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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一品驸马爷-第101部分

小说: 一品驸马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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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鼎言独自坐在书桌前许久,始终没有动弹。

    与姚鼎言的烦忧不同,谢则安下定决心后一身轻松。

    他是京城人,乡试还是在这边考,而且得老山长出面作保。

    谢则安精神爽利地出现在老山长面前时,老山长赶忙叫人把自己的鸟笼藏起来。

    谢则安没好气地说:“您老放心吧,我不是来烤您小鸟的。外头山珍海味多得是,谁看得上你那几只瘦鸟啊?”

    老山长怒骂:“你还好意思说?我养了三年的鸟儿,三年啊!就那样被你们几个烤光了!”

    谢则安说:“镇定,镇定,您的山长派头呢?要稳重,要威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嫌弃,“原来养了三年啊,难怪肉那么老,一点都不好吃。”

    老山长气得举起拐杖追着谢则安满院子跑。

    这时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老山长的拐杖一瞬间驻回地上,手脚归位,衣袂飘飘、胡子也飘飘地站在那儿,活脱脱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先生。

    谢则安爬树爬到一半,见状也慢条斯理地从树上往下滑。他安安分分地站在那儿,乖乖巧巧地打招呼:“左学政您来哪?近来可安好?”

    百川书院除了有老山长坐镇之外,也和太学一样有学政坐镇。说白点,这位左学政就是朝廷派来百川书院的“政委书记”,负责主持百川书院这边的童试和乡试。太学一般只招收官员子弟,而百川书院取的是“海纳百川”之一,世家寒门都收,不管身份背景如何,有才德者居上。

    学政对某个生员的评价,将来说不定也会影响这个生员的殿试名次或者任地安排。

    左学政趣道:“我说怎么动静这么大,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哪有什么动静?您一定听错了。”

    左学政说:“你的名牒早就送上去了,安安心心去考就好。‘谢衡’可是天子赐名,又有姚、徐两个名师,要是连进士都考不上的话,你可是会沦为笑柄的。”

    谢则安说:“敢情你们都说好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害我白白跑这一趟。”

    老山长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什么叫白白跑这一趟?没事儿你就不来了是吧?你这小子装乖倒是会,可你装完就跑,也不回来看看,我耳朵都被你师娘念得起茧了!”

    左学政说:“山长也一直惦念着你呢,前几天他拄着拐杖在外面走,远远看到几个人在河堤上巡,我们都没看清,山长非说瞧见你了。”

    老山长恼羞成怒,一挥拐杖说:“去去去,忙你的去。”

    左学政已经把名牒的事告诉三郎,也不多留,笑呵呵地走了。

    左学政这么一搅和,老山长和谢则安终于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谈话。

    谢则安把自己想去地方的想法告诉老山长。

    老山长听后一顿,抬起头看着谢则安:“你这小子看着没什么脾气,实际上气性最大。你是觉得京城的日子过得憋屈吧?你喜欢自在的生活,这一点从你在书院里的表现就看得出来——别人挤破头想进来,你呢,来了就想走。”

    谢则安没否认。

    老山长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去远点儿的地方根本不可能。”

    谢则安呆了呆,问:“为什么?”

    老山长说:“你应该也有点儿感觉的,否则不会来找我。”

    谢则安沉默下来。

    原以为当个驸马也没什么,真正遇到了这种事儿,他又想挣开“驸马”这个名头带来的枷锁。从萌生“一走了之”的念头开始,他发现自己以前太高看自己了,有些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想出仕,可以,赵英会点头。

    他想去地方赴任,可以,但赵英绝不会让他离开太远。

    赵英和晏宁公主身体都弱,两人一旦分隔太远,说不定下一回见面就已经天人永隔;可他要是不想带晏宁公主过去,赵英更不会同意,在赵英和其他人眼里他是驸马,那就得尽好驸马的职责。

    老山长说:“三郎,驸马这个身份虽然处处掣肘,但你当初既然应了,如今就注定没法摆脱它。”他认真看着谢则安,“世上没有任何樊笼能困住我认识的谢三郎——只要你真的拿出了你的能力来。”

    谢则安安静下来。

    在知道赵崇昭对自己的心思之前,谢则安也是这样认为的。不管感情会不会淡,只要他还有用,只要展现出远超于常人的实力,那京城永远不会缺他的一席之地。

    可知道赵崇昭那种想法之后,谢则安不确定了。

    这不是二十一世纪,晚上打一炮早上说声拜拜,再见时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能做朋友。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一国之君想要什么东西还真没有得不到的。

    而作为可能被“得到”的“东西”,谢则安怎么都乐观不起来。

    那样的赵崇昭,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在赵崇昭面前表现得再平静都好,一想到赵崇昭的种种行径意味着什么,谢则安就忍不住想远离京城的一切。

    不管赵崇昭是不是一时兴起,后果谢则安都承担不起。

    老山长见谢则安久久不说话,心头一跳,问道:“三郎,你是遇到什么不得不避开的事了吗?”

    谢则安摇摇头,否认道:“不是。”

    老山长横眼:“在我面前你瞒什么?”

