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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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旧梦()
婚后好长一段时间,相国都没再找过林子君的麻烦。西北战况不利,尹千秋的回程又推迟了四个月。尹子谦在朝堂上也是频频失利,但却也没像之前说的再不踏足林府,反而愈发起劲儿地玩起了走投无路的戏码。子君反正闲来无聊,加上京城里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剩她和阮青二人了。
相安无事的这段时间里,相国终于是派人挑了水月宫的总部。据说在里面还发现了已过世两天的叶师傅。海景小楼当场被烧,一干宫内管事被就地正法。唯一一个让人想不通的细节就是,小楼大殿中六根对称的金丝楠木柱,其中一根被人从中斩断,少了一截。有人猜想这柱内是否藏了什么武功秘籍。不过宫主叶朝颜逃脱,此事也就无从追问了。
“听说这一任的水月宫宫主根本不会武功,他要那秘籍何用?何况要拿秘籍也不用抱了整块木头走吧?”
林子君横了尹子谦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到是你,有时间关心这些八卦,还不如想想如何对付相国。如今水月宫已毁,是不是该轮到那帮文官了?我给相国送钱都送恶心了,连结婚的房子都是夫家出钱买的,真没面子~~”
“林老板哪会缺钱?”尹子谦收起笑脸正经说道:“有了相国的账本,文官根本就不成问题,大不了一个不留,如何拖住她们到时候排队让我来杀才是问题。”
“子谦……”水月宫一事后,相国对林子君的信任到达巅峰,连常驻她屋顶树梢监视的高手们都改成三五天来一趟了。尽管没人偷听,但尹子谦这么j□j裸地狠话还是让林子君感觉很不舒服。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相国?”她全然不屑于她的心软。“你就送钱送到造反前一天,让她等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自己上当,这样你也比较安全。”
“……谢廉那边怎么样了?”
“…有点儿复杂,不过没关系,如今舅舅重掌兵权,边军围剿禁军也不是全无胜算,无非是损失大一点,不过……无废不立,真走到那一步,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
“那……子欣和子承,你打算如何处置?”见尹子谦沉默不语,复又说道:“他们只是男子……”
“却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儿子……”尹子谦道:“子欣还小,可是子承………就算我不下杀手,你以为舅舅就能放过他?”
“只要你不插手,千秋那边我我去说。”
尹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番自信?子承可不是无双,何况你赢得了一次不见得就次次都能赢。”
“总要试试才甘心……还有子欣,我想收养他…”
尹子谦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半响才道:“林子君……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子谦……”
“我现在没法答应你,我连自己的命都不知能否保住,不可能承诺他的死活。”说完也不待她起身,就自己走了出去。
林子君叹了口气,他肯这么说,许是还有些希望的。
中午在子承处吃饭。成亲两个月来,除了洞房那晚,两人极少有肌肤之亲,对子承说是他身子不好,眼下还不宜产子,而每做一次就要喝一次药也怕他受不了。尹子承虽有闺怨,但见她也没去无双处,多是一人睡在书房,自己也不好诸多要求。本来闺房教养就不许夫室教唆妻主沉迷床地,他便是想,也只能在心里责备自己不检点。
“最近我想出去散散心,子承留家,还是跟着我一道去?”
“咳咳……”正在喝汤的尹子承听她突然间说这个,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呛得直咳嗽。林子君见状也放下筷子,上前安抚。
“咳咳…没事了…没事…”羞涩地看着林子君,他们真是不够亲近,虽然已是夫妻,但此刻她一靠近他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怎么…怎么会想带我去的?”好不容易她主动亲近,尹子承握了她的手问道。
“我们是夫妻……不过你要是不想动,不去也没关系。”总不能说是为了掩相国耳目吧?
“我要去,我只是没想到,你愿意带我去……”她对自己很好,但却不见得有多喜欢,他心里明白,只是不敢计较……
林子君亲了亲他的脸,也想不出如何安慰,最近总想着如何保住这几人性命,生活上确实没尽到一个妻主的责任。
“晚上去你那里好不好?”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不意外地看到他脸更红了。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先这样吧……决战之前,日子还得照过……
七日后,依照相国的吩咐,子君带着叶臻尹子承上路。
马车上,见子承已安然入睡,林子君便拿来枕头,换出自己的大腿。
人生真是奇妙,上次走这条路的时候还是秋末,自己枕在叶臻腿上撒娇,如今已是又一年的隆冬,车内却换了尹子承枕在自己腿上撒娇。
“小姐还是进去吧,外边儿冷。”这架车只有她和子承二人乘坐,叶臻驾车,所有的侍从和行李都放在后面一辆车上
。林子君见车内人已熟睡,荒郊野外也没外人看见,便爬出马车,与叶臻并肩坐在车架上。
“最近都没时间陪你,可有怪我?”其实和尹子承相比,她去叶臻处的时间多多了,只是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入夜才去,天不亮就要走,让她觉得很不过瘾。
“怎么会?小姐忙,小臻知道的。”
“还是你好………………。”林子君靠上他的肩,叶臻从不争,不管她娶几个也从不往心里去,这份儿胸襟能分一些给尹千秋该有多好?
