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养成系统-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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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不外露。听李庞的叙述，他既然知道那歌姬注定要死，也不像完全没脑子的人。这会儿将阴私说出来，倒像是故意为之。若是这样，恐怕他内心对宗族也有不满。
不再多想，狄仁杰的思绪再次回到案件上。他看着紧张得低头的仆从们，出言问道：“说一说两位死者回到这里后发生的事情。”
一个年纪较长，身材壮硕的妇人开口说道：“我是夫人的陪房，平日负责管理她房内事务。两位大概酉时初（17：00…18：59）回来，那会儿正下着小雨，我给房里放好火盆便离开了。由于我年龄大了，都是小丫头们在守夜，没睡一会儿便得到噩耗。”
妇人退下后，狄仁杰再问：“都有谁留下楼下守夜？分别在什么时间上过楼？”
两个小丫头颤巍巍走出来，其中一个面容跟妇人较像的丫头说：“我在戊时上去过一次，看到火盆没灭便离开了。主家要求用炭火的时候，每过一个时辰要检查一次。再上去的时候，闻到血腥味，我赶紧四处查看，然后看到已经去世的两位主家。春花能作证，她没上楼，但是记得时间。”
另一个小丫头快速点头：“夏桃说得没错，看她慌张跑下来，我们赶紧找到管家。”
被罩不小，肯定是剪开来分次烧毁。这家主母喜欢做刺绣，房间里就有剪刀。如果真如夏桃所说，她不可能看不到火盆的异常，夏桃一定在说谎。再看她旁边脸色苍白的春花，这人应该也隐瞒了什么。
狄仁杰微笑着看向春花，“别紧张，凶手很可能是外面进来的，本县不会冤枉好人。我问你，两位死者回来后可沐浴了？他们的被罩什么样式？”
虽然在问春花，狄仁杰却更加关注夏桃。果然，这个问题一出，夏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没上楼，不清楚两位是否沐浴过。床上用品是我昨天下午换过的，被罩一面是黑色一面是回字样图案，我今天下午打扫房间的时候还看到了。”
狄仁杰让开门口的位置，对春花说：“你进去看看，被罩可还一样？”
听说让她去看凶案现场，春花吓得小腿直哆嗦，可又不敢不去。小跑进去，春花很快捂着嘴返回：“不一样，被罩换掉了。”
这时候，之前的妇人再次走出来：“是我换掉的，春花打扫完房间后，被罩不小心被我弄脏了。”
狄仁杰唇边勾起讽刺地笑，立刻追问：“那换掉的被罩在哪里？”
妇人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眼底情绪，沉稳地回答：“扔掉了。”
站在一旁的李庞不知道狄仁杰为什么揪住个被罩不放，李管家却想起火盆里的布料，他看向妇人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狄仁杰话音一转：“你跟夏桃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儿。我嫁给了原本的门房，可惜命不好，我家那口子在南方的时候就过世了。”
“因为是你女儿，所以冒险出来作伪证？你都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狄仁杰的视线又移到震惊的春花身上：“你也是。若现在说出来，本县可以免了你刚才说谎的罪责，不然按同谋处置！”
春花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哭着说：“我说谎了！不知道为什么，吃过晚饭后开始犯困，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夏桃慌张的把我推醒，说主家遇害死状很惨。我不敢上去看，料想她不会说谎，所以立刻跟她去找管家。我平时很勤快，真的不是有意睡过去的！”
到这里，李庞虽然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却明了有个丫头偷懒还说谎。他气得过去就要踢春花，被手快的狄仁杰拦住：“李兄不要急，这丫头可能被人下了药。”
李庞一愣，不知道狄仁杰为何得到这样的dá àn，可还是听话的停住了动作。
妇人看了看咬紧牙不说话的夏桃，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死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二少爷扯上关系，被他哄得一愣一愣。你快说实话吧，主家待我们不薄！”
夏桃跟着跪下，抬头看向狄仁杰：“是我做的，因为家主调戏我，夫人假装看不到，我心里记恨。”
“贱婢，不准你侮辱我爹娘。”李庞一下子冲过去，给了夏桃心窝一脚。
狄仁杰再次拉住李庞，“不是她。以她的力道，做不到那种行凶方式。这丫头是同谋，定然知道什么，不若把她单独关起来，等长安来人再说。”
没等李庞答复，狄仁杰冲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走过去，将夏桃的下巴卸下来，动作麻利地从腰间解下麻绳，把人捆绑起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狄仁杰再次问跪在地上的妇人。
妇人摇头：“没有，我是真的睡着了。”
如果同伙不是这个妇人，那凶手必然是一早隐藏在房间中，或者等另外两人睡着后从外面进来的。春花相对来说比较能信任，狄仁杰看向她问：“有没有可能，小楼里藏了人，等你们睡下后行凶？楼里都有哪些可以藏人的地方？”
春花快速摇头：“除了主母房间的大衣柜，没有地方可以藏人，我们仆从收东西都用小xiāng zi。我很勤快的，每天都会打扫房间，任何角落都不放过。我们吃饭都在楼下小堂屋，如果有人从外面进来，我在堂屋看得到。这一整天我都没走出小楼，肯定没外人进来过。不过，在我睡着后，夏桃可能放人进来。”
