复。贝勒爷宅心仁厚,不顾你的身份背景,为你请封侧福晋,可你根本不懂得感激。张氏不过是你手下的一枚棋子,如今她怀了贝勒爷的骨肉,你自是容不下她了。侧福晋的位分一到手,便迫不得已地想要除掉她。”
“福晋所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嘉怡涨红了脸庞,站起身向八阿哥道,“贝勒爷,福晋今日所说的话与当初您受毒害时相差无几。妾身当时就已经说了,妾身只是一介女子,所求不过是安生日子罢了。那些事,妾身都已经忘了,为何福晋要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些天,妾身几次服侍贝勒爷,何曾有过半分不尽心?无凭无据的,福晋的几句推测,就又把这天大的罪名扣到妾身头上了。”
“好了,”八阿哥冲嘉怡点了点头,又抬手捏了捏眉心,“福晋也坐下吧,这件事若真是人为,也要有凭有据才好处置。眼下,保住张氏的胎最重要,其余的,日后再说吧。”
八福晋眉头一皱,脑中几个念头转了两转后垂首道,“贝勒爷说的是,什么都没有贝勒爷的子嗣重要。我看不如这样,左了妾身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府里的事儿还交给侧福晋打理,这张氏的胎便交给妾身照顾吧。当初,毛氏能顺顺利利地生下小格格。如今,妾身也必定能让张氏顺顺利利地为贝勒爷诞下位小阿哥。”
八福晋话音未落,嘉怡还未张口,毛氏突然上前一步道,“启禀贝勒爷,有一事,妾身从刚才便十分在意,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八阿哥皱了皱眉头,“有话直说就是。”
“是,”毛氏看了一眼八福晋,又看了看身边的嘉怡,低下头道,“贝勒爷,奴婢适才听巧文讲了事情的经过。其中,巧文提到,荷卉未发疯前说佛堂的婆子逼她嫁给她的傻儿子,她不答应,便任意磋磨她。妾身便觉得很奇怪,佛堂的婆子都是干杂活的,哪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荷卉能从被禁足的张氏身边私调出去,又怎么会受一个粗实的婆子威胁?”
八福晋听着毛氏的话微微抿起唇角,嘉怡恭谨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毛氏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若整件事真如福晋分析,是有人特意安排的,那么便说得通了。荷卉害怕的不是那个婆子,而是那个婆子背后的人。不过这么一来,贝勒爷只需把那个婆子叫来,稍加询问,兴许便可知是谁在背后指使这一切了。”
“毛氏说的没错,”八福晋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嘉怡,转过头冲八阿哥道,“这背后之人若不揪出来,说不准还会害谁。咱们不如就宣佛堂的婆子来问一问,总是保准些。”
“也好,”八阿哥点了点头,扬手让小荣子去佛堂带人。
不消片刻,小荣子带了一位微胖的婆子进来。
“咔嗒,”空气中突然突然一声脆响,八福晋转过身,却是站在她背后的金环,碰到了一旁的茶桌。
“你怎么回事儿?”八福晋眉头一拧,轻声喝到。
金环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只看着荣公公身后的那名妇人,暗暗地咬了咬唇。
“见到主子还不跪下?”小荣子冲那婆子喊了一声。
这婆子缩着脖颈,扫了一圈屋内众人,突然朝金环的方向连扑带爬地冲了过去,“大侄女儿,你可得救救姑母啊,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帮着福晋干那事儿啊!”
“你胡说什么?”八福晋一掌拍到茶桌上,猛地站了起来。
那婆子已经扑到了金环的脚下,被金环一把推开,“你别胡说八道,自你进府,我都没跟你见过几次面,你什么时候为我们福晋办事了?”
“大侄女儿,你这说的什么话?”那婆子瞪大了眼睛,“你不能因为现在被发现了就不承认了啊,不是你派人来传话,还有谁知道咱们俩的关系的?我那儿可还有你派人送来的东西呢,不少是福晋赏赐的。”
八福晋眼色一沉,反射似的看向了站在嘉怡身旁的毛氏,能知道金环亲眷的人,手里有她赏赐的人,除了毛氏没有第二个。
“你,你——”福晋指着毛氏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有指使毛氏落了张氏的胎,再顺道陷害嘉怡,却不曾想,最后被算计的竟是她自己。
“行了,”八阿哥看了福晋一眼,慢慢转过头,“爷相信,福晋不会做出谋害子嗣这等罪大恶极之事的,一定是这个婆子眼见事发,胡乱攀咬。来人啊!”
“贝勒爷,我——”八福晋刚想张口,就被八阿哥抬手制止。
“福晋身子本来就不好,别再因为这些事儿累着了,”八阿哥缓了口气道,“把这个婆子和荷卉一起处置了,这件事日后不准再提。另外,嘉怡!”
