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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女主来自末世-第56部分

小说: 女主来自末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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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监们停住轿子,用尖尖细细的声音请江菱下轿,江菱才回过神来,顺着他们的手势下轿,沿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走进了宫里。

    惠嫔,宜嫔,德嫔,荣嫔,全部都到了。

    贾元春仍旧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手边放着那张诊断单子。

    等了片刻,才听到有一个轻慢的声音道:“原来是她呀——不是说被皇上冷落了许多时日么,即便是今年唯一一个留封的,也无甚大用。罢了,到一旁站着罢,横竖今日也没你什么事儿。”

    江菱听出是宜嫔的声音,便也未曾多说什么,径自退到了一边。

    直到这时江菱才发现,放在贾元春手边的那张诊断单子,已经被墨迹糊成了一团。宜嫔的手指正放在那张诊断单子上,闲闲地说道:“不过是个不知轻重的,贵主儿不必放在心上。今儿我们几个过来,一是为了瞧瞧贵主儿的病,二是有两件事情,想请教贵主子。”说到这里,宜嫔忽然朝德嫔那边望了一眼,冰冰凉凉的,仿佛有些冷意。

    德嫔脸色变了变,但却未曾发作。

    宜嫔轻轻笑了一声,这才续道:“这两件事儿呢,一是当日德嫔冲撞了贵主子,惹得贵主子有了心疾,还病重卧床不起,当真是天大的罪过,这第二件儿呢,是跟贵主子宫里的人有关。”

    言罢,她朝身旁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

    等到大宫女离开了屋子,宜嫔才又笑道:“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时无话。

    德嫔的面色有些不渝,但仍旧未曾发作;惠嫔几次想要站起来,但身边一位嬷嬷附耳说了两句话,便又重新坐了回去;荣嫔半闭着眼睛,捻着手里的佛珠,仿佛置身事外;宜嫔的目光从左往右看了一圈,才又落在了贾元春的身上,笑吟吟道:“贵主儿以为呢?”

    贾元春扶着抱琴的胳膊,坐了起来,轻声道:“倒是劳烦你们记挂。”

    但这句话,总显得有些言不由衷。

    宜嫔笑了笑,又朝外面望了一眼。等过了片刻,外面陆陆续续地来了两顶小轿子,刚刚出去的那位大宫女,也端着一个白玉瓶和一个玉碗走到宜嫔身边,稍稍地福了福身。

    宜嫔轻抚着白玉瓶,让后来的两个人到边上站着,又笑吟吟道:“听闻贵主儿心疾颇重,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恰好我宫里还留着一副神药,据说是用燕窝、人参、黄芪、灵芝、何首乌、冰片、麝香、桑椹子等等药材炮制而成的,配合着养心丸使用,对心疾有奇效,因此便赠予贵主儿,聊表关怀之意。”

    贾元春正待发话,忽然又听见宜嫔冷笑一声,道:

    “但这副神药,虽然对心疾有奇效,却还有个副作用:要是真的病了,这药自然能让贵主儿恢复如初;但要是假病……那可就要变成真病了。贵主儿请慢用。”宜嫔笑吟吟地挥了挥手,那位大宫女便端着玉碗和玉瓶,走到贾元春床边,重复道:“贵主儿请慢用。”

    贾元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所谓的心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宜嫔一口气说了那样长的一段话,分明就是在警告她,如果这心疾是假的,一副药下去,可就要弄假成真了。

    这药,喝还是不喝?

