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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大兴朝驸马须知-第68部分

小说: 大兴朝驸马须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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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前几个月刚刚诊出有孕,家中夫君公婆都极为在意——我爹娘也天天劝她回夫家去安心养胎,妹妹她嫌烦了就自己赁了一间小宅子住在外面。妹夫和我爹娘都怕她哭得狠了伤到腹中胎儿,不敢再劝,点了许多丫鬟嬷嬷过去照料,只好这样将就着。”

    “那日属下出了魏府本是想买栗子糕的,路上遇到了她,实在放心不下,便一路把她送回了家中。”

    说到此处,江俨仰头看着公主,目光急迫却诚挚,“那孩子,是我的侄子。”

    他一向话少,难得说这么多的话。此时又紧张得不行,心中来不及打腹稿,语序混乱前后颠倒,着实乱得不成样子。

    可承熹却听明白了。她突然想起,那日看到江俨和那女子亲密并行的时候,那女子身后似乎还远远跟着两个嬷嬷,想来是她的夫家人不放心罢?

    她怔怔问:“那……五年前那一次,难道也是她?”

    江俨愣住了:“五年前?哪一次?”

    承熹咬着下唇纠结一会儿,终是忍不了了,垂着眼皮儿说:“五年前我出宫寻你的时候,在江家门口哭着说要嫁给你的那位姑娘。”

    江俨死死皱紧眉头,如临大敌地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公主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俨无奈,哭笑不得说:“那也是她。那时候她已经十七岁了,娘亲百里挑一为她选了一门亲事。妹妹与他相处了三月心中满意,却也不知怎的一言不合就说不嫁了,嫌妹夫油嘴滑舌看着就像个靠不住的,便开玩笑说要嫁给我这样沉默寡言的人。”

    那时他刚从公主身边离开到了太子身边,每天都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看到妹妹连着好几日无理取闹,只觉得心累。

    娘挑中的那人先前也是给妹妹过了眼的,当时妹妹看着还说不错,前三月处得好好的,谁知与那男子一言不合就愣说不行。那男子家中也是做生意的,江老爷子和江父与他家做生意多年,看过人都点了头,江俨和江洵也各自也他打过两回交道。

    那男子人品不差,说油嘴滑舌实在太过。不过是经商久了为人玲珑一些,说话会讨巧,哪里靠不住了?妹妹前头被人哄得开开心心的,两家都纳了吉问过名了,谁知妹妹与人家一言不合就要使小性子。

    江俨又一向嘴笨不知道怎么劝她,听妹妹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只觉哭笑不得,他嘴笨又不会劝,勉强劝了几句就把这重任托付给娘亲了。

    偏偏这么一幕就被公主见到了。

    江俨那时身心疲惫,只跟太子一人告了三月假,便回了家休养;而承熹在宫中等了大半个月找不到他,查过了宫值表知道他仍在长乐宫当值,便以为他刻意躲着自己。

    那时怀了满腔委屈,偷偷出宫想要见他,谁知甫一看见就是如此情景,看到一个妙龄少女扑在他怀中,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如何能不误会?

    也只能叹一句老天作怪。

    ……

    江俨颠三倒四得说了一通,看公主没吱声怕她不信自己的话,又前前后后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连带着妹妹的生辰年月并上江夫人怀她的年份、生她的时辰都清清楚楚说了个遍,就为了让公主相信这真是他嫡亲的妹妹,不是什么堂的表的,也没那些个暧昧的牵扯。

    江俨迟钝这许多年,此时能有如此急智也实属不易,能猜出公主是在吃醋简直如有神明相助。

    说了一番话口干舌燥,最后江俨才认真解释道:“妹妹一向胡闹,她怀着身孕跑回娘家这事毕竟不怎么光彩,说出来于她名声有损,属下这才没说的。”

    ——可我也不知道公主在为这事生气。江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抿了抿唇,语气低沉严肃补充道:“从来都没有江夫人。”

    “属下这些年来……从未成亲。”

    承熹怔怔坐下,江俨讲得颠三倒四,可他口中所说听在她耳中,仿佛都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图样一般,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呈现。

    她甚至都能想得到,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憧憬嫁给像兄长一样高大英武、踏实可靠的男子。

    她颓然坐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的错过,通通都是因为她的胡思乱想?

    江俨看她不说话,仍以为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话。冥思苦想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道:“不如,我带着公主回家去看看?”

    见公主微微睁大了眼,定定看了他好半晌,眸中神采越来越亮,亮闪闪的像夜空中璀璨的星子。江俨稍稍放下了心,仰着头神情严肃问她:“殿下,想去我家看看吗?”语调微微上扬两分,听来竟有些蛊惑的味道。

    ——想去江俨的家中看看吗?

    看看那个一心鼓捣古玩的江老太爷?看看江俨口中那个十分有意思的江夫人?那个刻板端正的江大爷?被她误会了五年的江家小姐?江俨口中那个多智近妖的大公子?还有江俨曾用只言片语提过的许许多多的江家人?

    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泛深,怕自己嘴角咧得太开笑得太难看,承熹抿着唇矜持地点了好几下头。

    正是黄昏,从这高高的观景楼看去,整个皇宫都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连一向周身清冷的江俨都平添了许多暖意。

    红素隔着远远的看了会儿,见公主在亭中坐下,江侍卫也坐到了公主身侧,两人贴得极近,身后漫天金灿灿的霞光都成了两人背景,美得像一幅画。

    知道先前一事怕是误会,红素与牵风相视一笑,只觉心中欣慰。

    江俨总算解了这几日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心事,冥冥之中似乎觉得公主想通了什么,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更温柔了些。

    他想不太明白,却也知道这是好事。心中轻松又畅快,忍不住出声问她:“公主若是好奇,为何不亲自问属下一句?”

