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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大兴朝驸马须知-第158部分

小说: 大兴朝驸马须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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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晚床下有个木匣,里头有许多本小小的图册,是她生前画的许多发饰图样,已经攒了十几本图册了。似乎是每天临睡前都要把第二天要给公主梳的发式想好,每天都加进些新意去,连哪样发饰放在哪一个妆盒中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十几本图册承熹舍不得烧,便分给了几个丫鬟,自己也留了两本,全当留个念想。

    这两天,承熹一有空子就翻那两本画满了发式的图样子,连给皓儿辅导功课的时候都常常走神。尤其是清晨梳发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不是絮晚了,一时怔忪不语,难过得不行。

    公主心中圆融,处事豁达,除了对上不喜欢的人会冷脸,别的时候往往嘴角含笑,温婉和煦。这两日却一直没个笑模样,连昨日给皇后请安都没去,几个丫鬟更是担心得不行,只好把江俨叫来。

    江俨便陪她下棋,围棋象棋他都十分精通。以前公主师从棋坛国手贺仲文学习棋艺,江俨作为近侍虽能在一旁观看,却没公主那个悟性。公主行过一盘棋,能凭强记把棋盘原样恢复,江俨能记得前五手就不错了。

    他便从宫外花了大价把贺先生的棋谱淘换回来,挨张挨页得背下来。此后公主但凡想下棋的时候便喊他来,再不用自己左右手对弈。

    他的棋风张弛有度,可攻可守,收放自如。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江俨就输给她一子半子;公主心情好的时候,江俨就赢她一子半子。既不让她总是赢,从而失了兴趣,也不让她输给自己太多至不开心。

    *

    承熹大前日在围场吹了山风,又在山洞中睡了一宿,一夜心惊肉跳,后来又加上絮晚那事,几番打击叠在一起,这便伤了风寒。春季本就容染风寒,没两日就从咳嗽转成了肺热。

    晚上更是睡不踏实,一身湿汗黏在中衣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次日又请了老太医来。

    太医悬丝诊脉,捋着白胡子一副痛心的表情,“公主先前不是养好了身体吗?上月老朽来请脉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这又变差了?内虚外热,劳心伤神,公主是有忧思?夜晚不得入眠?”

    红素心中一酸,赶紧答:“这两日公主时常伤心,可是因为这个?”

    老太医沉思须臾,解了悬着的那细丝,待公主同意了,这才两指并在她腕间,又闭上眼摸了摸脉,颦着眉尖道:“这思虑过重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了,怕是有半月都未曾安眠过。”

    江俨忧心忡忡听他说,几个丫鬟又惊又疑,也不知公主入夜会睡不安稳。只有承熹听着老太医的话,低着头面红耳赤——她就知道这些太医都是有真本事的,跟会猜心的老妖怪似的,一点糊弄不得!

    待慢腾腾写完了药方,老太医又意味深长地叮嘱道:“公主若有心事,还是寻人说道说道得好,常闷在心里可大不好。”

    承熹羞得厉害,胡乱点点头应承了下来。见老太医临走前扫了一眼江俨,更是窘得要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得*不离十了。

    她确实……有半月未曾睡过一回好觉了……

    红素几个只注意到她早上越起越晚,午休的时间也长了半个时辰,只以为是春天乏困,却不知道她晚上睡不好觉。

    以往夜晚就寝,承熹常常阖眼就能睡着。这些日子每当夜晚躺在床上,却总是胡思乱想,想以前在长乐宫的那些年,想这个月以来的点点滴滴,想江家有意思的人……想得更多的,自然是江俨。

    连他白日里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反反复复地品,更没了睡意。

    有的时候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都想出了寝宫去偏殿找他说说话。待穿好了衣裳,又觉得自己不够矜持,哪有姑娘家深更半夜跑去男子卧房的?学了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养都吃进肚子里去了,只好再躺下。每夜听着丑时的更声打过,才能勉强有些睡意。

    太医开了三副药,另有食医对着方子,写了些不克药性的药膳。除了早膳是清粥,中午晚上都是药膳,再加上一天两碗汤药,要先喝够三天的量,待三天以后再稍作调整,开个新方子。

    看红素端着一碗药又进来了,承熹只觉头皮发麻,捂着脑袋□□一声:“晌午那碗药还在我喉咙口呢,这就又来了。”

    红素无奈:“那不是因为您早上贪觉么?本该辰时喝的药您硬是拖到了午膳前,喝了一刻钟才把那碗药喝完,午膳又说吃不下,一口都没吃。”

    话落,红素垫着巾布小心捏着砂锅两耳,把那正热乎的汤药倒了出来,又滤净了细小的药渣和浮沫,端到了公主面前的红木小几上。

    这药其实不多,只盛了浅浅一小碗,一副药早晚

第146章 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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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相府三公子作别后,重润大步跟上来,走到公主另一边挽上她的手,神色中似有许多欢喜。

    “承熹,不怕你笑话。我父王此次让我进京,也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说我早就到了选夫婿的年纪了,却至今没个意中人。”重润笑道:“他说这京城青年才俊众多,要我擦亮眼睛好好选一个。”

    “嗐,他们做长辈的就是烦。”魏明珠浑不在意摆摆手,口中振振有词:“我也没有意中人呀!缘分到了总会碰上的,这事急不来的。”

    承熹听得好笑,魏家女儿百家求。明明明珠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偏偏说起别人来便头头是道的。

    重润也知道魏明珠说得行不得,也不理她,自顾自道:“可我想嫁人了呀!”说出这般思嫁的话,魏明珠直听得牙酸,重润却丝毫不觉羞赧,反倒凑到公主另一边问道:“承熹,你可知道这京中哪家有优秀儿郎?”

