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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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阿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叫申钥儿的姑娘——请你记住,对她如对我,无论发生什么事!
剑眉蹙紧,这一掌竟再也挥不出去——
颜墨璃看到秦邵臻僵在空中的手,一股难言的不安和疼痛的隐隐晦晦从心底窜出。
“皇上,还要打么?”申钥儿颤微微地用右手沿着墙撑起身子,左手臂往怪异的方向弯着,肘出突出的骨节看得出,刚才一撞,那处错位得更历害。
偏生,那个瘦得象一具骷髅般的女人带着一脸的倔强之色,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跟前,高高仰着头看着他笑,眼睛晶亮如皓月,“只要皇上能消气,我就挨……”
他横生一股更盛的狂燥,恨不得马上毁了她!这份骄傲,这样的熟悉的倔强不应该属于这样的贱人,更不该扰得他下不了狠手。她竟借着他的昏迷,妄想爬上他的床榻,这样有心计的女人他早该杀了!
可看着她的眼睛,不,是她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竟——象极了阿锦,让他就是狠不下心肠。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他曾经对阿锦的曾诺么?对!一定是这样!
待所有的人离去时,申钥儿方松开紧紧绷住的神经。
她其实已疼得冷汗淋淋,强撑着爬到床榻边,将左手抵在榻上,右手使劲一掰,一声“喀嚓”将脱臼的骨节移正,但左肩头处还是疼得簇簇颤抖。
“钥儿姐。”门外传来略显尖细的声音,接着轻轻敲了几下门。
“等等!”她随手捉了一件衣裳,艰难地穿上,整了整散乱的头发,方喊,“进来吧!”
是方才拖着六月离开的那小太监,他端了一碗米粥进来,“钥儿姐,我叫小北,是六月公子交待给你送些吃的,你快点喝了,我不能在这留太久。”说着又往她的袖子里塞了一点钱,“六月公子让我转交给你,留着打点人,省得被为难。”小太监急色匆匆地走了。
申钥儿担心六月,追了几步上前喊,“小公公,六月他还好吧!”
小太监也不回头,喊了句:“他走了,叫你放心!”
后来,她方知,六月当天便净了身,留在了宫中——
……
也不知站了多久,甚至分不清此时究竟是何年何月,贺锦年轻轻一跃,落到了杂草丛中,她缓缓地走到墙角的一处由砖石砌起来的坐凳,她以前,总是喜欢坐在这里晒着太阳,安安静静地等着秦邵臻,仅仅是想看看他脸色好不好,身上的蛊毒还有没有发作。
贺锦年眸光平静地转开,“吱”地一声,缓缓推开一扇木门,贺锦年步了进去。
这里的布置居然没有一丝的变化,甚至那里的一团棉被还是当年小北偷偷塞给她过冬的——
不对!按着这个时空,根本不存在小北给她送棉被,难道?
贺锦年突然感到一阵异样,蓦然转身时,看到窗外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月色下,他的脸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看到她转过身时,他颤了很久的唇终于打开,“阿锦……”他早就知道她来了,他一直远远尾随,保持在百丈之外,他看着她在冷宫的墙上站了很久很久,他跨不出一步,哪怕他多想看她一眼!
就一眼!
可他知道,这里的回忆纵然再冰冷、再无情,可她早已不需要他的怀抱!
