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之顽情-第3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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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回家去看看了。”黎小雪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又滚出了泪水。
“这么晚了，你这个样子回去，可和伯母怎么说呢？”曹莹莹情急地问。
“回去了，我妈看见了我，只会是高兴。不管我怎么说，就只会是……”黎小雪话没有说完，彻底地，就哽咽了，实在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大哭起来。
曹莹莹也难受着：“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伯母，我知道，你的心里面是有多么地挂念。可，你真的就这样冷不丁地回去，伯母再怎么高兴，免不了，心里头也会生疑的。听我的，还是，先回我那边去吧。”
黎小雪只是不住地哭。
曹莹莹又叹息着摇了摇头，开车向自己的住处驶去。
……
韩海涛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早把头发抓成了鸡窝。
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电影票，在他的心里面却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狂澜。
原以为的爱情的回归，忽然又卷成了情感的一场混乱，他时而觉得自己有什么给完全地掏空，时而又觉得叫什么彻底地塞满。
他笑自己怎么会和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一样，随随便便，因为一张票，就看到了他生命里已经不再可能了的希望。
他笑自己几乎就做成了一个小丑，做出了可笑的事情之后，又可笑地找人争辩，把自己的不堪，完全地暴露在光天化日。
没有一点儿的征兆，一直就要和他完全地决裂，互为陌路的黎小雪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再回到他的身边？
特别，因为黎小雪肚子里的孩子，他伤黎小雪的，已经不止一点半点。
他守去了黎小雪身上的那一块儿肉，等同于夺去了黎小雪整个儿的生命。黎小雪怎么还可能再原谅他？哪怕还有旧情在，看见了他，可不就会想到了自己失去了的骨肉？
相比较男女之间的感情，黎小雪更看重的，他韩海涛以为，还是骨肉亲情吧。
“小雪，我……”他永远也无法摆脱的，对黎小雪的愧疚，只能让他一次次地捶胸顿足。
他把没有署名的一件快递，因为他一直缠绕着的极度迫切的希望或者幻想，而锁定了他心爱的这一个女人，并且飞蛾扑火一样，奔向了相约的地方。他太可笑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注意到了他那一大束的玫瑰，假设有，看着他又那样落荒地逃出电影院的样子，又会怎么来想他？
——其实，谁也没有吃饱了撑到，谁又会想他，谁又会在意他呢？
而他却觉得，太多双异样的目光，应该都看向了他。
他撕碎了玫瑰，趴在车里面痛哭的时候，他觉得，他简直就成为了爱情的弃儿。
——不能和黎小雪在一起，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爱情？
当然，给黎小雪煎熬的心，稍有空当，他还会想起曹莹莹来。
他如果在放映厅里就坐，陪同他一起观影的，也就是这个曹莹莹。
他庆幸自己没有在曹莹莹之前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不，那绝不是他的位置，自从他知道约会他的不是黎小雪，永远，他也不能认可那一个位置，——他如果手捧玫瑰，迎来的却是曹莹莹，那样的一种尴尬，又让他怎么来消除？
特别看到了曹莹莹座位里东张西望，焦急地寻找着什么的样子，他甚至以为，让他做了这一回飞蛾的，就是曹莹莹了。
只是，再一琢磨，曹莹莹想约他出来，唯独这电影院，哪里也都可以，哪里也都更合适。
偏是这电影院，偏是这样的爱情电影，其中的意味儿，实在又太过于玄妙。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曹莹莹对他的那一点点暧昧的情愫。尤其，医院里那一回的身体的不小心碰触，特别，曹母十分郑重地向他说明了曹莹莹跟吴非的关系。
可，他绝不会接受曹莹莹这一份感情。原因非常地简单，他的心里面有的，就只是黎小雪。除了黎小雪，他怎么可能再爱上别的女孩儿。
“真的会是她约我的？”车子里哭过之后，这样的疑问，翻腾在浪花里的小舟一样，不时地在他的心头显现。
他想来想去，终于还是不能十分地认可。
凭着他和曹莹莹当下里的关系，曹莹莹不应该就这么明了地向她表达。
而不是曹莹莹，又会是谁呢？谁会把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聚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所，这样的一个爱情故事里面？
他又苦苦地想着，想到苦不堪言，闪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还是黎小雪的一张脸。
如果是的话，黎小雪至少也已经知道了曹莹莹对他韩海涛的这一份情，为了成全曹莹莹，黎小雪才……
——他觉得黎小雪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自己下的，只是一个套儿。
“小雪，为什么？”他这么问了一声，也就把自己的推测当真，也就有了和黎小雪的那一番对话。
而又给黎小雪全盘否定了他的判断，他更是为自己的武断，恨之入骨。
“小雪，为什么？”他这时又这么问了起来，一双双眼泪，噼里啪啦，总也流不净他心头的痛。
第463章 感情的王者（）
黎小雪和曹莹莹仰面躺在一张床上，间隔着也不过三两寸的空气，却好像有一道屏障，甚至一座山阻拦在中间。
黎小雪轻轻地合着眼睛，脑子里面却没有半刻的宁静。
忽然之间，她好像就不认识了她身旁的已经好了几年的闺蜜。
