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尤氏三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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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和尤老爷见到贾珍颇有些横眉立目的,连忙出声劝慰了几句,无奈贾珍素来如此惯了,反说不算什么,儿子素来要如此教训的,愈发鼓起眼睛瞪了贾蓉几眼。转头却又满脸堆笑,说起新生的儿子,各种眉飞色舞的,弄得余氏和尤老爷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诸多关心。到底是自己闺女亲生的外孙,跟眼前这个前头姨娘夫人留的儿庶子,那自然是不能比的。
再看那贾蓉,无端挨了贾珍一顿发作,微微愣怔了片刻,倒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竟然重新换成一脸笑容,当真过来同姚珊和二姐儿见礼。
二姐儿小孩子家家的没有经历过这事儿,骤然给个十二三岁的大外甥跪在面前磕头问安,窘得一张小脸儿都红透了。姚珊倒是大大方方地受了礼,专门故作老成地让他起身,偏还抬手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红包,倒是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姚珊也不以为意,左右这活跃气氛的事儿,她这几年也没有少干,想着小孩子长得快,原著里三姐儿又是个出名的美人儿,她就觉得她圆润的包子脸大约很快就会跟她说再见了。既然是这样,能卖得一时的萌,就抓紧卖吧,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也因为这个样子,她才可以大刺刺地直接打量这位大外甥的模样。说起来,这位传说中的蓉哥儿,姚珊也是头一回瞧见。之前在宁国府小宴,因没在一桌子,故而也是没见着,他又不像贾珍往来应酬,也不像宝玉那般活泛肆意。加上听说那天吹了风,身上不爽利,露个了脸儿就躲回了自个儿屋里。当时姚珊倒是没有多想,此刻见到这位哥儿精精神神地来拜年,却不由得生了心思:那一天正是他的弟弟——新进门儿的正经的宁国府珍大奶奶的头一个嫡子降生,他这个前头夫人生的儿子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那就真是不知道了。
其他尚且不论,单从他刚刚才被贾珍当着这么多亲眷的面儿敲打完,就立刻能换上那一脸无懈可击的微笑这一点上来看,此子也绝对不是太过白给的人物。从宁国府那等地方顺利成长到十二岁的庶长子没了娘的孩子,如果说是个废物,那真是谁都不信的。
再说那皮相,真真是何止一个清秀俊美可以了得。正是刚从男童过渡到少年的年纪,花骨朵儿一般的脸蛋,画一般的眉眼,不只继承了贾珍的皮相,显然还吸收了他那位想来也必非寻常姿色的姨娘娘亲的优点。
这人一长得好看了,怎么着看起来都要顺眼了点儿。于是中午这顿饭,大家一起吃的时候,姚珊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只是那贾蓉的一双十分酷似贾珍的桃花眼,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二姐,多少让她有些介意——这贾府,乱、伦的基因貌似也挺强大的,她可要把这些个披着画皮的东西都盯紧了,免得她们家的姐妹们被占了便宜去。
吃过了饭,贾珍两父子略坐了坐,便告了辞。余氏到底是惦记尤氏和新出生的小外孙,便和尤老爷商议,初三去宁国府,走走亲戚。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是为了看望自家闺女和外孙去的。尤老爷欣然同意,顺便也拐了张友士同去,为的,自然也是给闺女和外孙再看看身体了。
因为贾蓉来拜了年,姚珊和二姐儿也被余氏和尤老爷带着,似乎是做个回访的意思。于是就这么着,大年初三一大早,他们一行五人,就又坐上了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宁国府杀去。
第16章 十六回古镜()
宁国府离着尤府还是有些个距离,因是拜年,要早早地赶到那府上,故而初三这日,姚珊老早就被从被窝儿里轰起来了。偏她昨儿晚上又跑去师父张友士房中说了许久的话,回去又略想了想今日来宁国府该如何行事,竟不小心走了困,直到四更才睡着。
她的身体到底还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如此一来,精神自然是不能支撑了。先还不觉得什么,吃毕了早饭,上了马车之后,一路又颠簸又摇晃的,她便打起瞌睡来。
不想因着这个,倒是给余氏和二姐儿偷偷笑了好一会子。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余氏这几日虽然也是往来忙碌,里里外外辛苦操持,但是那精神头儿还是好的很。二姐儿年岁到底大了些,又素来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因又要陪着母亲说话,倒是也不困倦。故而这两个人见素来精力充沛的很的姚珊竟然破天荒地打起了瞌睡,自然不会放过。虽然都心疼她,不忍吵醒她,但是母女两个早咬着耳朵悄悄取笑了她几句。
姚珊虽然在打着瞌睡,但是却没真的睡过去,她们说的话,她隐隐约约地倒是都听了进去。这也是在现世里读书的时候培养出来的特殊技能——若是在课堂上困了怎么办?不要紧,小心掩盖着打几个瞌睡便好,只是千万小心别真睡过去,老师讲的重点可要记得,免得被忽然点名抽问的时候出丑。
故而,余氏和二姐儿笑话她的话,她断断续续还是听了几句,只不过她一点儿不以为意,平日里也任性惯了,这会子由得她们高兴高兴便罢。
等她们笑话完了,到底还是心疼姚珊年纪小,余氏便扶了她抱在怀里,二姐儿忙把她的斗篷抖了抖,给姚珊盖在身上。母女两个人又闲话了几句,说着说着,话题不免又跑到姚珊那日在宁国府的壮举上去了。
