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大结局-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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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随著我去一处儿麽
你愿意随著我去一处儿麽……
没出息的,脑子里总是旋绕著这句话,连最关键的字眼也忽略了,我仰头,呆呆地望著他俊美的脸庞,他眼神温柔一直望著我,嘴角翘著,像是在笑。
我装作若无其事,低头,脸却烧得慌。估计被蒸熟的虾子也没我的脸红火。
温润如玉,举止行动仍旧像是仙人一般,怎麽看也不像是个被摧伤得乱了心智的人。
乱了心智?!
世魅说一掌把温玉击得心智大乱,那他……
我猛地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他正专注的望著远方,长发被风吹得拂过我的鼻尖,痒痒的,不时还有浮云飘过。
浮云……
浮云?!!!!!!!!!!
风大得很,吹得衣袍乱飞,
娘的……
我在空中。
我吓得快瘫掉了,脚软得不像是自己的。
恐高……一直我都恐高……
何况是这麽高,峰峦,青色一片就在脚底,风很大,耳朵嗡嗡作响,眼睛眯成一条缝,白茫茫的什麽一闪而逝,雾气沾湿了衣衫。
他搂得我很紧,我埋在他的肩头,慌手慌脚的四肢全攀在他的身上。
他是怎麽腾云驾雾的,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我只想快点回陆地,这样才觉得踏实。
“很冷麽?”他轻轻的问,话里带著笑意。
不冷,你可以再快一点儿。
不过他的身子暖暖的,烘得我很舒服,我眯了眼,
其实……慢一点儿也可以,若是一直能被他这麽抱著,住在空中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了。
浮云环绕,四周雾蒙蒙的看不大真切,他面庞俊雅若仙,神态疲惫,残云沾湿了他的衣襟,发梢也润了。
我倾身搂着他的肩,悄然用衣袖拂干他身上的露水。
虽然这是前世,他的身子仍旧是好的,可是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个穿着单薄,脸色苍白,身子羸弱却总忍着不咳嗽的那个让人心疼的男子。
温玉……
他为何会来找我。
其实并不是不想问,只是话绕到嘴边,便戛然而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刻的我不理世俗之事,只想依偎在他怀里,享得一刻闲静。
温玉,温玉。
温尔如玉的男子,我坚信近今生今世,纵然过去了许多个千年,他都不会弃我于不顾做伤害我的事,若当真是做了,我便也认了……
“卿儿,想些甚,我们到了目的地。”
他放下我,往前一步,独自站着,白衫飘飘,望着我的眼神颇温柔,极尽月辉年华,“喜欢它么,我寻了你许久,见到这儿时我想的便是你。”
我寻目望去,翠竹海,风吹,竹林簌簌作响。
一条小道幽静,像是新修葺的一间竹屋。
这情形……
我诧异。
他含笑望着我,伸手将我往他怀里一拉,搂着我紧紧地,不缓不慢的说,“很像么,我总觉得我们在一片竹林里住过一段日子,却又忆不起大概来,所以便简单的做了这个小屋子,你看还缺了什么,我再去添置。”
竹林……
竹屋……那不是……后世的那间屋子么。
我攥紧他的衣袖,有些恍神的望着他,“温玉,你怎么了,你还想到了什么?”
难道他恢复了记忆?!
不可能,那只是后世的记忆……这片竹林,这个布置,不会错,温玉最后那段时光,便是我陪他在这儿度过的。
可那只是属于我,他,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根本就不曾经历过,何有恢复记忆这一说法。
“我不记得了,我梦见被你击了一掌,然后身子就很疼,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便在马车上却不见了你。于是便来寻……可是在那以前的事,我倒是真记不清楚了。”他沉思了片刻,老实的回复着,手还握着我的,紧紧地,怕是会再弄丢了我似的。
寒……
那个人打他的人是世魅。
天杀的,披着我的皮,幻化成我的相貌去祸害人。
“那不是我,定是有人……”
“定是有人幻化成你的样子,我知道,你不会这般待我。”他专注的望着我,眼中朦朦胧胧的,说不出的委屈,“可是,我这儿还是很疼。”
疼……
一定是很疼了,世魅那家伙下手可不会轻。
来,我帮你揉揉。
“上面,再上面一点儿。”他声音柔柔的,拖得很长,绵长且软,“你要负责。”
负责?