也像她在车里说的那样，韩海涛和曹莹莹，一个是孤男，一个是寡女，真就走到了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儿。但，她心里面就是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别扭，好像，天底下的男人，只要不是韩海涛，曹莹莹跟谁交往也都好，而天底下的女人，除了曹莹莹，也除了她黎小雪，韩海涛爱上哪一个，也都不成问题。可，天意弄人，偏偏就把这两个人整到了一块儿，——尽管，两个人事实上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两个人，跟她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密切了。
她也深知，在曹莹莹和韩海涛的事情上，曹莹莹真的有意韩海涛，也只会像曹莹莹自己讲述的，那一种对所谓的同事的恋情，属于单相思。
就韩海涛当下里的状态，曹莹莹想要走进韩海涛的内心的话，不说完全地不可能，也非常地不简单。
韩海涛对她黎小雪的痴情，几乎就到了愚顽的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她黎小雪占据了韩海涛的内心，垄断了韩海涛的世界。
本意里，也是为着自己的安生，她还是希望韩海涛可以拥有一段新的感情。
她几乎就给韩海涛的几回纠缠，弄得有些恐惧。这样的恐惧，时不时，走在街上，会让她忽然感觉韩海涛冲到了她的身边。
只有韩海涛开始了新的感情，她觉得，她和韩海涛的一切，才可以和一页书一样，彻底地翻过去。
而她又怎么能想到，韩海涛可能会有的新的感情，竟然和曹莹莹有关。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呢？”她痛苦地问着，觉得自己似乎就有了一些的自私，一些的不可理喻。
她也曾经听人说过，防火防贼防闺蜜。她虽然也没有以为曹莹莹破坏了她和韩海涛的感情，可，当真把这两个人串在一起来联想，她的心实在又不是滋味儿。
假设曹莹莹真的和韩海涛人生路上牵了手，她觉得，她起码要失去一个最为要好的朋友。
——她不认为自己狭隘。与曹莹莹和韩海涛各有的关系，总会让她觉得微妙，让她感到敬畏。
“不是以为感情是多么美好的一种东西吗？怎么，就闹到了这样烦心的地步？”她痛心地和自己问着，酸涩的眼泪就鼓弄着一双眼睑，不住地微微颤抖。
曹莹莹也没有睡着，她的脑子里，比黎小雪想得还要多，还要乱。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黎小雪更多地是在用情来感受，这个时候的曹莹莹，更多地却是在推理。
如果黎小雪所说完全地属实，她还是想不明白曹母亲自送给吴非的电影票，怎么就会转到了韩海涛的手中。
她最大的怀疑对象，当然还是肖子俊。但，感觉上，她又不觉得就是这样的简单。
肖子俊对她，这一阵子，又好像完全人间蒸发了一样。肖子俊果然想通过吴非达成对她的许诺，事先，也总应该知会她一声。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把她这一枚“棋子”安插在这样的爱的局里，看着，也倒让她惊喜，实际，全成了惊吓。
如果她真的和韩海涛在电影院的放映厅里聚首，想来，她也只会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也不好和韩海涛在那样的场所并肩，尽管，她不只一次地想过和韩海涛花前月下的静静依偎。
肖子俊不会如此地没有算计，尽管，几回的“共事”，她也只觉得肖子俊经常也不过是自命不凡。
也许，肖子俊只是把她暗恋韩海涛的一节告诉给了吴非，而吴非出于嫉妒或者试探，才……
可以这样来理解，但，不要说还不是十分地符合逻辑，就算完全地符合，也不足以将此视作为事实。
真正的事实，还在吴非那里。曹莹莹再一次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找吴非问个清楚。
这样，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凌晨，黎小雪和曹莹莹都知道对方还没有睡着，都像自己一样，想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曹莹莹也说不上对现在的黎小雪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想两个人不至于过于疏远了，就打了两声鼾，假意地睡了，胡乱地翻了身，把一只胳膊搭在了黎小雪的身上。
黎小雪像是给曹莹莹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一跳，身子紧紧一缩，转过脸，见曹莹莹已经睡了，就把曹莹莹的手拿开，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然后，叹息了一声。
曹莹莹真想再和黎小雪信誓旦旦地说上几句，话在嘴里绕了好一会儿，到底没有说出来，也就依然佯装睡着，把一滴眼泪滚到了心中。
——她在黎小雪感情方面的所作所为，她自己到底也是清楚的。她悔不当初，而一切的悔意只能化作她的眼泪。
又躺了不知道多少时候，曹莹莹不知不觉间，还是打了一个盹儿，而再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的亮了，身旁却没有了黎小雪。
“小雪！”她惊叫了一声，以为是在做梦，照着大腿拧了一把，知道确实是自己一个人了，翻身起来，就找出了卧室。
“小雪！小雪！”她叫着，又把厨房，卫生间都找了一个遍，确定没有了黎小雪，眼泪又禁不住，往上涌了起来。
“还要我怎么样，才行呢？”她哭着问着，又拿起手机，给黎小雪打了过去，黎小雪的手机却是关着的。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一阵地摇头，茶几上的一张纸，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知道是黎小雪留下来的，赶忙就到了茶几旁，迅速地拿起了黎小雪的留言。
黎小雪秀美的笔迹，她曾特别地临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
“莹莹，对不起，我还是打算先离开你这里了。
“就此，我首先想和你说明的是，我这时候的离开，绝没有任何怨你的意思。
“你没有错，哪怕你心里面真的有他。
“真的，爱与被爱，本身就是一个人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