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他还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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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诧异着,她瞥了我一眼,噘着嘴给出了一个理由:“找个长得丑点儿的也好,省得跟前几个一样每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尽想着勾搭我哥。”
她哥?
应该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吧……
杨姨听得额角有些僵,忙朝我解释道:“少爷平时不在家,周末才偶尔回来一次,如果需要避嫌的话,您周末可以不必来上课。”
我点点头应了声好,杨姨略微松了口气,眉眼都是笑意:“那好,顾小姐,你先给岳岳辅导一下功课吧,一会儿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
杨姨走后,岳岳狐疑地盯着我的脸道:“别以为你在杨姨面前一副老实模样,我就会喜欢你了……”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讲课的内容就可以了,来,我们先看看单词。”我拿起她的课本,捉摸不透现在这些小孩的心思。
大抵有钱人家的孩子,对外人容易产生莫名的抵触,总觉得旁人接近他们一定是为了图谋什么……
这么一想,我索性不去讨好她,简简单单的只是教学。
没想到这却渐渐打消了她的怀疑,一天下来,她总算与我熟络了一些,开始嫌弃我的衣着和发型:“顾老师,你的头发这么黑这么长,为什么要扎起来,披在肩上不是更好看吗?”
我只觉既好气又好笑,先前是谁说怕家教老师打扮得花里胡哨,费尽心思勾搭她哥?
“顾老师,我给你挑件衣服行不行,你穿成这样我看着太难受了,简直影响背单词的效率。”她咬着唇将我从头审视到脚,小模样认真极了,活像电视里某选秀节目的评委。
难得她主动和我说几句话,我想了想,点点头没有拒绝。
她一蹦三尺高,立刻窜到楼上的房间,挑了一件旗袍丢下来给我:“顾老师,你换上这个……”
“小姐,”杨姨见了,颇有些头疼,“少爷要是知道你又乱翻夫人的衣服,一定会说你的。”
“反正他一个月也难得来看我几次,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岳岳笑嘻嘻地扮了个鬼脸。
那旗袍是绸缎面料的,样式虽然复古,但看起来一点也不过时。
我从杨姨的口中得知,岳岳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之后她父亲很快又另娶了一个,那后母与她关系并不亲密,也没有住在这里。
“顾老师,你换上这条裙子,再盘个头发,一定会变得很漂亮……”她拿来了发箍和发夹,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要是听你的,你能不能也听我的,再多背10个单词?”我认真看着她。
她先是瘪了瘪嘴,然后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拿起衣服,在一楼的房间换上,腰间的一颗纽扣却怎么也扣不起来,最后竟一不小心崩断了线,不知掉到了哪里。
从面料和针脚来看,这旗袍显然很贵,况且还是岳岳的生母留下的遗物,我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正猫着腰在地上找着,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杨姨?”我站起来唤了一声。
那却不是杨姨。
那人站在门口,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穿在身上格外的好看,逆着光,竟像是刚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和照片里的小男孩完美地重叠在了一切。
我舌头顿时僵了僵:“秦……秦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在这?”他反问了一句,目光落在我腰间,面无表情的脸这一瞬似乎有点僵硬。
我低头一看,急忙捂住那些没扣好的纽扣,忍不住结巴起来:“秦先生,请……请你先出去一下……”
他没再说话,转身带上了门。
我立刻将旗袍脱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客厅里,岳岳正坐在沙发上,见了我,吐了吐舌头,悄悄瞥了面无表情的秦以诺一眼。
“秦先生,这件事……这件事是我不对,顾小姐的衣服脏了,我就拿了夫人的裙子给她穿……”杨姨主动承担起了责任,看样子是生怕秦以诺怪罪到岳岳身上。
至此我才明白,岳岳刁蛮的性子是从何而来了,有个这么疼她的保姆,想不被宠坏都难。
“行了,杨姨,”秦以诺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佯装乖巧的岳岳,“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许再这样捣乱。”
杨姨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惊疑,岳岳却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嘻嘻笑道:“哥,以前我让那些家教穿老妈衣服的时候,你可从来都是火冒三丈的,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了?难道顾老师真像八卦杂志里说的那样,是你女朋友?”
我暗暗吃了一惊——难怪这小鬼头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原来竟是早已知道了我和秦以诺的关系。
被蒙在鼓里的显然不止是我,还有杨姨:“顾小姐,你……你就是……”
“没错,顾老师就是上期Muses杂志的封面模特,杨姨你视力真差,居然这都没认出来。”岳岳撇嘴说道。
“你先回房间。”秦以诺皱了皱眉。
岳岳似乎很听他的话,闻言“哦”了一声,汲着拖鞋“噌噌噌”地上了楼。
“你为什么要来当家教?”秦以诺转目看向我,脸色阴晴不定。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令我无从回答。
为什么要来当家教?
