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总想捕捉我-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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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嵘家军守不住的城,而只要我在,嵘家军便永在,哪怕……我死了,也休想有一个魔族踏过边关主城!”
当战报传回主国乾坤殿,主国皇帝凝望从茧嵘离开那日,便备在身侧的酒,嘴角一抹转瞬即逝的苍凉笑容。
“嵘卿,不是说好归来,同朕一醉方休吗?”
次日,被隐瞒的战况告知了主国上下任何一片地方,哪怕是偏远城乡都收到了详细的说明。
主国皇城的百姓久久站在告示前不愿离去,不但有女子掩袖低泣,更有粗壮汉子落下了泪水。
谁曾料,那昔日在皇城内纨绔著称,张扬脾气暴躁的茧家二子竟是扬名立外的嵘家军元帅。
谁曾料,在主国皇城一片喜气洋洋,那十六岁的少年郎带领着数万嵘家军与魔族以命相搏。
又谁曾料,那少年郎在全军覆没后,站于城墙点燃丹火燃烧生命用自己漫长岁月换主国安康。
茧嵘最后说的几句话,传遍大街小巷,连那句带笑的“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和你们去一趟黄泉看看了”都被百姓知晓。
素闻茧嵘最喜红色,主国百姓自发地将所有红色的东西绣上“嵘”挂满大街小巷,但与喜气的红色不同的是,没有一人脸上带着笑容,举国哀悼,沉痛经过数日都未曾散去。
而那不久前办了喜事的茧府更是受到沉重的打击,连喜气都未完全散去,便要办起丧事。令人遗憾的是,茧府带不回茧嵘的尸首。哪怕茧嵘死去,茧嵘最后的术法之力还笼罩着边关,庇佑着主国。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主国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时常有人前往边关去看望茧嵘,连不能走出乾坤殿的主国皇帝都破坏规矩,抵达了边关。
据说主国皇帝带着几坛酒坐在主城不远处,仅仅隔着术法之力,凝望主城城墙上少年仍旧拉弓搭箭的身影,一口一口喝着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带回乾坤殿。
茧家始终没有人去边关看看,不知是怕触景生情,还是怕克制不住悲伤。
又过了些许日子,去边关的人渐渐少了,才有一个少年来到空无一人的主城外。
他看着主城墙上的身影,墨色的眼眸中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嵘儿,哥哥后悔了。没了你,家族责任又算得了什么?”少年压抑着痛苦,靠近主人死后,却仍在发挥作用的术法。
他伸出手触碰术法之力,他还记得这术法是在他眼前诞生的,曾经在他面前反复重演数遍,从来不曾伤害他,但……这一次不同了。
巨大的反震,震得他整只手麻木,却比不过他心中的痛。原来主人不在了,那份唯独对他的优待,也不在了。
明明他还记得,曾经茧嵘扬着下巴,倨傲自豪地跟他说“哥哥,你记住了,此术溯洄!”
像自虐般,茧峥只运起灵力护住心脉,强行进入其中。
天地间,唯有他能进入茧嵘的术法,哪怕没了优待,也只有他能进入茧嵘的术法。
一步步,任鲜血浸湿白衣。茧峥越过城门,走上阶梯,听天空中那些不肯离开的嵘家军英魂发出警告的怒吼,任凭英魂对他肆意攻击,他终于站在了茧嵘面前。
“嵘儿,哥哥带你回家。”茧峥将站立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少年抱入怀中,眼角的泪终于滑落。
第126章 番外 ——茧峥()
自茧家二子,嵘家军主帅茧嵘战死边关,过了一年又一年,时间不曾抹去历史,主国百姓不曾忘记这位少年英雄,每逢到茧嵘之日主国上上下下都会挂满绣着嵘字的红色绸缎。
伴随着这些红色绸缎,边关未削弱一分的溯洄术法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嵘家军英魂都会短暂离开边关主城飘至主国,在黑夜中在夜深人静之时,缠绕红色绸缎久久不愿松开。
这本该是恐怖至极的事,但哪怕是主国的稚子都不曾恐惧,只因那英魂发出的声响入了百姓耳中,便只留下令人落泪的二字——嵘帅。
一载又一载,无人废弃这日子也无人因夜间的声响不满,哪怕曾经老一辈的百姓失去新生的稚童降临。
学堂内夫子的书卷中也添上了这么一段篇章,那书册上城墙之上背对众人的少年拉弓搭箭,未能见到少年真面,但仅凭口口流传,书写于卷上的黑字,便足以入所有孩童的心。
是嵘帅保卫了他们的家园,是嵘帅让主国至今不需要兵前往镇守边关,是嵘帅让那些本该失去亲人的孩子老人有了美满的一生。
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像嵘帅那般惊才绝艳的!
