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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后湮宫-大结局-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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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次前往仙鸣谷,怕是凶多吉少,因为前世的卿湮就是死于这场浩劫,我不想死……可是更不想他死。
他像是知道了什么,突然间将我手握紧。
一声清脆的枯枝断裂的声响,在万籁俱寂的地方,格外醒耳,
 “这儿有些滑,你当心一点。”温玉将一处踩平了,回头望着我,一双眸子带着疲乏却亦清澈如泉。
我收了眼,平定思绪。
犹豫了片刻,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别硬撑,你还有我,你教我口诀,我来做便是了。”
手在收紧,他握着我暖暖的,笑着说,“好。”
他拉着我在一处站定了,头垂着,唇贴着我的耳侧,轻声说,“吐纳,气韵丹田,三神归一,神凝心聚,一指乾坤。”
他的呼吸温热,拂过我的脸颊,麻麻的,一边都烫熟了。
其实他说什么……
我太明白,不过在心里琢磨默念了一遍,便无师自通般,手势动作流畅,迅速变幻着指,荧荧的光夹杂白气,冲在前方……袖袍翩跹,无风……青丝肆意狂舞,一股暖流汇入心田,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我睁大眼睛望着。
眼前的景物一片开阔……
雾气消散。
春意盎然,桃花绽放,烂漫极了。
空气中都有着淡淡的香甜。
心怦怦跳得很快,我望了一眼温玉,他笑得很温柔,“到了,这是仙鸣谷的入口。”
入口?!
不会啊……我去过,可没见过这片桃林。
“为了防止外界骚扰,根据五行八卦布了阵,进谷的路线与入口变幻莫测,自然是不一样的。”他眼神黯淡了,“可惜,却防不了凡人的贪婪与野心。”
永无止境的野心……
与世人的贪婪。
是啊,因为这些才造就了我与温玉这支段离破碎的爱情与孽缘,想着就神伤,罢了,不提它。
微风拂过,
叶凋零,桃花却依旧在枝头傲然绽放。
风吹草动……却没发出任何动静,空寂一片。
我挽着袖袍,向前疾走几步。
“当心。”他拉着我,想说却又咳了数下,好半晌缓过神来,语气虚弱的说,“别离我太远。”说完便专注的望着前方,一瓣桃花瓣沾在他的白狐披风上。
咦……
左右……景致在变幻……
桃林迅速移动……落花绽纷飞了我一身……
“这是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的局,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春去秋来,它的路也不一样。”
路?
陡峭的崖,前方无路。
我闭上,脑子里翻书一般,将偷偷在乾国里描到的古书的内容全回忆了一遍,小把式倒是有……就没提及这个,“三奇”、“八门”?似乎挺高深的。
一时间没个头绪。
深吸一口气……
我蹙着眉,看着这高耸的山……
这满地的桃花瓣……
突然血液里沸腾了,一双眼睛忒亮,拿脚试探的踩了踩地,“行七步退三,还是怎么?你倒是说个准头儿。”
他笑着,你的悟性还真高。
我愣征得望着他……他眼弯弯的,多了几分清秀。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一招,撸起袖子就准备蛮干。
于是却被他这么拉着,“卿儿,我不管你看的是什么书,不过这术若没人指点,轻重把握不当,一用错或滥用,便会伤心损身。”
我讪笑,乖乖垂下头。
这家伙……看起来神仙模样,心思细腻得很……难怪这么放心让我折腾……原来是想看我一人在乾国学了些啥。
乾国……
乾国可是个好地方。
那诗斓密室里的书籍可都与南纳人的神术脱不了关系,他自以为只有他一人知道,殊不知……他的后辈,世世代代都奉为皇家密室的地方,诗楠已经带我走了一遭了。
古书籍不多……
加我娘写的那一本,也就百来本。
— —||话说,那本书撰写的这叫一个妙哉。
娘手抄,记录了许多的神术修法经,以及克制的方法,用了十几张纸,剩下的百来页全被父皇用来记载我变身期了,中间断了几张,后头的字迹也变了……洋洋洒洒的添加了几笔生理期的记载……一看就是皇兄写的,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因为……那本书,方方正正的,模样儿熟悉的打紧儿,它化了灰我都知道,压根就是“吸”我回前世的古籍。
想到这羞人的东西,以后会被乾国人奉为珍宝,存封在密室,历历代代都有皇帝都瞻仰……揣摩一番,我就怒……
顺手盗出来后,就一直没有还的打算。
温玉说得对,有些法术没人教着引导入门,是万万不能轻易尝试的,我垂下头,手不自然地抚上了怀里的衣襟,寸寸方方,有些硌手,书本隔着料子贴着肌肤,却没来由的让人一阵心安。
书里记载虽少却很详细,对我这一世却很实用。
其中有一道术,我是记得的,凤凰涅磐。


19—2

世间流传,“一场浩劫,天命女凤凰涅磐,拯救苍生。”
只是这天命女……
我叹一口气,
眼前的桃花林隐隐迭迭,沾了灵气似的,眨眼间便迅速地变幻着阵型……让人猝不及防,人眼都被晃得晕忽忽的。
一迈步子,就差点跌个狗啃泥。
幸好温玉反应快,将我扶住。
唉叹,我撸起袖子,低头拧着被泥浆溅脏的衣袍下摆,一脸的悲愤 ,下一世的人们若是知道天命女是我这德行,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其实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何当初会选择这样一条死路,
我并没那么大度与无私,不会牺牲自己的小命普度众生,我要的只是温玉……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就够了……
“走路也能分神。”他蹙着眉,从我手里夺过那截袍料,不作声了,手指却被袍子上的泥浆沾弄脏了,“这里的气候已经够冷的了,你这样可如何是好。”
“不碍事的,只湿了一块,走走就干了。”我有些局促瞥开眼,“我们还是赶……路。”
“别动。”话还悬在他口旁,没落音。一阵暖暖的气流便从料面上涌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他却按着不让我动,我低眉顺眼的瞅着他……
他身子虚弱了,力气却愈发的大了,那一截布料被他扯着,我压根动动弹不得。
下面暖和极了,不知道那儿吹来的风……弄得我的脚,怪不舒服的,于是便睁大眼睛望着。
他朝我一笑,像是累了,身子无力地倚在树旁,缓缓半蹲着,执拗地撩起我的脏袍子,那白皙纤长的指抚在我的衣袍上,淡淡的热气从衣料上袅袅升起,料子上大块的水渍被烘干了,不知他又施了什么法,泥浆在慢慢消失。
怒……
我粗鲁地将衣料抽走,差点害他跌倒。
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我还以为他会和下辈子不一样,可是没想到都这般的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神力就剩下这么三五成了,还这般糟蹋。
若真到了仙鸣谷,他还能撑多久……
袍子干爽了,暖烘烘的,我却很想哭。
他不明所以的望了我一眼,脸色苍白,拿脏兮兮的指抵着挡住嘴,想咳又不敢的样子,
像是怕被我看见而不高兴,可是我确实是看见了,而且看得心尖儿都是疼的,一时间眼神也不觉得温柔了起来。
在仙鸣谷会发生什么事,我是有心理准备的。
或许我千方百计,将悲剧改写……却亦是枉然。
不过不试,怎么会知道结果。
我也曾偷偷想过……
若一切因我而变,卿湮不用死,温玉不用魂怀……那么最终陪温玉度过后半辈子的人会是谁?