负责?!!!!
都说了不是我打伤你的……
他拉紧我的手,不让动弹,望着我颇好心情,嘴角噙着笑意,轻声说。“你摸了我,偷吃荤儿,还想不认账走么?”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低眼,望着自己的手,正探进他的前襟里,利索的揉着……那位置,正是……
讪讪的想缩回手,他却面带笑容,手劲儿带着些力气,按得牢牢的。
我的狼爪子丝毫不能动弹,仍旧以嚣张的气焰,隐匿在了他的衣袍里……呦,那个温热……肌肤这个滑……
突然间鼻腔里热热的,立马仰头,那袖子捂着。
他笑眼眯眯,不紧不缓的拉好了衣襟。
这神仙似的人,耍起流氓来,比我还厉害。
佩服,佩服。
这真是温玉么……
脾气性子,真是大变。
“卿儿,我忘了许多的事。”
我敛神。
“竹林,小屋,喧闹的街头……都是陌生的地方,许多陌生的声音与不同的人在脑海里闪个不停歇,像是片断,可是每个片断都有我与你的踪影,可却那么模糊,我只认得你……”
我只认得你,
我眼眶热热的,虽然知道这没什么感动的,他被打傻了,脑子糊涂了。
可是,却仍止不住的心颤。
“温玉,还记得去仙鸣谷的路么?”
不行,凡界还是太危险了,
乾王诗斓说不定哪天就能找来。
“仙鸣谷?那是哪儿?”他疑惑的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天,心智大乱也不是你这个乱法啊,记忆都消没了。
“那你除了竹林,小屋,喧闹的街头,你还记得什么?”
“……”他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半晌恍然,“一间很大宫殿,很多男的围着你,我在一旁看着,似乎变成了一个女的。”
“错觉,那是错觉,你明明是个男子。”
娘的;他怎么记起后翎那一段了。
死都不能让他知道……
“还有一间竹屋,你抱着我说你很饿,还唤我相公来着。”他望着我,笑得颇得意。
汗……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些所谓的记忆,怕是上会儿在仙鸣谷他用窥心术偷看到的吧……他倒好,把它当作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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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昏昏暗了。
雅致的竹屋里薰著香,细细闻著,轻微淡远,幽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这像是安神的药,却带著清淡雨後竹子的味道。
火苗窜著,上面正热著一盅清酒。
这些寻常的东西若是放在平常是很容易买到的,可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却极为罕见,也不知道温玉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背对著我,站在床前,俯身收拾著软软的褥子,修长白皙的手抚过单被,崭新雪白的被褥铺平了,皱褶被他一一抚顺,眉目舒展,极其细心。他发披垂著,随著动作,一丝一缕滑过肩头,顺滑得令人叹息,直叫人想将它捞在手中,感触它冰凉与柔顺。
我恍神中,想著手便也作了,青丝缠了一手,滑腻如水。
“卿儿,你在做甚,我这边快弄好了……你也松手,唔……”
软软的唇,和记忆中的一般。
他的软呢化作叹息消失在唇边。
他完美无瑕的脸近在咫尺,软软的触感,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我眨一下眼……又眨一下。
我在干嘛,
吻……在吻他?!!!!