这是所有孩子的心声。
凡是总有两面,主国百姓以茧嵘为动力,珍惜如今的生活,而在主国茧府内一处被阵法封锁,只有少数人能入内的院落中,一个青年静静坐在椅凳,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柔情与痛苦,在他身旁有一方冰棺,冰棺内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的容貌同青年有八分相像,嘴角还带笑,若非那淡色的唇不似常人,显露出其早已逝去,怕是说他只是睡得香甜都有人信。
青年静坐了一会,看向屋外绽放朵朵细小红花的树,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眉宇间的痛苦散去,言语藏着淡淡地宠溺:“嵘儿,你最爱的红棠开了,哥哥带你去看好不好?”
说着青年起身,动作格外小心地抱起少年拥入怀中,缓步走出屋子站立到屋外的红棠树下,口中一直念念有词:“嵘儿,可还记得儿时你最爱坐在红棠树上,倒挂下来够我手的书?”
“可你每次都未能抢到手,回回都要生气一遭。”
“其实你倒挂下来时总会惊落一些红棠花,我哪怕想要放水都不行。”
青年抱着少年坐于红棠树下,他动作轻柔地拨开几缕少年散落额间的发,嘴里说着红棠花,视线却从未从少年身上移开,细细碎碎说着一些事,给人一种他怀里少年还活着的错觉。
伴随着青年的低语,封锁院落的阵法打开一个缺口,一容貌美艳,梳着妇人发式的女子走入其中。
女子美目四周一扫,便落在青年身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莲步轻移停在青年身旁唤了一声:“阿峥。”
青年的诉说一止,抬手摘去落在少年发际的红花,略带责备地看了女子一眼,做了一个噤声。
女子早已习惯青年的举动,配合地压低音量,轻声道:“阿峥,十年了,该醒了,嵘弟弟已经去了。”
青年却恍若未觉地低头凝视少年的脸,将少年冰凉的手握入掌中,淡淡地不悦:“嵘儿,你又穿少了衣服,手冰凉凉的病何时能好。”
女子不是第一次受挫,见青年不理她,她放缓语调,转了个方式:“阿峥,嵘弟弟喜热闹,你这长日将嵘弟弟关在屋里,也不怪嵘弟弟不理会你。五日后是清清的生辰,你同嵘弟弟俱是清清的干爹,不如来墨府沾点喜气,指不定嵘弟弟的病就好了。”
青年这回有了反应,抬首看向女子,略显迟疑:“清清的生辰……待嵘儿醒来,若是愿去,我便带他去。”
女子点头,青年又将目光落回到少年身上,她没有了留下的目的,如来时一般轻轻离去。刚一只脚迈出阵法便有一个老者期盼上前:“墨小姐,我家少爷他如何了?”
女子回首望向那棵绽放的红棠树下,青年拥着少年,低语声悠悠传来,她摇摇头:“王管家,阿峥他还是往常那般。”
老者眼中的希翼黯淡下去,布满沧桑的面容满是忧愁,喃喃念着:“十年了,十年了。”二少爷去了十年,大少爷疯了十年,这如何是个头啊。
阵法的缺口渐渐恢复,红棠树下的青年贴着少年的脸颊,某一瞬他的眸中添了些东西而后又归为平静,只有一句话散开落入满地花瓣之中。
“嵘儿,为何我寻不着你的魂。”
十年了,哥哥错了,不要再躲着哥哥了,好不好?
