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4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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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他的担忧,崔三带着笑意上前,“放心吧,我跟着一道。”
周小六眨巴了下眼。
两人一起共事的时间不短,对崔三,他也算有些了解。
崔三可不是个随便能指使得动的。
崔三笑的从容,立于梁康身后半步。
周小六眼眸微闪,明了他的选择。
在他想来,这很明智。
“那就拜托你了,”周小六笑着说道。
“世叔,徐大身故,徐家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世叔整齐兵马,驻守边地,若有不对,尽可便宜行事。”
梁康随着他往下去,低声说道。
“放心,吃了早饭,我这就带兵出发,”周小六拱手,送两人到山下。
眼瞧着两人登上客船,又塞了一个旅的兵士上去,才放船走。
舵手吃力的打着舵盘。
将船划远。
周小六看了会儿,才摆手道:“就地休整两刻钟,把痕迹处理下。”
兵士一听这话,就知晓大军要动了。
急急奔进或倒,或歪的人群里,把命令传达下去。
兵士们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各自准备起来。
而在南地。
对这些事情处于全然不知状态的柳福儿在几乎自杀式的冲锋之后,与谢大里应外合,在瘴毒发作之前,将城池拿下。
而后,谢大擒住此城长史,逼问出了制作解毒药剂的方子。
总算拉住三百余兵士迈向地府的脚步。
同时也止住了柳福儿骤起的杀心。
一番清扫之后,确定城里没有余孽,柳福儿便与谢大打了个招呼,拉出半城粮食去大营。
此时的梁二已差不多能自行起卧。
只是手脚还没有力气。
彝族长特地调配了补身汤药,为他进补。
奈何他体内失了大量的血气,不论药补还是食补,都需要时间。
没办法,柳福儿只得与他商量,是否把南进之事押后。
毕竟,他们当下粮草也是短缺,便是辎重还够,也无济于事。
梁二也不是个固执己见的,在柳福儿的劝说之下,便也答应下来。
随着一声令下,大军开始休整,准备班师。
不想才刚启程,谢大便把才刚收到的竹筒传来。
看着上面的消息,柳福儿惊讶得合不拢嘴。
徐大竟然就这么死了。
梁二看完,朗笑两声。
“果不愧是我的梁家儿郎。”
柳福儿斜他。
这话说得,他亏不亏心?
明明照顾着长大的是她,教育的是崔大和其他人。
梁家至多也就占了一半血脉而已。
不过这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句。
“可这样,咱们就不好回去了。”
柳福儿道:“徐大一死,徐家定然反扑,若不钳制刘家,只怕他们两下合力。”
“不如就此分而击之,反倒便宜。”
梁二微微点头。
这主意极好。
“只是我这身子……”
他现在,别说提枪,就是拿刀都很费劲。
“不碍的,”柳福儿笑,“不是还有我吗?”
“再说从这儿去治所还有些距离,这段时间正好让你休养。”
梁二看她,微微点头。
大军立时调转方向,往南行去。
柳福儿和梁二坐在车上,梁康斜依着柳福儿,望着窗帘轻晃,偶尔照射进来的光线。
许是此时身体不佳,又或者经了生死关卡,此时的梁二对征讨南地已没有早前的热情了。
柳福儿一手扶着他,一手端来汤药:“来。“
梁二侧眸,端过来,一口干了。
嘴角立刻贴了块蜜饯。
梁二咬住,侧了头,含糊道:“要是这会儿不是行军,而是出游该多好。”
柳福儿微笑,“以后总有机会。”
梁二叹气。
以后。
这天下,不是这儿出状况,就是那儿有事。
也不知几时才能有那个闲情逸致。
柳福儿挪来迎枕,扶着他躺好,道:“再睡儿会儿。”
“等到饭时,我叫你。”
梁二含糊的应着,闭上眼。
他所用的药里有很重的安神功效,便是不困,也能很快睡去。
柳福儿将帘子拉好,为他盖好被子,轻依着车厢,想着收到的消息。
一晃这么多年,他们两个的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甚至,比他老子还要强上几分。
若再磨练些时日,那她就真的可以放心了。
柳福儿轻勾嘴角。
忙了这么多年,她真的累了。
若是可以居于小院,日升浇花饮茶,日落看书安歇,再或者带着几个懂事仆从,漫步于山水之间,尽情感受这大自然的恩赐,那该有多好。
梁二发出细微的喊声,手不自觉的摩挲,拉住柳福儿搭在被角的手。
微凉的温度瞬时包裹上来。
柳福儿低头看着消瘦蜡黄的面容,轻轻叹气。
若真到了那天,他会如何选择呢?
即便结发二十年,对这个问题,柳福儿依然没有底气。
时近正午,车子轻晃着停下。
兵士过来请示,是否就地休整。
柳福儿撩开帘子,望了眼,道:“就地埋锅造饭,一并准备出晚上的。”
“命哨探去前面探路,至少六十里以上。”
探那么远?
