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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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以前,她断不可能吃这么大的亏,但昨日以来,连着几次耗费心力感应,减弱了她对四周危险的感应力,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
“恐怕暗器有毒!”戴少铭五内俱焚,若非是他始终不在状态,一直沉于对凤繁星和昊王的内疚情绪中,以至对突袭者的反应过于缓慢,让对方在自已的眼皮底下伤了贺锦年。
他自然知道伤创并不大,但他见贺锦年脸色灰败,根本不象是简单的外伤。
他不管贺锦年拒绝的眼神,一把将她横抱起,此时,所有的人,四周慌乱惶恐,影卫齐齐显身围在了两人的身傍……他统统视而不见,仿佛陷入一个宁静得只有两个人的结界,惟盯着怀里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疼痛得汗湿了整个发际的脸。
这个少年,从五年前的苍月皇家闱场进入他眼帘开始,一直为他所不喜,甚至所厌——
他的堂兄戴少君因她的谋算而被流放。
他平生最崇敬之人,帝王顾城风,在登基后,尽管政迹显著,却因她而被世人垢病,更因她不曾立后育下皇家子嗣。
在民间,妻子无出,尚且会主动为丈夫纳妾,以繁衍后代。而贺锦年一介男子之身,无生育之职能,专宠于后宫,四年伴驾,却从不曾为此规劝帝王。
在他眼里,贺锦年的所谓忠君,不过如此!
而顾城风英年早逝,在戴少铭心中,贺锦年难辞其咎。
帝王顾城风驾崩之前,曾单独宣他和叶明飞,命他二人立下重誓,要永远效忠于贺锦年,他慎重地许了诺言。
实则,他心底是不服,在他心中,苍月帝位,除了顾城风外,最有资格继位的是昊王顾城军。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呢?
是知道他就是当年的申钥儿么?
还是,在战场上,她一骑白马,一身银甲戎装,永远杀在最前方?
或是,伤兵营中,她毫无尊卑贵贱之分地单肢下跪,只为了扶一个因被锯的腿的士兵重新站起来!
亦或是,她身上具有象顾城风那样的独断专行,却最终被证实是正确的魅力?
在对待战俘的态度上,她是苍月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提出给战俘人道主义的待遇,不得岐视,一律一视同仁。
此令一出,面对苍月朝野内外和军营中将士的压力,她毫不理会,坚决要给大魏的俘虏伤兵以同等的待遇,最终获得了通州、怀州、柳州城大魏降兵的拥护。
夜半,他常常看到她独自一人巡视军营,那寂廖无助的单薄身影,那悲鸿般的眸光,可到了第二天,她依然精神奕奕出现在议政营中,与众将探讨战况,没有一丝夜晚的颓废气息。
这样的贺锦年,突然让他觉得,她值得任何人去真心相待!
贺锦年神魂震荡,根本没留意到戴少铭眸底不同寻常的紧张和担忧,她强自凝了凝气力逼出一分清醒,抬首看向戴少铭,颤着唇叮嘱,“那是……四爪墨龙钥匙,去…。调查清楚,可能跟新的……兵器有关,一定要阻止,断不能让它在战场上使用……”她还想交代些什么,却发现胸口疼得要把整颗心呕出来,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夜空中星辰无光,黑夜如狰狞的地狱恶魔展开噬血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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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书信,情到浓时情转薄
戴少铭全身抖得连脚趾都开始发颤,既慌且乱,只凭着本能将贺锦年抱进凤繁星木屋中,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竹榻之上,颤着手从怀中掏出金创药,口中连连安慰,“别怕,别怕,会没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他将金创药扔在一旁,正欲撕开贺锦年的衣襟,贺锦年使尽全力一侧身,闭了闭眼,颤着唇耗尽心力方逼出一句:“我身上有莲丹,你先出去……我自已处理!”声弱,却带着斩钉截铁,只是她言未尽,眼前视物开始扭曲,贺锦年极力睁着眼睛,让自已保持清醒,可所见之处,仿佛置身一个遥远而不真实的梦境一般,她似乎觉得空间在扭曲,四周虚幻地浮动……
可她内心的神智却无比地清楚,甚至在转瞬之间,就理清了昨日到现在发生的事,其中所有的因果关联。
这一局,当真是算得天衣无缝!
凤繁星避到柳州,以公子无血的能力,断不可能不追踪到此,虽然苍月攻下了大魏,占领了柳州城,但对于一个江湖中人,再高的城墙于他,也是如履平地。
公子无血许是早已锁定凤繁星,只可惜凤繁星将墨龙钥匙藏得太密。
而凤繁星性情刚烈,若用逼,定是宁死也不肯说出钥匙的下落。
这一点,从凤繁星身上的伤可以瞧出,她之前一定受过公子无血的刑讯。
于是,公子无血佯装让凤繁星逃脱,让她隐身在柳州的胭脂巷中,并任由凤繁星被杂院中的妇女谋害,直至凤繁星已陷入昏这,毫无反抗之力,他便带走凤繁星,将她带到另一个地方,让苍月的影卫寻到她。
他蜇伏在暗处,凤繁星被影卫所救,并算计好,贺锦年会耗尽心神去感应凤繁星的遭遇,并找到凤繁星真正的藏身之所,以贺锦年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觉,必定能替他找到四爪墨龙钥。
所有的一切欲盖
难怪,以云泪的医术始终无法唤醒凤繁星,甚至判断病症上都有可能出现误差,以为凤繁星只是中了普通的毒。
而她的第六感觉也没有从凤繁星那感觉到另一种潜在的危险,是因为当时的凤繁星被那妇人落了药后,神智已不清,对外界的感觉很弱,在她记忆的海马区,已无公子无血这个人存在。
最后,公子无血不仅成功夺回四爪墨龙钥匙,还趁机出手伤了她,报了当年的卸骨之恨!
