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那些事儿-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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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粪叉刺进他的肚子里两寸多深。已经刺破了肚子,捅到了肠子。
肠子上也多了四个窟窿眼。
按说,这种手术应该到大医院去,可现在的王家医馆设备先进,再加上王庆祥的医术早已炉火纯青,所以没必要进城。
王海亮爷儿俩为张大栓做了手术,首先使用金针麻醉,封闭了他的穴道,阻止了血流。
然后,他们将他的肚子拉开,将里面肠子上的窟窿用针线缝合。
肠子修补完毕,打好补丁,再将外面的伤口缝合,跟纳鞋底子一样,上好金疮药,包扎以后,这手术就算成功了。
做手术的过程中,张大栓没感觉到疼痛,不是疼过头了,是海亮父子医术太高超。
梅花金针麻醉这种医术,也只有大梁山王海亮父子会,这是他们祖上的不传之秘。
张大栓被抬回了家,他的女人大栓婶又吓了半死,战兢兢问:“这次又咋了?你不会又碰那个扫把星了吧?”
张大栓无言以对,只是嚎哭一声:“饿滴命,好苦啊——!”
张大栓在炕上又躺了三个月,三个月以后肚子上的伤口才彻底痊愈。
断掉的肠子也是三个月以后愈合的,外面的伤口结痂脱落,他就可以下炕了。
在这三个月里,张大栓尝到了比牢狱之灾更加难受的痛苦。
疼痛还是其次,关键是饥饿。
肠子被毁,是不能吃东西的。
按照王庆祥的话说,肠子长不好,就成了漏斗,食物从嘴巴里进去,会从肠子里漏出来。伤口必定会感染。
张大栓回家以后半个月水米没沾牙,一直依靠输液维持生命。
他的身体瘦了二十多斤,精神也颓废了很多。
但他依然不信邪,觉得自己受伤是个意外,跟带娣是不是扫把星毫无关联。
伤口还没好,他又想起了带娣的美丽,想起了女孩的鼓胸口,小蛮腰,嫩脸蛋,还有迷死人的笑容。
他又开始第三次对带娣使坏了。
第307章 老鸹窝()
第307章老鸹窝
张大栓第二次受伤,在家又歇了三个月,一直到过完八月中秋,进去九月重阳,他才彻底复原。
复原以后的张大栓胖了很多,身体也强壮了不少。
他跟从前一样健步如飞,挑水,劈柴,下地劳作,啥活儿也不影响干。
他仍然在惦记着带娣,老是想着女孩俊俏的脸蛋,白白的身子。
所以张大栓有事儿没事,一直往小学校跑,为的就是看看带娣的身材。
每次他都不敢跨进学校的大门,总是在门外面溜达。
第一是担心被黑虎攻击,第二,关于带娣是扫把星的事儿,他半信半疑。
这段时间,张大栓考虑了很久,他两次靠近带娣,两次严重受伤,事情不会这么巧合吧?
难道被孙瞎子那张贱嘴说中了,带娣真的是克夫命?谁娶谁死,谁碰谁伤?
天下还有这么邪门的事儿?
那我可要小心了。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老子可不想一命呜呼。
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看,只要可以瞅到女孩的笑脸,苗条的身段,也是一种享受。
张大栓隔三差五在校门口徘徊,很快引起了玉珠,芳芳,跟带娣的好奇。
三个女人不知道张大栓咋了,总是赖在大门口不走。
他儿子张二狗成年了,早过了上学的年龄,他也没孙子在学校,老盯着学校的办公室干嘛?
开始的时候,三个女人也没当回事,时间长了,玉珠感到不妙。
玉珠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张大栓图谋不轨,张大栓的眼光跟当初的张二狗看到玉珠一样,烁烁放光。
而且男人的哈喇子拖到地上,也顾不得抬手去擦。
于是,玉珠告诉带娣:“妹子,你要小心了,张大栓在偷窥你。”
带娣点点头:“姐,俺知道,咱整整他。”
于是,带娣扭着小蛮腰,靠近了校门口,她在栅栏门里面,张大栓在那边。
带娣说:“大栓叔?你有事儿?”