这是要急行军了。
兵士了然,忙阔步往前面行去,禀告了都尉,又去伙头军。
柳福儿轻拢梁二披散着的头发。
指尖轻拨,露出内里泛着灰白色的发丝。
这次的伤,他伤得很重。
已经影响寿元了。
柳福儿一下一下的摸着,
这样的他可实在不宜操劳啊。
第八百一十七章 兵分()
午时休整时间不短。
在太阳偏西之时,大军重又动了起来。
梁二再次灌了碗药,昏睡。
柳福儿摊开周围一带的地图。
她从那城带来的粮草只够十天左右,她必须在这之前速战速决的拿下一城池补给。
案几随着车厢轻轻震动。
火苗也随着轻晃。
柳福儿微微靠近地图,仔细研究。
裙摆忽的被人轻轻扯住。
她侧过头,见梁二皱着眉头,打着细鼾,手却自有意识的摸了上来。
柳福儿摇头,握住他手。
梁二眉头舒展,鼾声渐缓,显然睡得沉了。
车子吱呀的行着,待到天色微明,柳福儿靠着厢板,浅眠了会儿,便起身。
兵士来报,远处有城池。
柳福儿嗯了声,命大军休整。
她轻推梁二,“醒醒。”
梁二眼睫动了动,睁开。
两个黑黑的眼仁空洞的看着前方,如同眼前的一切皆是无物一般。
柳福儿吓了一跳,忙凑过去,又叫了声。
梁二眨巴下眼,瞳孔收紧,眼里映出他挚爱之人的面孔。
“娘子,”他懒懒的展开手臂,搭上她肩膀。
柳福儿被他压得往下俯了俯,无奈的拉他。
“快起来,你好重。”
梁二赶忙变幻了下姿势,手臂只虚虚的搭着。
柳福儿微微直起来些,道:“前面有个小城,我带着人过去一趟,这边你盯着些。”
梁二唔了声,目光微转,看到案几上不曾收起的地图。
他收回手臂,撑起自己。
“你要打容城?”
柳福儿点头。
“这周围地势平缓,又有支流相邻,土地滋养肥沃。加上今年天气不错,这里的收成应该很好。”
“咱们已经长时间都不曾与刘家交手,我猜这城里除开赋税之外,应该还有富余。”
梁二点头。
不同于极少在南地走动的柳福儿。
梁二在南地混迹多时,对周边城池了解,比柳福儿多得多。
她的策略没有问题。
只是这城里有程家。
程家传承之久远,不逊于徐家。
且刘家家主的夫人,便是这家家主的嫡亲女儿。
刘家是这里的土皇帝,程氏身为当家主母,岂会不给自己娘家谋取利益?
如此二十几年下来。
且不提程家早年的积累。
便是之后积攒下来的,不光是财富,还有人脉和兵力,已是可观之数。
梁二将这一渊源讲完,柳福儿便明了他的意思。
她略作思忖,到底不忍放弃。
毕竟这方圆几百里内,只有这一处可以确定定有足有大军补给的粮草。
若就这么绕过去,实在可惜。
且他们此行便是征讨刘家。
程家既然与刘家是姻亲,那么在将来,早晚也会对上。
既如此,不如个个击破。
梁二只看柳福儿表情,就知道她想法。
他微勾嘴角,道:“你想做就去做。”
柳福儿微笑,望他。
梁二握住她的手,道:“不论何种情况,你的身后,有我。“
柳福儿抿了下嘴,用力点头。
她整了整衣裳,自车厢出来。
将要入冬之时,便是南地也有些凉意。
柳福儿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拿着,”其后,梁二撩了帘子,递上披风。
柳福儿接过来,系好,跳下车子。
路旁,或坐或靠的兵士们皆起立,并靠拢过来。
柳福儿睃了一圈。
既然程家兵力不少,那她就只能多带些人了。
她划出大半,准备带走。
余下的,保护梁二,以及负责之后的策应。
交代完事宜,柳福儿转头。
梁二正靠在车边,望着她。
柳福儿咧嘴一笑,要走。
梁二叫住她,道:“留一个旅就好,余下的都跟着你去。”
柳福儿蹙眉。
粮草固然重要,梁二却更加重要。
“没事的,”梁二微笑。
“非到必要,我绝不会露面。”
“而且这里这么空旷,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实在醒目。”
“待到战事一起,周遭定会警戒,没准还会引起程家注意。”
梁二的话,柳福儿很认同,但她还是有些迟疑。
或许是早前的后遗症。
只要不是目光所及,一旦没有足够的人护着他,她这心里总觉得不大踏实。
梁二瞧出她的纠结,轻扯她袖管,“想想徐家。”
他道:“你需要这些人。”
“那好吧,”这一仗,她只能胜,不能败。
程家能得梁二这么看重,想来是有几把刷子。
论经验,她定然不如梁二,还是听从他的劝告为好。
留下一个旅,柳福儿与韩将军带着兵走了。
梁二目光望着大军渐行渐远。
直到成为一个黑点,他深吸了口气,看向留守的兵士。
“都散开吧,聚在一处,太显眼了,”他沉沉说了句,便折返回车上。
车夫缩了缩脑袋,等到车厢再没动静,才挥了个响鞭,将车赶下官道。
兵士们悄然无息的散了开来。
车夫顺着田埂,一直向前。
直到寻了个只盖了些毛草的屋舍,方才停下。
梁二从车上下来。
车夫牵着马,绕过开阔的打谷场,转去后面,把车子卸了,把马拴好。
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