    宜嫔瞧见贾元春的脸色,自已经明白了三分。她又朝旁边的大宫女望了一眼,轻笑道:“贵主儿怎么不说话?莫非是疑心我说的话有假?好教贵主儿知道,这药啊,是我阿玛从一位神医那里得到的方子,也由我阿玛亲自试过,确是有奇效,因此才赠予了我。贵主儿且宽心罢。”

    因此这药越真,她就越是不能喝。

    这时惠嫔和德嫔也反应过来了,表情都有些惊疑不定。尤其是德嫔,刚刚还扫向宜嫔的眼刀子,此时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贾元春的身上。假如贾元春所谓的心疾是假的,那刚刚那些“八月间被德嫔气出了心疾”云云,自然也是假的,欲加之罪而已。

    宜嫔见到她们的表情,又笑了笑,道:“想必贵主儿是嫌弃我的宫女了。也罢,你——”她一伸手,指到了江菱身上,“上前去服侍贵主儿用药。我曾听闻你在荣国府里住过一段时日,与贵主儿也有些渊源。你去服侍贵主儿用药,贵主儿总不能推辞了罢?”

    贾元春猛然回头,看着江菱,久久说不出话来。

    江菱没想到宜嫔会将矛头对准自己,现在德嫔脸色难看,贾元春惊疑不定,自己骑虎难下,还有一个性子急躁易怒、随时想要开口的惠嫔,真是把所有人都撞到了枪口上,真是……江菱权衡片刻,还是慢慢地走到前面去,预备接住那个装着玉瓶和药碗的瓶子。

    忽然之间,抱琴抬手去扶软枕,撞了一下江菱的胳膊。

    江菱一个踉跄,身子朝旁边斜了斜,几欲摔倒。这药一倒,贾元春自然也就不用再喝了,还可以顺带把过错全都推到江菱身上。江菱脸色变了变,朝床边望去,恰好看到抱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贾元春则刚刚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很好。

    看来不管是谁,在这宫里住得久了,都耳濡目染了一身的好手段。

    江菱闭了闭眼睛,一股细微的能量渐渐蔓延到了身体各处,如四处游走的微风,将身子稳稳地托了起来。刚一站稳,她便腾出一只手,扶住了托盘和药碗。别说是药泼了,连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贾元春一时愣住,朝抱琴那边望了一眼,似有责备之意。

    江菱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里又隐隐有些恼火,便不咸不淡地说道:“贵主儿怕是用惯了抱琴姑娘,不习惯我来服侍贵主儿用药。这药——还是由抱琴姑娘来服侍着用罢。”

    言罢轻轻将托盘往抱琴怀里一搁,又退了回去。

    江菱的动作很快,抱琴尚未来得及回应,托盘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手里。她看看贾元春,又看看自己,牙一咬,故意往前一个趔趄,将所有的药都泼到了被子上。

    一时间变故陡生,所有人都愣住了。

    良久之后,抱琴才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跪在贾元春床前,道:“贵主儿恕罪。宜主子恕罪。”

    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还有些如释重负。

    贾元春脸色连续变了几变,想将抱琴拉起来,但这事情是发生在众人眼里的。即便她想拉,“抱琴打翻了宜嫔精心熬制的药”,也是事实。按照宫里的规矩,一顿打是免不了的。而且按照宜嫔的性子,指不定还会往死里打。

    “哟。”

    宜嫔轻轻地笑出声来,指甲戳了戳抱琴的脑门,笑道:“居然是个不知事的宫女。你说说你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撞人;撞人就罢了,自个儿还摔了个趔趄。你们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才好?”

    虽然戳的是抱琴,但目光,却投到了贾元春的身上。

    贾元春脸色微微一变。

    宜嫔又笑:“噢,我倒是忘记了,贵主儿身染重疾,这等事儿,自然是不能劳烦贵主儿操心。你跟我们一同出去罢,也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言罢起头朝外面走去。

    惠嫔、德嫔亦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荣嫔仍旧端坐在那里,等嬷嬷们提醒了好几声,才起身离去。她们一走,宫里的其他人便不能呆了,俱都一个个的跟了出去。

    最后走出来的,自然是抱琴。

    宜嫔仍旧是那副冰凉凉的样子,指着江菱笑道:“今儿你倒是运气好,要是再往前倾一些,今儿挨板子的人,恐怕就是你了,说不定还要挨我和贵主儿两次板子。”显然是将刚刚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江菱脸色微变,就连刚刚走出来的抱琴,都略微变了脸色。

    德嫔亦望了她们一眼,冷笑道:“倒是个忠心的宫女,可惜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贵主儿倒是心狠,不是说这位——”她望了一眼江菱,“同贵主儿有些渊源么,怎么还这样心狠?”

