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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一品驸马爷-第160部分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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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鼎言说:“以前你不喜欢三郎,我可以理解,少年人谁没个争意气的时候?可这一次,我以为你喜欢吕宽的。”他神色沉肃,直直地盯着姚清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姚清泽当然知道,今天一进宫,赵崇昭就对吕宽破口大骂。他越听越害怕,头皮直发麻,赶紧附和着骂好几句。要是姚鼎言再出面去求情,不仅他以后在翰林院站不住脚,姚鼎言自己都洗不清“勾结逆党”的嫌疑。

    在姚鼎言的逼视之下,姚清泽只能把从赵崇昭那听来的事原原本本交待出来。

    姚清泽颇为庆幸:“幸亏陛下还是相信我们的。”

    姚鼎言:“……”

    姚鼎言懒得再和姚清泽说话,摆摆手让姚清泽去忙自己的事。姚清泽觉得这是赵崇昭没对他们生嫌,殊不知赵崇昭正是想借他的口把这些事转达回来,免得他再入宫兴师问罪。

    他们损失的东西,明面上是看不到的。

    谢则安这一击够狠啊,狠得他连还击都没道理。

    他刚把“吕宽,我之颜回也”这句话说出去没多久,吕宽就直接被下狱,用的还是这种他没办法求情的理由。姚鼎言不得不怀疑谢则安是故意的,谢则安恐怕早认出了吕宽,却不告诉他和赵崇昭,等他把吕宽引为知己、将吕宽归入党羽以后,谢则安才将吕宽一击毙命。

    关进天牢里的不仅是吕宽,还有他姚鼎言的脸面和眼光。

    姚鼎言心中怒极,坐下研墨疾书,写到信上的内容却只有四个大字:“心服口服。”

    姚鼎言把信塞进信封,叫人把信送去谢府。谢季禹一走,京城中剩下的谢姓只有谢则安那一家了。见姚鼎言面色难看至极,领命的仆人快步跑了出去,直奔谢则安府邸。

    谢则安正和人一起用午饭,收到信时一顿,叫那仆人陪自己到书房。他拆信看后,苦笑起来,问起那仆人姚鼎言是不是很生气。仆人原不该泄露东家的事,可谢则安从前与姚鼎言十分要好,谢则安每次到府中姚鼎言总会特别高兴,所以听谢则安这么问,仆人忍不住答:“官人看起来不大高兴。”

    谢则安说:“你等一等,我给先生回封信。”

    谢则安写的信很长,将自己前前后后的考量仔细说出来,吕宽做过的事也原原本本交待在上面。他确实是想引蛇出洞,让吕宽多行动多做事,希望能拿住吕宽的把柄。一开始他对吕宽的了解真不多,只当吕宽是端王叛逃的家奴,端王有意放过吕宽,他也不好追究。没想到端王心软,竟瞒住了那么重要的事,如今端王说了出来,他自然不能不告诉赵崇昭。

    写到最后,谢则安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补了句:“我确实挺妒忌吕宽的,我也想当您的颜回啊。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颜回太穷了,还死得早……”

    仆人拿着信回禀姚鼎言。姚鼎言看到那封厚厚的信时原想扔到一边,手抬起后又收了回来,面上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把信拆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姚鼎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件事上,谢则安确实没做错什么。要是光凭吕宽曾是端王府上的人就来他和赵崇昭面前提的话,他肯定不会理会,赵崇昭肯定也不会在意。没有证据在手,谢则安说什么他都只当谢则安在恶意中伤。

    谢则安的做法,正是他从前教谢则安断案时说过的:不妄断、不冲动,拿到实证再说话。

    等看到最后一句,姚鼎言眉头突突直跳,火气一下子都蹿了起来。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正经多久,这不,写到后面又原形毕露了。

    姚鼎言提笔一口气写了连串斥骂,等回信写完,火突然也消了。久违的熟稔感回到心头,姚鼎言猛地发现自己和谢则安许久没好好说过话,他把暴怒之下写的回信放到一边,又抬笔写了另一封。

    谢府和姚府相隔不远,仆人在两座府邸之间跑来跑去。到了夜深,姚鼎言披衣而坐,看着案头那叠厚厚的书信。

    谢则安在和他讲道理,他也在和谢则安讲道理,两个人的道理不太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奇怪的是,也许是文字比话语要温和,他这次竟生气不起来。

    吕宽居心叵测,他说过的话自然也打了几分折扣。姚鼎言仔细地回看谢则安信中的话,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思索起其中有用的东西。

    姚清泽远远看见姚鼎言书房的灯未灭,眼底闪过一抹嫉恨。今天姚鼎言派人跑了那么多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谢则安,又是谢则安。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刚折了他父亲的臂膀,他父亲却还和这家伙闹出这种动静!

    这家伙哪里好了?这家伙曾祖父刚死,就借着本《与曾祖书》出名,分明是沽名钓誉之徒!

    偏偏谁都对他另眼相看。

    姚清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妻子迎了上来,见他面带愤恨,不由关心地问:“怎么了?”

