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乖乖,这一巴掌下去,该不会拍平了吧?
花娘花容失色的向后歪倒,眼见就要后脑壳着地,才险而又险的被一恩客扶住。
忙着招呼客人的假母急忙过来打圆场,道:“郎君是第一次来我这春香楼吧,瞧着面生啊。”
柳福儿笑着点头,道:“途径此地,听说你这里是此地最好的,时不常的还有新鲜可见,便过来逛逛。”
“郎君慧眼,”假母笑得眼睛眯成线,精光不带死角的瞄着柳福儿上下一圈,顺带着瞄刘护卫及钱老四,尤其是两人身后的两个鼓鼓囊囊,又重得直往下坠的包裹,笑得更真切了。
她笑吟吟的引三人去一雅间。
柳福儿坐在正位,刘护卫立刻从怀里拿了个荷包丢去假母怀里,道:“置桌好酒菜。”
“郎君且稍后,”假母一甩香帕,出去张罗好酒好菜。
柳福儿三人立刻出来,顺着楼梯来到三楼。
此时三楼里面,最大的厢房里正奏着欢快的曲子,鼓点刚要压着节拍应和,银铃更是一阵快似一阵,到最后几乎连成一片。
刘护卫拉开一点槅门,瞄了眼,朝柳福儿点头。
柳福儿朝钱老四一呲牙,道:“四叔,你来。”
钱老四瞪她一眼,提步就把门踹开。
喧闹霎时一惊,所有人都维持在静止的姿势,唯有场中一身穿胡服,神情妩媚的娘子还在兀自旋转着,长长的裙摆飘然蓬起,清脆的铃音在此时分外响亮。
不得不说,这娘子舞得很美,身法也很妖娆。
柳福儿瞄了两眼,便徐步入内,在她停下来之前,悠悠拍了两下掌。
娘子一脸不安的缩着脚,看向坐在上首,尚且不及弱冠的小郎。
两个年纪不大的白面小厮紧张的立在小郎周围。
那小郎嫌弃两人碍眼,一把推开,道:“你谁呀?”
柳福儿微微一笑,来到上首的桌案旁,刘护卫眼明手快,立刻搬来坐榻。
柳福儿坐定,环顾一圈,见都是些乐师一类,便目光落在他身上。
“自我介绍一下,某姓柳,家中只我一个。”
小郎斜眼,打断道:“哪来的狗奴,也敢来这儿撒野。”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左腮木木的胀痛。
小厮瞧着小郎脸上鲜明的五个红痕呆了。
小郎是家里的独苗,从小到大连点皮都没碰红过,现在这样……
两人泪流满面,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如何。
小郎怔愣的摸上腮帮,不可置信的道:“你竟敢打我。”
柳福儿笑道:“你要不说人话,就不止打你,废了你也行。”
第十七章 儿子善舞爹果断(推荐票加更2)()
小郎捂着腮帮,看好似从没动弹过的刘护卫,没有吭气,身子倒是坐得略正了些。
柳福儿很满意,知道守规矩就好沟通。
她道:“郎君贵姓?”
“朱,”小郎腮帮肿起,吐气有些含糊。
“朱郎君,”柳福儿看他,“适才还有一句没说,某乃是徐家门客,”她问:“淮南徐家,你可知道?”
小郎赶忙点头。
柳福儿道:“现下徐家有一桩生意想要交与旁人,郎君可愿为朱家一谋?”
小郎看看她,又看看刘护卫和钱老四道:“并非我不愿,只是我尚未及冠,家中生意都需阿耶同意才行。”
柳福儿微笑,似乎并没察觉他的推脱之意,道:“这桩生意关系到全部身家性命,郎君便是不说,我也会拜望朱家长辈。”
小郎定定看着柳福儿。
柳福儿抓起他悬在腰上的雪缎荷包,将悬在腰上的印信用力一盖,又反丢回去道:“淮南徐家的印信,你不知道,你阿耶定会有所了解。”
小郎抓起荷包,递给小厮,道:“速速送回去。”
小厮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才刚奔到楼梯口,就与带着打手冲来的假母相遇。
假母急忙叫住小厮,道:“大郎君可还安好?”
“自然好得很,”小厮不耐烦的抽开袖子,道:“至于你,好不好的就另说了。”
小厮推开她,疾奔出去。
假母脸色变了变,忙带着人往楼上去。
厢房里,模样俏丽的花娘乖巧的坐在案几旁斟酒。
朱小郎和柳福儿笑意妍妍的说着话,假母进来,看到这般,不由一呆。
朱小郎十分不耐的瞪眼,简洁明了,吐出一声“滚。”
假母二话没有,让人把槅门重新装好,就麻溜利索的消失了。
朱小郎端碗介绍手中的酒,“此乃烧白,比其他更加清冽爽口,郎君不妨一试。”
柳福儿轻抽鼻翼,有些酸气,入口更多的是甜,有点像她小时喝的果子酒。
她举起与吴大郎一碰,便豪爽喝下。
一杯酒之后,气氛缓和许多。
人又饮两杯,花娘悄悄给乐师示意。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朱小郎。
小郎摆手,乐师们试探的奏起音乐,柳福儿眉目舒展,侧耳聆听。
朱小郎见她这般胸有成足,想来是有依仗,他随手拎起边上的腰鼓,随这节奏或轻或重的拍着。
柳福儿这才知道,原来适才的鼓点竟然是他所为。
音乐因为有鼓声的加入而变得高昂欢快起来,花娘来到屋子中央,舒展着手臂,摇着柔如细柳的蛮腰,由慢而快的舞动起来。
柳福儿边喝酒,边欣赏现场版的胡旋舞。
朱小郎边鼓边喝,竟也兴起下场与花娘呼应着跳了起来。
能看出,他这么干已经不是第一次,两人配合得极为熟练。
柳福儿这会儿有点微醺,便助兴的跟着拍起巴掌。
钱老四伏到柳福儿耳边道:“烧酒后劲大,你是不是有酒了?”