张大栓说:“没事儿。”
“你找人?”
“不找人。”
“那你整天在大门口干啥?当门神啊?”
张大栓脸不红心不跳,说:“我占大门口是休息,前面是俺家的地,我干活累了,歇歇行不行?”
带娣说:“行,但是……大栓叔,你能不能帮俺一个忙?”
张大栓一听带娣有求于他,屁颠屁颠美得不行,他可乐意帮助带娣了。
张大栓说:“啥事儿,你只管说,只要叔可以做到的,都乐意帮。”
带娣抿嘴一笑,说:“大栓叔,咱们学校的厕所满了,你能不能帮着学校挑一下粪?俺们几个都是女的,挑不动,再说,俺们也嫌脏。”
张大栓心里有点不乐意。
带娣的意思,把他当校工使用,而且没打算付钱。
新盖的学习里有个厕所,那厕所很大,每天有一百五十多个孩子往里面撒尿,拉屎。
学校的厕所很快就满了,都溢了出来,到处是臭烘烘的。
平时,都是海亮安排人挑,可最近海亮忙着盖厂房,没腾出空来。
带娣心说,张大栓反正也闲着,不用白不用,累死他个王八蛋!
看到张大栓犹豫,带娣说:“大栓叔,你不乐意?”
带娣的小嘴巴撅了起来,生气的样子更加好看。
张大栓赶紧说:“乐意,乐意,我最乐意帮着学校干活了,带娣姑娘,这件事交给我,大栓叔保证完成任务。”
带娣努努嘴:“那您去呗,粪桶跟扁担就在厕所的旁边。”
张大栓一听,跟猫一样,嗖地扑向了学校的厕所,颠颠抓起了扁担,靠近了厕所那边的粪坑。
每天一百五十个孩子大小便,可想而知,学校的粪坑该多大?半个月下来,至少要挑五十多担子粪水。
可张大栓一点也不叫苦,抡圆了膀子,使足了力气,将粪水一桶一桶挑出来,然后一担子一担子倒进学校外面的那二亩菜地里。
五十多担子粪水,张大栓来来回回跑了五十多次,累得汗流浃本,跟孙子一样。可他不好意思叫苦。
从上午开始,张大栓一直挑到下午,总算是挑完了。
他把草帽摘下来,使劲忽闪,脑门子上的汗将贴身衣服都踏湿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带娣姑娘,还有啥事儿,你尽管吩咐。”
张大栓的意思,想慢慢靠近带娣,博取她的好感,暖热她的心,熟悉以后,就好下手了。
总不能你这边一招手,人家闺女就跟你相好吧?一公一母两只狗在一块,还要相互噌噌,增进一下感情呢。
带娣说:“大栓叔,您累不?”
