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何以慰风尘)-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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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怎么稳重,临危不乱,有王者风范,
“怎么不急?现在可是关键时候,叶子仪要知道了,可不跟你闹?”
“我手中也有筹码,”乔江林说,他指了指门禁,叫我刷卡开门,进了公寓后一片敞亮,我摁下电梯,疑惑地看他,“什么筹码?”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不可能留给敌人扼住我咽喉的机会。”乔江林说,电梯到了,他揽着我肩膀进电梯,站的笔直端正,仍旧拉着我的手,我看反光的镜子里,我穿着休闲装,他穿着整齐的西装,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他说,“上战场既要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也要有足够的勇气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不知道为什么,乔江林忽然这么说,我有点毛骨悚然。我恍然发现,其实他是一个把自己命拴在裤腰带上找叶家人寻仇的家伙。可能在他决定要报仇的一瞬间,一切后果他都算计好了。像一张地图,他把所有行走的步骤和可能遇到的麻烦都算计在内,做最坏的打算,下最狠的居心,不破楼兰终不还。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都有着无敌的勇气和足够的耐性。在不停的磨难中面不改色,坚持前进,并且始终毫无畏惧。
但我不得不好奇,他口中所言的筹码是什么。有什么东西能让叶琛放弃用杜威做陷阱?其实只要他放出问杜威来,乔江林就完蛋了,他建立起来的豪华宫城也将在一夜之间轰然倾塌。
但转念一想,如果乔江林这么容易失败,哪儿用得着叶琛处心积虑?两个人势均力敌,棋逢对手,这场战争才变得有趣。
我越来越好奇,叶琛背后,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太好奇了。
回到家里,乔江林扒掉西装拉着我去洗澡被我拒绝了,这几天肚子上慢慢长了点肉,我怕他看出来什么端倪,说实话,在我没有摸准乔江林的意思之前,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怕自己输得难看。终究是不自信。对我们这段关系的不自信。
我心想,在大获全胜之时,兴许,这算得上是一个惊喜。那时候他毫无畏惧,应该会高兴吧。一个完整的家庭,怎么能没有孩子?
第二天一早起来,迎接我的不是美好的阳光,也不是乔江林的亲吻,而是门口站着的大盖帽蓝制服。
警察一脸官方表情坐在客厅里,问我,认不认识杜威。
乔江林坐在我身边,帮我披上羊绒披肩,我下意识地抓着他的手,他对我点点头,叫我别怕。
“凌小姐,请回答我们的问题,你认不认识杜威?”
我点头,重重地点头,“认识。”
“请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问,一个记录,特别严肃的样子。
我手心里捂出一把汗水来,黏黏腻腻的,心中忽感惶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干胡乱回答,只说,“朋、朋友。”
“你们有什么过节吗?”警察强调说,“你和杜威是否有什么过节?”
“没有。我们不是很熟。”我撒谎了。
“凌小姐,请你说实话,我们既然这么问你,肯定是有一定根据的,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提问的警察表情更加严肃了,看着我的时候,眼神特别凌厉,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老练的警察一样,在面对狡猾的罪犯时,警告的目光,我不禁心尖一颤,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人指证八年前,杜威曾经强奸过你,有这回事吗?”见我沉默着不说话,提问的警察忽然说。何以慰风尘机
074:亲自掀开那块伤疤()
两个大盖帽死死盯着我,审问要犯的眼神,此刻我不仅仅是紧张,还有羞耻,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接受众人目光的奚落和指点,我杵在沙发上,开始慌张,莫名地伸手去抓衣角,但抓到的却是乔江林的,等我反应过来,我立即丢开,那种失魂落魄的慌张我没办法用言语表述,就像一个隐姓埋名的人,好不容易披着新身份的外衣小心翼翼活了很多年,忽然有一天,有人解开他的过去,把那一段肮脏不堪的过去揭开,任人观赏。
和杜威的那段耻辱,我从来没主动提起过,即使当我知道乔江林和杜威往来密切,而他也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种种都告诉乔江林,不,应该说在乔江林决定和我牵扯不清的时候,他早就调查过了,他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我一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假装不知道,照平常一样生活相处。
我以为,只要我不说,我们心照不宣,我还能当做乔江林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两个警察忽然出现,问我当年是否被杜威强奸,我忽然说不出话来。我感到耻辱,无边无际的耻辱。我紧张地交错手指缠在膝盖上,闪躲地看了警察一眼,撞上那双深邃的世故的眼睛时。我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全都知道了,现在是来拷问我的。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没有办法说谎,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提问的警察察觉到我的闪躲,他等了几秒钟,但还是追着不放,再次问我,这一次的语气更加的严厉,也可以说是警告。
“凌小姐,请你严肃对待我们的提问,这对我们的案情调查至关重要,我们既然找到你,那一定是有根据的,请你实话实说。”
“我”我努力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里的羞耻心平气和地看着警察说,“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你们调查的事情又跟从前有什么关系?”
