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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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急?”
柳福儿有些惊讶。
毕竟崔十一才刚有点气色而已。
崔八郎点头,道:“宁氏发疯,跑去崔家要十一。”
“去崔家要人?”
柳福儿挑眉,道:“她来这儿,可是宁氏准了的。”
言外之意,便是宁氏明知道她人在这儿,怎么会去崔家要人?
崔八郎面色沉冷,道:“三兄传来消息,宁氏好像听到什么风声。”
“我猜,她是知晓颖娘的事了。”
所以才去向崔家施压。
柳福儿思忖片刻,摇头道:“不会。若如此,她大可以派人来这儿要人。”
“徐颖是徐家的血脉,若她真个捏着实证,我也不好不把人送去。”
“那她这是发得什么疯?”
崔八郎剑眉紧皱。
柳福儿道:“崔家郎君众多,也不多你一个。”
“我以为,你不如悄悄潜回去,隐在暗处查探下情况,再做决断。”
崔八郎看她一眼,抱拳一礼,便迈开大步离开。
傍晚时,梁二回来,柳福儿便把淮南情况告诉与他。
梁二展开手臂,揽住她道:“担心崔家?”
柳福儿道:“崔家到底是十一的娘家,她现在情况还不稳定,不能受半点刺激。”
“那就派些人过去,”梁二很痛快的道:“正好全四还跟我说,衡州那边已经差不多了,就让他带着人过去。”
“若有个万一,也能接应。”
梁二很是轻松的把事情定下,见柳福儿眉宇微松,便开始毛手毛脚。
一夜旖旎。
第二天清晨,梁二精气神十足的奔去校场。
整个上午,偌大的校场都回荡着他中气十足的大喝。
柳福儿则在吃了早饭之后,来到虞氏所住的小院。
虞氏正在廊下喂鱼,见她过来,便笑眯眯道:“福娘,你看这鱼长得多好?”
柳福儿低头。
只见两尺有余的鱼缸里,一尾火红的大鱼正从水里探出头。
嘴巴一开一合,明显是要食。
“你喂喂,”虞氏把手里的小瓷盒递过去。
柳福儿接过来,见里面正有几条小鱼在水里游着。
她转头看虞氏。
虞氏见她不动,便拿起搭在盒子边上的夹子,夹了一条扔进去。
大鱼立时朝着小鱼冲了过去。
小鱼很是惊恐,急忙逃窜。
奈何实在太小,大鱼一个摆尾,它便被水冲回原位。
大鱼用力一冲,一张开口,就将鱼吞下。
柳福儿一直盯着水面,若有所思。
半晌,她忽的一笑,将盒子倒进缸里。
小鱼们立时欢快的游动起来。
大鱼也很兴奋,只不过它们实在贪心,想要吃这条,又想要那条。
结果反而让小鱼们有了逃窜的余地。
几次猎捕,都已失败告终。
“这傻鱼,”虞氏跟着看了会儿,忍不住笑道:“它这样,怕是要饿死了。”
“是啊,”柳福儿微微一笑,道:“婆婆,让它自己玩吧,咱们去歇会儿。”
虞氏随着她意思,转去屋里。
两人说了会儿话,虞氏便有些困乏了。
待到虞氏睡下,柳福儿重又来到廊下。
此时,鱼缸里还有已经少了几尾小鱼,但余下的还是活得好好的。
柳福儿勾了勾嘴角,直接去府衙去寻负责粮食一类事宜的书吏。
命他立刻备出一千石粮食送去建州,五百石送去给汪三郎,五百石送去河东田家。
书吏听得命令,很是肉疼,但也不敢耽搁。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便是一个来月。
建州吴家很快送来回信,随同而来的还有一船节礼。
又过半月,汪家和田家也送来节礼。
因着知晓梁帅受伤,田家还特地捎来两张上好的熊皮。
那大小,正合适给老人做软褥。
柳福儿直接让人送去针线房,待到赶制出来,便送去梁帅和虞氏处。
虞氏拿到褥子,很是高兴。
倒不是因为熊皮难得,而是觉得柳福儿有孝心。
梁帅则是摸着那柔软的皮毛,面带怀念之色。
曾经,他还亲手猎过一头白熊。
如今那皮子还在汴州的库房里收着呢。
当晚,全家人聚在一处吃饭,虞氏便说起了软褥。
梁二听着虞氏夸赞,看向柳福儿的眼睛满是柔和。
柳福儿温雅含蓄的笑着,直说没有什么。
梁康眨巴着眼,左看看,右看看,神情懵懂,又似乎明了了什么。
待到晚上回去,他便开始练功,并自动自发的把时间延长两刻钟。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便是去岁。。。
今年是丰年,为了庆贺,柳福儿特地命书吏们着意准备,并把去岁那天与上元节那天的宵禁取消。
以让百姓可以彻夜狂欢。
而在淮南崔家。
崔家族长正一脸凝重的与族中长辈商议,如何应对徐家的威逼。
崔家正在盛年的郎君也都得以允许在场。
崔三首当其冲的表态,决不答应交出示意。
其他几个郎君也都纷纷响应。
族长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但他身负带领全族的职责,不可能因为一个娘子,便牺牲整个崔家。
听得几个小的在这儿这般,他皱起眉头斥责亲儿子崔三,道:“放肆,这里长辈都在,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崔三起身,像叔伯们长揖一礼,道:“小子无状,只是我有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待我说完,自会领受惩处。”
他直起腰杆,环顾一圈,道:“如今的局势,已是天下七分,刘家、吴家、田家、汪家,几家合在一起,差不多两份。中原四分,在名义上虽是朝廷统管,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实则是归了梁家。”
“而余下的四分里,朝廷占了一半,余下的才是徐家所有。”
第六百三十八章 该何去何从()
崔三郎环顾一圈,淡声道:“在这里,徐家大过天,可放眼天下,他徐家也不过中上而已。”
众人一默。
“我崔家,人才辈出。出去一提崔家儿郎,何人不识?非要委曲求全的固守这里?”
