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者生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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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双胜乡政府班子会召开,会议由李晓禾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常务副乡长贾香兰,副乡长葛树军,副乡长秦明生,乡长助理、财政所长张全。会议刚开始不久,党政办主任周良言说党委那边有事,中途离开,让办公室文员杨小敏代替记录。
这是李晓禾到任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政府班子成员会。贾香兰、葛树军、周良三人均为党委委员,在那天赵强主持召开的党委会上,已经见过面。秦明生、张全两人则为第一次正式接触。
其实这就是一个互相认识会,众人都做了简单介绍,包括姓名、职务、分管内容、近期工作计划与安排。
初来乍到,好多事情都不了解,对于政府工作,李晓禾没做具体要求,只是笼统的鼓励大家努力学习、认真工作,并请大家配合、支持自己。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起身,贾香兰更是直接向外走去,比乡长李晓禾走的还快。
“贾副乡长。”李晓禾喊住了这个女人。
贾香兰转回头:“我有急事。”
“现在到我办公室。”说完,李晓禾当先走出了屋子。
回到乡长办公室,等了足有十多分钟,贾香兰才姗姗来迟。
进到屋子,不等相让,贾香兰便直接坐到对面椅子上,大咧咧的问:“有事?”
“贾副乡长,你刚才说有急事?十五分钟就办完了?”李哓禾反问。他这是在提示对方,你可是让我等了一刻钟,以表达不满。
贾香兰“哦”了一声:“是有急事,三急嘛。你应该也知道,女人那事麻烦,尤其现在还是特殊阶段,每月这几天都很不方便。”
对方的理由似乎很充足,但其实就是一个搪塞的理由。即使真是这种事,也绝对不应该对一个异性领导讲出来的,这分明就是目中无人,是对自己强烈的蔑视。对方的不友好,李晓禾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女人竟然如此狂妄,他不禁火起。但还是压着火气,尽量语气平静的说:“上周五,村民到县政府上访,是因为一山马铃薯公司集资借款的事。你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事呀?”贾香兰语气很懒散,“我听说过一些皮毛,不过具体的却不了解。在当时集资的时候,我还没有分管这个工作,后来也是乡长直接过问,我根本就没有参与的机会。”
“是吗?当时你是党政办主任,应该很清楚这事呀?”李晓禾道。
贾香兰叹了口气:“哎,人们都说,党政办主任就是党委、政府的大管家。可我那时当主任,就是一个拿钥匙大丫鬟,就是受气包,只有听命干活的份,哪有参与的权利?顶多也就是给人家打印一下文稿,具体决策过程根本没有我。而且在集资的时候,正好我家里有事,请了半个月假,等我回到单位的时候,集资已经完成了。也怪我太善良、老实,阿猫、阿狗也都想欺负一下。”
暗骂了句“妈的”,李晓禾说:“现在村民已经同意等回复,我们应该怎么做?”
“回复啊?好像是半个月吧?”说到这里,贾香兰语气一转,“不是我说你,那事答应的太莽撞,乡里怎么能做这种承诺呢?一年多了,都没有人承诺,也就只有你。基层工作不比在上面,不是弄弄讲稿,走走过场就行,而是需要静下心来,实打实的干工作。在这件事上,如果你问我的意见,那我的回答是‘必须不能对村民有任何承诺’,这是前提,否则我没法在其中做任何工作。”
听到对方如此一说,李晓禾暗道:好啊,好你个臭娘们。
贾香兰猛的站起身来:“女人那事就是麻烦,我又该去了,要不真就没法再弄。”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看着那个得意洋洋的背影,李晓禾鼻子都气歪了:这个女人太不像话。
从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接电话,第一次参加乡政府会议,包括现在第一次到自己办公室,这个女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尊重。从没有称呼过自己一个“乡长”,也没有丁点的尊敬,甚至还摆出一副先来后到、乡里老人儿的嘴脸。对于分管内容,女人竟然推的一干二净,还指桑骂槐把自己说成猫、狗,更是指责自己做事不当。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实在欠收拾。但李晓禾也知道,今天还不是时候,也还不便收拾。不过,以后必须要给女人以颜色,否则肯定要蹬鼻子上脸。自己又何谈“威信”二字?
平静了一下心情,李晓禾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回铃音响了四次,才传来一个声音:“乡长,你找我?”
“你过来一下。”李晓禾道。
“好的。”稍作停顿,对方又补充了一句,“我先把党委这份资料打出来。”
也是过了十多分钟,党政办主任周良才来。但和那个贾姓女人的散漫不同,周良是一路小跑来的,进门还在不停的擦拭脑门的“汗珠”。
喘了两口气,周良问:“乡长,有事吗?”