我么……
我并不是真正的卿湮……只是为拯救这段孽缘从后世穿越而来,温玉若不魂怀,孽缘断了因果,我也该消失了。
无奈,可悲,可叹亦茫然。
却,甘愿。
一只手适时地握住了我的,轻微的疼痛让我回神。
温玉一双极亮的眸子,正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我,他看我一脸警惕防备的望着他,不觉笑了,“奇怪了,你总是能在望着我的时候,一瞬间脸上变换千万种表情。”
我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他一副研究的表情望着我。
他,似乎身上的这点儿灵力不够用在读心术上。
我正色,微舒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要你管。”
他顿了一下,像是苦笑,自言自语地说,“你的每一个表情,都让我心里也跟着揪疼,万分的不好受。我……”
他深情复杂的望我一眼,轻声说,“我只希望你有事别瞒我。”
神仙,这人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要我跟他说,我是从下辈子转世而来,为了阻止他以后近似自残的行为,放弃魂怀,不要终日扮作女人与男宠滚被褥,要好好与我过日子……这种事情,光是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可他这语气声调,倒像是……
我一愣怔,正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
他到收起了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以往的闲雅自得,温温徇徇地说,“卿儿,仔细辨了路,莫再分神了。”
我点着头轻笑,打起了精神。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总有个解决的方法。
温玉的步法奇特,四处景物袭来,却能轻巧地将它逢凶化吉。
我狗腿儿似的,紧紧跟着。
一片桃林,很快便走到了尽头,硬质的石头,奇形怪状,抬头一看……高耸的悬崖没入云端,这个高……这个陡……哆嗦一个,幸好天命女是涅磐,不是跳崖。
“仙鸣谷的入口就在这崖后面。”
— —|| 你不是耍我吧……表告诉我,还要爬崖……
神仙,我们这是要去救人还是玩杂耍。
“有句口诀,你把它背熟,等会儿念的时候用上七成力气。”
我有些不大明白,眨啊眨的,望着他。
他失笑,扶着陡壁上坚硬的石头,虚弱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及他的形象……这仙姿傲骨的人,像个山野莽汉似的抱腿坐着……也忒……仙人了些。
神仙模样就是美啊。
容我抹完口水先,他扫我一眼,我立马收起色迷迷的表情。
他眼里隐着一丝笑意,好脾气的又给我解释,“这崖险恶,凡人没几个能攀得过去,用飞的也入不了谷。你拿我教你的口诀再有配上南纳人的神力,入谷的小道便能出来了,记好了。”
一句晦涩难懂又冗长的句子便进了我耳。
啧啧,
突然间,我反而觉得……就算乾国把路线勾勒出来了,也未必能入得了谷。
哪有这么折腾人的,估计这乾兵还没入谷,十之八九就会亡在路上了,这哪儿是人进的地方,真不知道温玉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干甚。
我拍拍袍子,大手一挥,“走远点,神仙我要施法了,别伤了你 。”
温玉不情不愿的起身,抚顺了袍子,后退了三步,仰着头……四处望望……再退了一步。
呦,还挺乖的。
等会儿入了谷,得把他按在床上,给他好好调戏……啊,错了,调息一下。
我咧嘴笑了,被他瞪了一眼。
咳嗽一声,作势敛神。
于是深吸一口气,从丹田凝集着力,闭着眼,对着悬崖就开始面壁了……
口诀口诀……
念口诀。
“……等一下,先别念。”
温玉止了步,眉头愈走愈深。
“怎么了?”
“有人……”
哪儿啊,没瞅见,人影都没有。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神情分外的茫然,有一丝懊恼在眸里一闪而过,“我要到酉时才能恢复,这会儿我也辨不出,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儿。”
是……有些不对劲儿。
因为我看到有一处的桃林,枝条在抖,地上铺满了一地儿的残花。
我们双双望了一眼。
温玉不动声色,看他那样子下一步就打算朝那边走去。
立马揪起他的袖袍,把他拖了回来。
他甩着袖子,执意要去,清清亮亮的眸子望着我,一脸的不悦。
好家伙,这人一点自觉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虚弱得连那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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