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贴身男佣-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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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千秋的脚就像扎在地上生根了似的，一动不动。
目光一瞬不瞬地胶在女孩的脸上。
她的眼睛仍然瞪得老大，瞳孔却涣散无光，没有任何生机。
显而易见。
她已经……死了。
“啊——”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划破了校园的宁静。
闻千秋目光一转，只见不远处，一个女生跌坐在地上，神情恐惧地看着尸体和……她，嘴里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
校服和小腿上，被溅到了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第九十八章 第一目击人（）
忽然，手腕一紧，身体被拉着往后走，渐渐远离那个血腥的地方。
她怔怔地抬起眼。
李灿一言不发地将她拉到车棚旁的一排水龙头前，从书包里拿出一件球衣，扭开水龙头浸湿了，递给她：“擦擦。”
闻千秋没有接，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根本还没回过神来。
李灿哼了一声，干脆自己蹲下身，帮她擦去校服和腿上的血迹。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已经报警了，你别……多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任何一个女生，在亲眼目睹那种场面，心里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冲击。就算她是闻千秋，名震青藤的女魔头。
李灿一蹲下，那对白生生的小腿就在眼前，他顿了顿，不大自然别开脸，把湿球衣伸过去。
还未触碰到，那两条腿突然后退一步。
他的手便尴尬地悬在半空。
抬头就见闻千秋皱眉看着自己，冷然问：“你在干什么？”
那目光冷得能把他冻死，
李灿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脑抽了才颠颠地跑过来找骂。
他嗖地站起来，把球衣丢到洗手池边，哼道：“不干什么。”
说着，他把书包甩到肩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
警车的鸣笛声传来。
学校顿时变得闹哄哄的，附近的居民都跑来围观。
程琛焦急地找了半天，终于在车棚找到闻千秋。她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地面出神。
程琛一眼便看见她身上沾染的血迹，心头一紧，快步走上去。
“千秋！”
他揽住她的肩，紧张地上下查看：“你没事吧？有哪里受伤……”
“那不是我的血。”
闻千秋回过神，说道：“是高瑜，她……”
脑子里浮现出那张苍白的沾满鲜血的脸。
她闭了闭眼：“她死了。”
就死在她面前。
＊＊＊
“什，什么？！”
千秋是第一目击人？！
何彤心脏嘭嘭急跳，喃喃说道：“连千秋都倒霉了……蝴蝶谷的‘晦气’真是可怕。”
她问：“千秋现在还好吧？”
“做完笔录回来，就去洗澡了。”
虽然看起来没有异样，可程琛还是很担心。
高瑜跳楼的位置离她这样近，如果千秋当时往后站几步，那么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就不只有高瑜了。
他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匆匆把电话挂断。往闻千秋房间走去。
手刚抬起来，还未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闻千秋就站在他面前，完好无损。
方才的恐慌慢慢地平复下来。总要看着她，才能放心。
这种事后，他不想放她一个人呆着，也不想话唠似的一个劲问“你还好吗”。
亲眼看着一个人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眼前，这种感觉能好吗？
“千秋，想吃点什么？”
程琛轻声问，视线落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流露的情绪。
可闻千秋至始至终都很平静，“都可以。”
顿了一下，她又问了句：“刚才你有进过我房间吗？”
刚才……是指她洗澡的时候？
程琛愣了愣：“没有。”
那时他正跟何彤打电话。
他看着闻千秋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不由紧张：“怎么了？”
第九十九章 房里有人（）
闻千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摇了摇头，接着又把门关上。
咔。
她竟然上锁了！
程琛顿觉不对，急忙敲门：“千秋，你……出来，我们谈谈。”
等了一会儿，也没传来任何回应。
他心急如焚，正准备撞门。
这时，闻千秋开口了，她说：“我没事，只想静静。”
她没事……
程琛顿时松了口气，仍有些不放心，可闻千秋向来说一不二，他也只能退一步：“那我去做饭，你有事就喊我。”
门里传来应声。
他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走开了。
房内，闻千秋站在门边，听程琛的脚步声离开，才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这儿，出来吧。”
没有人回应。
她的目光凌厉地从梳妆台，书架一一掠过，然后停在了沙发椅后的窗帘上。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去，一手扯住帘布，哗地拉开——
没有。
她转过身扫了一眼房间，在g边蹲下，撩起垂下的被角——
