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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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梦真的十分真实,就如才刚发生一般。
柳福儿呆坐片刻,忽的撩了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道:“给我更衣,快。”
赤槿不知发生何事,呆了一瞬,急忙去床围拿衣裳。
两人一个套,一个系,很快将衣裳打点妥当。
柳福儿提脚就往外去。
赤槿急追道:“娘子,这会儿小心,还是让常叔送你吧。”
柳福儿此时心急得厉害,片刻也等不得,便道:“去叫孙礼,先去坊市叫门。”
赤槿忙披上半臂,紧跟着跑出去。
柳福儿则从角门过夹道,直奔外面。
一路小跑的来到城西,才一进到病患歇息的营地,就见谢大所住的帐篷里点着灯烛。
柳福儿疾奔过去,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小丫头撞了个正脸。
她拉住人道:“里面如何?”
“不太好,”小丫头随口回了句,便冲去炉火上拿药。
柳福儿撩着帐幔,往里看。
谢大眼睛紧闭,无知无觉的躺着。
陈郎中半抱着他头,正强行灌药。
只是谢大牙关紧咬,汤药能入口的只有少许,大半都洒在陈郎中和床单之上。
包娘子眼睛望着,手还在用力按压他穴位,根本无暇顾及。
眼瞧着两人脸都急变了色,柳福儿转眼,见小丫头正在倒药。
她抿了抿嘴,将口罩戴好,冲进去道:“我帮你。”
她说话时便绕去谢大另一边,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扒开他嘴唇,探进手指,硬生生的把他牙关撬开。
牙齿开合,咬在她指头上。
“城主不可,”陈郎中和包娘子皆惊得大叫。
柳福儿翻了个白眼,道:“别废话,赶紧。”
小丫头端着药碗急忙忙跑进去。
陈郎中接过,试了试温度,便托着谢大的头,继续强灌。
略微有些热的汤药顺着她的手指流进嘴里。
谢大舌头僵直,动也不动一下。
陈郎中手法熟练的摩挲谢大喉咙以及胸腹,让汤药得以顺利入腹。
一辆灌了两碗,陈郎中方示意柳福儿把手指拿出。
包娘子扯了柳福儿直奔帐篷外。
她吩咐小丫头再熬了两服药,而后寻了个灯火明亮的地方,细细端量她的手。
反复看了两遍,见只有两个不算太重的牙印,她才松了口气,道:“你也太莽撞了,你可知晓,你这手若是破了皮,再过几天你就得躺在这儿。”
“没事,”柳福儿笑道:“我皮厚着呢,再说我每天都喝药预防,好歹也能管点用。”
包娘子瞪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帐篷里,陈郎中声音忽的拔高。
包娘子斜她一眼,甩了句“别进来,”便赶忙回了帐篷。
柳福儿这才伸出手,瞧上面的牙印,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后怕。
她不是不知道后果的严重,只是在那时,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谢大就这么死了,一个冲动便冲了上去。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把手伸进他嘴里。
那会儿再把手拿回来,也晚了。
帐篷里,包娘子很快从里面出来,她扬声叫小丫鬟去那些米油,转而快步来到柳福儿跟前,道:“谢长史醒了。”
“真的,”柳福儿弯了眼笑。
包娘子道:“适才那些药都吐出来,还得继续熬,这里有我们两个看着,你先回去吧。”
柳福儿点头,转身要走。
包娘子叫住她,拿了两包药来,道:“回去立马煎服,片刻也不能耽搁。”
柳福儿笑了笑,接过来,道:“放心,我也怕死的很。”
第三百五十八章 防御性隔离()
回到府里,柳福儿径直去了外院,盥洗更衣,喝了两大碗汤药,才去榻上小憩。
翌日,孙礼来报,谢大病情略有和缓,大抵是昨晚那一吐,将积郁在肺腑之内的毒气散出,人已经恢复意识。
柳福儿嗯了声,并没有从隔间出来。
竹帘轻薄,随风轻而缓的拍打门框。
柳福儿似乎有些发懒,斜卧在榻上养神。
孙礼低着头道:“要不要叫人过来。”
“不用,”柳福儿摆了下手,道:“去把吃食拿来。”
孙礼便老实的将吃食送来。
这一送便是三天。
整整的三天,柳福儿连正厅的房门都没出。
老常和赤槿等人开始还没觉察。
还是梁康两天不见阿娘,终于忍不住扯了润娘要去寻她。
润娘带着梁康来到前院。
梁康羊羊的乱叫。
柳福儿听到梁康动静,瞬时冲到窗边。
耳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她猛的喝令润娘,“把康儿带走。”
润娘听出柳福儿语气不善,急忙转身。
梁康听到柳福儿声音,本是咧嘴。
但看自己越离越远,立时不干了。。。
他啊啊的大叫,却还是无法阻止润娘的动作,于是他便一咧嘴,嗷的一嗓子嚎哭起来。
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柳福儿的眼泪就下来了,但她还是呵斥,道:“没听到我的话?还不带小郎君走?”
老常等人听到动静急忙赶来。
听到柳福儿的话,众人才感觉出不对。
老常急忙问发生何事。
柳福儿止了他要进门的行为,隔了窗子,道:“没事,我过几天便出来。”
老常心知有异,不好问柳福儿便去问孙礼。
这一问才知晓柳福儿竟然那般的胆大。
老常跟谢大相处比柳福儿要长许多,两人出得跟自家子侄一般。
这样的情况,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又扛了两天,包娘子终于控制住谢大的病情,来府里回禀。
老常和赤槿如同救星一般,急忙将她推进正堂。
柳福儿在隔间批阅公文,抬眼见是她,便出来道:“你怎么来了?可是谢大有起色了?”