看着对方装模作样的架势,李晓禾又好气,又好笑,但起码比看到那个女人做派还舒服一些。他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说:“周主任,你让杨小敏拿来的资料,我看了,只是有好几处都不太明白,想找你了解一下。”
“乡长是说集资的事吧?”周良一副无奈的神情,“当时集资的时候,我还没到办公室,对那件事可以说一无所知。到办公室以后,这件事也早已成为过往,即使领导偶有提起,我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根本不清楚具体情况。再加上党政办琐事一大堆,党委、政府两边跑,我这……对了,县委要乡党委马上报一份文件,我还没来得及传,乡长你看……”
李晓禾“哦”了一声:“是吗?那你先去传文件吧。”
“好的,我马上去传。”停了一下,周良随即补充,“传完还得等他们的回信,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改,不知要等多长时间。”
李晓禾没接对方的话,而是直接挥了挥手:“去吧。”
答应一声,周良出了屋子。
透过窗子,看着院内那个一路小跑的背影,李晓禾陷入了沉思。
贾香兰因为乡长一职,认为自己抢了她的位置,和当初乔成对蒯县长的心态一样,她对自己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而周良总以乡党委做幌子,分明是在强调党政办身份,是另一种不买帐。虽然那几位属下还没有具体行为,但从这二人的做派可见一般。另外,党委赵强等人,对自己更没买帐的理由。人们之所以这样的态度,既是因为自己是被贬而来,更是都明白自己被乔成极力打压,而且上面又没后台的缘故。
现在自己虽然是一乡之长,其实却是光杆一个,要想全面开展工作,很难很难。但不管怎么难,自己必须要迎难而上,必须要开创出一片天地。想着想着,李晓禾紧紧攥起了拳头。
第九章 一山公司()
星期四一早,在周良的引领下,李晓禾赶奔一山马铃薯深加工有限公司。一山公司就是众村民集资借款中的借款方,法人代表叫马一山。
在出发之前,李晓禾也通知贾香兰参加,可贾香兰以“身体严重不适,恐有危险”为由,进行推脱。其实周良也想推却,但听到乡长说出“赵书记要你积极配合”,周良这才跟着前往。
在这几天中,李晓禾进一步查看相关资料,并向部分当事人、知情人进行了解,理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在去年八月份,马一山找到双胜乡政府,租赁了乡政府名下一处旧院,成立了一山马铃薯深加工有限公司。接着马一山以一山公司名义,向何家营村、向阳村租地,做为种植马铃薯用地。租地时,是由乡里牵线引荐,然后由村里牵头,村委会干部及村民代表与一山公司商谈。最终租赁关系形成,在两个村各租了五百亩地,租期五年,每年每亩地租金三百,按年支付,国家给的种地补贴仍归农民所有。租赁协议中,还有一条约定,即从第一年开始,按月支付次年的租金利息。
协议刚一签订,一山公司便按约支付了第一年租金,并支付了第二年第一个月的利息,月利是一分五。这样算起来的话,一年就可收到全年租金百分之十八的利息。连着三个月,一山公司都按月支付了相应月份的利息。村民觉得合适,而且拿到了实实在在的钱,自是非常高兴。
在这期间,村民听到了一条传闻,马一山有多个公司,一个比一个大,为了发展业务,也会向社会借款,利息更高。已经得到甜头的村民,听闻这一消息,马上托人去找马一山,想要再多借给一些钱,以便挣到更高的利息。一开始的时候,据中间人讲,马总不缺钱,不准备借款。在村民诚恳请托下,中间人多次与马总协商,马总才勉为其难,答应可以帮部分村民致富;但总共只能帮五十户,每户借款额仅限一千,月利三分,并要求村委会和村民严格保密。
月利三分,那全年算下来,光利息就能挣本金的三成多,这还了得?于是村民们千方百计讨好中间人,并以家中不同人的姓名把钱借给一山公司。自以为多占用了五十户的名额要求,村民们哪敢宣扬,便严格履行着保密允诺。刚借出的前两个月,村民们顺利拿到了月利三分的利息。一冬天不用干活,光吃利息也比平时进钱多,这比存银行可合适的多的多了,村民们尝到了甜头,两耳不时关注着这方面的最新消息。
新消息很快来了,在春节前,村民们听说,一山公司又有了新措施,凡是按年收利,则年息按百分之五十计算。我的乖乖,百分之五十,那不就是一半吗,哪有比这更合适的事?在发财致富梦促使下,所有债权人全愿意按年拿利,有人更是走“后门”,又拿出一些钱借给一山公司。
今年一开春,一山公司就组织人手、设备,翻耕那些租赁用地。人们发现,那些设备都是大型的,操作人员更是统一着装,公司果然是大手笔,心中的担忧更小。好多被一山公司雇佣种地、锄草的农民,干脆把工资也借给了一山公司,准备一年头上拿到一倍半的钱。
在整个马铃薯种植、管理期间,一山公司的技术人员也是科学管理,马铃薯的长势要猛的多,个头也比农民自己种的大有一多半。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一山公司的深加工设备便源源不断运来。人们很想看看这些新玩意,但被公司保卫人员以“商业秘密”为由阻挡了。虽然没能看上这些东西,但白天晚上都有大车往来,这还能有错?人们心中的一丝担忧也荡然无存。
今年九月中旬,一山公司便开始收获马铃薯,然后装上大车拉走。据中间人讲,这是运到分公司进行初加工,然后再运回来做深加工。九月底,一千亩马铃薯收获完毕,也全部都拉走了。
就在人们憧憬着源源不断的利息时,突然发觉路上没有了运马铃薯的大车,一山公司的工作人员好几天未露面,中间人也没了踪影。带着些许不安,向阳村和何家营村村民赶到了一山公司。哪里还有什么保安?还有马总?再进院子一看,空荡荡的库房里也仅有几件零散的设备。
找啊,人们一下子着了急。可是一整圈下来,人是找不到,电话也根本打不通。众村民傻了,才意识到那日夜不停的运设备车,分明就是拉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