说到后面,我已经有点激动了,尤其是当乔江林伸手抱住我胳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躲开了,像只惊弓之鸟,我快速躲开了乔江林的拥抱,并且往旁边挪了一些,和他保持距离。乔江林错愕地看着我,但很快眼神就从惊讶变成了理解,他仿佛知道我心里的慌张和害怕,尴尬地抽回手,安慰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告诉我别怕,有他在。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没脸皮,耻辱。
警察无奈地看着我,面无表情的,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商量接下来怎么从我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我想我们有权利知道你们在调查什么,又凭什么调查她。”乔江林坐端正了,认真严肃地对警察说,“现在的状况似乎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或者,请你们跟我的律师联系。”
警察看向乔江林,有些疑惑,但他根本不怕得罪乔江林,直接说,“乔先生,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能代替她发声?”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有权利。”乔江林冷静表明立场。
“据我所知,你的太太并不是凌小姐。”老警察嘴角扬起一抹笑,嘲讽的意思,想必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了我和乔江林的关系,不说乔江林在北城多牛逼多了不起,但多少有点关系的,想卖他面子的人不少。这两个人能不顾乔江林的面子上门来,想必是不受公家约束的人才。
乔江林淡淡一笑,挑眉道,“这跟你没关系。”
老警察被呛了一嘴,无奈地笑笑,“是,是跟我们没关系。但这次调查牵涉到一桩失踪案,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你大可现在安排律师,嗯,如果我们调查属实的话。”
乔江林淡然地看着老警察,面无表情的,两个人的气场碰撞在一起,有点硝烟的味道。对峙了一会儿,两人都不认输,但是乔江林也没有起身打电话找律师或是寻求任何人的帮助。我忽然明白过来,警察口中可能有他想要的信息。毕竟我们现在是瞎子摸灯,为什么都不知道。
“失踪案?什么意思?”我捋着头发向后,大抵知道了,但不敢确认,“是杜威吗?”
老警察见我开口说话打破尴尬,目光转向我,点头道,“是。我们接到报案,一名叫杜威的男子失踪。报案人提供了一些线索,我们正在追查,所以,凌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好似讽刺似的,老警察补充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逐步排查,如果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自然落不到你头上。”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看乔江林,“你能先进卧室去吗?我想和他们单独聊聊。”
我这么说,警察和乔江林都挺意外的,我请求地看着乔江林,要是他懂我,就能明白,我不想当着他的面回忆那一段过去。我说,“好吗?”其实现在我应该是用哭丧的表情,但我笑了,给他挤出一个难看又勉强的笑容。
“好。有事情你再叫我。”乔江林终于说。
说毕,他起身拍了拍裤子,径直往卧室去。他背影笔直颀长,像极了小区里种的青松,苍劲有力,格外挺拔。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的心也尘埃落定,我抽回目光看着两个拭目以待的警察,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们俩说,“想问什么,问吧。”
老警察抬眉点头,重复方才的问题,“说说八年前你和杜威的恩怨。”
“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八年前的事情和他失踪有关系吗?我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如果这两件事没有必要的联系,我想我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有联系。杜威的失踪,目前唯一的嫌疑人是你,凌小姐,我们的调查也是想帮你摆脱嫌疑,你要知道,法律不会冤枉好人,自然,也不能放过坏人。”警察如是说。
言下之意是,因为我和杜威多年前的恩怨,我怀恨在心,很可能杜威的失踪就是我安排的,为了报复。
我冷笑了声,开始说当年的事情。
“八年前和我男朋友坐火车来北城打工,投靠的朋友正是杜威,那时候杜威在郊区开一家地下赌场,经营赌场的同时,放高利贷。我男朋友叫宋志伟,当时被杜威安排在赌场当守门的保安,接待客人的同时,管理赌场的安保。我被安排给赌场的人煮饭。杜威对我有意思,几次调戏不成。后来他设计让宋志伟赌钱,欠下他一大笔高利贷,我们俩走投无路,被杜威逼得紧,写了欠条后离开赌场。后来杜威生日,我们去还钱,他在酒里下药,然后…在宾馆客房里强奸了我。”
我语气平静,但谁都不知道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说出的每一个字,心尖都在颤抖,一刀一刀的扎下去,扎刀的还是我自己。
记录的警察写写停停,然后抬头看我,老警察看着我若有所思,问我,后来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在宾馆房间里,杜威在身边。我用酒店烧开水的水壶烧了一大壶开水倒在他身上,用烟灰缸砸他脑袋,没错,我当时想杀了他。”我抬头看着警察,冷冷说,他毁了我。
“你为什么没有报警?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报警,我看你不像是胆小的女孩子,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呢?”
我当然想,可他告诉我,药不是他下的。是宋志伟。如果我报警,宋志伟就会坐牢。因为某些原因,我没狠下心。你不用怀疑,事情就是这样。
“那后来呢?”老警察盯着我,我估计早就有人把当年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他现在审问我,只不过是在确认,我是否说实话,而那个人给他说的,又是否可信。
我凝眸看着警察,没有半分犹豫,把当年我如何报复杜威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但我没有提及当年的杀人案,我不敢妄言,因为我不知道报案的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