五日后,邓家摆着酒宴,受邀的宾客凭着请帖而入。一身华服的墨秋儿温婉如水站立门口,接过每位宾客的请帖,微笑感谢礼貌寒暄,只是言谈间她不是看向远方,等待着。
邓国成抱着五岁的邓清清自府内走出,见爱妻神情间尽是失落,不由上前安慰:“秋儿,茧兄想必是被什么耽搁了,再等等。”
墨秋儿摇头,只看着远方不语。十年前那次大婚不过是她与茧峥的做戏,他二人皆因家族使命与责任凑在一起,只是目的不同罢了。
她是因未寻到心爱之人,与茧峥一拍而合暂且成亲,往后她若是寻到心爱之人再和离也无事,毕竟修仙世家不同于凡尘,男女和离再嫁再娶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而茧峥……
当年做戏之事,她与茧峥常常约在清水湖畔,她谈她的宏远抱负,茧峥总是静静听着偶尔附和,若是说也总是围绕着自己的弟弟茧嵘。
她还记得茧峥对自由向往极大,谈到北国雪景、南国重峦、西谷海域、东土宝塔,茧峥总是格外有兴致,长叹若有机会真想同弟弟去看一看。
可身为主国朝臣又哪来这么多时间。
如此相处下来,她原本还有丁点会爱上的茧峥想法都熄灭了,她与茧峥太像,皆被困守,同样因为太像,她与他注定只是一生知己难成爱人。
记她同茧峥交易成婚,谈到目的时,当时茧峥只看着粼粼湖面,良久轻轻道:“不曾想成婚,只是一人难得所爱总好过两人。秋儿,若我说我望你在我弟弟成婚之后再同我和离,可好?”
那会她不曾明白茧峥的意思,如今却是明白了。世人都道茧府大少因二少逝世,悲伤过度陷入疯癫,只有她知,是爱到深处,才在爱人离世后一夜疯癫。
若早日知晓茧峥欢喜茧嵘,她当日在茧府遇见茧嵘便该同茧嵘说说,否则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那会她只当茧峥茧嵘两兄弟感情太好,现在细细品味,茧嵘说不准对茧峥也抱着同样的心思,只是未曾醒悟,不然以茧嵘的性子怎会忍耐。两人不过是隔着一层血缘一层禁忌,却错过了一段姻缘阴阳相隔。
茧峥在茧嵘牺牲后许久才去带回尸首,世人皆道茧家怕触景生情,却不知在得知茧嵘身亡,茧峥在院中不睡不眠坐了七日,七日后茧峥独自前往茧家家主的住处,屏蔽所有奴仆,与茧家家主谈了整整一日。
当时只有她与茧家家主还有茧峥在场,茧峥就这么直直跪在茧家家主身前,说并不欢喜她欢喜的是茧嵘,求茧家家主允许和离,但求在她未寻到心爱之人前继续留在茧府,更求再也不婚。
那日茧峥压制所有修为,被茧家家主打了整整一日,碎了数根灵棍却死不松口,被打得生生躺在床上三月有余,茧家家主才妥协了。
茧峥不是不想早日带回茧嵘,自昏迷苏醒茧峥无时无刻不想着前往边关,若非不是她劝着和管家说边关被茧嵘的术法封印,若他伤势不痊愈去了边关也无济于事,茧峥怎能安分养伤。
尽管在床上,茧峥每日总要起身站在院中看着边关方向,良久才回屋。
她不曾明白茧峥为何如此,直到有一日她从王管家口中得知,去边关悼念茧嵘的人回来说,茧嵘身死他的尸首仍站在边关城墙之上镇守边关。她将这些话转述给茧峥。茧峥站在院中,黑眸沉沉看着边关方向,在她以为茧峥不会回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