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他还好-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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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然地点点头,
何芹找到一副墨镜,遮住我浮肿的眼睛,带着我离开了小区,
台风过去不久,电路就开始了抢修,所有地方都已经重新恢复了供电,回到家,难得下一次厨的何芹,乒乒乓乓地给我做了一顿晚饭,还开了几瓶酒,
“云歆,来尝尝这个葱炒蛋,我原本是打算煎着吃的,结果煎着煎着就变成了炒……”她不住地往我碗里夹菜,
我一口口地吃着,分不清塞进嘴里的是些什么,只有酒的味道浓烈得很,很快让整个人变得眩晕起来,
醉意涌入脑海,意识却还是清醒无比,
我清晰地记得秦以诺的样子,他的脸轮廓分明,带着一点冷毅,剑眉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窝深邃,?梁高挺,嘴角极少浮现笑意,每次笑起来,却生动得出奇,
我也清晰地记得他头一次牵住我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表情,头一次将我拥入怀里,那怀抱又是怎样的厚实……
回忆就像堵也堵不住的泉涌,让我头痛得出奇,
我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大抵这种事情总是开始得莫名其妙,结局却总是如出一辙,或是如出一辙的喜,或是如出一辙的悲,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他能醒过来,哪怕是和叶溪结婚,也好过永远躺在那家冷冰冰的医院里……
一想到这个人,我心里就出奇的难受,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朝他靠拢,像是被磁铁所吸引,怎么也控制不住……
“云歆,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何芹的声音有点犹豫,
“什么事,”我抬起头看着她,
“听说Muses很快就要被牧家收购,和柯丞杂志社合并了,你还打算继续在那里上班吗,”何芹问,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个地方的一切,我都太熟悉,而没有了秦以诺,那一切对我来说又会变得太陌生,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担忧地问,
“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份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我勉强朝她扯了扯嘴角,
何芹微微叹气:“也好……至于叔叔和阿姨,我会接过来替你照顾好,”
“那怎么行……”我不假思索地想要拒绝,
何芹连忙打断我的话:“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每天叫外卖吃得多不健康啊,好不容易阿姨住到A市来了,我有机会一饱口福了,你怎么忍心这么着急地把她送回老家去,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在托管做事吗,那边正缺一个做饭的阿姨,如果阿姨愿意,我就把她介绍过去,那份工作挺轻松的,每天还有一大帮人一起唠嗑,怎么着也不会觉得无聊……”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干了这杯就去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何芹举起面前的酒杯,“你明天可得好好在家等着我,别一个人到处乱跑,过两天我就有假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送你,”
我举起杯子,示意她放心,
也许是喝得太醉的缘故,这一晚,我睡得出奇的沉,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摸索那个温暖的怀抱,这才想起那个人早已不在身边,
心里空落落的,头一阵阵的疼,
摁亮手机,时间显示十一点过三分,李姐发来的一条短信正静静停留在屏幕上,是九点半发来的:“云歆,秦先生已经脱离危险了,如果你要去医院看他,联系福伯,”
秦以诺已经脱离危险了吗,
我鬼使神差地,竟长长舒了口气,而后心里又涌起细细密密的难受,忍不住扯扯嘴角苦笑了一声,
如果何芹看到了这一幕,大抵又要骂我不争气……
放下手机的时候,我才发觉手上还戴着那个月光石的对戒,宝石泛着幽蓝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想要取下它,但它将我的手指卡得这么的紧,怎么拽也拽不下来,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有些陌生的号码,
“喂,”我伸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是顾云歆吗,”那头的声音很沙哑,是个女人,
我仿佛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可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只要稍一回忆,太阳穴就出奇的疼,
“顾云歆,我想见你一面,如果你愿意,今天下午三点,在城西精神病院等我,”那个声音道,
她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城西精神病院,
那不就是关着靳默函的地方……
恍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人,却有些不太确信,
如果是她,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又忽然主动找我,可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
第六十七章 仇人的仇人不一定是朋友()
洗漱之后,头依旧有些昏沉,我给何芹发了个短信,独自打车来到了城西,
台风过后,天气再次变得明媚,路边的障碍物已被情理得差不多了,的士一路开过来,甚至连红灯都极少遇到,
司机笑着说今天运气不错,我点点头看着车窗外出神,心想不知道这运气等会儿能不能派上用场……
精神病院看门的依旧是那个老大爷,见了我一脸笑眯眯的,仿佛我是给他送钱来的:“上次那个小伙子呢,他怎么没来,”
“他今天有点事,叫我帮他过来看看,”我随口扯了一个谎,拿出许安安的照片,递给他道,“今天这个人有没有来过,”
许安安之前是模特,虽然不很出名,但网上能搜到不少她的广告硬照,
老大爷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人……”
“她今天应该戴了口罩、磨镜,或者鸭舌帽之类的东西,”我补充道,