“妾身在,”嘉怡上前一步,微一俯身。
八阿哥叹了口气,撑着扶手慢慢站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张氏的胎还是你来照顾着,福晋身体不好,别再让她多操劳。”
“是,妾身领命,恭送贝勒爷,”嘉怡一福到底,待得八阿哥出了屋子,一直淡漠的唇角,才微微翘起。
“你这个贱人!”八福晋忽地起身,几步走到毛氏跟前,抬手就要打,却被嘉怡一手拦住。
“来人啊,福晋累了,扶福晋回去休息,”嘉怡微抿唇角。
“乌喇那拉氏!”八福晋被两个嬷嬷强势地挽住胳膊,“你给我记住今天,终有一日,我会在你和那两个贱人的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十八阿哥()
康熙四十六年
六月初七,圆明园
大批工匠开始依照四阿哥定下的图纸整修园林。
苏伟拎着自己的账本和算盘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四阿哥身后,一面记着大大小小的账目,一面对工匠们指手画脚。
“要什么太湖石啊,堆西山的沙石就行了。”
“不用种什么十八学士,回头死了怎么办,我看那边自然开的喇叭花就挺好的嘛。”
“菜圃就是种菜的地方,你做什么白玉栅栏啊?用木头扎就行了,原汁原味懂不懂?”
“哎呀,移植成竹又搭工搭料的,种点竹笋让它慢慢长嘛。我们这儿又没有熊猫,很快就长大了。”
“我看这个院子挺好,不用重新漆了。扩什么牡丹园啊,回头摆两盆盆栽看个热闹就行——”
“苏培盛!”终于不堪忍受某人的小气又聒噪,在工匠集体罢工前,四阿哥拽着某人上了马车,暗自决定在未完工前,都不带这人来了。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苏伟冲四阿哥抖抖手里的账本子道,“你知道你这么几天花了多少银子吗?你以前贪污的那些,瞬间就剩零头了。建那么大个园子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有片瓦遮风挡雨就行了呗!”
“你哪那么多大道理!”四阿哥一把抢过苏伟的账本子塞到坐垫底下,“园子是皇阿玛赐下来的,你不好好建着,回头让当今圣上来参观你那一堆瓦片子吗?”
“瓦片也有瓦片的乐趣啊,百姓不都住在瓦片底下吗?”苏大公公坚决不妥协,“这年头又没有房地产,你那座园子没什么升值空间不说,最后还都便宜外国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四阿哥又抬手敲了苏伟一个爆栗,任那人扭着脖子鼓起腮帮子跟自己生闷气,“爷带你出来,也是想避一避京城的种种纷争。南山集跟乱党复明扯上了关系,老八手上还压着托合齐几人私下结党一事。爷总觉得,这次一旦事发,便是难以善了啊……”
六月中旬,
刑部再次上折请皇上批复南山集一案,朝中渐渐分为重责和轻判两派。
康熙爷自身仿佛也在民间流言难禁和天下文人之心之中摇摆不定。
最后在一片争议之声中,康熙爷下旨侍郎汪灏罪有不及,从宽免死,其家口入旗为奴,主犯戴名世及方氏族人从后再议。
六月十八,畅春园
四阿哥给康熙爷问安后,往无逸斋见了太子。
“你倒是少来,”太子将一张刚画好的青竹向天图挂在窗边。
“皇阿玛赐了园子,我也不乐意整天拘在一处,”四阿哥坐到窗下的木椅上饮茶,“还是二哥有兴致,这画笔看似又精进了。”
“我不爱听这些的,”太子到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这宫里宫外都是一般口径的人,你要跟我论论画技的缺失,二哥倒乐意受教。”
四阿哥闻言一声浅笑,“我的画不如二哥,就不班门弄斧了。今儿四弟既然来了,也不跟二哥绕圈子了。朱三太子及南山集一案都有二哥的手笔吧?如今看朝野上下,二哥的手段还是起了作用的,任谁还记得镇国公那封折子呢?只不过,老八那儿恐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也瞒不住你,我不过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太子将布巾递给小初子,走到四阿哥对面坐下,长舒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想知道老八手里到底还存了什么,让他早一日亮出来也好。左了,最后看的还是皇阿玛的心思……”
从无逸斋出来,已近晌午,张保上前两步道,“主子是想赶着回府,还是在这儿将就一晚?奴才刚派人去看了,承露轩还给您空着呢。”
“今儿时候尚早,”四阿哥背着手,沿着湖边往前走,“咱们先拐去圆明园看看,若是没多少耽误,再赶回京城。”
“是,”张保俯身,扬手让跟着的小太监先一步去张罗。
“你们都快点跑着,别给爷丢人!”一个童声倏地响起,“今儿谁让爷的弹弓打着,晚上就不许吃饭!”
四阿哥眉目微蹙,绕过湖边的柳林,就见一帮小太监正捂着脑袋围着一个孩子打转。
“是十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