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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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么麻烦,路边吃碗面就行,”苏伟抻头往外看了看,马车刚好路过一间棚子,酱肉的卤子在锅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看着让人直流口水。
“哎,客官里面坐,”面摊的老板擦了擦桌子,“正好最后一锅卤了,天擦黑就收摊了。”
“来三碗面,两盘小菜,”苏伟抻了抻腰,老板应声而去。
苏伟又转头向王相卿笑了笑,“今儿个多亏大哥帮忙了,要不我这人就丢大了。”
“欸,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相卿喝了口大碗茶,“再说,是我提议玩两把的,怎么好让苏弟白吃亏呢。不过,也是苏弟出手大方,那几位掌柜就算心里有叨咕,收了那价值不菲的雪参也是半个不字儿说不出来了。”
苏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谦虚的话还没出口,老板端着热乎乎的肉卤面来了。
“快吃吧,”王相卿替苏伟擦了擦筷子,把面碗推到他跟前,苏伟也不客气,埋头大口吃了起来。
这边,面摊老板上完了小菜,自己也盛了一碗面到另一桌吃起了晚饭。
苏伟吃得正欢,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从老板的桌上传了过来。
王相卿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隔壁桌子,语带怒意道,“你这是吃什么呢,怎么一股子臭味?我们这儿还吃不吃面了?”
“哎哟,对不住了,客官,”面摊老板将桌上的一个小陶罐盖上盖子,“小的一时没注意,这不是什么腌臜东西,您别在意。”
“把罐子拿来我看看,”苏伟直起身子,两眼冒光。
面摊老板略一踌躇,捧着陶罐到了苏伟跟前。
“苏弟?”王相卿一脸不解地看着苏伟打开那臭气熏天的罐子,探着头往里看。
“果然是臭豆腐乳啊,”苏伟扬起唇角,拿着筷子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味道竟出奇的香。
“客官您知道啊,”面摊老板乐了,“小的还以为这东西入不了您的眼呢,都是我们这些出力气的人平时拿来就饭吃的。”
“这是你做的?”苏伟舔舔嘴唇,一旁王相卿与崔盛两个面面相觑。
“不是,”面摊老板收了罐子,“是我家旁边一个作坊做的,他家的臭豆腐乳、酱菜在我们那儿几条胡同里都是远近闻名的。”
“什么作坊,在哪儿?”苏伟瞪大了眼睛。
“就在延寿寺街西路,”面摊老板给几人添了茶,“叫王致和南酱园。”
“哎哟,苏财东!”崔盛手忙脚乱地扶住突然从长凳上歪下去的苏大公公,实在不知这位爷又受了什么惊吓。
苏伟干干地笑了两声,掩去面上的惊讶,这一回总不枉他肝肠寸断地穿上一遭了。
腊八节过,朝堂关于太子废立的议论一时偃旗息鼓,任谁也不想步左都御史劳之辨的后尘。然,储位之事并未由此揭过,万岁爷的几番圣谕,在暗地里掀起了朝臣心中的波澜。
十二月十三,四爷府
东小院内,傅鼐、常赉、恩绰等人一起入见四阿哥。
“主子,近来鄂伦岱、阿尔松阿、王鸿绪等人小动作频频,”傅鼐拱手禀报道,“自皇上处置了劳之辨,这几人就私下里联络了很多有易储之心的大臣。”
“这点爷早有意料,”四阿哥靠坐在书桌后的木椅上,“皇阿玛虽然压下了废黜太子的言论,却没有放太子出咸安宫。处置了劳之辨后,更是斥责了盲目为太子申辩的权臣宗亲。”
“可是,”兆佳氏恩绰踌躇道,“皇上也有言在先,若太子全全康复,便另有决议。这样看来,万岁爷即便有意空悬东宫,一时也未必下得了决心,这时候盲目动手,不是如同火中取栗吗?”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急不可耐,”常赉插嘴道,“这些人跟太子一派对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被拘禁,一条条大罪落到头上,万岁爷也有了废储的心思,再加上没有大阿哥挡路。可以说,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若是因为一时犹豫,让太子出了咸安宫,东山再起,岂不是平白丢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傅鼐说的正是,”四阿哥缓了口气,“现下只是不知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咱们大可不必废这个脑筋,二哥那儿应该比咱们更着急。”
“可是,”傅鼐皱起眉道,“八阿哥会不会借此机会从中谋利呢?毕竟鄂伦岱几人都是为他办事,太子那儿尚且自身难保。若真让他动摇了太子的地位,加上几大世家的保奏,八阿哥会不会由此登上储位?”
四阿哥抿了抿唇,一手轻拈,“二哥做不做得太子,于我没多大关系,但是胤禩绝对不行!”
“那,主子打算如何应对?”常赉垂首道。
“老八府邸周围那些道士,皇阿玛应当也听说了,”四阿哥一手撑着额头,“你们替我送一封信到大阿哥府中,再暗地里抓一个道士处置了,埋进胤禩郊外的猎园里。”
傅鼐、常赉等人对视几眼,齐齐行礼道,“奴才领命!”
时值正午,张保提着食盒进了内厅,身后的小太监还额外捧了一个罐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几个留下跟爷一起用膳!”四阿哥站起身道。
“奴才等遵命,谢主子恩赏,”几个人俯身后,跟随四阿哥出了书房。
张保伺候着四阿哥坐下,盛了鸡汤,四阿哥看着那个眼生的罐子道,“这是什么?”