姚珊那日的言行实在有够出格,把宁国府荣国府那些自诩见过很多世面的老爷太太奶奶们都吓了够呛,更何况是对余氏和二姐儿这种小户人家的母女来说,这种举动简直是想都无法想象的。余氏因就在现场,那震撼便更是大,虽然说后来回去也敲打了姚珊几句,但是她素来疼爱这个小女儿,加上总觉得她还是小孩子,终究不忍心苛责,又知道她素来早慧,怕说多了她多想,故而面子上也就轻飘飘地过了。
然而这事儿到底是太过反常,余氏她还是给存在了心里。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功夫寻人说话,今日恰好有姚珊困倦这么个空隙,旅途又太过无聊,她便忍不住跟二女儿感叹道:“二姐儿,你说你妹妹……三姐儿她那日在那府里,怎地就有那胆子,自个儿跑去你大姐姐的房里?竟还给她施了针……哎呦,你是没见那日的情形,不说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就是我看着都渗得慌。我还道,你大姐姐救不回来了。正伤着心呢,哪儿承想你妹妹就冲进来了呢。”
姚珊迷糊着,听着余氏这么说,心中也有些忐忑,想着那天自己是太豪放了,一点儿都没有收敛,这哪里像是五六岁的小孩子能做出来的事儿啊?也难怪她老娘都觉得她奇怪了。
二姐儿听得母亲这么说,脸色也有些尴尬,想是因那日她自己也睡着了,被姚珊偷跑了出去,偏还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出来,心中一直就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很是担心愧疚了一阵子。幸而姚珊虽然莽撞了些,但到底也是没闯祸,小姑娘这才放下了心。到底是年纪小,又素来跟姚珊亲厚,兼且听说姐姐和外甥的命都是姚珊救的,她那点子担心愧疚便都没了,只剩下欢喜。又是钦佩自己这妹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又是感叹姐姐和妹妹都如此出色,倒是显得自己不出挑了。虽则有些淡淡的失落,但是她素来性子和软柔顺,只懂得为姐姐妹妹们高兴,竟也没有因此而生了嫌隙。
这等心思之下,二姐儿便开口劝道:“妈,三妹妹如此能耐,这也是咱们家的幸事。您想,若是万一大姐姐和小外甥有个什么,老爷也好,您也好,便是我和三妹妹,咱们一家子得多伤心?大姐姐素日在家时那么好的人儿,对我和三妹妹也诸多照应,若是我也有三妹妹那能耐,也是想着能出点子力就出点儿的……虽则三妹妹到底是略微莽撞了些?但这也是难免的,您也知道,三妹妹她自小儿素来不就是这个性子么?”
姚珊听了她这话,不由得十分受用,心道:二姐,你真是我亲姐啊!就冲着你今天这话,我也得管你啊,让你一辈子平平顺顺的,离贾府那班子色狼越远越好。
果然,那余氏听了二姐儿这一番话,倒也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接话道:“这也是,原先怀着她的时候没觉得她有多活泛,出生时偏又遭了那么个大难,若不是恰好那云游的大师给了这护身符,还道养不大的,谁知道这几年身子好了些,你老爷又偏疼她,竟养成了这么个莽撞性子呢?”
余氏一面说一面小心地为姚珊理了理颈上挂着的古镜,似乎是想起她小时候的孱弱,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
二姐儿听了这话,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又把些好话来安慰母亲。姚珊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只觉得心中大震,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脖子上的古镜,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年,每当自己有烦心事,或是身体不适的时候,只要握着这镜子就会觉得心境平和,通体舒畅,很快便能安然入梦。她起先只当这镜子是古代的习俗,类似于小孩子长命锁一般的东西,小时也装作无意间问了余氏,那个时候也听她说是护身用的,便也没有多想。此刻听她们把这个专门当成个事儿来说,心中倒是犯了嘀咕,莫非,这东西竟是个有来历的?
想到那破石头的“通灵宝玉”和宝姐姐的“长命金锁”,姚珊瞬间觉得华丽丽地黑线了。既然她也带了配套道具来,莫非她也有着什么特殊使命?不要啊!金玉良缘和木石前盟已经够混乱了,她再来个古镜奇谭啥的,这世界一定会崩溃的。
她心中烦躁,不由得又习惯性地握住了那镜子,毫无例外地,又很快平静了下来,竟然真的缓缓沉入了梦乡。等到到了宁国府,被余氏和二姐儿含笑叫起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觉得神清气爽了。
因为之前这么个插曲,姚珊再进到宁国府,心情就略微有些微妙了。因着捉摸不透那高人给她这古镜的用意,和自己可能的命运走向,所以这一天姚珊竟然一反常态地分外安静,倒是让余氏和二姐儿,甚至尤老爷都觉得稀奇起来。只有师父张友士走在最后,脸上照旧是那么一种温和淡定的笑容,偏偏又似有一种洞悉一切的通透,看的姚珊心中愈发没底了起来。
不管姚珊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过年的,在亲戚家里还是不能错格儿的。所以尤府一家子人包括陪客张友士老师都客套有礼地被宁国府的人接了进去。操持事情的照旧是邢王二夫人,听说尤氏的婆婆冯氏因为过年那天出来了一趟吹了风,又已经躺倒了。余氏和尤老爷忙问候了两句,张友士便客套地说也一起去看看。这等实习的好机会,姚珊自然是不会放弃的,虽然因为之前的事儿让她安分了两分钟,但是一听说去诊断,她便立刻来了精神,眼巴巴地求了张友士,倒是把一屋子大人都逗笑了。
张友士到底也是疼爱着姚珊这个他最小的弟子的,故而也没有多做为难,只打趣了两句就带了她一起去。
原本按照辈分,应该先去看了冯氏的,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请了张友士先去看小哥儿和尤氏。因为谁都知道,他们家那位太太不过是拖日子了,远不及新生就病弱的小少爷和才给宁国府生了嫡子的珍大奶奶尤氏紧要。再加上那边病重,万一张友士先去了那边,出来再看小的,要是过了病气儿可就不得了了。
开始尤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