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险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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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齐临神清气爽地从厕所里出来,严嘉也已经在卧室换好适宜的衣服,坐在沙发继续看展会资料。
齐临看到她手中的资料,问:“我哥让你辅助我,你行不行?”
严嘉一口气噎住,抬头看向他:“是你行不行吧?都不知道到时保安让不让你进去。”
齐临提起沙发上的小猴子,一屁股在严嘉旁边坐下:“不就是拿几样东西,和别人一起展览么?有什么行不行的,懂行就行。别忘了我是专业人士。你们文明人虽然都是势利眼,但我代表的是齐氏,保安怎么不可能让我进去。”
看来他脑子还没被门彻底夹坏,自己什么身份,有什么用处,竟然还挺清楚。
他靠得太近,身上的热气传过来,严嘉朝旁边挪开一点,斜睨道:“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你是考古学家呢?”
齐临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得意道:“错错错,严格来说,我是人类学家,考古只是我研究的一个小方向而已。我个人对挖东西没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古物背后的故事。”
严嘉轻嗤一声:“说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她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确实知道在国外,考古学只是人类学的一个方向,很多人类学家同时也是考古学家。
齐临对她的怀疑态度,并不以为然,他伸了个懒腰:“我饿了,你去给我煮面吧。”
严嘉这回真的是没办法忍住:“你是猪么?”
猪还没这么自觉呢!
不过齐临确实是好脾气,面对这种人生攻击,完全不以为然,只一双包围在毛发中间的黑亮眼睛,像是小动物一样,期待地看着她。
这一天,终于是在齐临吃光严嘉家里的两袋面之后而结束。
因为齐临表示对严嘉七十平米的鸟笼子很喜欢,试图要求在客厅过夜,但最终被严嘉严词拒绝,拉着他,将他和他弟送回了齐氏博物馆。
临近展会前两天,齐临总算做了点他该做的事。他钦点了两件去参加展会的藏品,一件是古代羌族战甲,一件是藏族佛盒。
严嘉算是舒了口气,他好在没有脑抽风,选择那件未被人任何的镇馆之宝辰氐人服饰。
齐风对这件事也挺上心,提前几天派人给齐临送来了一套正装。但严嘉强烈怀疑他根本就不会配合穿上。
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个穿着破衬衣大裤衩和草拖鞋的野人,一起出席那种国际收藏家云集的展会,严嘉便有种想将齐临除之而后快的冲动。
展会地点是在市内的五星酒店丽都,开始时间是上午十点,所以虽然是闭馆日,严嘉还是七点就赶到了博物馆,将准备参展的两件文物,小心翼翼装好。
当她把所有东西准备好,又将邀请卡检查几遍之后,却还没见到齐临下楼的身影。
她懒得在一楼傻等,直接跑上三楼催人。
大致是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等她站定敲门推门,齐临的房门已经从后面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遮住严嘉的视线。
严嘉本来低着头,在门开后,下意识抬头,视线一路经过咖色系带翻皮鞋,黑西裤,质地高档的名牌皮带,崭新干净的白衬衣,一根还未完成的藏青领带,然后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猴子。
“齐临?”严嘉有点犹疑。
此刻小猕猴将面前的人整张脸挡住,只露出一个光洁的下巴。
“别添乱!”齐临骂了一声,空出打领带的一只手,将头上捣蛋的猴子,扔到一边。
一个清爽短发的脑袋,和一张干净的脸,直矗矗立在严嘉眼前。
严嘉一时怔住,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只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声音是齐临没错,但这是他吗?这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好吗?
严嘉完全不能将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和那个与她相处多日的野人犀利哥相联系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肤色是偏黑的麦色,这根本就是一张俊秀得过分的脸。
严嘉倒不是被齐临的长相震惊到,只是这样的反差,实在是让她意外,太意外了!
齐临微微低头,一心在和胸前的领带作战,完全没注意到严嘉的惊讶。直到几次失败之后,他才烦躁地松开手,抬头对严嘉道:“这个破玩意儿,我绑了半天也没绑好,你快帮我弄弄,也不知你们文明人发明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
严嘉哦了一声,双手伸到他胸前,帮他把揉乱的领带弄平,又替他打好。
顿时,一个衣冠楚楚的英俊男人,便完全成型。
齐临似乎还是对脖子上的这根东西不爽,低头撇了撇嘴,抬头再看严嘉时,终于意识到她盯着自己的脸,不同寻常的表情。
他面上瞬时闪过一丝惊慌和无措,后退开两步,结结巴巴说:“你……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严嘉反应过来,一愣:“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看惯了你的大胡子和长头发,一时有点不习惯。”
齐临似是松了口气:“我也喜欢大胡子,那才有男子气。”
喂!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大胡子了!
严嘉经过这几分钟的心理建设,终于接受面前这个清秀的男人就是齐临的事实,她再打量了一番他,想到齐同瑞和齐风的长相,也觉得他本来是这个样子挺正常的。
只是如此反差……她不由得觉得好笑,自顾地摇头道:“穿好了就赶紧走吧,别忘了把你弟关好。”
齐临从书柜里,将唧唧叫着乱爬的小猴子拎起来,叽里咕噜不知对它说了几句什么,便又将它放回地上,自己跟着严嘉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他见严嘉嘴角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也不知怎的就有点恼火地抓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在笑我的长相?”
