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欢gl-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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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上前两步,走到轻欢面前,丝毫没有畏色:“别怕,我相信你。”
“你……”轻欢忽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浑身都开始颤抖。
“我相信你,你不会伤我。”南泱没有拿剑的左手上沾满了血,她小心翼翼地摸上轻欢的侧脸。
轻欢的睫毛都被汗水濡湿,她的眼角红得更加厉害。她好似想极力说些什么,但口齿模糊得很,只能吐露一些断断续续的字。
“轻欢,你看看我,清醒一点。你看看我。”
“走……走……”
“你看看我。”
轻欢艰难地扭过头来,与南泱的目光对视。南泱想要在轻欢的目光中竭力寻找些什么,但还没有分辨出一丝一毫的温情,那目光就瞬间变得陌生冰冷起来。
下一秒,她手里的长剑就结结实实地扎进了她的侧腹。
。
“南泱怎么还不过来!”喻修有些急道。
他和君桥两个人已经渐渐扛不住闻惊雷的进攻,他二人本就是靠着君桥的一些小机关勉强拖延时间,按照双方实力来说,君桥和他都不是闻惊雷的对手。不知南泱那边出了什么变故,这已经过去相当长的时间了,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容怀也不知所踪。
闻惊雷脸上的表情相当扭曲,似乎洋溢着一种屠杀的快。感,双眼放着异样的光。他手里的剑飞转迅速,难以防守,君桥身上已经有几处防备不严导致的小伤。
“尊主,快想办法!”君桥咬着牙道。
“……先撤回去!”
“哼,你以为到了这时候,还想跑?”闻惊雷大笑两声,加快手中动作,在喻修格挡的一下震出一身内力,将喻修逼退好几步。
喻修厉声道:“闻惊雷,你以违逆天道的方式获得此等武艺,终究会有报应!”
“天道?天若有道,你们这些滥杀无辜的无耻小人怎么没有报应!你扪心自问,你手下清清白白的无关性命到底有多少?你们北罚如今倒还有脸来和我说报应,哈哈哈哈哈……”
“……”喻修一时无话,欲言又止。
“因我们为的是天下大道,你们毁的是天下大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向声源看去。
只见由四个人稳抬的坐轿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一身的仙风道骨掩藏不住地四散而来,他的目光从容而恬淡,里面是艮长的岁月留下的独特的沉稳与豁达。单单只是看着他,就有一种想要向他跪拜的朝圣感。
而他身边,便是消失了大半天的容怀,脸上挂着儒雅的笑。
“师尊……”喻修一时愣住,竟有些不知所措。
君桥忙和他使眼色,趁这会儿闻惊雷的注意被转移,他们连忙抽身飞走,回到乱花北罚的阵营中。
闻惊雷也没有计较跑掉的那两个人,而是收起长剑,得意地笑着:“难得啊,难得啊,连北罚的掌门人都给惊动了,也算是给足了我的面子。”
鸿升云长叹一口气:“我自以为天下诸多大事,莫说事事公平,可经由我手的必不偏袒。只一件,我们北罚确实对不起当年的天隼教,不是对不起做出恶行的那些小人,而是无辜屠杀了许多并无关联的妇孺。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现如今,我只愿我一人来承担此果,你能放过这些和你的妻儿一样无辜的人。”
“师尊!”喻修变了脸色。
鸿升云摇摇头,道:“无碍,我也活了这许多年,知足了。我这一生实在太长,什么都放下了,就是放不下十几年前做的孽。虽然口口声声是为了天下大道,但我心里明白,错了就是错了,懂得赎罪,也是我们修的道。”
“杀你?杀你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不死,还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我等了这么多年,我恨了这么多年,岂能是你一条命就能抵消的!”闻惊雷气得眼睛泛红,脖子上都浮出两条青筋。
“师尊,为了苍生安定,维护皇权不是我们该做的吗?杀一个天隼教,牺牲几条命,为的是更多的人的安稳,难道这也是不对的吗?”喻修不禁脱口质问。
容怀接过话答道:“天底下本就没有大爱与小爱之分,万千百姓也是由那些普通或者不普通的人组成。说到底,怎样都不可为了某些虚无缥缈的理由去伤害任何一个普通的人。”
喻修还是固执地劝阻鸿升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师尊,三思啊。”
“你们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闻惊雷嘲讽地笑了一声,“现在是让你们选择的时候吗?现在轮得到你们选择吗?凭什么?凭什么当初的杀不杀和如今的赎不赎罪都得要你们决定?你们今日一个都逃不过,你们北罚,每一个人,我都杀定了!”
“狂妄!当真以为天下没人治得了你?”
“现今的天下……还真没人治得了他,”容怀轻声说着,“除非他自己……”
“若是我们能列出三剑天谴阵,加上师尊助力,还有乱花谷的四方机关,应当还是可以拼上一拼,莫说那些丧气的话。”喻修压低了声音道。
容怀笑着摇摇头:“别说其他的,三剑天谴阵?南泱去哪儿了?”
“我先前叫她带着轻欢先回来,怎么一直不见她人?”
“刚刚很乱,我也是才来,并不知晓。她消失有多久了?”
“……糟糕,情况不妙了。”
第127章()
容怀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又很迅速地放平了唇角,脸上模糊有些阴晴不定。喻修显得有点急,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一个白衣北罚弟子:“你瞧见南泱了么?”
