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土豪贾赦-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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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凛然道:“低人一等便是受委屈。宫里人都高我家孩一等,又岂止是受委屈!姜隽之,你分明知道星星是我心肝尖,这回是你逼我反。”
姜文急道:“那是君臣大道!自古以来”旋即摇头,“与你说这个无用。圣人之意你不明白么?他欲立十一皇为太!那是你侄女之!这是许了星星一世前程!”
贾赦哼道:“我们星星聪明可爱,自己能给自己前程,不需旁人给。”
姜文无语。呆了半日,终是狠心来道:“罢了,若为了这个,我改日设法推了便是。”
贾赦望了他半日,张了张嘴又咽去,终苦笑道:“不想这辈还能听你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姜文叹道:“你这人满脑奇物,你若要反,我纵拦来也必使得天乱一阵。这会圣人病着,唯有托你莫反了。”一时摇了摇头,满目苍然。
贾赦瞧了他会,有几分不忍,终于长叹一声:“迟了。圣人不该让我见十一郎。没见过我便不喜欢,不喜欢再如何算计无所谓。偏我见了数回,我抱着他顽、抱着他看画儿、他亲了我好几。隽之,你是知道我。我喜孩。故此,”贾赦摇了摇头,“我舍不得了。越来越舍不得他日后当皇帝了。”
姜文膛目舌半日,道:“舍不得他当皇帝?!你当人人都如你一般不愿早起么?”
贾赦苦笑道:“当皇帝岂止早起这一个坏处。当皇帝便不能选择自己脚之路。”他指了指外头,一群学生打闹着过去了。“你瞧这些孩,他们都是因为喜欢理工才来学理工。十一郎当真喜欢当皇帝么?我瞧着他尚不曾喜欢。世上有数百行,他若喜欢别呢?故此我舍不得委屈他。隽之啊,不是有了为官做宰好前程、有了龙椅坐便不委屈。但凡被逼着做自己不爱做事,就是受委屈。”
姜文连连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起身便欲离去。
“另有,为何那么些皇王爷个个想当皇帝?左不过不愿跪兄弟罢了。跪拜是一件使人极不舒服之礼。隽之,若天有另一个去处,可以不用跪君王、或是无有君王。然你奴才也不跪你;且你须得背井离乡。你可会去?”
姜文断然道:“不去。”
“我去。”贾赦微笑道,“且不止我会去,许多人也会去。西洋有句话,叫做‘不自由毋宁死’。许多人心中皆有过这等想头,或是藏着这等想头。如今既是你先捧着这些来寻我,可见我没看错冯紫英。”
姜文大惊:“冯紫英?”
贾赦笑道:“他蹴鞠极好。”
姜文瞥了他一眼。
“我家琮儿自幼爱蹴鞠,且颇擅此道,恨不能日日抱着球睡。冯紫英年纪轻轻便做了圣人密探,想来并无太多功夫蹴鞠耍。然他蹴鞠极好,比琮儿还好。可见他打心眼里爱那个,有了半点功夫都悄悄蹴鞠去了。”贾赦得意洋洋摇了摇手指头,“爱蹴鞠者,必爱自由。冯紫英是个聪明人,又是圣人密探头,他岂能不先看见这些?他知道我让人写这些是欲外洋弄出无君之国来。他大约心中窃喜,却不曾来寻我,想来圣人亦不知道。”
姜文点头道:“圣人约莫是不知道。”
“故冯紫英是希望我能成此事。从前外洋诸国也各有其君,外头与家乡一样。这些爱自由者心中无奈,只得将其摒弃或假装忘记。如今,我们有了选择。我们可留国内,虽上有君王,也有奴仆。我们亦可往外洋去,虽无奴仆跪拜,也无需上跪君王。隽之,来日水远山长,咱们多往来信。”
姜文冷笑道:“昭儿呢?”
贾赦笑道:“昭儿是个好孩,他必为你养老送终。只是待你百年归西了哎哎,莫动怒莫动怒。隽之,你瞧着,喜欢自由年轻人多还是咱们这般老头多?是聪明人多还是愚钝者多?”