    宜嫔吃吃笑了两声,续道:“自然是因为我动到了她的痛处,为了保住自己,即便是有些渊源,也顾不得了。你瞧瞧贵主儿刚才的样子,像是同她有渊源的样子么?”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江菱身上。

第63章() 
江菱一时静默。

    眼前的几个人全都齐刷刷地望着她,宜嫔仍旧是那副冰凉凉的样子,德嫔的目光大有深意,惠嫔几次想要说话,都被身后的嬷嬷拉住了袖子,唯有一个荣嫔不为所动,仍旧慢慢地捻着她的佛珠。

    宜嫔又嗤地一声笑了,围着江菱走了两圈,指了指她道:“早先我还听人说,她与贵主儿是一路的,蒙贵主儿照应颇多,你们瞧着,这像是照应颇多的样子么?怕不是被贵主儿推出来,做了挡箭牌罢。”随后凉凉地望了抱琴一眼,似有些嗤笑的意味。

    抱琴低下头,走到宜嫔身边,跪了下来。

    “哟。”

    宜嫔又轻轻戳了戳抱琴的脑门,笑道:“可莫要跪我,宰相门前七品官,贵主儿的心腹大宫女,哪能跪我一个小小的嫔呢。倒是你方才忠心护主,称得上是个有骨气的。罢了,我同你主子的恩怨,

    总不能让你一个宫女受着,到外边儿去领十板子,也就是了。”

    抱琴低着头,有些生硬地说道:“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做的,与贵妃娘娘无关。”

    宜嫔轻轻嗤了一声,又抬眼望了望德嫔,见德嫔亦是面色不渝,才挑起抱琴的下巴尖儿道:“我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宫女来置喙。来人,带出去教教规矩,也好教她知道,什么叫赏罚分明。‘与贵妃娘娘无关’?怎么,当我没看到你和你主子的眉来眼去么?贵主儿要是不发话,你一个小宫女吃了豹子胆了,敢摔了那碗药?拖出去。”

    抱琴不知为何,又有了些如释重负的表情,低低道:“总算不辜负姑娘昔日之恩……”

    但还没等她说完,便被两个嬷嬷拖了出去,外面响起了十下打板子的声音。

    宜嫔这才转头望着江菱,仍旧用那种凉凉的语气说道:“如何?我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总该有点儿表示罢?罢了,你先到那边歇着去,我现在忙着呢,没闲情料理你。带过去。”

    随后便有两个大宫女强行扶着江菱,将她带到一边去了。

    宜嫔这才说道:“今儿咱们是为了什么来,你们大抵也能猜到一些。虽然平素咱们关系都不大好,但在贵主儿面前,这些平日的小恩小怨,也算不得什么了。当日贵主儿在凤藻宫里的话,我可还牢牢地记着呢,敢欺到我的头上——”她指了指自己,眼神变得比冰还冷,“便该想到今日的这出戏。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话说没有?要是没有,那便该提一提第二件事儿了。”

    德嫔仍旧是那副不渝的表情,荣嫔仍旧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半闭着眼睛,似乎一切都同她没有什么关系;倒是惠嫔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笑道:“真是漂亮。可惜啊,‘那件事’跟贵主儿没有什么干系,你贸然提出来,除了让贵主儿‘受到惊吓,心疾加重’之外,还能落到什么好处?别忘了,她现在可是个重病人。”

    宜嫔脸色一冷:“你这样好心?”

    惠嫔白了她一眼,道;“信不信由你。我虽然素日看你不顺眼,但我看她更不顺眼。我猜德——”她朝德嫔那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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