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天机-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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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随着本世纪最大规模的“跨时代经济命脉”——“一带一路”计划的出现,几个“斯坦”国更是迅速卡位,身价倍增。
世界在变,任何固步自封、冥顽不化者必然会被时代的列车远远抛弃。从全球形势看,北方大帝正在沦为这一类人物。
我不喜欢谈论政治,可国际政治是真实存在的,那些被推上断头台的、挂上绞刑架的、被人民群众推倒的、穷奢极欲后被继任者清算的……太多太多小国元首被赶下台,连留个全尸都成了一个奢侈的要求。
国家不属于任何一个暴君,而是属于全体人民。可以想象,今日之北方大帝坐在国家宝座之上,能够一呼万应,但假如他丧命于此,明天国内就会出现比他更能代表民意的继任者,全球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发布的是新元首风度翩翩的照片,绝不会是纪念他的消息。
一个人是阻止不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的,勉强支撑,最终得到的,不过是螳臂当车后的螳螂残尸。
“我不会死,这次不会有事的,至少我还拥有那么多全球瞩目的秘密,还有财富和权力……我是北方大帝……”
我相信,这一刻北方大帝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湖面上,所有飞天舞得更急,衣带飘飞之时,忽而缠作一团,忽而同时坠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我想起进入莫高窟绘画时,有画师最喜欢画飞天,觉得那是世人永远无法学会的舞蹈,画下来之后,将图册卖给全球各地的歌舞团,源源不断地换来美元、英镑和港币。
毫无疑问,认为“飞天之舞”曼妙多姿的,都是满脑子浆糊的外行。只有像我、北方大帝这样,由一曲歌舞感受到大地肃杀的,才是真正的内行。
“龙飞,你有什么办法?”电隼问。
我向湖西岸望着,一辆迷彩防弹吉普车自丛林中开出来,穿过弹坑密布的湖边,向这边飞驰。
“跟我走,跟我走。”我来不及解释,急速下滑落地,迎着吉普车跑过去。
开车的是简戎,她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卫星电话。
车子在我身边戛然停住,四轮卷起满地泥土,飞散开去。
“跟我走,大事不妙,屠城之战马上就开始了!”简戎的脸色冷硬如铁。
“向南去,那是唯一活路。”我攀在树顶时,已经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断。
“好,听你的。”简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
吉普车的后备箱里装着四只弹药箱,旁边则是肩扛式火箭发射器和大口径速射机枪。
我冲到车后,拉开车门,被武器拖下来,扔在地上。
电隼已经赶上来,大声喝止我:“喂喂,你疯了?那些武器至少能顶一阵……”
我没有理睬他,把武器清空后,快速上车。
简戎踩下油门,吉普车右转,朝着南面疾驰。
“抛掉身上所有武器和证件。”我大声吩咐。
简戎对我的命令不折不扣地执行,一句废话都没有,最后连那只有着美方标志的卫星电话都出了车子。
电隼起初无法理解我的意图,但最终还是赌气照做,把身上的短枪、全都抛出去。
“有多少敌人?”我问。
“铺天盖地。”后座上的电隼回答。
“机械化部队共有快速反应战车四十辆、轻型机动坦克八辆、重型坦克两辆;步兵一千名,分乘二十辆重型卡车打头阵;骑兵两队,从南北两翼高速切入,共两百人。在空中,武装直升机十架,运载机两架——这种阵势,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要送大家进地狱。”简戎报告。
我扔掉武器,就是为了减轻吉普车的负担,能够做到全速奔跑。
那些武器的总重量超过六百斤,很可能造成后轮爆胎,把我们扔在荒野之上,变成猎人瞄准镜里的兔子。
同时,电隼希望用这些武器阻挡追兵的想法更不成立。在机械化部队面前,即使在地面工事里使用这些武器开火都无济于事,更何况是在颠簸的车上?