包娘子点头,将脉诊搁在案几上,示意她放上去。
“我没事,”话是这么说,柳福儿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包娘子抿着嘴,仔细诊了两遍,又看了她舌苔,才道:“目前来看还好,不过瘟疫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发作。我给你开两副药,若有不适,立刻停了,再让人来寻我。”
柳福儿点头,道:“谢大怎么样了?”
“不错,已经能坐起来了,除了身体弱些,倒也没有大碍。”
包娘子开了张方子,收拾东西走了。
柳福儿把方子给孙礼,让他去配药,又叮咛道:“以后再有公文就送去给谢长史。”
孙礼领命出去。
柳福儿回到桌案后,将尚未批阅的拢好,待到孙礼回来,便让他送出去。
喝过药,柳福儿便开始犯了迷糊。
才躺下来想要睡会儿,老常便来敲门,道:“福娘,二郎来信了。”
柳福儿从榻上起来,把手从竹帘伸出去。
老常把竹筒交给她,踟蹰了下道:“福娘,包娘子说怎么样?”
“说没事,”柳福儿笑道:“常叔,你别担心我,我这也是防患未然,并不一定真的会得病。”
老常叹了口气,心知若不是真的心里没底,她又怎会把自己圈起来。
隔间里,柳福儿拆了竹筒,拿出信来。
一摊开,她不由愣了下。
巴掌大小的纸上密密麻麻,都是有些凌乱的蝇头小字。
她伏到案上,仔细的看,好容易才看清上面写的内容。
大抵是从别处听到江陵得了瘟疫的消息,他通篇皆是让她远离疫情,万勿以自己和康儿为重,千万不要涉险一类的叮咛。
柳福儿将纸条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转去榻上,躺平了将纸条摆在眼前,慢慢的嘴角上扬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竹帘发出一声撕裂一般的响动。
柳福儿皱眉,转眼看去。
却见梁二一身戎装的立在那里。
“二郎,”柳福儿呆呆的看着他。
梁二阔步来到她近前,将她一把抱住。
冰冷的甲胄贴近面颊,臂弯用力的勒着她肩背,柳福儿低啊了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哽咽,气音微破。
柳福儿立刻抿起了嘴,将头埋在他腰腹处。
梁二怜惜的摸着她头。
在他印象里,柳福儿是一个便是面对绝境也会咬着牙,想办法破解的人。
这是到了什么境地,竟然把她逼成这样。
梁二蹲下来,与她平视。
柳福儿眼眶里还有泪花,但她不想他看到,便低下头,把脸藏在他肩膀上。
梁二顿了下,最终没有勉强。
柳福儿却在这时想起,她现在情况特殊,不好与他太过亲近。
她道:“你回来得正好,明天便是康儿的周岁,我这两天累得狠了,你来操办可好?”
梁二背脊微挺,半晌他道了声好。
柳福儿让开一点,道:“这身甲不重啊,还穿着。”
梁二嘴角微弯。
战时,甲胄日夜都不离身,他一早就习惯了。
柳福儿推他,“还不快去换了。”
语气娇嗔亲昵。
梁二站起来,解开扣带。
柳福儿道:“这里人来人往,怎好在这儿换?”
她道:“你去内院。”
梁二抿了抿嘴,沉默的将甲胄歇下,随手扔在边上。
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顺势滚在榻上。
以女上男下的姿势,仰倒着。
柳福儿低呼一声,瞧着近在咫尺的脸,急忙别开头。
梁二腾出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强行把她正过来。
后挺起脊背,头向上用力,轻啄她唇瓣。
柳福儿抿着嘴,屏着气息。
梁二轻咬着她唇瓣,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的一步步掠夺。
柳福儿闭着眼,被动的承受着,努力按捺着氧气消耗之后的憋闷。
梁二盯着她越发红润的小脸,终究不忍的离开一些。
柳福儿急忙转过头,大口的呼吸。
待到好一些,她转过头来。
见梁二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微微低头,道:“你都知道了?”
“你说呢?”
梁二还是盯着她。
柳福儿心虚,忙躲开他视线,俯身趴在他胸口。
有力的心跳一下下传入耳中,听着这韵律,柳福儿闭上眼。
梁二仰头,看着头顶的承尘,手轻轻的摩挲她脊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周岁礼()
昏昏沉沉的迷糊一觉,再醒来,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柳福儿有些发傻的看着黑漆漆的半空,后知后觉的感觉手被人握着。
她转过头,就见身侧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侧卧,她的温暖正是来自于他。
她慢慢抽出手,用最轻最缓的速度,以四肢撑床,一点点往后退。
眼看就要到床围,她试探的去摸他长腿轮廓。
夏日的被子只薄薄两层丝锦,柳福儿很怕惊醒了他,力只敢用一点点。
手指沿着他腰侧自上而下,来到他脚踝。
仔细确定他脚的位置之后,她撑起身体,如狸猫一般,灵巧的的过过上半身,脚也顺利的迈下一只。
柳福儿咧嘴,暗自窃喜,一脚撑着床,另一脚直接越过梁二,往床下探。
感觉踩实,她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