“没事,”柳福儿笑了。
她的酒量可不是盖的,想当年她可以踩着啤酒箱子跟人对拼,区区一点果酒,算得了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朱小郎立刻搁鼓,一连两个跨步跳回榻上。
反应之敏捷,实在不输刘护卫几分。
柳福儿一乐,转眼看门口。
槅门被人拉开,一位中年男子疾步进来。
尚未走入厅里,他便已拱手迎来。
柳福儿侧目,瞧了眼缩着脑袋,怯怯看着来人的朱小郎。
显然来人的客气不是冲他。
柳福儿起身,笑吟吟的望着。
男子来到距离柳福儿两步开外的位置,便施礼,道:“朱家家主朱三金拜见郎君。”
“朱郎君客气,某姓柳,郎君唤我柳大就是,”柳福儿回了一礼,道:“吃饭是我冒昧,以这种方式相请。”
“哪里哪里,”朱三金客套着拿眼瞪缩在主位的朱小郎。
朱小郎耷拉着脑袋,缩去一旁。
朱三金转脸吩咐,“把这些撤了,置办桌最好的席面。”
花娘应声,一串碎步退出去。
柳福儿笑道:“朱郎君莫要客气,我此行是为事而来。若事成,以后你我有的是时间喝酒。”
朱三金笑着摆手,乐师们很知趣的退去外面。
柳福儿抬手一请,朱三金却很坚持的让柳福儿坐上首位,他自己做下首。
朱小郎骨碌着眼睛瞧阿耶这般作态,再想想自己刚才的德行,心里有点突突。
柳福儿像是感觉到了,转脸朝他呲牙一乐。
朱小郎立刻直了下脊背,膝头往后挪了挪,眼神似戒备又似警告的盯着柳福儿。
柳福儿的嘴角弧度加大,示意刘护卫将眼前的酒具等撤了。
待到面前都干净了,才道:“东桓的事,朱郎君可知晓?”
朱三金道:“前两日县丞叫了我等商议,要搭设粥棚救济奔来逃荒的饥民,”他道:“我朱家腆为首辅,出绢一百匹,粮五十石。”
柳福儿点头,“既然郎君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
她道:“我要说的是,如今这般还不是最糟的,依照徐家得来的消息,此番乱事可能会持续很久,至于到底会闹多大,波及会多广,这个谁都不知晓,徐家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维系淮南一地的安稳而已。”
柳福儿略带深意的看他。
朱三金的脸色顿时变幻起来。
这两日,城里已经收拢了将近五百多饥民,如果事态发展下去,县丞有可能会下令封门,倒时里面的人出不去,久了定会发生暴乱。
朱家的身价在这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乱起来,他们首当其冲。
朱三金掏出巾帕,抹额头泛起的汗珠。
柳福儿微微一笑,道:“不过好在天不绝人,郎君遇到了我,现下只看郎君选择了。”
朱三金苦笑,这种情况他还有得选吗?
“郎君有话直言,但凡朱家能做,我绝不含糊。”
“好,”柳福儿击节道:“郎君快言快语,我也不赘言,徐家需粮草若干,不知朱郎君可愿帮忙?”
朱三金沉吟片刻,道:“我有粮铺两个,愿将米粮尽数交出,徐家可能庇护我朱家不受乱事之苦?”
“可以,”柳福儿道:“郎君即刻回去收拾,明日城门一开,咱们便出城。”
第十八章 阶级的悬殊如同天堑()
朱三金转脸看朱小郎。
柳福儿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是与小郎在此饮酒吧,清晨咱们城门外见。”
朱三金看了眼儿子,朝柳福儿一拱手,阔步而去。
翌日,天才刚亮,一夜未曾安睡的徐四早早准备启程。
住持得知消息,连早课都没来得及做完,便赶来送行。
两人缓步至山门,住持笑道:“老衲还留了些好茶,本打算稍晚些与施主与后山小亭品茗赏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
徐四眉头微动。
住持笑容慈和,目光有一瞬的闪烁。
徐四拱手道:“此番冒昧而来,很是叨扰,改日某定来拜访,倒时大师可不要吝惜好茶。”
“那是自然,”住持脸上的笑容忽的真切几分,合手一礼,道:“如此老衲就恭候了。”
徐四疑惑的看他一眼,拱手下山。
马车一早就准备妥当,他一登车,便碌碌而行。
待到走出十几里,身后还一直没有动静,徐四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王领队侧马过来,问徐四,“郎君,如今我等手里没有粮,回去可如何办?”
徐四道:“去前面的岔口找个地方暂歇,你带人去朱家桥附近接应柳大郎。”
王领队领命,命人寻一处平稳之地暂歇,便点齐人沿着宽阔官道,一路疾驰往朱家桥方向。
而此时,朱家粮队和朱三金以及柳福儿等人已分批出城。
待到汇至一处,朱三金便指着长长的粮队,道:“郎君,这些可够?”
柳福儿极快的扫了遍,下意识的计数,几乎是早前押运粮草的二倍。
柳福儿挑眉。
没想到,朱家竟然这么有钱。
她略一点头,道:“郎君诚意十足,待见到我主,我定会为郎君美言。”
朱三金笑眯着眼,连连说有劳一类的客气,顺势塞了块美玉过来。
柳福儿不防,接了个正着。
圆润光滑的玉环入手即温,让人难想要一摸再摸。
即便半点不懂行的柳福儿也知道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