那个北罚弟子半边白袍子都溅满了血,诚惶诚恐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回尊上,刚刚南泱尊上去那边了,轻欢师妹尾随在她身后。”
“你确定是尾随?”
“……我,我也不清楚,我还没看清轻欢师妹什么模样……”
“立刻去找她。”喻修眉毛皱得很紧,眼神严肃非常。
闻惊雷不耐烦道:“你们再怎么拖延时间,都逃不过一死的结果,干脆痛快些。要么,站在那里伸长脖子叫我一个一个解决,要么,你们一起上,也节约时间。”
喻修正欲上前,却被身旁的鸿升云示意停了下来。鸿升云缓声说道:“我知你想要报复我们,我也说了,这件事我只愿我能一人承担。你来拿我的人头,这里没有人拦你。可若是你欲要伤其他人,他们难免反抗,于你焚天又有何好处?不过两败俱伤,你好好想想。”
“现在难道是权衡利弊之时?真是笑话,今日就算整个焚天在这里全军覆没,只要能将你们一个一个手刃剑下,我也再无遗憾。”
“戾气如此之重,于你,于你的女儿,你泉下的妻子又有何好处?你所做的一切,不仅是让自己迷失堕落在仇恨之中,还为你的至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罪孽,你纵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那你的女儿呢?你丝毫不为她考虑吗?”
容怀听到这里,眼角滑过一丝讥讽。
“雨落……”闻惊雷开始犹豫了,他又想起了这阵子发生在轻欢身上的事,这让他越发不确定起来。对于轻欢,他实在亏欠得太多了,不只是他,这里所有的人,都亏欠她太多了。
喻修在一旁沉默许久,却忽然明白了。
师尊固然是觉得愧对于闻惊雷,但也不至于抛下北罚这么多人的性命不顾,只身赴死。他如此和闻惊雷来回周旋,拉长谈话,其实应当是在拖时间,等南泱回来。
只要南泱回来,就可列出三剑天谴阵,他们还有胜的可能。
可南泱到底去哪里了?
正在焦急于思考南泱动向之时,一边的那个北罚弟子忽然惊道:“那不是……!”
喻修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轻灵的白色身影,但那身白衣上好似沾了很多很多的血,她的轻功动作显得有些怪异,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很重的伤。在她身后紧紧缀着另一个人,身手矫健敏捷,行动快得可怕。
那两个人的速度非常迅猛,好像都是运转全身的内力跑,一个在逃,一个在追杀。
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她们就到了两阵弟子前面。
南泱好像实在撑不住了,她刚一落地就跪了下来,脸上沾着几块血渍,腰腹间的位置血流的尤其多,原本白色的衣衫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黑色。
轻欢手里的长剑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色了,她紧跟着南泱落在地上,紧走两步将长剑压在了南泱的脸侧。
喻修大吃一惊,连忙想上前阻止,却被身边的容怀一把拉住:“这是她们师徒两个人之间的事,师兄就不要去掺和了。”
“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形,虽不知为何,但南泱此刻有生命危险,岂能不救?”
“你当真以为,轻欢杀的了南泱?”容怀笑了笑,“……你太小瞧她了。”
闻惊雷看见南泱和轻欢两个人后,就立即将刚刚纠结的情绪抛到九霄云外,先前轻欢多护着南泱,多舍不得动她。可现如今,她不还是拎着剑要杀她?果然,对于他们父女二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的了。
“杀了她!雨落,杀了她!”
南泱抬起头,看着轻欢无神的眼睛。她仍然不在意轻欢压在她脸旁边的剑刃,只是专心致志地和她对视,固执地想要在里面找到以往的温柔。
“轻欢……”南泱的嗓音有点沙哑,被她压得很低,只有近在咫尺的轻欢能听见,“我是师父啊,轻欢。”
那语气听起来寄存了一丝的希冀,也同时盈满了不可自拔的绝望。
“师……父……”她的剑又开始不确定地颤抖起来。在过去的一小段时间里,她的剑无数次这样颤抖着,似乎极力想要收回,却又打不败身体的命令,一次又一次地刺向对面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她不认识她是谁,但她知道,这个人日日夜夜都待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去。
“你还认得我么?”南泱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你还认得我么……
她脑子里好似飞快闪过了几个画面,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一个模样好看的女子趴在她的床边睡觉,清冷高贵得宛如一只归巢休憩的白鹤。下一刻,她就慢慢睁开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有点僵硬却柔和的笑,她说——
怎么了?脑子真坏掉了?……你还认得我么?
我认得。
“别闹了,你乖乖跟我回北罚,不好么?”南泱继续小声地喃喃自语,比起和轻欢对话,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怪你弄伤我,不罚你抄经书,也不罚你站墙角,以后再也不罚你。和我回去,不好么?”
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还看什么?杀了她啊雨落!杀了她!”闻惊雷近乎癫狂地怒吼,他的眼睛瞪得令人恐惧,里面充满了扭曲的对杀戮的渴望。
轻欢感觉到自己的剑离南泱的脸越来越近,可她本能地抗拒伤害她,她体内两种声音快要把她逼疯了。
在轻欢的下一剑落下之时,南泱还是没有放弃,硬是用落霜再次艰难地格开攻击,转身站起,用轻功向后快速倒退。
“杀了她!杀了她!”闻惊雷的面部表情兴奋起来。
轻欢反手一个剑花,再次提起长剑直直地指向南泱。不断逼近南泱的时候,她的眼眶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