床底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闻千秋抿紧唇，疾步走到衣柜前，柜门一个个被打开，里面挂着的衣服统统被拨到一边，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
仍然没有。
垂在腿边的手不由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起青白。
在哪里……“那个人”在哪里？！
她绝对不会听错。
就在十分钟前，在浴室，她清清楚楚地听见浴室门外有人走过，尽管十分轻微的响动，但怎么能逃过她的耳朵？
当时闻千秋正在换衣服，一察觉到便立刻推门而出，但房间里并没有人。
不是程琛，程琛在客厅，那个人也根本来不及离开……
也就是说，“他”还在这里。
还在，这间房里。
“啪！”
浴室传出声响，闻千秋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冲了进去。
脚垫前，一把梳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闻千秋死死盯着那把梳子。
她记得很清楚，梳子放在盥洗池上面的玻璃支架上。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地将它拿起来，再丢到地上，它不可能自己长脚跑到地上。
她放缓呼吸，视线紧紧锁住不知何时被拉上的浴帘，手握住门把，悄悄地合上门，扭上锁扣。
很明显，“他”就藏在浴室，在浴帘后的浴缸里……
这是条死路，“他”逃不掉了。
闻千秋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走到浴帘前，毫不犹豫地拉开！
就在这时。
她听见被锁住的浴室门发出吱呀地声响，缓缓地打开了。
从外面被……打开了。
而眼前，白色的浴缸，空无一物。
身后，窸窸窣窣爬动的声音，愈加清晰。
空气中，铁锈似的血腥气味，浓烈得令人脑袋发昏。
心跳咚咚地加快，快到几乎要跳出胸腔。闻千秋僵着身子，手还抓着浴帘，眼珠微微转动，余光瞥向旁边盥洗池前的镜子上。
镜子里，浴室门开着，但没有任何人影，十分平静。
脑子里忽然掠过肖一丁的话。
鬼，其实是一种“特殊磁场”，这种磁场只有与你的脑电波频率相同时，你才能看见“它”。
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它”强大到某种程度，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你面前，传达它想要传达给你的信息……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她就是直觉地肯定。
这个缠着她的东西，不是人，是……
鬼。
第一百章 鬼封喉（）
窸窸窣窣。
那声音越来越近，近得她几乎被那股恶臭熏得眼前发黑。
闻千秋屏住呼吸，极力镇定下来：“你想要什么？”
一阵啜泣声。
然后——
像是突然被人扼住咽喉，倏然中止。
浓烈的血腥味也瞬间消失，她等了两秒，终于忍不住转过身。
身后如镜子上看到的，除了那扇门半开着，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白色的地板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
怎么……回事？
“不是幻觉。”
闻千秋盯着对面坐着的肖一丁，肯定地说。
好旺茶餐厅二楼的第三间包厢，只有闻千秋和肖一丁两人。
肖一丁皱了皱眉，“少东家，听您的描述，这应该是只比较强大的‘厉鬼’。被‘厉鬼’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只是当事人有危险，就连身边的人也可能受到牵连。”
这也就是为什么闻千秋没有告诉程琛，而是单独来见肖一丁的原因。她不想让程琛卷进来，最好是能悄悄地迅速把事情解决。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知道‘它’为什么缠上你。”
肖一丁充其量只能算个“知识分子”，驱鬼降妖之类的，他是一点实战经验也无。认真说起来，他的强项是“卜卦算命”，那是代代相传的手艺，传到如今虽已七零八落，却终究是正经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其他如催眠呀微表情什么的，都是他自己拓展延伸，充实自我的。
鬼这种东西，不是想见就能见，说到底，闻千秋被鬼缠身，大部分原因是受蝴蝶谷的阴晦之气影响。
“我知道‘它’是谁。”
闻千秋黑眸沉沉。
“昨天，有个人在我面前跳楼自杀。”
她微微一顿，说，“我亲眼看她死的。”
肖一丁惊讶完，便是了然。
本来去过阴尸地的人就容易招鬼了，少东家还好死不死撞上这等事，那鬼不缠她还奇了。
“你说她是自杀？”
“是。”
警方是这么结案的。
“可知道为何自杀？”
闻千秋想了想，说：“她之前被同学欺负，孤立……”所以，因为无法忍受，一时想不开就跳楼？
脑中忽然浮起她临死前，上下张合的嘴——
“她好像……有话要告诉我。”
在浴室也是，它哭泣着，正要说话时，突然被截住，像是受到阻挠不得开口。
肖一丁听完她的叙述，也疑惑起来：“如果说它可以随心所欲在你面前现形，那应该也能说出话，除非这厉鬼不够厉，所以支撑不住又消失了。唔，也有可能……”
他捻着半长不短的半白胡须，说道：“有人作法，限制了它的力量。”
有人想封它的口，就连死后也不放过……
高瑜，真是自杀的吗？
＊＊＊
从茶餐厅出来，慢慢地走在街道上，心里还在想着肖一丁的话。
这种法术叫“鬼封喉”，十分阴邪下作，向来为道门不耻。正派人物是不屑为之的。尽管被道门列为禁术，还是有心术不正之人用作敛财。
所谓鬼封喉，顾名思义，就是让死者有口不得言，有冤无处诉。中术的怨魂因此怨气积累越深，永世不得解脱。那些修邪术的便将其炼成阴器，为己所用。
肖一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略有耳闻。
他说：“‘鬼封喉’只能封住鬼的口，并不能限制它的行动。只要一天化解不了它的怨恨，它还是会继续缠着你。”
走着走着，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程琛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