------题外话------
这一章我本不想细写,毕竟太虐,但如果不写,亲们会觉得秦太可怜,而女主太狠心,明知秦是被蒙骗,主观无错,依然放下这一段情~所以,决定写下来!月始终觉得,爱其实很脆弱,无关对错,但绝对伤不起!所以,祝亲们珍惜身边的每一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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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三千男伶之谜
贺锦年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抹既熟悉又遥远的身影,破坏的窗格剪下身躯,在她的面前仿如一张挂在墙壁上的古旧画像。
她定睛,眨了眨眼,耳绊传来轻微的袍袖悉索声,步履轻逸却略显不稳,待他站在她的面前时,一身龙袍,但不是她记忆中的明黄,而是墨黑色,襟口和袖口滚金彰显出贵气,宽大的袍底、袖襟处绣着腾云的龙,代表着九五之尊。
“钥儿……”他又轻唤了一声,象怕震碎了空气一般,眸光震痛中带着近乎贪娈地盯视着她,眼前的这张脸曾在记忆中出现无数次,但总是想不想什么模样,因为真正刻在他脑子里是她脸颊上的一道狰狞的疤痕。
“我不是钥儿,这是易容,我是贺锦年!”贺锦年直接打断他的话。
秦邵臻却依然眸光深恸地望着她,如同要把她整个人都锁进他那一双漆眸中,断然否定她的话,“你是申钥儿,这一次我不会再认错!”
“阿臻!”贺锦年淡淡一笑,眸中没有刻意的疏离,甚至连称呼也不变,就象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般,她环视了四周,“你实不必如此自虐!”
“我……”秦邵臻胸口一闷,憋在心里的种种经年压抑情绪瞬间翻涌,他一呕,一口鲜血涌到了咽喉处,却给他淡淡一笑中生生地咽了下去,“我不是自虐,我只是想不出来,我还可以留住些什么!”
是的,除了不间断持缅怀,和身体上带着记忆的疼痛将他和她联系起来,他还有什么?
贺锦年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的脸色的骤然变化,灰败、惨白、眉间笼着一青灰,明显是心脏发作的体征,心一凌,“怎么回事?你又中了郭岚凤蛊!”
重生后,她从不曾提醒过他,让他提防颜墨璃,那是因为,她已不在他身边,对颜墨璃而言,给秦邵臻下蛊的理由已不存在。
“没有,只是记忆中的疼痛,不是因为蛊毒!”秦邵臻身子仿若被反反复复重击,他后退一步,把手伸到窗台边,勉强支撑着自已的四散的身躯,不让自已倒下。
贺锦年心头微微恍惚,这种记忆中的疼她也曾有过,他疼在胸口,而她疼在脸上,但四年前,燕京城门后,她便不治而愈!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痛!”贺锦年上前挽扶住他,掌心贴在他的胸口之上,一股轻缓的内力缓缓的渗了进去。
秦邵臻静静地站着,双袖垂地,没有任何的造次,但贺锦年从他的不规则的心跳中读出,这一刻,秦邵臻在极力控制着拥她入怀的冲动。
她神色依然镇定自若,为他疏通好血脉,直到他的脸色恢复正常后,方淡淡一笑,收回掌心,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退,眸光温暖如春,“阿臻,时间会治愈的,倒是你皇宫里有一个定时炸弹在,你要小心!”
他脸色缓了缓,眉目含着些异彩,“我知道,我不动她,是因为她还有些作用!这一次,我不会再着她的算!”
贺锦年不再说什么,“里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不如另找个地方吧,我有些重要的事想问你!”
“好!”秦邵臻迅速垂下眼睫,刻意掩盖自已眸中的黯然,遽然转身,“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邵臻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贺锦年跟在他身后的三步之遥,他慢,希望她能够走到自已的身边,象彼时苍月皇宫中一样,可她亦缓了些脚步,依然保持着不近不远的步伐,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的强筑起的希望在瓦解,那种崩塌的痛苦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很痛很痛!
出永春宫时,秦邵臻竟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脚,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幸得贺锦年身形一惊,以极快的速度近身,搀扶了一把,轻声叮咛,“小心!”