    ——问什么?难道要问你为何

第60章 洗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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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这两日心情十分不错,连着两日晚上做梦都能笑醒。清晨觉更轻,听到外间红素起身的丁点动静就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若是被人见着了一定会十分惊异。

    她正躺在床上想事情,便听有人推开内门轻悄悄地走到了床前,承熹拉开床帐去看,见红素正要弯身唤她。

    红素微颦着眉面有思索,只见公主从床帐中探出头,问她:“可是有事?”

    红素犹豫了一会儿,慢吞吞答:“今日大清早的,司苑局的小太监送来一小车新鲜瓜果,奴婢恰巧路过小厨房,听他们一群小太监在偷偷咬耳朵,说是太子殿下昨日喜得千金,今晨连朝会都未去。小厨房好几个仆妇都在一旁说道,胡言乱语不成体统。奴婢上前训斥了几句,听他们说这事整个宫里都传遍了。”

    喜得千金?

    承熹一怔,一时忘了自己双手还抓着床帐,一松力差点栽下床来,红素赶紧扶好了她。这才又道:“方才钟粹宫来人说,太子殿下明日要在钟粹宫内办洗三宴,以庆弄瓦之喜。”

    洗三宴?承熹微张了唇,心中惊诧不已,眉尖微拧又陷入了沉思。

    这内廷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承昭身为储君,他的头一个孩儿,愣是被瞒在钟粹宫中没传出半点消息!便是早早地备好了医女和接生嬷嬷,这足足怀胎十月,居然连她都丝毫不知?

    她又仔细回忆一番,承昭确实从未与她说过这事,心中更奇怪了。

    第二日半下午,红素在公主所佩的香囊中塞了一小段青葱,为取个聪慧的谐音,参加洗三宴的宾客往往都如此佩戴,为给初来人世的孩子添个吉祥。

    昨日乍一听还没想明白,承熹回神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她的头个侄女,准备了一份厚礼;皓儿也熬夜给这位妹妹写了一副字。

    已经二月中旬了,也不知怎的,今日竟下起了小雪。雪倒是不大,下了没一会儿,苞出新绿嫩芽的枝头都落了白。比起昨日也冷了不少,想来是一场倒春寒。

    钟粹宫已经到了不少人。男客都在前殿中坐等,这洗三宴选在这半下午的时候,也是为了避开朝中重臣上朝的时辰。

    民间的洗三礼不会这般隆重,大多只会请些血缘极近的亲友。在这宫中到底不同,何况这还是太子殿下的头个孩儿,是未来的大公主,自然不可小觑。

    承熹直接从后殿入的钟粹宫,进了暖阁扫了一圈,已经坐了十几位夫人,皇贵妃和贤妃娘娘并几位贵嫔昭仪容华都已经到了。德妃喜静,不知会不会来;淑妃向来爱热闹,应是不会缺席。

    还有几位命妇携了自家女儿一起进了宫来,见公主入得门来,纷纷起身见了礼。承熹微笑着各个回了,心中却有些看不上——明明是承昭孩儿的洗三礼,这几位夫人却偏偏带着还未许人的女儿一齐入宫。一边是洗三礼的孩子,一边是容色娇妍的姑娘,着实有些荒唐。

    她挑了角落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垂眸继续思索——按理说,承昭头个孩儿这般大的事,最耐不住的应该是父皇母后。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临产的前几天,母后便私服出宫住在了公主府,生皓儿的当日连父皇都满头大汗地赶来了,连龙袍都没顾上换。天子出宫城,八百仪卫随行护卫,整条大街都守得严严实实。

    虽前儿个诞下的那孩子不是承昭的嫡女,可父皇母后怎么也该问上两句。这都已经是第三日的洗三礼了,该赏下的礼却还没有下来,这般情状倒是有些奇怪。

    也不知怎的,承熹越想越觉得这事十分不对劲——如今承昭尚未及冠,钟粹宫中只有一位良娣两位孺子。在太子妃尚未定下人选、更未过府之时出了这种事,又是太子第一个子嗣,实在算不得美事。

    无论将来的太子妃是哪家的闺秀,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忍这种事?刚一嫁人就得养别人的孩子,这不是往未来太子妃的心上捅刀子吗?

    照理说以承昭一向谨慎的性子,断不会弄出这样不妥的事。

    承熹又记起方才路过之时远远看到了承昭,见他面上一派坦然,却丝毫没有初初为父的喜意,更觉事有蹊跷。

    此时坐得地方较偏,承熹伸手唤了个小丫鬟过来,叫她附耳过来悄声问她:“你们宫里前日产下皇女孙的那位良娣呢?带我去看看。”

    小丫鬟听了这话神色惊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哆哆嗦嗦道:“奴婢不敢说,求公主莫要问了。”

    见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里,承熹唤她起来,轻声道:“莫要慌张,且跟我过来。”

    去了外间找了个避人的地儿,又重新问了一遍,小丫鬟斗胆求了个“不会怪责”的保证,这才磕磕巴巴说了。

    她紧张得厉害,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承熹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那良娣前日才产子,当日便血崩不止,没熬过夜便香消玉殒了。太子殿下大怒,赐死了一整屋的小太监。

    只是这小丫鬟还提到,那良娣不受太子宠爱,好几个月前便被太子发落到西边一处小院独住,平日也从未与太子同席用膳。

    零零碎碎说了一些,承熹自己理清楚后便吩咐她退下了。

    承昭既决定留这孩子,良娣有孕便是喜事,怀胎十月以来,承昭却一直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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