这话一出,坐在上首的几位长辈顿时变了脸色。
反倒是下首的郎君们皆露出意动之色。
“你给我坐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崔族长面色铁青的指了崔三斥道。
崔三郎腰杆笔挺,望着叔伯兄弟们,道:“我曾与梁二夫妻有过交集,柳氏虽是娘子,但性情坦荡,为人仗义,最是护短。”
“至于梁二,不必我说,大家也知晓他的性子。有他们两个在,谁敢跟咱们大小声?”
“我让你住口,”崔族长气得站起身来,直奔崔三郎。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一个巴掌打在崔三白净的脸上。
“我堂堂崔家子,又岂会寄人篱下?”
崔族长咬着牙,狠狠的道。
崔三被打得脑袋一偏,脸颊缓缓浮现几道鲜红的指痕。
“难道现在就不是寄人篱下了吗?”
他缓缓转过来,含着血沫,半点也不退让的看着父亲。
崔族长被他气得两眼发黑。
他咬着牙,再次抬起手。
“大兄,不可呀,”坐在崔三上首的最小叔父忙拉住他,并招呼其他兄长过来帮忙。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急上前,将崔族长拉开。
余下郎君们也赶紧过去,将崔三拥在其中。
崔三则一直与崔族长对视着,两人各自较劲,互不相让。
最终,这次议事只得草草收场。
傍晚,正院书房里。
崔族长与几个多有倚重的兄弟坐与其中。
崔族长还在为儿子的悖逆气恼着。。。
一个与崔族长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斟酌着道:“大兄,我以为,三郎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也纵着他,”崔族长瞪一母同胞的弟弟。
“大兄,”男人无奈道:“你也想莫要纠结此事是谁所提,你只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这提议,是不是有道理?”
他道:“如今不是从前,朝廷的法度已荡然无存。”
“在这里,只有徐家才有话语权。”
“世家已不是从前的世家了,在这样下去,不出十年,崔家怕真要泯然于众了。”
男人说完,便看在座的众人。
崔族长也跟着看了过去,入目的皆是一片难掩的苦色。
崔族长嘴唇紧抿,面上显出几许挣扎。
他也知道弟弟说得没错。
但崔家再次传承几百近千年,若在他手里出了状况,他就是死上百次也是无济于事。
而在距离书房不远的另一间小院里。
年轻一辈的郎君们与崔三围坐一室。
郎君们正是打马游街,肆意张扬的年纪。
这几年,徐家借着势头,强势崛起,将一干传承久远的世家压在下面。
连带的,徐家郎君们也都自命不凡起来。
崔家这些郎君没少受徐家的气。
只是因着长辈叮咛,才一再忍让。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气恼。
早前,崔五就曾与他们说起过在衡州等地,与柳氏一干人等交往的事。
郎君们对梁家和柳福儿也都有所了解。
而今,崔三提议,可以说是正中他们下怀。
崔三现在也正是需要他们支持。
他隐下徐颖一事,只说柳福儿为了朋友之义,宁可让给宁氏大把好处,也把十一接去,又花了大力气帮她调养身体云云。
郎君们听完,也不由咂舌。
他们都是跟着崔十一一道长大的。
崔十一的身体,需要花费几何,他们大概都是清楚的。
他们是血脉同源的亲人,不论花费多少,都是要应当的。
但柳福儿不是。
她不过是与徐四有些交情的朋友。
能把十一从徐家带出来,也已尽了朋友之义。
崔三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低声言说崔八郎在江陵之时的所见所闻。
崔家的郎君除开修习君子六艺之外,还是要料理庶务的。
听完崔三所言,众人皆露出心动之色。
他们自小就不缺衣少食,对那一点点收成和银钱倒没有什么感觉。
跟这些东西想必,他们对江陵城里的书院以及柳福儿缺人更感兴趣。
从小院出来,郎君们各怀心事的回去自家院子。
没多会儿,各院前院的书房便亮起了灯。
翌日,崔族长揉着丝丝作痛的额头来到前院。
才要叫来管事,就见兄弟们好似约好了一般,接连过来。
崔族长诧异。
请了众人落座,丫鬟立时奉上煎好的汤茶。
崔族长手捧茶盏,环顾众人。
众人皆避开他的视线,同时又在互相对望。
半晌,还是与崔族长最为亲近的男人开口,道:“大兄,昨天三郎所说之事,我们回去又想了想。”
“不然,就让家里几个小的过去试试。”
众人皆点头应是。
“你们,”崔族长皱着眉头。
“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这事就此揭过,再也不提了吗?”
众人顿时讪讪。
他们也不想出尔反尔,可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