一霎那,脑子嗡嗡作响,脸烧得像蒸熟的虾子。
我反射性的想缩手,身子讪讪的往後退。
他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遮了眸里的柔波,
却反手一使劲,却将我搂得紧紧地。
温玉眼眸含笑,极温柔的攥著我的手,我的指间还缠绕著他黑亮的发丝,我眼前黑压压一片,光线暗了,他唇又落下了,极尽缠绵悱恻。
一辈子有多久,韶光只是弹指间。
似乎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
本以为他会再做些什麽,却放开了我。
他呼吸有些不稳,像是在压抑著什麽情愫,他指著桌上的些微热的菜,“先吃饭,别凉了。”
小样儿,看你忍。
不怕憋著你。
一小碟腌萝卜、白豆腐、热粥。
我隐了眼里的笑意,乖乖的坐著,把热好的那盅清酒用帕子端著,搁在桌上。
菜虽然清淡,却极细致精巧。
从没想到,温玉会做这些,那个从来像辉月一般的触不可及的人,也会是个居家过日的人。
从前他是女人时,也没多想,反正後湮宫里从不缺做事伺候的人。
就算他逃难那一会儿,还是有小弥子贴身服侍著。
竹林里,那段日子……他病得重,更是不敢让他操劳,而如今……他却亲自淘米作粥,弄菜,热酒,甚至铺被褥。
想都不敢想,
我只能安慰自己,他只是神志不清,心智乱了,丢失了记忆。
可是见他嘴角噙笑,垂眼,安静地做这些,我仍忍不住感到一股暖流从心窝里涌出来,酸涩却更多的是甜蜜,心里轻微的刺痛,幸福的疼痛著。
有人说,轻微的幸福後,便是灭顶的灾祸。
怕说的是我与他。
他清醒了会是怎样,恐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吧。
这种幸福怕也只是一时,不能久长……
但我希望,这是一生一辈子。
温玉仍背对著我,俯身捻著被褥,动作不慌不忙。被褥床单却被他掂来翻去的,平复了……又弄褶皱了……
真不知道,为何铺个被子要这麽久,我坐直了望著他。
发现温玉虽身子侧著,却总不时地拿眼瞟向我,
那炙热地视线分明是盯著我在手里的箸。
怎麽……
“那个……很难吃麽?”他终於放弃了那被他折腾到惨不忍睹的被褥,缓缓过来了,身子立在我面前,讪讪的握著我的手,就著手中的箸夹著一块豆腐,捻进嘴里,轻咬著,“若不好吃,那我再做。”
原来是为这个,
我失笑。
“不会。很好吃……”
我靠著竹椅亲昵地勾著他的脖,与他耳鬓厮磨,悄悄擦过他的唇,吮著他残留的汤汁。
他身子一僵,却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由了我胡来。
温玉,你知道麽,从前来不及表露我对你的爱慕与情,
来不及,你便闭了眼。
如今,你虽在了,同样的一个人,可我却再也不入你的眼。
而现在,你神志不清了,我决定不再隐瞒我对你的所有情愫,我会倾诉给你听,我有多爱你,失去你……我会有多疼。
末了,悄然敛神,我笑著松了手,认真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真的,好吃。”
可是……你都还没尝。
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猜疑和不信。
我舔嘴角,再补一句,“你的豆腐很好吃。”
他失笑,作势使脾气性子了,手轻巧的一拨,指尖绽着盈盈海蓝的光。
可他,嘴角勾着,神色极其温柔,眸里明明含笑。
我一惊,眯眼伸手环着他的腰,耍赖,“你想干什么,施法术对不对,你欺负我……看着我不能和你一样……”
我停顿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也作势这么食指一拨,却啥也没有。
愈发哼唧,搂着他,没了生机,脸颊却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蹭着,腰间的布料软软的,凉凉的。
他像是被我耍赖到极点的举止镇住了,颇有些无语。
手轻轻的下滑,溜入我的领袍里,勾着二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抵着我的唇,明眸清澈似秋水盈盈,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刚才真该手这么一点,让你哑了,尽说些让人拿不定主意的话。”
“若是不能说话了,还要嘴巴做甚。”
“当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