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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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点头,转身就见柳福儿正从榻上起来。
她急忙过去,将灯盏点起。
柳福儿套上鞋,小心被被子掩好,快步出门。
赤槿将门带好,随着柳福儿往正中的舱室。
屋里,汪三郎怀抱酣睡着的汪四郎,见柳福儿忙要起身。
柳福儿赶紧示意他坐定,道:“这样睡容易落枕。”
汪三郎苦笑,道:“他现在离不得手,一动就醒。”
柳福儿侧目,见汪四郎睡得很熟,明了他所说是将人放去别处。
她微抿了下嘴,道:“我有负所托,让他受了不少的苦。”
“四郎都与我说了,”汪三郎接口道:“说实话,我很感谢你。”
他道:“四郎身子弱,早前你若带他回江陵,便是我再分不开身,也要日夜不停的赶去寻他回来了。”
柳福儿默了默。
即便他如此说,汪四郎也还是因她之故,受了难以忘记的伤害。
这些伤或许会跟着他一辈子,让他终生铭记。
汪三郎扫了她一眼,道:“如今朱家已和魏堰合兵,实力大增。但据我探察,他们之间并不太融洽,我已派人混入其中,散布谣言,只待时机成熟,便分而歼之。”
柳福儿点头。
这法子可行。
但念及魏堰和她的关系,她道:“旁人都无所谓,只是莫要伤了魏节度使。”
汪三郎转眼。
柳福儿笑道:“山南这边与江陵一向交好,若是换了人掌管,怕不如此时这般顺畅。”
汪三郎垂眸思忖半晌,道:“如此,便再送些好处给梁郎君,如何?”
柳福儿挑眉,道:“算了吧,若你才刚站稳脚跟,正式取信与他们的时候,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不妨事,”汪三郎笑道:“我已大胜一次,若下次再胜,汪大郎定想分上一杯羹。”
他道:“若梁郎君能将其挫败,汪大郎在族中威望大损,与我只有好处。”
柳福儿微笑。
“我会把信带过去,该怎么办,你们两个联系。”
汪三郎笑着点头,低头看沉沉睡着的汪四郎。
柳福儿上前,小心的将汪四郎接过。
汪三郎微微探身,瞄着汪四郎。
见他微微侧身,安逸的偎进柳福儿怀里,他看了眼柳福儿,便立刻侧转开来。
柳福儿弯了腰小心的把汪四郎放于软榻另一边,并未留意汪三郎的异样。
待到起身,汪三郎拱手告辞。
柳福儿知晓他时间有限,便道:“万事多加小心。”
她道:“若真有事,便想法逃入帝都或是山南,只要报上我名号,不论魏堰还是梁大,至少能保你周全。”
汪三郎笑着答应,又望了望汪四郎,方才出门。
赤槿快步跟在后头相送。
窗外笼罩在黑暗之后的景物缓缓后退,大船缓缓的调转方向。
赤槿回转过来,柳福儿转头道:“先转去河东。”
赤槿应声,重又出去。
柳福儿起身,准备宽衣。
忽然觉得旁边有人注视,转过脸就见汪四郎正睁着眼看来。
她走过去道:“醒了?”
汪四郎微微点头,低低的道:“三兄走了?”
柳福儿嗯了声,轻抚他散碎的鬓发,道:“他与我说,过些日子,会来江陵看你。”
汪四郎用力抿起嘴,眼眶快速的红了起来。
柳福儿低叹一声,轻轻环抱着他,安抚的拍着他背脊。
怀里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啜泣。
柳福儿轻轻摇晃着,此时她不知说什么才能缓解他的情绪,只能低低哼唱哄梁康的儿歌。
半晌,怀里终于平静下来。
柳福儿小心的将汪四郎放回被子,轻轻揩去他眼角的泪痕。
赤槿忙上前,把帐幔遮掩起来,扶了柳福儿去内里歇息。
第二天一早,汪四郎被天光唤醒。
他迷蒙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睡着的地方有些不对。
呆了一瞬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他眼睛复又红了起来。
里间传来一阵窸窣声,是柳福儿也起了身。
守在帐幔边的赤槿一下子醒了,她急忙起身过去。
柳福儿已经套上了鞋,正在穿半臂。
见赤槿过来,便道:“四郎醒了吗?”