严嘉不解地看他:“我笑你长相做什么?你长得这么帅!这么清秀!”
“我就知道!”齐临脸色一垮,放开手,气哼哼跑下了楼。
严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闹地哪一出?这家伙样子是正常了,可人还是不正常啊!
14悲惨往事()
齐风给两人安排的车就在外面等着,齐临也不等严嘉,叫他也不应,一声不吭地先出门上了车。
严嘉在后面提着装着价值连城的文物箱子跟上,坐上车后座后,看着他紧绷着的脸,一头雾水问:“你这是怎么了?”
齐临哼了一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开车。”
严嘉侧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恼羞成怒地伸手将她的眼睛捂住:“不准看我!”
严嘉更加莫名其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钳子一样的双手给掰开,喘着粗气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抽什么风!”
齐临总算安静下来,侧身看着她。因为没有了长发和胡子,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分明。但严嘉还是没看出他这俊秀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愤怒?委屈?恼羞成怒?
但问题是,能不能告诉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
齐临见她隐约有点生气的样子,终于支支吾吾开口:“我十六岁从非洲回美国,第一次进学校。”
严嘉不知道他这样没头没脑跳到他十六岁是要说什么,但还是耐心听他说了下去。
“看到学校里那么多小伙伴很新奇,以为可以交到很多新朋友。当时有几个男生,对我很热情,我也很高兴,就把他们当成朋友。没过多久,其中两个男生,在厕所里把我的衣服脱了摸我,我以为这是你们文明社会朋友间的友好方式,就没有反对,后来回去问我哥,他很生气,说人家是在欺负我,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回到学校,问那两个男生为什么要欺负我?他们就说我长这个样子,就该被欺负。”
严嘉睁大眼睛听他说到这里,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知道他不高兴,是因为她说他长相清秀。
她忽然想起舅舅说的,他在学校呆了不到两个月就退学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她试探地问:“所以你就退学了?”
齐临哼了哼:“那倒不是。我爸帮我向学校反映后,那几个男生倒没再欺负我。不过后来又有几个同学,总是跟我说没钱,让我给他们借钱。我想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就把钱都给他们了。后来他们又说没钱吃饭,要我的饭卡,我就把饭卡也给他们了,自己每天饿肚子。我哥知道后,说这也是校园欺凌。让我别再给他们钱。可我不给他们,他们就堵住我打我。还说我长这样子一看就是欠揍没种的男生。我当时觉得这是文明社会,不应该用武力解决问题,就没跟他们计较。但是他们堵我好几次,我就有点生气了,将那几个男生都扔下了二楼,有两个男生腿摔断了。后来没人再欺负我,但是也没人和我说话。我觉得没意思,就退学回家了。”
他补了一句,“我讨厌你们文明社会的人。”
严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是这种性格,为什么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他十几岁从原始部落返回城市,本来是带着满腔热情,融入这个社会,但是不想,人们利用他的单纯欺负他。当他意识到这个社会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也就对这里的生活和人们失去了兴趣,继续保留了他的单蠢。
她讪讪笑了笑,开玩笑:“我也算是欺负过你,幸好你没把我扔下楼。”
“我又不讨厌你。”他道,“在我以前生活的部落里,如果对谁不满,就可以找他决斗。但是在文明社会里,爸爸和哥哥不让我伤人,因为打架不仅不是英雄,还会被关起来。所以我实在生谁的气时,就会去把他的头发剪下来。我哥的头发被我剪过好几次。”
严嘉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想起他那天拉着自己的头发,说要剪掉,原来这真是他对人生气的方式。
因为对文明社会的未知和惶恐,他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找人决斗。只能用一个看起来搞笑的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怒。
严嘉虽然觉得齐临是在讲述一个忧伤的故事,但老天请原谅她,她真的觉得太好笑,以至于终于忍不住乐不可支。
她一边笑,一边拍了拍紧绷着脸的齐临:“你真是逗死我了,齐临。但是关于你的长相,你似乎有点认识错误。怎么说呢?你的样子,在我们这里,绝对是公认的帅小伙。你看看你,这么高这么结实,虽然是秀气了点,但一点也不女孩子气。你当年那些同学,其实就是欺生,知道吗?”
齐临似是有点不信,犹疑道:“真的吗?刚刚你不是取笑我的样子?”
“当然不是啦,我是想原来你这么帅,太意外了。你之前那大胡子也不叫男子气,叫野蛮人好不好!”
齐临高兴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的?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相信吧。”
傻!
参加展会的都是国际知名藏家,人数不多大概二三十个人,但加上他们的家属下属情人小蜜,整个展厅也坐了近百人。
由于齐临恢复了文明人的打扮,加上一身质地傻子都能看得出价值不菲的名牌正装,模样除了清秀点,也没其他不对劲,两人的展会之旅,一路顺利。
但是在决定谁上台展示他们齐氏博物馆带来的藏品一事时,严嘉和齐临发生了严重分歧。严嘉不想上台,是觉得自己对藏品算不上熟悉,怕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