“三五十年后,年轻人、聪明人渐渐往外洋去,我国国力自衰。”姜文厉声指他道,“贾恩侯,你好算计。”
贾赦摇头道:“这不是算计,是自然规律。如日头东升西坠一般,非人力所能及也。给你们看资论不,后头那些我不敢让宝玉写。待我国因人才悉数往外洋去了致国力渐衰,君主或自己改成民主之制、将人才吸引回来,或等着国力远弱于外洋诸国时你觉得人家会不打过来么?另有,我若不闹着去打外洋,外洋也都让渐渐无君之西洋诸国占了,到头来还是一样会打过来。那便有族与外族之别了。隽之啊,今日不同古时了。”他拍了拍姜文肩,“古时外洋人船开不过海,他们想打过来也打不过来。如今他们船已能渡海了,亦手握火器,较之弓箭方便得多。”
姜文恨道:“我朝火器强于他们,谁来灭了谁便是。”
“却又来。”贾赦笑摆了摆手,“我朝火器这会不过稍稍强于他们罢了,还不是有了老丁与你家皎儿?莫忘了你家皎儿是女孩儿!听闻你太太还不乐意呢。我国能做火器女孩儿也唯有皎儿罢了。若非当年出了那档事儿,你会让他做火器顽么?”
姜文哑然。
“皎儿是人才。我国也有这许多人才,偏不能用上。外洋诸国即便这会少了一个皎儿,三五十年后怕出不了别人么?咱们不让女孩儿做火器,人家是许。日越长、人家越比咱们强。”
姜文哼道:“男儿不能做火器么?”
贾赦笑道:“亦能,只看哪国这等人才多罢了。人家肯将各色人才用上;咱们女不能用、奴才不能用、士农商弟不能用。百年来,哪国人才多?哪国火器强?”
姜文又不能答。
“我赶着人这会去占外洋,乃因当西洋人与我们火器差不多,有了皎儿这个小天才、我们大约还稍稍好些,土著印第安人恰将将让西洋人灭了、咱们无需担此罪过。然我们人比他们多。武器相当时候人多者势众,故此我们稍占上风。待来日他们火器比我们强了,我们人再多又有何用?与其百年后让异族灭了国,不如先多多遣了移民出去,将外洋占来。百年后纵亡国于族外洋国之手,黎民可安矣。然皇族怕是没有好场。”
贾赦端起茶盏来一饮而,“隽之,圣人待我不薄,我不会国内弄什么乱。总有一日他驾崩西去,你若愿意十一郎君主立宪,我帮着你一道。若不愿,你随便立谁,我带十一郎去外洋。那孩身上有我贾家骨血,我不愿百年后这一支孙让人杀死泄愤。”
姜文怔了半日,忽然道:“我可有法拦着你么?”
贾赦笑道:“自然有法,玉儿昭儿星星都是我死穴。然这天又岂止我一人想去外洋?王腾想去,因为有金矿;方家想去,因为可以自立为王;司徒塬想去、因为可得自由。隽之,外洋有这许多好处、天有这许多人,你拦得住么?你拿什么拦?”
姜文道:“尚有无数奴才想去,因为去了便不再是奴籍,可对?”
贾赦点头道:“从前逃奴总被抓回去,乃因无有路引他无处可去。若外洋只要是个人便可去、去了便是自由人,纵隔着大海又如何?隽之啊,你挡不住他们。不如就让他们去,数百年后也是一桩佳话。”
“佳话?这是自毁家国。”姜文冷笑道。
“你可有法对付?”贾赦笑道,“如今我地图海图早卖出去无数,这些话也卖出去无数。你可有法收回来?你可有法让冯紫英心中不再惦念外洋自由?纵你能拿他爹压着他,他爹有一日去了呢?或是你可迫他立誓,你能迫天许多人立誓么?你认得多少年轻人爹?”