“没呢,”赤槿过去帮忙顺好披帛。
柳福儿嗯了声,道:“今天多带着他和康儿出去转转,玩一玩,别让他自己单个呆着。”
赤槿答应着将柳福儿的裙摆抚平,随着她一同出来。
软榻上,汪四郎急忙合上眼睛,佯作未醒的模样。
柳福儿来到榻边,看了眼,方才出门。
待到屋里一片安静,汪四郎睁开眼。
他慢慢从被子里坐起,呆呆的看着虚空,想起昨晚兄长对他的殷殷叮咛,眼眶重又湿润起来。
赤槿从门口进来,道:“四郎君醒了。”
她笑答:“小郎君也起了,正四下寻你呢。”
她说着话便去屋角端水。
汪四郎用力眨了几下眼,将泪花眨散,方笑着转脸,道:“我这就起。”
赤槿背对着答应,端了水盆过来。
汪四郎低下头一瞬,再抬起时,面上已是一片平静。
第四百一十一章 各自行动()
转出邠宁境内,大船行速
为了不耽搁时间,船重又上开阔河道。
如此才过半天,梁大便知道柳福儿行踪。
他略一沉吟,吩咐车大,“让卡口直接放行便是。”
车大领命,出去传消息。
车二上前两步,道:“将军,柳夫人素来多智,若有她相助,拿下汪家定然不在话下。”
梁大微微摇头,道:“她一路向北,定然是寻二弟,我若在在此时拦下,她便是留下,以她与我的积怨,我也不敢用。”
车二看了梁大一眼,往后退去。
梁大却叫住他,道:“你带两个人去河东,问问二郎可能应付。与他讲,我这里一早准备妥当,若他需要,这里随时支应。”
车二答应着,快步出门。
梁大望了眼他背影,轻叩案几。
良久,他叹了口气,微微向后仰靠。
半月后,河东大营不远的阜头,柳福儿将一早写好的信交给准备折返的梁家军,又叮咛早前寻得汪三郎的兵士,道:“与司马言,汪三郎是可信之人,让他莫要轻慢。”
几人赶忙点头,拱手离去。
柳福儿遥望了眼军营,命令开船。
大船悠悠向北而行。
梁二接到消息,急忙赶到阜头,只是河水悠悠,哪里有大船踪影。
梁二剑眉紧皱,眉间褶皱紧的可以夹死苍蝇。
紧跟其后的几人不由背脊发凉。
蔫蔫随着他回到帅帐。
梁帅坐与主位,将信摊开来。
看完之后,他道:“夫人可有说其他?”
接了柳福儿嘱托的汉子急忙上前,将柳福儿叮咛重复。
梁二嗯了声,抬眼见几人皆小心望来,便摆了下手。
几人如蒙大赦,急忙溜出去。
待到站定,几人面面相觑。
平常瞧着司马也挺随和的,谁想到一涉及到夫人,竟然如此暴躁。
大帐里,梁二重又摊开信,细细看了遍,很是不满的撇嘴。
便是战事重要,也不用通篇都是吧,好歹也写点别的呀。
梁二重又把信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渐渐的嘴角开始上扬。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娘子这般关心战事,也是知晓阿耶伤病在家,梁家在朝堂威信减弱,希望借助此战,让梁家重振声威吧。
梁二咧了嘴,歪着头,放任身体靠在椅背上,把信摆在眼前,嘿嘿的笑。
葛先生从外面进来,见他一副游魂相,都没眼看。
他转去一旁坐定,给自己倒了杯浆。
一杯喝完,见梁二还在犯傻,不由轻咳几声。
梁二这才回过神。
他看着葛先生,道:“你几时来的。”
葛先生捋着胡子的手一顿,道:“就在你把信掉过来,脑袋朝下,往上看的时候。”
他似笑非笑的看梁二。
梁二嘿嘿的笑,全然没有被调侃的自觉。
葛先生微微摇头。
好吧,他承认,这小子的脸皮比老子厚太多,他服了。
“听说柳夫人送信回来,可是有何妙计?”
梁二点头,把信递给他。
葛先生看完,笑着点头,手顺势递到一旁的灯烛边。
火苗瞬时舔上来。
梁二哎了声,一个箭步窜过来。
葛先生身手还算灵巧,一个侧身躲开。
“先生,”梁二瞪大眼睛,喝道。
葛先生眯了眯眼,忍着捂耳的冲动,硬是等到信烧了近半才松手。
梁二盯着地上跳动的火苗,面色发青。
葛先生道:“这信留不得。”
梁二抬眼,隐带凶光。
便是久经风浪的葛先生背脊也有些发凉。
“便是夫人知晓,也会赞成这般做的。”
梁二一直一直的盯着他,半晌冷哼了声,道:“我还不知道这信留不得。”
他重又折返回主位坐定。
葛先生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把老骨头总算保住了。
没有其他干扰,梁二总算开始专心思考柳福儿的提议。
葛先生也不急,捋着胡子静等了两息不到,只听梁二道:“这事暂且不急。”
他道:“山南那边有魏堰在,一时半会乱不起来,还是先把田家这边搞定,等到那边打得不可开交,咱们再参与也不迟。”
“司马说得极是,我也是这个想法”葛先生连连点头。
梁二微微扯了个笑,道:“如此,这里就有劳先生了,我去寻田大商量一下。”
葛先生起身,拱手领命。
梁二转去里间更衣,趁着微黯的夜色,直奔远处高耸着的高大城墙。
而在另一处高大的城墙下,柳福儿等人正等着过卡。
与草木皆兵的河东与河中几地不同,边关战事才歇,契丹被梁家打得退回自己地盘休养生息。
边关周围迎来了短暂的平和时期。
今年北地的秋收照比其他地方都要晚,此时才刚入仓不久。
与河东的凄惨相反,北地今年的收成明显好过往年。
粮食满仓,又没有外族劫掠,除开交给官府的赋税之外,余下的都归百姓和地主。
今年,大家日子都要好过很多。
相应的,城里城外的生意也兴盛许多。
柳福儿立在甲板之上,看着船夫面带喜气的撑着吃水极重的船过卡,不由也跟着扯了下嘴角。
梁家军浴血奋战,跟契丹人玩命的厮杀,为得不就是如此吗。
柳福儿笑望船夫走远,转头见汪四郎和梁康两人手拉着手的过来。
她笑着招两人到近前,道:“千字文可都背会了?”
汪四郎转脸看梁康。
梁康赶忙点头,并道:“天地玄黄……”
柳福儿眯着眼,听他流畅的背书,满意点头。
大船缓缓过了卡口,兵士虽然不晓得柳福儿,但是听说梁家军的大名。
层层上报,很快的,定州郡守便得了消息。
郡守有些诧异。
定州距离幽州不远,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