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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一品驸马爷-第102部分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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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崇昭一滞。

    他与谢大郎从来都不对盘,谢大郎对谢则安太好了,好得比亲兄弟还好。他们兄弟两人相处的时间比他和谢则安相处的时间要多很多,他们在他见不到谢则安的时候往往可以同桌吃饭、同床共寝……

    赵崇昭妒忌,妒忌得要命。谢则安和他再怎么要好,都不如谢大郎和谢则安的亲密无间。谢则安这段时间搬出主屋,连晏宁见他的机会都不多,谢大郎却能在这儿朝夕相伴。

    兄弟之间有这样的吗?

    赵崇昭不相信。

    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这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十分警惕的家伙同样对谢则安抱有不一般的心思。他无法忍受这样一个人呆在谢则安身边,总想想办法把谢大郎从谢则安身边弄走。

    但那又会让谢则安不高兴。

    赵崇昭心里很委屈,可又不能把这些想法说出口。他看着谢则安平静又冷淡地发问,心脏像是一点一点被掏空了一样。他不能在这时候把一切说出口,不能像天底下那些堕入爱河的男男女女那样肆无忌惮,这是他忍耐最久的一件事,要是露了端倪,前面的煎熬就白费了。

    赵崇昭不再提谢大郎的话题,上前拉住谢则安的手说:“那我可以来吗?”

    谢则安说:“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赵崇昭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看书。”

    谢则安说:“殿下你又不需要去考。”

    赵崇昭说:“读书难道只是为了科举?”

    谢则安说:“我不想殿下你来。”

    赵崇昭不高兴了:“为什么?”

    谢则安见他面带愠色,淡笑着说:“一看到殿下,我哪还有心思看书?想的都是我们以前一起出去胡混,炸炸孟阁老的茅坑,砸砸白家商会的场子……”

    赵崇昭听谢则安提起以前的事,面色一缓。

    他的心仿佛也随着谢则安的话回到了过去几年的日子。

    那是赵崇昭这一辈子最快活的几年,一开始谢则安对他来说仅仅是个连名字都记不清的小鬼头,可随着往来渐深,“谢三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烙的越来越深。越是相处,越是舍不得撒手,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谢则安在一起,白天到处撒欢,晚上大被同眠。

    赵崇昭握紧谢则安的手:“三郎,我不吵你,等你考完了我再来给你庆祝。”

    谢则安朝他微微一笑:“那殿下可得把宫里的好酒都给带来才行。”

    赵崇昭说:“那有什么问题!我去父皇那边把他的酒统统要来。”

    谢则安送赵崇昭离开。

    赵崇昭走后,谢则安对上了谢大郎探究般的目光。

    谢则安说:“这家伙一向吃软不吃硬,你和他硬来是不行的。”

    谢大郎掏出纸笔写道:“确实是吃软不吃硬,只怕这么软下去,你会被他吃掉。”

    谢则安呆了呆。

    谢大郎一顿,收起了纸笔,坐在石桌前不再动弹。

    谢则安说:“大郎你什么都知道了?”

    谢大郎垂眸。

    谢则安说:“你怎么知道的?”

    谢大郎抬眼看着他,没有拿出纸笔。

    他从小到大都不能说话,所以听得多,看得也多。渐渐的,谁有什么心思,谁有什么念头,他只需多看几眼就能发现。赵崇昭对谢则安的企图,他早在几年前就发现了,只不过那时赵崇昭霸占谢则安的意图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以为那很快会消失。

    等过了这么几年,赵崇昭眼中藏着的占有欲不仅没消失,反倒愈演愈烈,压抑成了极端的欲…念。

    谢大郎本想帮谢则安防着,不让谢则安知晓,没想到谢则安还是从别人口中知悉了。

    这件事很棘手。

    谢则安想远离京城,他比谁都开心。他平日里收留、教导聋哑的人,为的就是培养一批只忠于自己的仆从,到时真要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他可以带着谢则安远离漩涡中心。

    天下之大,总有他们安身立命之所。

    繁华之地不留他们,他们可以去北地,去南疆,甚至扬帆出海,去谢则安所说的新大陆。

    谢则安要是不想走,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护谢则安周全。

    即使是要和未来的君主对上也在所不惜。

    谢大郎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转开了视线。

    他们一世兄弟,永不相负。

    作者有话要说:

    =。=

    虽然短小,但也是二更君……

    但是明天开始要忙一整周,所以二更君要暂时退出历史舞台……

第107章() 
夏天的尾巴特别长,快到立秋了,山还绿得可人。 移动网

    东郊有处特别的廊亭,建在江水边,外头有座飞瀑,一开窗就是哗啦啦的水声,风一吹过来总带着点水星子,连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点夏日难得的凉爽。

    这长长的廊亭沿江而建,名叫“留客廊”,是端王所建。赵英即位时端王年方八岁,对当年的惨烈懵懵懂懂,平日里一直把赵英这个兄长当楷模,等他长到十五六岁时已是有名的贤王。这留客廊是端王建来送别友人的,端王是个多愁善感之人,他知己满天下,每每遇上友人离京,总是依依惜别。

    建这长廊时端王什么要求都没提,只说要长,要非常长,免得才送了一会儿人就要走了。

    端王成年后,以母亲思念家乡为由,接母亲到封地去奉养。封地就在其母的家乡阆州,位于西北方向,离燕冲如今镇守的地方不远,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赵英本不想端王受这样的委屈,但端王坚持说:“我的兄长可是皇兄你,去哪儿能受委屈?”