能算计到这一步,她猜想,这么多年,公子无血一定如毒蝎般蜇伏在暗处观查着她,洞悉了她的行动方式,甚至有可能测算出她对危险气息的感应距离,直到一切条件成熟时,才给予她致命一击。
“贺锦年,你你……怎样了?”戴少铭如何放心留下贺锦年一人独自处理伤口,而且,他不认为此时贺锦年还有能力给自已上药。
但贺锦年的强硬的抗拒却让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少年是帝王顾城风的人!
她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身子,许是为帝王在守节!
原来,世间的爱情都一样,不分男女,无关性别!
可不行,就是不行,他不许,决不允许就这样任她在他的眼前死去——
既使冒犯,他也要救她!
他眸光紧紧盯着榻上的她,只见她的眼睛已经开始定住,眸光渐渐泛散,一张精致的脸,表情象是结了冰似的逐渐凝固,生机一点一点地褪却,如烈日下的雪水慢慢化开,最后蒸发殆尽般。
唯独,那一双皓眸似乎把全身的力气积蓄在那,如此狠狠地,紧紧地盯灼着他,然烧的全是无法阖目的悲壮。
“冒犯了,殿下!”戴少铭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让疼痛逼自已冷静下来,他再也顾不得半分,果断地掀了她的外袍,脱了一边的袖子后,准备开始动手处理她肩头的伤口,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因为惶恐让他控不住力道,中衣领口的衣襟被他一下就掀到胸口下——
霎时,那触目心惊的白色裹胸刺进他的眸中,层层叠叠包裹如蚕茧,却怎么也隐藏不了那微微的起伏,这……根本不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胸膛!
他的手一顿,刹时表情恍若陷入魔憎。
他虽未婚配,因为多年跟随顾城风,无暇论及儿女之情。
家人虽给他订了门亲事,他却一直无心甚至无意娶过门,一直拖着……但岂能不知这代表了什么?
影卫营中就有一些女影卫,在特定的行动中,她们为了方便,身带裹胸,扮作男装。
但此刻,根本不容他多思忖,时间于她就是生命,他果断地从她怀中找出一瓶的莲丹,拧成粉后,撒在伤口之上。
肩部的伤口很小,流的血已差不多自行止住,但伤口四周皮肤已大面积地泛黑,血液黑浓……仅用莲丹恐怕很难彻底清除。
戴少铭眼睑伴着心脏一起急急抽跳,他压制住所有的情绪,颤着双手,帮她将衣袍穿戴好,咬着牙低吼一声,“冒犯了!”便将她横抱起,出了木屋后,一跃而起,跳出矮墙,同时长啸一声呼唤雪箭。
大魏扬州清王府,清晨,天微微透亮。
雨花石铺成九曲小径绕绿堤,轻风摆绿拂柳丝。
五月的大魏南方气候温暖适中,空气中总是带着淡淡的花香,放眼过处均是淡翠浅绿,万紫千红,一簇簇地散发着无尽的生机。
若是往年,清王府必定莺歌燕舞,小径上,绿柳下到处都可见一身明艳薄衫的曼妙美人。
但自清王舒醒,以清静养病为由,下令所有的王府内眷迁往建州郊外的行苑,一大群的内眷连着一些丫环仆妇小厮走后,一夜之间,诺言大的王府变得空空荡荡。
书房窗边,顾城风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清晨的朝阳照射在他侧脸上,带了层荧荧光晕。
他盯住手中的密函,桃花眸没有任何颤动地一眨不眨。
这是西索月刚收到来自苍月军营的密函,也是贺锦年的亲笔书,字时行间没有透出一丝的思念之意,字字句句皆是如今苍月迫人的局势,可她的字是他亲自手把手用心教导出来,那轻微不稳的一勾一划的传达出了,贺锦年执笔时,手是在颤抖的。
他焉不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情到浓时情转薄,就是因为极致的感情,到了有处渲泄时,变得小心翼翼,落到了字里行间,反而轻描淡写。
但最后一句“我很想你呢!”让顾城风如沐春雨,抬首,望着天边的云彩,唇角绽开一丝淡笑。
此时,仿佛看到朝霞中,幻化出无数个贺锦年,有的对着他展开天真浪漫的笑,有的眨着俏皮的皓眸,有的是十三岁时的他,未长开的少年手执短弓灵动地在御花园中追逐着雀儿,一切…。遥远而不真实。
太久……太久了,于贺锦年不过是百日!
于他,似乎是近一个世纪的等待!
帝王陷入沉思,西索月如一樽雕塑于一旁,窗外,落下细雨,风乍起,挟着雨点绵密而沉重,击在布纱之上,火一般连天的霞云和着漫天细雨,如此的美景,在苍月燕京,从不曾有过。
顾城风却恍然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目光灼灼,唇角笑意明显,直到风势加大,吹得窗扇砰砰作响,就在顷刻间,帝王的神色已恢复如常,将密函递给西索月,自行推着轮椅行至案桌后。
西索月接过,细细看了一遍,低声道:“皇上,摄政王领兵在千里之外作战,朝堂上的事新皇也未必会全力配合,而贺元奇不过是个文臣,这种状况是迟早会出现,所幸,皇上回来,一切可迎刃而解!”
“索月,说说,肖龙华会在什么时间反了,最恰当?”
“回皇上,微臣推测是七月,七月入炎夏,军营在汴城郊外札营,那里虽有河水,但到了入夏后,河水会渐干涸,届时,莫说粮草,就是用水也会开始紧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