“哦,”张保退了一步躬身道,“是苏公公让人送回来的,说是民间的小吃,让您尝个新鲜。”
在座的几人对苏培盛都不陌生,恩绰在阿哥所时跟苏伟就有些交情。四阿哥对苏培盛的看重,几人心里都清楚,虽说眼下苏培盛不知何原因住到了府邸外头,但他们不是那些眼界狭窄的内府下人,丝毫不敢轻易小看了这位与四阿哥一同长大的六品公公。
“苏培盛送回来的?”四阿哥一脸好奇,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起筷子道,“打开给爷看看!”
“额,是,”张保认命地一低头,上前掀开了陶罐的盖子。
几乎同一时刻,桌上的几个人纷纷后退,若不是因为有主子在场,没人还会硬挺着坐在桌前。
四阿哥捏住鼻子,扇了扇熏人的气味道,“这是什么东西?苏培盛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种东西都敢往爷身前送!”
“主子息怒,”张保连忙盖上盖子,“苏公公说,这叫臭豆腐乳,闻起来臭,吃起来香,是豆腐发酵做成的。民间不少人吃上一顿,就再也离不开了。苏公公打听了做这东西的作坊,还想借此大赚上一笔呢。”
“他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四阿哥捂着鼻子,咧着嘴道,“这东西这么臭,能好吃到哪儿去?快,拿走,拿走!”
“是,是,”张保连连点头,让身后的奴才拿走了陶罐。
京城初冬的雪,下的不大,却粘人的很,断断续续的一直不停。
乾清宫外,太监们扫了一遍又一遍,唰唰的声音从晨起就没停过。
康熙爷坐在内殿,批阅奏章,几份都察院的密折被摆在案头。
“这些人啊,未免太沉不住气了,”梁九功将新茶轻放到桌上,就听康熙爷一声长叹。
“万岁爷勿须忧心,不过是老年光景罢了,”梁九功压低声音道。
康熙爷一声轻笑,摇了摇头,“也罢,朕也想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看一看朕的儿子们都有多大的胆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众意谁属?()
康熙四十四年
十二月中旬,佟府
佟国维在朝野一片沉寂之时,拟折上奏,请万岁爷对太子一事早做决断。
隆科多闻讯匆匆回到府中,面色颇为不善,“阿玛此举实在欠妥,前有大阿哥的前车之鉴,八贝勒立足尚且不稳,何以如此匆忙?”
佟国维在窗前转过身,看了隆科多一眼道,“大阿哥颓败,太子势力被一再削弱,皇上已经动了易储的心思,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只要向万岁爷略微施加些压力,东宫改天换日就在此一举。”
“阿玛未免把皇上想得太过简单了,”隆科多蹙起眉道,“太子虽然尚被拘禁,但如今已从罪人变为病人,只需万岁爷一句全然病愈,顷刻间便可覆手为雨。八贝勒却是不同,前有凌普一案,后有张明德一事,皇上对他的怜惜之情可能尚且比不上大阿哥。即便太子地位有变,万岁爷也未必会属意与他。”
“万岁爷也需考虑群臣的建议,”佟国维沉下嗓音道,“如今没了大阿哥挡路,其余皇子在资质、身份尊卑上分不出多大的高下。八阿哥生母已晋位良妃,其本人在朝堂也是贤名远播,加之群臣的支持,万岁爷只要废掉太子,务必需一人顶替以稳定国祚。届时,八阿哥就是最好的人选。”
“群臣的支持?”隆科多眯了眯眼,“看来阿玛跟鄂伦岱已是下定了决心,暗地里多方安排了?”
佟国维叹了口气,挺了挺身子,“你堂哥也是为了咱们佟家,叶若如今虽为贵妃,但终不得子嗣,做不得皇后。他日新皇登基,咱们佟家势必走上索额图、纳兰明珠的老路。”
“那,若是失败了呢?”隆科多沉下嗓音,“阿玛既然如此担心佟家的未来,可曾想过结党营私,谋夺储位败露后,佟家会有何下场?”
佟国维身子微微一震,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隆科多长叹口气,摇了摇头,“儿子并不看好八阿哥,更不看好皇子与众位权臣如此明目张胆的勾结。木秀于林,树大招风!欲为君者,若是不懂得藏匿自己的心思,以后岂不是任人鱼肉?还请阿玛恕罪,此番阿玛搭上佟家前途的险行,儿子要自保为先了。”
“你——”佟国维愕然转身,隆科多已举步离去。
四川,年府
年羹尧纵马而回,其少友胡期恒正在府上。
“兄长见了川陕总督齐世武了?”胡期恒陪同年羹尧入内室更衣。
“齐世武擅长领兵,”年羹尧换了便服,坐到榻上,“跟他谈了西南一带的军务,颇有收获。只不过,这人太过傲慢武断,于手下也不懂得收拢人心,朝堂上的政事更是一窍不通。”
胡期恒执起茶壶,给年羹尧倒了碗热茶,略有疑惑道,“却不知,他突然召见四川各位官吏所谓何事?以往,齐世武与叶九思是各司其职,互不干预的。”
“起因在兵部尚书马尔汉的一封信,”年羹尧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有深色,“皇上年中北巡时,于黄陂一带遇刺,刺客是蒙古人。马尔汉担心准噶尔有所异动,又想到近些年来,策妄阿拉布坦一直对西藏颇有野心,是以让我们多加防范。”
“原来如此,”胡期恒点了点头,“咱们在西南、西北的陈兵一直不敢松懈,策妄阿拉布坦还频频往土伯特内伸头。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边境确实该打起精神。”
年羹尧轻声一笑,摇了摇头,“让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圣上遇刺一事,准噶尔尚未恢复势力,这几年间都不足为虑。齐世武提到的那封信,真正引起我注意的,是马尔汉特意提到的一句话。”
“什么话?”胡期恒微微蹙眉。
年羹尧看了胡期恒一眼,放轻音量道,“马尔汉在信中说,得四贝勒提醒,才由圣上遇刺一事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