    端王专心致意地在西北过起了他自己的日子,从来没喊过半声苦。

    端王去后,“留客廊”便于送别不大相干了。这地方景致好,视野佳,许多文人或士子都愿意来这里做些风雅事儿。比如廊亭尽头有处活泉名唤“流觞泉”,石道引了泉水环绕一圈,把酒杯放进去任它随水环流,若是在哪个人面前停下了,那人必须得作首诗出来,要不然就得把它喝光。

    这日风和日丽,许多士子也来到了这流觞泉附近,相约去玩一玩。

    其中有个叫蔡东的混混,并不是什么士子,不过家里有个远亲是读书人,前些时日刚去了,衣服和名牒被他留了下来,平日里穿得人模狗样出去坑蒙拐骗。听到流觞泉这边作不出诗有酒喝,蔡东一拍大腿,喜上心来,暗道:“要我作诗固然难如登天,作不出来还不简单?这事儿正是老天送给我的好处!”

    于是他悄悄混了进去,但凡酒杯到自己面前了,直推说自己不会,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肚里,喝了个饱。

    蔡东别的本领不成,装倒是很会装,竟没人能识破。

    蔡东尝到了甜头,来的次数渐渐多了,每天喝得心满意足,听着那些迂腐书生你一句我一句地应和,竟慢慢听出点门道来,轮到自己头上时竟也能胡诌出两句诗儿来,只不过都是大糙话“馒头没馅嚼亦甜”“割破鱼胆浑身苦”之类的大糙话,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又哄闹着罚他一杯。

    蔡东心中发笑:“你们笑我粗鄙,我也笑你们酸烂。我笑你们还有酒喝,你们白白亏了酒钱!”

    这日蔡东和往常一样来流觞泉吃酒,忽见一生面孔慢慢走来,皮肉细嫩,相貌好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蔡东平日里最看不惯这种家伙,暗暗抢了倒酒的活计,故意让酒杯停到对方面前。

    对方愣了愣,笑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这次出资的人似乎认得对方,笑道:“三郎,你来得可真巧,恰好停到你面前了。来,快来一首诗儿,今天的题是‘雪’。”

    来人正是谢则安。

    闭门造车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进步,谢则安把理论都琢磨透了,领着戴石出门和其他士子一样开始了秋闱前的应和。这些应和无非是结识一些朋友,你吹我捧,想办法吹捧出点名声来。

    谢则安不需要名声,但需要交流。

    谢则安笑道:“富兄,你这题出得可真没道理,这会儿还是夏天,天热得很,哪里见得着雪?”

    出资人道:“夏天不能咏雪,那白天也不能咏月了?不到江边不能咏江河?不到山边不能咏山川?你才是没道理。”

    谢则安哑然失笑:“富兄说得有理,我错了,我错了。”他打趣说,“我作不出来,以前倒是听过一首有趣的,说出来凑凑数。听好了,‘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出资人瞪大眼。

    蔡东也惊讶地看着谢则安。

    这诗真是越想越有趣,黑狗身上落了雪,不就变白了?白狗身上落了雪,看着就肿了!更要紧的是,这诗可是他听了那么多之后唯一一首能听懂的!

    其他人回过味来,气氛顿时活了,纷纷说这不算数。

    谢则安只能爽快地喝了一杯。

    蔡东对流觞泉的操作熟练得很,第二次、第四次、第五次、第七次……就被频繁地停在谢则安面前。谢则安偶尔会作出蔡东听不懂的诗儿,更多的却是打趣和自罚,打他来了之后,整个流觞泉就没冷清过,几乎每一个人都被谢则安照顾到了。

    蔡东自认也是个中高手,只不过才识有限,始终出不了头。见识了谢则安这番作派,蔡东暗中留心起来,想学上一两手将来好好用一用。

    等流觞泉边的人散去了,蔡东悄然退出人群,望着谢则安在众人拥簇下离开。

    接下来几天蔡东一直呆在流觞泉,却一直没见到谢则安,但他这次非常有耐心,连酒都少喝了一点,生怕喝醉了错过了谢则安的到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四天之后,谢则安终于又来了。

    这次谢则安没加入流觞泉那边,而是独自走进了留客廊,一步步踱至廊亭尽处,负手看着眼前的飞瀑。

    蔡东悄悄跟了过去。

    谢则安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他。

    蔡东学着那些士子说:“幸会幸会。”他见谢则安面有异色,忍不住问,“你心情不好吗?怎么不去和大伙一起玩儿?”

    谢则安面色沉痛:“我也想去玩的……”

    蔡东说:“那为什么……”

    谢则安说:“来时喝多了水,又没来得及上茅房,这会儿憋得慌,再喝酒哪还得了!”他幽幽地看着前方,“我只能来这边装装满腹忧思……对了,你知道这边哪儿有茅房吗?”

    蔡东:“…………”

    世家子的形象一瞬间崩塌。

    不不不,应该说在谢则安笑着说出那什么“白狗身上肿”的狗屁诗时,他的形象已经裂开了,这一刻只是彻底剥开了它而已。

    蔡东说:“跟我来。”

    蔡东领着谢则安走出廊亭,往山上走了好一会儿,指着前方的林地说:“在这里尿就行了。”

    谢则安:“………………”

    谢则安说:“你们都是这样的?”

    蔡东知道他们这些人都讲究得很,心中一动,故意说:“那当然,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多讲究?”

    谢则安说:“那我就放心了,刚才我给自己做了挺久的心理建设,还是没克服没法随地大小便的心理障碍!”说完他转过身去对着林子尿了个痛快。

    蔡东心里暗乐。

    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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