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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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重物落地的扑通声后,地面溅起一片灰尘。。
三楼上,杜五抓着栏杆,往下看了眼,淡笑着下楼。
护卫们见人已重伤,忙争先恐后的往下扑。
仲六眯眼望了眼护卫,咬牙拔出佩刀,挣扎着往门口爬去。
待到将至门口,他猛地憋了口气,拼着全身的力气嘶吼,“让郎君莫要过来,这是个陷阱。”
第八十二章 忠仆?忠仆()
听到这声时候,杜五微微变脸。
他扬声冷喝:“把他嘴堵上,拖去后面。”
他从楼梯下的侧门急忙转去徐九居住的院落。
徐九正诗兴大发,写了两阙绝句,见杜五过来,便道:“五郎,你来看看,下面该如何接?”
杜五拱手道:“郎君,适才抓捕的动静有些大,我们需得立刻启程。”
“哦,”徐九眼睛一亮,道:“抓到司空八郎了?”
杜五摇头。
徐九微微蹙眉。
杜五道:“不过捉到他一忠仆,有他在,司空八郎定会乖乖过来束手。”
“会吗?”
徐九不太相信。
“会,”杜五道:“据那些世家子说,司空八郎为人爽直,又十分仗义,仲六随他多年,极为忠心,司空八郎绝不会丢下他不理。“
徐九微微点头,拿起放在榻边的披风,道:“那行,走吧。”
杜五来到徐九身后,帮他系好披风,因他去停在阜头的船上。
此时,护卫们已将仲六押上楼船,见到杜五,仲六鄙薄的呸了声,结果不慎扯到伤处,鲜血冒出,将本已红得滴血的衣襟再度洇湿。
徐九眉头不知觉的一挑,侧过头往楼上走去。
杜五厌恶的瞪了眼仲六,呵斥道:“还不把他压下去。”
护卫应声,要带人走。
杜五又道:“给司空八郎送信了吗?”
两护卫对看一眼,有一人道:“送他过来的车夫已经逃了,口信还用送吗?”
杜五深吸口气,嘀咕了句“一群蠢货,”又道:“不送,司空八郎怎知如何赎人?”
他想了想,吩咐立在船舷边的护卫,“把地点定在往帝都的河道上,另外让谷大盯牢了,若有事情,即刻传信。”
护卫领命,在搭板扯掉的前一刻,跳去岸上。
楼船悠悠顺水而下,徐九立在窗边,望着徐徐远去的房屋和街市,道:“若司空八郎当真如你所言那般看重那人,其实也未必劫掳,”他转眼看徐步走来的杜五,道:“司空家田地不少,定有存粮,不妨让他以粮换人。”
如此也算两全其美。
“郎君所言有理,”杜五脚步一顿,淡道:“只是司空八郎不过是家族一小郎,他说话分量定不会太高。上千石的粮食,司空家会为一小郎长随割舍?”
徐九抿唇不语。
杜五微微一笑,道:“因此我才想用司空八郎与梁二交易,梁二此人最是沽名钓誉,司空八郎为他被掳,便是为了梁家的名声,他也不会袖手。”
徐九侧目,没能忍住心里的疑问,道:“五郎所为,当真不是因梁二掳截所生的报复?“
杜五的心一晃,抬眼去看徐九。
却只看到一些好奇和疑惑。
他定了定神,做出郁愤而又难过的样子,道:“郎君,你难道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徐九眉宇微动。
杜五眼眶一红,哽咽着垂头,道:“郎君且细想,你我兄弟相交十余载,我可有因己身,而损了郎君一点?”
徐九嘴唇蠕了蠕,想起这些年他在大兄和阿耶面前替自己背的黑锅,叹气道:“是我失言,某给你赔不是。”
杜五掩面,低低抽涕。
徐九将他扶去坐榻上,道:“你是知我的,总是有口无心,以后我注意就是。”
杜五以袖擦干泪痕,俯首与地道:“郎君言重了。”
他道:“郎君与我这般想说便说,便是以心相交,我心生欢喜还来不及。”
他拿了案上的雕花小壶,斟了杯甜浆,放在徐九跟前。
徐九侧目望他,眼神温暖和顺,一如从前。
杜五心里微松,起身道:“郎君,我去下面舱室看看,那个仲六受伤颇重,总要着人包扎一下。”
徐九摆手,由得他出去。
杜五退到舱门外,转眼望河岸低矮的屋舍,微微吐了口气。
没想到徐九竟然还能想到就此换粮,但若如此,岂不坏了他的打算?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那般羞辱过,此仇不报,他怎会甘心?
杜五来到底下的货仓,仲六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这里。
杜五走到距离他几步开外,半蹲下身体,端量他。
“你说,要是用你换你家郎君,你家郎君可会愿意?”
仲六迷糊的睁开眼睛,好半晌才看清来人。
他呵呵一笑,猛地抬头,呸了口。
唾沫划着弧线往杜五飞来。
杜五忙歪头闪躲,却还是有星星点点落在衣袍之上。
“你这狗奴,”杜五略微有点洁癖,登时变脸。
他狠踹仲六伤处一脚,见仲六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才觉得解了几分气。
他吩咐把手舱室护卫,“只给他水喝,不许让他睡觉。”
他拂袖而去,并没看到仲六因此释然的模样。
两护卫领命。
待到杜五离开,一把守的护卫低语,“那不会把这人饿死吧。”
“怕什么,”另一个则道:“这不是杜郎君吩咐的吗?”
“可这人要是死了,那司空八郎还会愿意交换吗?”