张大栓赶紧说:“不累,不累,叔的体格棒的很。你说呗,还有啥活儿,我一并帮你干了。”
带娣搔着小脑袋想了想,猛然看到了院子里的大椿树。
校园里有一颗大椿树,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三个人都抱不过来,足足十几米高。
上面的枝叶很茂盛,学校的那口大钟就挂在上面。
那大钟是孩子们上课跟下课的铃声,每次上课跟下课,玉珠都会敲钟,钟声一响,孩子们上课,再一响,孩子们下课。
大树的树冠遮天蔽日,密不透风,几乎遮掩了校园大部分的草场。
可惜的是,上面有很多鸟儿搭建了窝窝。有喜鹊,有黑老鸹。
喜鹊还好点,那些黑老鸹却不是东西。
雄老鸹找了一只雌老鸹,两只老鸹在一起生了很多小老鸹。
那些小老鸹还不会飞,就知道在窝窝里叫唤。
而且它们还总向下拉屎,每次拉屎都吧嗒吧嗒响。地上跟下雨差不多。
三个女人都有洁癖,都喜欢干净,那些老鸹屎弄得她们很烦躁。
王海亮的闺女小灵灵那天从树底下过,一只老鸹的便便就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灵灵大怒,一弹弓下去,将老鸹的窝窝打飞了。
可那些老鸹没离开,几天的时间,又搭建了新的窝窝。
这还不算,两只老鸹反而把它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外甥,表弟,三姑妈,四姨夫一起叫了过来。都在这儿搭窝窝。
这颗大椿树上,至少有七八个老鸹窝,院子里就更脏了。
带娣抿了抿嘴,说:“大栓叔,如果您不忙的话,就爬上树,帮着俺把几个老鸹窝捅了吧,它们整天在树上叫唤,孩子们没法学习,而且他们还随地大小便,很不卫生。”
张大栓看了看老椿树,又看了看老椿树上的几只老鸹窝,拍拍胸膛说:“别管了,小意思,这件事交给大栓叔,我保证帮你完成任务。”
于是,张大栓搬过来一把梯子,顺着梯子爬上了大树。
张大栓可会功夫,而且功夫不错。
再加上他是个无赖。年轻的时候踹孀妇门,刨绝户坟,偷女人都偷出了水平,偷出了经验,磨练了身手。简直可以说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所以他的动作很轻盈,蹭蹭蹭三两下上到了大椿树上。
他稳定以后,骑在树杈上,开始轰赶那些老鸹。
可那些老鸹根本不听他的。
金秋十月,是老鸹产崽以后,哺育幼崽的时刻。
几只老鸹刚刚生了一窝小老鸹,小老鸹身上的羽毛还没有丰满,根本不会飞。
张大栓这么一轰赶,里面的大老鸹嘎嘎叫着飞走了,小老鸹却跳不出窝窝。
十几只大老鸹飞走以后,因为留恋窝窝里的孩子,怎么也不肯离开,围着春树打转转。
它们嘎嘎鸣叫着,抖起一身的羽毛,围着树冠来回徘徊。
而且,它们全都羽毛蓬松,如临大敌,声音嘶哑,将张大栓当成了入侵者。
强敌入侵,老鸹也开始反抗了,嗖地从张大栓的这边飞到那边,又从那边飞到这边。
有一只老鸹气愤不过,掠过张大栓头顶的时候,屁股一撅,刺啦,结结实实窜了张大栓一脑门子屎。
张大栓勃然大怒,挥舞起手里的竹竿,在树冠上来回扑打,一个劲地轰赶。
最后,那七八个老鸹窝,还是被他捅飞了,皮里啪啦落了一地。
窝窝里的小老鸹也扑闪着翅膀一阵滑翔,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张大栓怒道:“拉!拉!我让你们拉!爷爷捣你们的灶火,毁了你们的房子!”
带娣发现张大栓这么勇猛,在下面捂着嘴巴笑了,说:“大栓叔,你好样的,真的把老鸹都赶走了。”
张大栓听到带娣夸他,更加得意洋洋,屁颠屁颠在树杈上站都站不稳。
正在这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其中一只老鸹不甘受辱,两只翅膀一扑闪,竟然过来跟张大栓拼命。
老鸹的动作快,张大栓的动作慢,一个不留神,光!老鸹的长嘴巴一下子叼在了他的眼睛上。
老鸹的嘴巴很厉害,跟肉钩子一样,差点挖掉他的眼珠子。
把张大栓痛地,妈呀一声惨叫,眼泪鼻子一起流。
却好似开了调料铺,酸的,咸的,辣的,苦的,一起迸发出来。
张大栓的眼睛肿了,也睁不开了,只好一个劲地嚎叫:“走!滚开走远点!竟然啄老子的眼睛,我跟你们拼了。”
那只老鸹抓了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