姜文忽然眯了眯眼:“江南有个‘民主教’。”
贾赦笑道:“原来你已知道了。如何?教义可蛊惑人心?”
姜文正色道:“邪不压正。”
贾赦摇头:“何为正?何为邪?李世民玄武兵变前李建成才是正。天是奴才多还是主多?是穷人多还是权贵多?隽之,那民主教之教义,乃是为了大多数人夺利益。人多势众。十年二十年许是成不了气候,明君当朝也没什么大用。一旦后世出了昏君”他假笑了几声,“你姜隽之也无法使后世不出昏君罢?”
姜文默然。哪朝哪代不是兴于明君亡于昏君?他纵有通天事,能保后世不出昏君么?
贾赦难得这么痛压着他辩一场,愈发得了意了:“故此我不曾有差错。圣人是明君,我不反他;他驾崩了我也不过是不爱跪他儿、走人罢了;后世如有昏君,江南民主教反了昏君有何不妥?”
姜文冷笑道:“只怕不止于此。民主教中多为商人、土财主与工匠。农工商,无士。”
那是自然,这些人什么都不缺、缺权势,他们不拥护民主谁拥护?贾赦笑道:“故此他们有钱。他们有钱、难被豪强惦记上。后世之君若护着豪强夺他们产业就是昏君,他们会反;若不护着豪强,只能坐视这些商人工匠土财主越来越有钱”
“豪门便与你这几中西洋贵族一般贫困潦倒,终于不得不分权与他们。”
贾赦点头道:“我说过,如日头东升西落一般,这是规律,非人力所能及。”
“你要亡我士天。”姜文立了起来,“不论哪朝哪代、君主姓什么,皆为士天。你要亡士天。”
贾赦摇头道:“非是我要亡士天,是如今生产力罢了,你不知道生产力为何物。”
“我知道。”姜文道,“你侄那资论中说了。”
“那你还有哪里不明白?”贾赦奇道,“莫不是宝玉没写清楚?”
姜文无言以对。
“我什么都不做难道世道会退回去古时候或是停滞不前不成?西洋人打过来你领着一群文人立海船上高声念‘明明德、止于至善’,他们船便沉了?隽之啊,”贾赦瞧了他会,摇头道,“你不如皎儿,不如昭儿。”
言罢他转身收拾教案,不再搭理姜文。老半天,忽然冒出一句来:“你年轻那会,可有不愿跪人之时?还是你曾跪过,后人能不跪你心中不忿?”
姜文好悬没让他噎死:“岂有此理!”
贾赦从后头取出一叠来:“印出来,北洋诸国故事,你且瞧瞧。依着你这爽利性,大约会喜欢他们过那般日。你也不用助我,只什么都不做、等着便是。”说伸了个懒腰,立窗口大声唱起后世歌曲“我相信”来。
贾赦五音不,唱极不好听。许多学生都跟着一面笑一面唱,热闹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后一块绊脚石!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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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初柳发;春闱又眼前了。(放放影fangfdy)然这会京中没人搭理那些成日家曰诗云举,连许多店家都打烊了。今日乃是“京都蹴鞠大联盟”第三年比赛头一场;由城南大力神队主场迎战城西瑞虎队。
“京都蹴鞠大联盟”因京郊有两队加入,如今是六队。每年春秋两季各赛一轮;总积分多队为年度总冠军,由球队联盟老板荣国公贾赦亲自主持颁奖仪式并颁发奖杯奖牌奖金。从去年开始看他们蹴鞠便需买票了,然京中人都爱看这个,大力神与瑞虎两队乃是前两年冠军队;场门票早早被一抢而空。
这会离开场尚早;观众都未进来。一只球忽从斜里飞来;往场边一个十来岁孩身上撞去。那孩穿着一身秋香色春衫;立一只西洋画架前纹丝不动;右手捏着一块炭块只管画画儿。偏那球飞到他身侧时,一位少年从后头过来,两步窜上前抬脚一垫,再一踢,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