“小臻记得小姐说过,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都要小臻记得,小姐只喜欢小臻,只想娶小臻……”叶臻转过头看向她。“小臻记得的,小姐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不会骗小臻……”
回想那年带叶臻逛集市,林子君也是感慨万千,那时她还不认识尹千秋,也还没勾搭上相国,日子过的不算顺利,但却甜蜜。如今眼见着多年经营就要修成正果,她的心里反而不安起来。
“他醒了,小姐还是进去吧。”叶臻听到车内声响,也怕林子君受凉,便让她赶紧进去。子君不舍地在他唇上吸了一下,钻进车里。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冷不冷?”抱过尹子承,心下感叹,自己这也算是偷情吧?
“不会。穿成这样还冷那就没法儿活了~”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雪白的狐狸毛扎得他鼻子痒痒的,混合着林子君身上熏香的味道,让他幸福得浑身酥软。
到青龙镇已是入夜,尹子承本就犯困,进客栈不多时就睡着了。子君带着叶臻,按照事先留下的线索,找到了当初去过那处富户人家。
和开门的人打过招呼,就命叶臻留守门外,自己随那人进了密室。
粮道地图已被收走,室内只有一灯一床,床下熏了炭火,整个屋子暖融融的。
“说好子时见,又让我等~”感觉到从身后环上自己的双臂和耳边温热的呼吸,林子君闭上眼睛抱怨道。
“我等了你十个月,你才等我一刻钟……”叶朝颜令她转身面对自己,此前他从未尝过相思之苦,而这次一尝就是整整十个月。
“日子是你定的,你以为我不愿早些见到你~?”
“你啊………”叶朝颜叹息着说道:“那时在奉县旅店,我天天让小二去你房里换花,你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最后还是要塞到糕点里才看到。”
“我又不是江湖中人,能想到糕点就已经不错了,好在你也想到了~”
叶朝颜不屑地撇撇嘴。
“你瘦了……”心疼地抚上他的侧脸,不意外地听到他埋怨。
“还不是你害的。”满不在乎地把她的手移到唇边,还是这么冷,无论什么时候,这女人只有体内才是暖的。
“那孩子……”
叶朝颜闻声一顿,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道:“别问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
“……可没提醒你喝药,终归是我的错
。”循着往昔的记忆,子君拨开他的披风,手指在他的后腰上轻划着圈。密室内静得很,衬得他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嗯……吻我…”他喜欢她主动,让他觉得她很在乎他。
林子君抬头,却只肯亲吻他骄傲的下巴。叶朝颜无奈,只得主动去寻她的唇,她却不停的躲闪,令他倍感焦躁。
“害我平白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见一次,你就这样欺负我?”终于还是吻上她的唇,他委屈地按住她的腰,迫使她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火热。
“………可是……你拿掉孩子还不到一年,再喝药只怕……”
“那怎么办?我可没带小倌出门。”
“帮你吹出来好不好?那药真不能再喝了。”
“那就不喝了~”叶朝颜抱起她放到床上,“这次再有就生下来,往后想你的时候就揍它。”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火,也不知什么时辰,子君从睡梦中醒来,指尖轻轻拂过叶朝颜眼下的淡青色阴影………。。这些日子也够他累的。虽说水月宫被剿时大部分有生力量都完好保存,但要重建一个同等规模的组织又谈何容易。
“什么时辰了?”叶朝颜在迷蒙中根本不想睁眼,只是揽过林子君的头,在她的前额和发际上蹭着。
“再睡一会儿,天亮前叫你。”
“嗯……”牵过她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这些天难得好好睡一觉。新起的君山会人马都是旧的,但要干的活却是全新的。为了迷惑相国,秦管事在他们退走后服毒自尽,悬崖边的那幢小楼被毁得彻底,他们欢爱时的床,看日出时坐过的长廊……他只来得及带走那块刻了字的木头,告诉自己那几日的欢愉都不是梦,她到过这里,她定然不会忘了自己。
“不能再多留两天?”不舍得,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就根本没有下次了。“你的要求我全数答应了,总要给些奖励才是。”
“方才不是已经奖励过了?”子君只好站到一旁去穿衣服,再这么缠绵下去,只怕永远都穿不上衣服了。
“那是补偿,是你之前欠我的,不能算~”见她不上当,他也只好自己开始穿衣服。
“外面那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叶儿?”对于那次她抱着他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终归还是介意的。
“你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这一路上都是谁护送你们才得如此太平?”他们在马车上的对话都有人回报给他听了,她“只喜欢,只想娶”的那人,除了“小叶儿”还能有谁?
“认识就最好了,不认识到时候也有信物为证。”她不想跟他过多纠结,这种事,越说就会越介意。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那就顺手连我也杀了。还有个叫红玉的,我带他们去找叶师傅玩儿~”
“你做梦……”再次吻上她的唇,他不是傻子,既然她信任他他便不会辜负了她,最好让她一辈子都欠自己的,这辈子没机会还就追去下辈子……
83回家()
回到家,照例是先分礼物。无非是沿途的各种土特产,是吃的都送去厨房,是用的都交给林管家。
红玉作为她的贴身侍从自然是一早就来主院迎接的,只无双仍旧称病不肯出门。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