抛掉武器,能够让我们顺利进入任何一国的国境线,以难民身份向守军求援。
相反,如果我们携带武器入境,就会遭到暴力射杀。
这是国际上处理边境突发事件的惯例,如果连这个都弄不明白,我们也不必在国境线上狂奔了。
第293章 虚空舞者(3)()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完全正确,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逃出了西北小国的巨灵之掌。
拜我所赐,无论是伪装为“电隼”的北方大帝,还是隶属于五角大楼的黄花会年轻首领简戎,都毫发无损,受到了国境线另一侧的友邦礼遇,彻底安全了。
我、简戎、电隼互不揭穿身份,只称是被军方冤枉的普通百姓,抢了对方的军用吉普车逃命,其它一概不知。
电隼通过秘密渠道联系外交部,迅速获得特赦,进入了大使馆。
“安全了。”等到大使馆的铁门徐徐关闭,电隼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发生在那个湖边的战斗变成了“莫须有”事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知道消息,双方的人都永久消失,再也不存在了。
“这就是政治。”电隼对此非常理解,“人命对于大国政治来说,等于是水坝上的小蚂蚁,死一万只、十万只,都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他试着从各个渠道求证出动陆空大军的那个国家究竟意欲何为,最终得到的情报是,该国的国师也曾在湖上看到飞天幻影,认为那是本国的祥瑞之兆,不容许别人破坏。所以,他才调度军队,发起了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歼灭战。
同时,电隼还得到消息,亚洲各国对于敦煌天机全都觊觎不已,无论国力强弱,都派出了谍报人员,潜伏在敦煌周边,就算不能独吞秘密,至少也得分一杯羹。
再有就是,关塔那摩那边传来的算是好消息,简鹏飞等人已经重获自由,并且进入电隼的谍报通道,以最快速度送往国内。当然,电隼也没有食言,已经向五角大楼奉上了“北极向北”的全部资料。
“帮我解决古舞台的问题,还我的人情。”电隼说。
大使馆内部的客房十分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
住进这里,电隼的孤傲气势慢慢恢复,对我和简戎的态度也起了变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对外,他是元首特使、谍报要人“电隼”,大使馆的人自然殷勤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不想责备他,只是暗地里觉得好笑。
大国元首亦不过是普通人,面临多重危机时,也会惶恐失措,方寸大乱。如果没有我和简戎,他此刻早就成了邻国的阶下囚或者直接送上绞刑架了。
私下里,简戎找我谈过三次,每一次都提到简鹏飞对于敦煌、莫高窟、敦煌天机、金山银海翡翠宫的探索结论。
死里逃生之后,她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态度谦恭如婢,一言一行规规矩矩。
“我的祖父是敦煌文化方面的专家,抗战中,他几次向上谏言,希望能获得政府支持,揭开敦煌天机的秘密,为结束二战提供最有力的帮助。很可惜,当时的重庆政府执着于武力救国,宁愿将最后一袋银元、最后一根金条交给美国人去买长枪和子弹,也不肯支援他奔赴敦煌。祖父失望之下,彻底封存理想,弃长取短,重回谍报行业,潜伏至汪氏政权,为政府窃取情报。当他被媒体和百姓诬陷为‘汉奸’时,重庆政府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洗清骂名。他是爱国者,不是汉奸,始终记得自己是中国人,对岛国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猜,这一次他应该能看透五角大楼冷酷无情的真面目了……”简戎如是说。
简鹏飞是抗战史上的“名人”,与汪氏并列为国共两党的顶级刺杀对象。尤其在重庆政府那里,简鹏飞的人头赏格为“大黄鱼一千根”,相当于政府公务开支费用的三年之和。
幸运的是,简鹏飞命大,几次死里逃生,并于汪氏政权倒台后销声匿迹、隐姓埋名至今。
“北方大帝不会放过简老先生,我们促成了这次交换,只是权宜之计,先把他救出关塔那摩再说。”我说。
世人皆知,关塔那摩是世间仅存的十大“死狱”之一,根本无法实施暴力营救。
到了北方大帝那里,即便处于软禁状态,可以转圜的余地也会大了很多。
“多谢,多谢,多谢。”简戎再三致谢。
我们都不再提湖边的战斗,那些活生生的人最终都变成了双方阵亡花名册里的一个个名字或代号,最终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很多大政治家、大军事家都引用过“做大事不拘小节”,以上这些阵亡者大概都被归结于“小节”之内了。
在大使馆内,我获得了短暂的休养生息,毫无压力地过了七日。
七日中,电隼再次向我描述古舞台上发生的事。现在,他听到我把“飞天”判断为危险信号,马上就对自己看到的幻象重新进行了剖析。
“一切都是危险信号,包括那出人意料之外的反弹琵琶之舞。”他将我的观点更延伸了一步,“越诱人,越危险。”
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忍不住双挑大拇指,表示由衷的赞叹:“绝对正确,深得我心。”
千百年来,人类将“反弹琵琶舞”视为舞乐领域中的典范,认为那代表了一个琵琶技艺的巅峰,不断地去揣摩、模仿,直至衍生出可以表演、传授、观赏的“反弹琵琶”剧目,成为敦煌艺术的一大特色。
如果电隼说的是对的,那么很多人都曲解了“反弹琵琶”的意义。
“那是一个讯号,一个独特不凡、蕴意深刻的讯号。谁破解了它,距离敦煌天机的秘密就不远了。”我试着修正电隼的话。
“龙飞,你是怎样想到‘飞天’是一个危险之兆的?”电隼寻根问底。
那是我的第六感,但我此前在某部港岛魔幻电影中看到过这样一段情节——魔王攻陷天界,利爪挥处,攫起仙女大口啃噬,吓得其余仙女花容失色,四散逃亡。
在湖边,水面上出现飞天时,我立刻联想到了这部电影,才有了最终的结论。
“我们的想法到底正确不正确,还需要时间去印证,现在只是提出来供大家一起商榷。”我委婉地表示。
全世界对敦煌文化研究了那么久,很多成果经过了几代人的摸索总结,不是某一个人心血来潮就能推翻的。
很明显,这种结论令电隼十分不自在,但却强自按捺。
七日之后,大使馆安排专机,送我们归国,直达北方以红酒和牛排闻名全球的大国首都。
落地之后,早有专车等候,载着我们直奔高加索山区。
“天公作美。”时近黄昏,窗外开始飘雪,我由衷地赞叹。
“这种天气,山间行车困难,驾驶环境恶劣,十分不安全。”随行的保镖兼翻译笑着说,“龙先生想必十分喜欢下雪,才会说出‘天公作美’这句话。”
其实,我之所以赞美天气,是因为这种时候赶去古舞台,将会进入北方大帝“遇仙”的真实场景,更容易体会他的那些冲动想法。
当然,我没必要向翻译人员说明这些。大家各有各的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