秦邵臻带着她从宫墙上跃出,他没有转首,只是轻轻道,“跟紧了!”便放开轻功腾跃,夜幕下,他黑色的广袖微张,使出了踏雪无痕的身法,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划过寂静的夜空,偶尔双足落在瓦砾之上,跳跃间人已在百丈之外。
贺锦年身轻如燕,如影相随,两人直到条巷口,秦邵臻从屋檐上跳下。
薄云蔽月,天地间万物皆笼着淡淡的银辉,贺锦年低着首也不问他带她去哪里,踩着秦邵臻的影子跟随着,两刻时后,来到一间幽静的雅居。
庭前种着毛竹,在夜风中轻轻摆动着纤细的腰肢,贺锦年循眼落向一间房的窗台上,双眼微微一眯,心头簇跳,一缕惊喜跃上心头,她突然就拨开了腿朝前跑,口中惊喜直唤,“师父,师父是您么?”她十一岁离开师父灵碎子下山,而后在苍月五年,这期间,几乎与灵碎子断了联系。
后来,她从苍月回到大魏,曾回师门拜见灵碎子,却看到灵碎子留下的一封书信,言她要去周游整个苍月大陆。
后来,诸多事滚滚而来,直到苍月和大魏战争结束,她再一次回山寻找师父,却依然扑了个空。直到死,她都未曾见她师父一眼。
门“砰”地一声由里往外打开,灵碎子一身素袍撑扶着门站着,双眸带着浑浊迷茫地看着,“是钥儿么?是钥儿回来了么?”
月色下,一张青白布满皱纹的脸让贺锦年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她惊惶地瞪视着,明明知那心中的第六感不会出错,但她还是无法置信眼前的老妇人竟是一手将自已养大的师父。
她银发垂落在削瘦的双肩,背驼,记忆中的灵碎子虽年近七十,但却是红光满面,而眼前,分明是一个老妪。
贺锦年虽震惊,隐隐明白,四年前秦邵臻留给她的那一封信很可能提到的是她的师父。她强压住心头的激荡,上前几步,四肢伏地,连磕三头,“师父,钥儿给您请安!”抬首时,所有的泪悉数从鼻腔里直接咽下,眸光虽沁着蒙蒙的水色,却亮过星辰,她不想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师徒能相见,总是一件幸事!
灵碎子嘴角裂开一丝笑容,枯瘦的双手轻轻扶起她,“为师总算盼到你回来了,来,进去让为师看看!”说着,又瞧了秦邵臻一眼,“皇上,您也进来坐!”
进了厅堂后,里面的摆设与申钥儿年幼时生活的地方一模一样,东阁先生的画像高高挂在堂中央,一张八仙座,座上供着香炉,和各色时令的瓜果,两张太师椅各立两边,上面搁了厚厚的团蒲。
贺锦年扶着灵碎子在椅子上坐定后,动手倒了杯茶,跪定后,端端正正地捧过头,谨声,“师父,您先喝茶!”
灵碎子教导极严,这些师徒间的规距,贺锦年在山中八年从不一日间断过。
灵碎子浑浊的眼里流露出微微的湿意,接过,一口饮尽后,扶起她,看了一眼静静伫立秦邵臻,含着客气的口气道,“皇上,您还是坐下,要不老身当不起!”
秦邵臻未开口,贺锦年不慌不忙地一笑,眸若星空般浩瀚,声音轻松如话家常,“阿臻,你听师父的!”
师徒两聊几句贴心话后,灵碎子脸上便出现倦意,贺锦年便服侍灵碎子安寝。
两人离开小居,宗政博义一身夜行衣已候在门外,身后站着三匹汗血宝马,他双手朝着秦邵臻一揖道,“皇上,快马已备好。”
秦邵臻唇角掠开个弧型,带着微微的宠溺,“去广阳镇!”她的性子他太了解,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多谢!”贺锦年身形一掠跃上马,转首对宗政博义笑道,“齐太子,劳你带路!”宗政博义是大齐的太子,质于苍月时,被毒杀,申钥儿救了他一命,从此易容,以护卫的身份护在了秦邵臻的身边。
宗政博义待秦邵臻上马后,双足一点,跃上马,朝着贺锦年点了点头,率先疾驰。
贺锦年这一次并没有落在秦邵臻的身后,而是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