这件事他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吗……
“如果想要辞职,应该先交辞职报告给我。”他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愠怒,细看之下又不见了踪影。
我犹豫着开了口:“那违约金……”
“你能付得起吗?”他打断我的话。
我摇了摇头:“不能……”
“那就不用付了。”他冷冷道。
我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让事情一笔勾销。
“我父母住的房子,明天就可以腾出来……至于这个月的工资,不必按照说好的五倍算,还有……”我绞尽脑汁地说着,不想让自己亏欠他任何东西。
“不必了。”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陌生,“你走吧。”
我茫然地“哦”了一声,心底突然涌起一丝说不出的苦涩,咬唇开了口:“秦先生,我想你根本不知道留在你身边需要多大的勇气,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可事情发展到现在,才发现再也坚持不了,如果这让你感到失望,那么,对不起……”
第三十六章 他说不喜欢酒鬼()
秦以诺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良久,才沉声开了口:“你并没对不起我什么。”
这一瞬间,他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说不出的疲倦。
我曾无数次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神色,恨不得将他眉宇间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默默收集,但一直未曾见过他冷漠的假面下真正的模样……
可是此刻,我却看见了。
他的疲倦如划过夜空的流星,只一瞬就不见了踪影,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深邃。
我怔怔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忽然打断我,声音低沉而沙哑,“顾云歆,如果你真亏欠了我什么,昨天也都已经还清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将我想说的话尽数堵在了喉咙里。
我勉强一笑,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秦先生,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曾经救过我,谢谢你在媒体面前替我掩盖了那一则别有用心的“广告”,谢谢你得知我被丢在郊外的时候,派福伯接我回家,也谢谢你亲自把发烧昏迷的送我去医院,替我找了A市最好的医生……
可所有这些回想起来都隔得那么遥远,从始至终,我能真真切切看到的,只有一成不变的冷漠和疏离。
这时候,我甚至怀念起了牧屿的订婚宴上,他突如其来的那个吻。
那天他问我恨不恨他,我却没有听懂。
而现在呢?
也许是恨的吧,恨他分明不甚在意,却能鬼使神差地令我付出良多,到头来,一切竟变成了再简单不过的“谢谢”和“对不起”,落入了一个无比俗套的结局。
我逃也似地离开别墅,不敢回头看他的视线,既怕看到他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又怕一回头,那里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也不知恍恍惚惚地走了多远,我终于离开别墅区,找到了公路。
世界并没像电视里那样,因为某个人的难过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回家的路上,天空碧蓝如洗,甚至我还收到了何芹发来的一条短信:“云歆,我升职啦,明晚去城南吃火锅!”
隔着手机屏幕,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开心。
屏幕突然有些朦胧,我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才发觉变模糊的不是手机,而是自己的视线。
“小姑娘,去哪儿啊?”出租车司机问。
我报出地址,摇下车窗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到了市区,繁华的街道已经亮起了路灯,行人来来往往,那热闹却显然与我无关。
Muses大厦一晃而过,很快就被远远抛在了后头,匆匆一瞥,路上的广告牌上,穿着长裙的我仍和秦以诺十指相扣,距离近得窒息。
牧屿的摄像机清晰地捕获到了他的眼神,即便广告牌已经远得再也看不见,秦以诺的那双眼睛也依旧在脑海里定定看着我,深邃而危险。
他仿佛从一开始就在提醒我不要靠得太近,是我一直放任自己不去看懂,不去听清而已……
这一晚,梦境一直迷迷糊糊。
第二天,听说我辞职了,我妈既高兴又担心,拉着我不停地看外头的招聘启事。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何芹豪气万丈地叫车把我从家门口接到了火锅店,吃完火锅,又拉着我去了酒吧,三杯酒下肚,从包包的拉链夹层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一个号码。
“云歆,上次你不是差点在酒吧出事吗?这次我叫个警察来,看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还敢乱来。”她打着酒嗝儿,一脸笑嘻嘻。
名片上印着“魏然”二字,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上次逮捕靳默函的那个警察。
她的包里一直很乱,什么东西都塞成一团,这名片却是保存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折痕。
魏然接了电话,不一会儿竟真的来了,见我和何芹完好无损地坐在吧台边,脸色变了变,径直问何芹道:“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我不说我一个人喝醉了酒,找不着家,你这个警察叔叔怎么可能会来接我?”何芹说得理直气壮。
说着,就拉着魏然不许他走。
魏然面色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居然真的没有离开。
鸡尾酒红的红、绿的绿,不少颜色混杂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我舌头有些麻木的缘故,一口下去,丝毫尝不出酒精的味道。
单枪匹马在A市打拼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混上了主管一职的何芹,今天尤其的高兴,拉着我和魏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念叨着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得罪过的心机婊和闷骚男。
其间屡屡提及那个郗恺箫,既咬牙切齿,又潸然泪下。
哭着哭着,目光就落在了我面前空了的酒杯上,醉醺醺道:“云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