“哦……”老大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刚有个女的,戴着很大的蛤蟆镜,应该就是这个女人,”
“她人呢,”我急忙问,
“进去了,一直没出来,”老大爷指了指病院里头,
“她是不是单独来的,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我继续问道,
老大爷仔细回忆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地开了口:“人是一个人来的,至于有没有拿东西……我上了年纪,记不太清了……”
我点点头谢过他,将那照片收进了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许安安的电话:“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我已经看到你了,往前走,来靳默函的病房,”她道,
放下手机,我这才发现靳默函的房门前站着一个人,
那显然是许安安,她今天不仅戴了墨镜,还围了丝巾,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略显苍白的嘴唇,一头微卷的长发草草盘在脑后,身上的裙子是绿色的,脚上的高跟凉鞋却是红色的,丝袜还在膝盖上刮破了长长的一线,看起来很是狼狈,和之前那个艳丽逼人的模特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但仇人的仇人不一定就是朋友,如果叶溪肯给她一大笔钱,很难说她到底会帮哪一头,
怀着这种警惕,我径直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她上下打量着我,声音很沙哑,落进耳朵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自从靳默函发疯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了,看你这样子,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这一句“过得很好”,让我忍不住苦笑:“你难道不看新闻,”“什么新闻,”她的眼神藏在墨镜下看不清晰,听语气却似乎真不知情,
“秦氏快要破产了,我被秦以诺甩了,现在你高兴了吗,”我极力说得云淡风轻,可说出“秦以诺”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
许安安听得笑了起来,笑声像是用指甲在砂纸上刮:“既然你都已经被他甩了,那他破产不破产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如果你找我来就是想说这些,那抱歉,我没有兴趣……”
“当然不是,”许安安打断我的话,“只不过听说你现在这么惨,我心里真是好受多了,可秦以诺怎么会突然甩了你呢,是因为那个叶溪吗,”
“你也知道叶溪,”我心念微动,
“我当然知道,之前秦以诺去医院找过我,说有个叫叶溪的也会来找我,后来没过多久,那个叫叶溪的就真的来了,”许安安撇嘴,
“叶溪和你说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怎么不先问问秦以诺和我说了什么,”许安安嘴角弯了弯,苍白而干燥的嘴唇,随着这动作豁开了几道血口子,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饶有兴致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没有兴趣知道,”我皱了皱眉,“我先走了,你以后如果再找我聊天,最好不是聊这么无聊的事,”
“别急着走嘛,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看一眼靳默函这个旧情人呢,”她说着,伸手推开了身后的门,
房间里很黑,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勉强看清了里头的情形,
靳默函仰面倒在地上,身下似有粘稠的液体,被穿堂风一吹,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腥味……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后退,却踩到了身后的一个石子,险些踉跄地摔倒在地,
“怕什么,”许安安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刀,我这才发觉,她手上竟全是血迹,
“你想干什么,”我勉强稳住身形,接连退了好几步,而许安安步步紧逼,猛地扯开了脖子上的那条丝巾,
我这才发现,她脖子上是一道既长又狰狞的伤口,虽然早已愈合了大半,但看上去仍是触目惊心,
“你还不知道吧,”她朝我勾唇一笑,“这是靳默函想杀我的时候留下的,可他最后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善心’,居然没有杀我,而是毁了我的容……”
“可能……他心里还是有你,”我一边后退一边敷衍地说道,
许安安脸上闪过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心里要是有我,当时下手就应该再重一点,直接送我去投胎转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我生不如死……”
说着,一把将?梁上的墨镜拽了下来,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被毁了容,但看到眼前的场景,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几道丑陋的疤痕贯穿了那张脸,几乎将五官四分五裂,
那根本就不像是一张脸,而像是硬生生将几个碎片拼凑起来,缝在了她的头上……
“看见了吧,顾云歆,你现在就是再过得不好,也不会差过我啊……”她手里那把刀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着,晃得我胆战心惊,
“你已经报仇了,还想怎么样,”我皱眉问,
“我报仇这不是才报了一半吗,你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呢……要不是你得罪了那个什么叶溪,靳默函怎么拿得到那张间接性精神病的证明,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地来划花我的脸,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你……”许安安冷笑了一声,说着,陡然朝我扬起了手里的刀,
那刀快得像一道寒光,而这时候,她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极快地将她的手腕重重一扭,我甚至听得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许安安手里的刀哐当落地,五官疼得近乎扭曲,
她的尖叫如此之大,不多时就将病院里的护士和医生都吸引了过来,待几个护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