    妻子眼中的柔情让姚清泽微微宽慰,他拍拍妻子的手背:“没什么,不要担心。”

    姚清泽妻子叹着气说:“你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更担心。”

    姚清泽心中感动。他以前不大瞧得上沈敬卿,可人心是肉长的,几年下来妻子一直体贴温柔,他对沈敬卿也大大改观。

    姚清泽简单地把吕宽的事说了出来。在妻子面前他哪愿表露自己对谢则安的嫉妒,这一部分当然按下不提。

    夫妻俩说了许久的话,熄了油灯睡觉。

    姚鼎言第二天入宫,赵崇昭身边站着谢则安。

    谢则安朝姚鼎言笑眯起眼。

    姚鼎言:“……”

    姚鼎言直言:“陛下你说要让三郎入制置三司条例司,我觉得不妥,三郎的品阶毕竟太低了。”

    谢则安听到姚鼎言称他为“三郎”,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赵崇昭听到姚鼎言的反对也不恼,他高高兴兴地说:“三郎也是这么说的!姚先生,你看方宝成和沈存中怎么样?方宝成以前在户部做得挺好,这方面他很熟悉。沈存中一直负责着‘培训学校’那一块,与各地的差吏都有联系,可以更好地把握《市易法》。”

    姚鼎言看了谢则安一眼。这两个人或多或少都和谢则安有点儿联系,不用想都知道是谢则安推荐的。可这两个人推得太巧太妙,他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可这两个人太有主见,恐怕不好控制……

    姚鼎言有点犹豫。

    谢则安喊了一声:“先生。”

    姚鼎言抬起头与谢则安对视。师徒之间静默相望片刻,姚鼎言终于说:“他们进来是没问题,不过若是他们做得不好,制置三司条例司可不会留他们。”

    赵崇昭自觉调和了谢则安和姚鼎言的关系,喜不自胜,当下就爽快答应:“那是自然的!”

    谢则安没那么乐观。姚鼎言答应是答应了,可也没说答应让方宝成和沈存中进去做什么,要是去了只能坐冷板凳,那他可太对不起他们了。

    谢则安借口说要回太常寺一趟,和姚鼎言一起离开御书房。政事堂和太常寺在同一边,两个人自然同路的。

    谢则安捋了捋思路,忍不住开了口:“先生,方先生和沈先生都是很厉害的人。”

    姚鼎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则安正色说:“我从来都不想阻挠新法的推行。我不说瞎话,方先生他们都是我推荐给陛下的,但他们确实非常适合……”

    姚鼎言说:“我知道,你建学校不就是为了给新法准备点能用的人。”

    谢则安顿步,看着姚鼎言。

    姚鼎言说:“你如果答应我,在我和他们意见不合时居中调和,我就把他们摆到你希望的位置上。”

    谢则安知道这已经是姚鼎言最大的让步了。他说:“如果真的有那种需要,我一定会尽力让先生你满意。”说完他又不留余力地夸方宝成和沈存中,“先生放心,方先生他们从来都知道怎么审度时势,当初连先皇都很看好他们。”

    姚鼎言说:“这种大话你不用替他们说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谢则安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

    都在问我心爱的作者是谁╭(╯^╰)╮

    说出来你们也不可能看!我心爱的作者叫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这名字是我大猥琐流的中坚力量,曾经给基友推文,然后基友表示………………完全无法接受………………

    因为主角太猥琐!主角太龌龊!主角太没节操!主角老婆太多!(最后一句是重点

    虽然我看得很开心,但那是因为我下限很低,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否则后果自负……

    更新完毕!~(≧▽≦)/~啦啦啦

    等我今晚刷刷老贼看有木有二更!

第165章() 
方宝成与杨珣到谢府吃酒,一同过来的还有个白胖小子。杨珣当年牵涉到齐王逆案中,回来后倒是低调多了,再嫁方宝成,日子过得很安稳。见了谢则安,杨珣说:“三郎,爹爹他也想过来的,不过你没请他,他闹别扭不来了。”

    方家小子不怕生,一见面直接往谢则安身上扑,谢则安边把他搂进怀里边笑道:“舅舅他真是越活越年轻。”

    杨珣抿唇微笑。这些年来她最为高兴的事之一,是国舅终于走出昔日的梦魇,不再困于自己的“观星”能力。既然看出来了也不敢改命,还不如索性不看。杨珣以身为饵,孤身入齐王封地揭露齐王谋反之案,为的正是震醒国舅。

    如今国舅快活多了。

    方宝成说:“三郎,你可是给我找了件麻烦事啊。”

    谢则安说:“方哥你可不是会怕麻烦的人。”

    方宝成苦笑不已。方宝成和沈存中,和新党都不太对付,当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仇怨,而是两边根本扯不到一块。谢则安给他们找这么一份差使,无疑是把他们摆到火上烤。不过明知道前路有多艰险,他还是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

    富贵尚需险中求,何况他们求的不仅是富贵。

    方宝成说:“有农业合作社在,推行市易法应该不算难。难就难在,后面还有个青苗法,这东西是烫手山芋。”

    谢则安说:“青苗法的话,我有个想法,不过还不成熟,方哥你和沈先生先把市易法铺开再说。”

    方宝成说:“也只能这样了。”

    没过多久,沈存中和谢望博也来了。谢望博原本也应该和谢季禹一样回潼川守孝,不过他事情多,走不开,也就没和谢季禹一起回去。虽然不回潼川,他穿得还是比往日要素净得多,一身白袍衬得他风姿更为出众。

    谢望博一坐定,便问:“今儿是三郎你亲自下厨吗?”

    谢则安对这个从来不知道客气是何意的大伯有点无奈,他说道:“也行。”

    他起身离席,捋起袖子去给他们做饭。

    谢望博与方宝成、沈存中对望几眼,说道:“我这侄儿到底还是太纯善,下不了狠手。明明和新党都快撕破脸,还想着要恢复两边的关系,日后少不得他为难的。”

    沈存中说:“也许三郎真的能扭转姚参政那份执拗?他连让我们进制置三司条例司的事都应下来了。”

    谢望博说:“还是不要太天真才好。他要是能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变好,也当不得一个‘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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