    谢则安莫名地明白了晏宁公主不对自己明说的原因,这样的事根本没法说出口。

    他和赵崇昭之间还算是他去招惹赵崇昭的——他想靠上赵崇昭这棵大树,给自己一家三口谋个安身立命的机会。

    真要闹出什么事,赵英清算的对象指不定会是他。

    老山长他们越爱重他,这种荒诞的事谢则安就越说不出口。

    一时气怒之下做出一走了之的决定,无疑是很不负责的。

    他手上有很多完成到一半的事儿。

    谢则安说:“那我去升平县行不行?”

    老山长说:“我又不是吏部的,怎么知道行不行?”

    谢则安说:“我是问您去这地方好不好,不是问您能不能去。真要想去那是很容易的,去哪都容易。分析一下那地方应该怎么搞,到时在策论上往那方面靠一靠,吏部考核时在突出那方面的能力,吏部安排职位时自然会考虑进去。”

    老山长点点头。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谢则安要真有想去的地方,这里头还真可以做许多文章,反正这小子哪方面都游刃有余,不怕应付不来。

    要说官场不够清明,不可能事事依你的本事去安排,那也没错。但谢则安是谁?他这身份,要么永远不起用,要么谁都得公公正正对待他!

    那么多眼睛盯着,谁要是敢对他徇私,那这人肯定会被士林唾弃,骂这人溜须拍马;谁要敢拦他阻他,呵呵,别人不说,太子先削了你。

    老山长还是很乐观的,科举的试卷都会糊名,遣专人重新抄写,不存在阅卷时认出字迹左右为难的问题,按文章水平去判定即可。遇上“一等卷”,还得多个考官共同阅卷,一致评定为“一等”才能上报。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考官根本不用头疼谢则安的身份问题。

    至于殿试时赵英给谢则安什么名次,那就是赵英该头疼的问题了!

    老山长点头说:“升平县那边你已经很熟悉,对你来说应该是很不错的。你那个学校也得你去跟进,真要去了倒是很方便。”

    谢则安说:“那我好好想想。”

    谢则安回谢府后找到晏宁公主,说道:“晏宁,我要备考一段时间,可能得搬去偏院那边住几天。”

    晏宁公主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失魂落魄地坐在悬崖上。

    他仰天长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进了茫茫山崖下,跳出了滚滚红尘。

    …_…今天天气真好

第106章(求订阅)() 
谢则安闭关得不太彻底。 移动网

    他依然和许多人有书信往来,其中往来最多的是顾骋父子。诗词这一关是谢则安的短板,他脑海里虽然有无数名句佳篇,但记得多跟写得好没有直接关系,要是不多练练,他还真没信心在这种“省考”、“国考”中拔得头筹。

    顾骋父子是最无语的。

    顾骋那日见谢则安表现从容、仪态洒脱,颇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所以才随口说了“可以写给我看看”。没想到谢则安还真老实不客气地把诗词一篇篇地叫人送到顾府,次次都来句“望顾兄指教”,活像他们已经相交多年一样。

    顾骋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偏偏谢则安水准还行,他指出缺了什么,谢则安就补上什么,有些灵思妙想连他都自叹弗如。评着评着顾骋索性把老爹顾允拉过来一起看,顾允笔锋守旧严谨,和他正好是另一个极端,两个人对同一篇诗文往往会有两极化的评价,顾骋也不帮谢则安整理,直接把两份意见都写在信里寄给谢则安。

    谢则安尝到了甜头,开始不满足于光从顾骋父子那得到指点,他开始骚扰姚鼎言、徐君诚以及所有他认识的人,雪花似的信从谢府送出去,又从各个府邸送回来,这得天独厚的条件让谢则安的“诗才”突飞猛进。

    要说他摇身一变成为了文坛巨匠,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应付区区一个科举已经很足够。

    谢则安正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给姚鼎言他们都写一封内容为“求猜题!求破题!求高考必胜,啊不科举必高中经验!”的信,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声。

    谢则安披起外套走出去,差点没把魂吓掉。

    院子里谢大郎和赵崇昭打起来了,两个人都抽出了亮到晃眼的佩剑,你来我去地交手。

    更要命的是,似乎谁都没准备相让,更没有点到即止的风度,每一招都出得特别狠。

    谢则安不敢贸然喊谁住手,怕其中一方收手了另一方却还在攻击——伤着谁他都不会好过。

    这两家伙怎么突然打上了?

    谢则安皱紧眉头。

    谢大郎先注意到谢则安开了房门,本来他已占了上风,却还是且战且退,最后直接跳出了赵崇昭能攻击的范围,把长剑收回腰间。

    赵崇昭这才看见站在门后的谢则安。

    刚才一直被谢大郎压制着,赵崇昭心情很不舒坦。一想到自己居然始终落于下风,赵崇昭心里就憋着一股戾气,他咬咬牙说:“三郎你不是要闭关吗?为什么这家伙在这里!”

    谢则安以前没上心,这会儿终于发现赵崇昭眉宇间带着难以掩藏的杀意——那是针对谢大郎的。谢则安亲人少之又少,谢大郎早被他纳入“自家人”范畴,听到赵崇昭的质问后他握了握拳。

    谢则安得承认以前和赵崇昭在一起是挺快活的,这小子什么都敢干,两个人凑一块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赵崇昭这种思想,可以忍受赵崇昭对所有接近他的人怀有敌意——甚至是生出杀心。

    谢大郎是他的兄长尚且如此,换成别人会如何?

    谢则安顿了顿,反问道:“大郎是我兄长,为什么不能来?”

    赵崇昭一滞。

    他与谢大郎从来都不对盘,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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