    ——哪家有优秀儿郎?

    承熹垂眸细思,这可多了去了,世族子弟、朝堂新臣……又如何能数得清?寒门士子得筛去,怕是配不上重润的身份。

    想起这些日子,父皇和母后又在盘算着为她二选驸马,她的桌案上又摆了一沓适龄男儿的画像。承熹自然没那心思,可江俨不提娶她,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提……只好任由父皇母后忙活,等问到自己跟前了,再与他们坦白。

    心念一转,想起今日遇到的江家祖父,承熹忍不住心中琢磨:莫不是江俨已经与他家中说了?可他怎么不说要娶自己呢……不过她年前才休了徐肃,这便要另嫁他人了,这也不好,也不知皓儿会不会难过,总得跟他说清楚……父皇母后也不知会不会同意……

    她兀自胡思乱想着,双颊飘红,却猛然想到——啊,江俨还没说他有求娶之意呢?

    “承熹,你想什么呢?”听到重润问话,承熹连忙收敛心思,只觉自己跟着了魔怔似的,明明每天都与江俨寸步不离,却还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听重润又问了一遍“京中哪家有优秀儿郎”,承熹这才回神,回宫从那些青年才俊的画像中筛去了几个跟重润年纪不合适的,剩下的通通都给了她。

    兴许重润是真的恨嫁了,没过两日便给那画像里头的十几位公子通通递了请帖,在她所居的别馆设了赏花宴,同时请了京城许多名门贵女前来赏花作诗曲水流觞,也为求得如意郎君。

    也不知是谁听到了风声,说重润郡主这宴名为赏花,实为郡主选婿。

    重润郡主是裕亲王嫡女,有一郡为封邑。这般家世富养出来的女儿,眼界学识如何能差?姣好的容貌更是锦上添花。郡主除了性子硬朗一些,不似寻常姑娘,再挑不出别的毛病来。于是有心的公子便接了帖。

    当日承熹并未赴宴,前日重润入宫来请她也没应承,一群姑娘擦亮眼睛挑未来夫婿的宴,她去凑什么热闹?

    那宴之后连着几日,重润都未进宫。到她再次进宫之时,已经是好几日后了。她面上含笑,满目流光溢彩,一双眼睛极亮,似了却心头一桩大事的模样。

    承熹见状,只猜她是已经有了意中人,笑笑也没多问。

    只是听人说,当日那赏花宴不欢而散,只因为重润在别馆中养了两只巨大的白犬做宠。听说那犬种叫“萨摩耶”,是重润近来在京城闲逛,从几位胡人手里买来的。

    那狗性子欢实,也不认生,不管见了谁都撒丫子往人身上扑,踮着后腿站起来足有大半个人高。直把好些姑娘扑得衣襟散乱,惊声叫着满园子乱跑。

    姑娘们平日里养的宠物犬都不过一臂长,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多讨喜。何曾见过这么大的狗?各个吓得花容失色。

    重润见了她们这般狼狈的模样,反倒笑得打跌,直言道:“你们怕什么?那狗不咬人的!”却没一人信她。

    最后那赏花宴不欢而散,好些世家姑娘连别馆的门都没进就扭头走了,怕是还跟重润郡主生了嫌隙。连几位公子看见那两只比猎犬还高大的狗,也吓得双股战战望风而逃了。

    重润也不留他们,低声骂了句“孬种!”

    最后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位,跟旁人比起来算得上勇气过人,慢慢觉出那两只大白狗只是喜欢亲近人,性子倒是软和得很,这才彻底没了顾忌。

    只是留下来的几位都受了冷遇,只有相府三公子许清鉴和重润郡主相谈甚欢,似乎早就熟识的模样。

    所以这两日,京中好些人都传言重润郡主已经挑好了未来郡马,便是相府三公子了,嗑着瓜子等着看郡主上门提亲的热闹了。

    *

    相府。

    座上的老相爷敛着眉,不置一词。放在桌案上的那一手时不时敲两下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似陷入沉思。

    三公子许清鉴得了下人回话说祖父寻他前来,入得书房后撩袍跪下,“祖父,您找我?”

    老相爷抬眼看了他许久,只把许清鉴盯得一头雾水,却见祖父眉心突地一皱,不疾不徐问道:“我听闻,从虔城来的那重润郡主,似乎于你有意?”

    许清鉴心下一紧,祖父一向是恪守规矩的人,相府家风也是出了名的严苛,听闻此事必定是极生气的。

    前几天听人说重润郡主设宴选婿,他无心于此,本是不想去的。只是递进府的那请帖却在末尾留了“道口烤鸡”四个小字,笔力精湛气象浑厚,只有转角勾提时能看出女子的灵动来。

    许清鉴见了心中一动——“道口烤鸡”,那日他给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便说过这道口烤鸡的。

    初初来京、性子有些野不似一般姑娘,重润郡主这两点也与那姑娘对得上号,莫非……那日的姑娘就是郡主?

    直到当日别馆入宴后,许清鉴这才确定了自己猜测,也是此时才真正知道重润的郡主身份。先前本觉得京城这么大,难有相见的机会了,此时蓦地柳暗花明,一时欢畅便有些忘形,与她相谈甚欢,倒忘了顾及旁人。

    只是那日宴上郡主邀了许多世家公子或朝臣新贵,各个都是淑质英才,自己只在翰林院任了个闲职,便连父亲都常常告诫自己:若是没有这相府公子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郡主又哪里能看得上自己?

    些许苦涩漫上心头,许清鉴正了容色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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