一个女仆突然插话：“我喜欢看雨，主家回房后，我一直坐在堂屋hou mén看雨，确定没人从正门进入小楼。”
狄仁杰追问道：“其她仆从的房间呢？如果关着门，也是可以藏人的。还有窗子，可以不走正门，爬窗子进来。这栋楼的窗子都在前后两侧，让看守后院的仆从过来，问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情况。”
李管家立刻离开去找人，春花回话道：“她们母女整天忙着跟主母献殷勤，打扫的活儿都是我做，包括她们母女的房间。在我打扫的时候，她们房间肯定没藏人。一早天气不好，我害怕会下雨，打扫的时候顺便将每扇窗子都锁好了。再之后窗子有没有被打开放人进来，我就不知道了。”
听春花说完，跪在地上的妇人愤怒地瞪视她。李庞气得也给了妇人一脚，忍不住流泪说：“真是太可笑了，我家遭此厄运，原来都是因为平日为人太宽厚，养出一堆心大的畜生！”
李管家很快返回，跟在他身后的有六位男仆。显然在路上已经问过话，其中一个男仆拜礼后主动说道：“家主特别在意后院的货物，除了里面有二十个人轮流看守，我们这边也有六个人。我们主要管大门，还有与后院相连，可以攀爬的一排围墙。由于人够多，我们都是轮流休息，每个人执勤的时候都很有精神，不会玩忽职守。我敢保证，没人接触过夫人的小楼后侧。”
见狄仁杰又看向自己，妇人吓得赶紧解释：“我真的睡着了，不信你们问春花。”
春花点点头：“她睡觉打呼，在我睡着之前，她已经开始打呼了。夏桃叫醒我的时候，她正在穿衣服，应该是刚醒来。之后，我们一起去找管家。”
“你真的什么也不说吗？”狄仁杰问夏桃。
夏桃闭上眼睛，用动作回答。
妇人气得爬过去拍打女儿：“你着了什么魔，这是死罪！快点起来，跟大老爷说实话。求你了，快点起来啊！”
这里问不出话，狄仁杰开始询问有关李迪的事情：“李迪这一天的行程有谁知道？”
李迪的一个随从回道：“少爷没出门，除了用餐和晚餐后去老爷的书房，他一直在自己的书房读书。对了，下午有人给少爷送来一小箱书籍，那人没进门就走了。”
之后是排查府内众人的不在场证明。尸体当然不能验，狄仁杰连提都没提，就怕再闹起来。接下来比较混乱，仆从们叙述着自己案发时间在哪，相互间证明。
其中，李迪虽然在县衙，但他的两个随从都在府内。他们说案发时间一直轮流守夜，二少爷回房后没出去过。由于李迪住的小楼，一楼仆从房间不少，大家都能证明二少爷没从小楼正门出去过。但没人敢保证，他没从二楼窗子出去过。李迪的两个随从倒是洗清嫌疑了，来回走动间有其他仆从作证。
“让仆从们待在这里不要离开，我要仔细搜查每个人的房间。”凶手如何进来，这点还想不通。夏桃嘴硬，若想让她说实话，免不了要刑讯。狄仁杰觉得，长安来人前，最好不要将人弄伤，因为目前来看凶手恐怕就是李家庶子。这对李家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打击，恐怕对方会拿刑讯说事儿，诬陷他对嫌疑人逼供，以此摆脱丑闻。
李家仆从不算少，搜房间是个大工程。包括李庞和李迪的房间，仔细搜索下来，已经到后半夜快天亮，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除了每期都会买的文学报，李庞的房间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物品。通过观察李迪的房间，狄仁杰觉得李家人没说谎。虽然跟仆从住在一起，但他隔壁只有李管家，房间内用度照李庞来说差一些，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值得注意的是，他书房内有个空置的小箱，也许xiāng zi里原本装了别的东西，也许书籍已经被摆放在书架上。由于他不准别人进自己的书房，没人能说得清里面是不是多了书籍。
妇人和夏桃的房间搜出很多首饰，可见李家确实没亏待老仆。最后，他们居然从胖厨娘房间搜出mi yào。这让狄仁杰很不解，以他的观察，这个胖厨娘没什么问题。就算有，事后第一件事不是该处理掉主要证据吗？
胖厨娘得到消息后懵了，她赶紧跪在地上哭诉：“求县令和大少爷做主，这mi yào不是我的东西。家主待我不薄，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们不利！”
李庞有些拿不定主意，看向狄仁杰欲言又止。他这次倒没激动得跳出来，显然平日还是比较信任胖厨娘的。
狄仁杰笑了笑：“案件完结之前，她也需要单独关押。我问你，可与谁结仇？”
胖厨娘快速摇头：“没有，我这人很和气！除了已经离开的二少爷生母，我没跟谁红过脸。”
李庞听了，立刻跳出来：“肯定是李迪陷害！不要脸的东西，跟他娘一样不知足！”
狄仁杰刚想询问怎么回事，许是怕李庞再说出什么大料，李管家赶紧站出来回答：“我们老爷节俭惯了，虽然吃穿用度不差，但平日绝不浪费东西。那位妾侍，以前经常让厨房给做糕点或者昂贵的汤品，做完只吃几口就不要了。厨娘受不了，跟那位妾侍狠狠吵过一架，之后老爷就不让她那么浪费食物了。二少爷对此颇有微词，他觉得生母受了苛待。”
李庞忍不住骂起来：“都是我爹娘太仁慈。家里刚好些，她倒开始摆谱，什么玩意！”
大概情况已经了解，背后之人八成就是庶子李迪。问题在于，是不是他亲自动手？就算不是，那人如何能做到在严密守卫下进入二楼行凶。刚才已经检查过，小楼里没有地道。以及，被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烧掉。假如是沾了手指印，凶手为什么不把被罩带走，反而要夏桃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焚烧。
可惜，由于之前一直下雨，院子里原本可能存在的痕迹，都被雨水冲刷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