这话一出,货舱里便安静了,两护卫谁也拿不准这事。
仲六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他家郎君聪明着呢,只要他死了,郎君是绝不会过来送死的。
而此时,被仲六心心念念的郎君正心急如焚。
他本就酒意未退,此番更是面红如赤。
好在他早前灌了几碗醒酒汤,此时神志清楚。
他一边派紧急过来报信的车夫往元白居士与此地明府的府邸,将长随被劫掳的消息详细告知,一边又命车夫车马疾奔,随楼船航线,直奔城外。
车夫顾念街上行人,无法策马驰骋,眼见楼船越走越远,便道:“郎君,这样不行,还是回去再想办法吧。”
“回去就晚了,”司空八郎怒吼,“还不与我追上。”
车夫无奈,只得一鞭抽下,并大呼街市上的人群让路。
一时间街市乱作一团,高头大马痛得发出嘶鸣,撒开蹄子就往街道尽头奔去。
司空八郎往后仰了下,忙扶住厢板,道:“再快点。”
车夫努力稳住己身,道:“郎君,已经最快了。”
司空八郎急怒,却也知车夫所说乃是实情,再快只怕车轴将会承受不住。
远处有一小厮四下张望,见马车疾奔,他眼睛一亮,赶忙追赶着呼喝,“司空郎君,我家郎君命我来传话。”
第八十三章 皮肤太白惹的祸()
听到这声呼喝,车夫扭头去看,认出是元白居士府里的,便道:“郎君怎么办?”
司空八郎撩帘一望,迟疑片刻才道:“停下吧。”
车夫吆喝着将车子拉停,小厮气喘吁吁的跑来跟前,道:“司空郎君,我家郎君让我与你说,稍安勿躁,徐家将人带走,便是打算要挟与你,望你莫要乱了分寸,慌了阵脚才好。”
司空八郎垂眸沉默,半晌他道:“多谢居士提点,某明白了,待到此事了结,某定与居士再行痛饮。”
小厮拱手,退去人群里。
车夫问:“郎君,那咱们现在?”
司空八郎有气无力的摆手道:“回去。”
车夫答应着调转马头,将他送回小院。
此时,早前赴宴的世家子已散了,仆从们早将空瓮酒器等物收拾妥当。
司空八郎回到自己屋子,有些颓然的歪在坐榻上。
仲六的劝慰还在耳旁,人却已不知生死,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再听到那些关怀的唠叨了。
门外有仆从探头探脑。
司空八郎振作起精神道:“何事?”
仆从进来,道:“郎君,有人送来这个。”
他两手平摊,露出一枝短箭,上面还绑着一个布条。
司空八郎拿过,微微摆手。
待到仆从退下,才打开来。
其上写着,欲救仆从,亲身来换。
字字殷红如血,笔笔直透布面。
司空八郎将布条凑到鼻端,没有闻到一点血腥气,才松了口气。
他想了想,来到书案前,写了份字条,交与仆从,吩咐用最快的信鸽送走。
又过半刻,仆从再送来一布条,这一次写得是在哪里交换。
司空八郎闭了闭眼,信鸽才一发就来指令,这说明这个院子已经被徐家人尽收眼底了。
他起身来回踱步,最终来到桌案前,一连写了几张帖子,才叫来仆从,道:”把这些连夜送出去。”
仆从见上面署名均是这些日子常来拜访的世家子,便恭顺的退了出去。
司空八郎仰头望着屋脊,久久方大喝:“来人,备船。”
仆从闻言,忙去后面阜头准备。
但司空八郎已经等不得了,他抓起披风,阔步放后面行去。
仆从在后追赶道:“郎君慢些,等将一应物什备好。”
“不用,”司空八郎摆手,想想又道:“准备些金疮药和疗伤的草药即可。”
仆从闻言一惊,忙道:“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司空八郎没有回答,只推开厚重的角门,直奔不远的楼船。
候在在暗处的谷大看到这一幕轻出口气,悄悄的溜上一早准备的小舟。
楼船很快动了起来,此时天色还亮,河道上舟船川流不息,谷大混在后面,倒也不显眼。
待到将过关卡,谷大悄然进了等待出卡的船堆里,一番排队等下来,竟比司空八郎还要先出卡口。
飘在四下散开的篷船之间,谷大无奈了。
他坐在船尾,痴痴回望,很怕一眼错开,就丢了司空家的楼船。
好在司空八郎也没让他多等,只一刻钟多些便悠悠滑出。
谷大长出了口气,赶忙把留下来的信鸽放飞,并命护卫将小舟好好划起来。
楼船上,司空八郎满脸郁郁,一旁仆从陪着笑脸。
“郎君,你别跟那些小差小吏计较,”仆从小心睨他,道:“再说,他们给我面子,还不是因为你的面子够大?”
司空八郎斜他一眼,道:“行了,别跟这儿絮叨了,赶紧把药煎了,免得仲六上船还得等。”
仆从答应了声,又迟疑道:“郎君,那徐家护卫众多,咱们就这么去呀?”
“不然呢?”
司空八郎道:“你还指望明府先行派一队公差随行?”
仆从垂下眼,司空八郎走到船舷边,迎着略显冷厉的和风,猛吸一口气。
忽的,他定睛往前,道:“你来看,那人是不是在看这边?”
仆从闻言赶忙过来,看到频频望来的谷大,道:“好像真的是看咱们。”。。
司空八郎嘴角下撇,脸色转冷,道:“贴上去。”
“郎君,”仆从迟疑。
仲六被擒,郎君心情不好,他也是能理解。
只是百姓生活不易,不好因为人家多看两眼,就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