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花满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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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良久,那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是很不礼貌的。”
沈满眨了眨眼睛,“我是这里的客人,公子是不是这里的主人?”
那人轻轻笑了,“你倒是很聪明。”他四处看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了沈满的耳垂上,嘴角还噙着笑意,“姑娘掉了耳坠?”
“嗯。”沈满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垂,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平时就只戴一只耳坠,因为我瞧姑娘另外一只耳朵上,也不像还戴着耳坠的样子。”
沈满佯装吃惊道,“呀,可能是一起掉了我没发现!”
那人似笑非笑,“既然掉在我的画舫上,就由我负责。”他过来拉住沈满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沈满被捏得疼,皱起了眉却甩脱不开他的手。沈满焦急地看着他的背影,瞧他的样子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不用了,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掉了也就掉了,真的不要紧。”她扭过头望向屋内,唐玖月的影子已经不在窗户上。她应该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想办法来救自己了罢?
此时此刻,唐玖月正裹着厚重的被子,像是一座小山似地定定地坐在了床榻上。她隔着窗户睨着外面得两道人影,瞧见那个高大的影子拉住了沈满。唐玖月的眉毛稍稍一拧,似乎是正想着出手,但刚一动作就觉得头晕目眩。她的脸红扑扑地,整个人很是粉嫩。室外寒冷腊月,室内却温暖如春,唐玖月看着屋内的火盆,渐渐地视线朦胧,接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整个人就抱着被子倒在在松软的床榻上。
在整个昏迷之前,她看着屋外的人影,嘴唇一张一合呢喃道,“小满,我可能需要点……药……”
沈满跟着那男子一直往前走,看着他领口的披肩毛在飘动,侧颜在月光下显得冷峻又俊美。沈满知道他是个长相出众的人,一般女子面对这样具有男子气概又举止不俗的人大多会有好感。沈满虽然对他也有某种好感,但却是那种亲近之感。
仓促地下了台阶,沈满陪同他来到了一处船舱。路过一个挂着芦蒿的门口,沈满似乎听见里面有一男一女在说话弃妃再难逑。
那男的似乎在说,“如今都这么晚了,我们休息一下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女的声音很娇媚,“你当他们都瞎了呀,我们一停这船就停了,没见着其他船工都休息去了么,若是船不动了仔细你的皮!”
“哎,说起来也真是气人。咱们好不容易捉到了……本该得到奖赏的,却不想……”中间声音被河水拍打画舫的声音淹没,沈满听不清晰。
“哎,都怪我们太轻敌了,本以为会捡到个便宜,却没想到遇上了对手,偷鸡不成蚀把米。”
“别说了,继续划桨吧。”
“等等,先喝口水。”
“……”
沈满越走越远,那门里面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轻,最后就听不见了。
拉着沈满的男子一路沉默,连头也没有回过来再看沈满一眼。直接走到了船舱的尽头,退开一扇木门,然后一阵冰凉凉的风就猝不及防地迎面吹了过来。吹得沈满的小脸儿顿时僵硬,想要扯起一个笑都不得而行。
待看清楚了里面所藏的东西之后,沈满的眼睛都直了。饶是她再视钱财如身外之物,但也没有见过这样多令人惊奇的珍宝。只见满满的一屋子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从桌上堆到了地上,再从地上堆砌到了夹板,简直金光璀璨,熠熠生辉。怪不得一进来就冒着一股凉气,原来是这些珠宝发出的寒光与冰凉!
男子面无表情地让开身,对沈满道,“里面有很多耳坠,你挑一副吧。”
原来他带自己来这里是挑耳坠的!沈满又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垂,他明知道自己在说谎,却为何要送自己一副价格不菲的耳坠?难道他对人都是如此面冷心善?
“你慢慢挑选,我在外面等着。”他说着就转过身,往前走开了。
沈满看着他慢慢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心中忐忑困惑。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身怀万贯家财,对金钱财富弃之如敝履。谈吐语言冰冷,看似无情却又将看破的谎话记挂在心上,甚至留自己一个外人在这样雄厚的财富之前任君挑选。
她难道不怕自己是过来试探的探子,不怕岸上有很多等着伙同自己打劫这艘画舫的同伙么?
沈满心思飘远,正在思索这男子的来历的时候,却又听见壁面上传来“笃笃笃——”的节奏和声响。
她往里面走去,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仔细去听,那声音却戛然而止了。
怎么回事?
沈满总觉得这艘画舫很不简单,似乎蕴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怎么样,选好了吗?”男子悄无声息地折返,站在门口盯着沈满看。一双暗沉的眸子里倒映着沈满的脸,他的表情讳莫如深,完全瞧不出情绪。
“好了,就这个罢。”沈满随意地捡起一样,笑着递出去让他看。
男子看见她手心之物,轻轻一笑道,“你倒是很有眼光,这是凤麟小佩,专门驱邪辟凶的。”
第077章()
沈满一入屋,就听见唐玖月在一片漆黑中淡淡开口,“你可带了什么吃的?”
沈满鲜少听见她这样直接讨要吃的,就连说话的语气似乎也轻柔了许多。走过去点亮了桌上的灯盏,等这屋子被温暖的灯光照亮之后,沈满才看清楚了唐玖月。同时也被她的样子吓一跳,“唐姑娘你的病况是不是严重了?”
唐玖月疲惫地抬了抬眼,紧了紧被角有气无力地道,“你说呢?”
沈满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拧起眉道,“真的又烫了一些,唐姑娘,你的额头估计可以直接煎个荷包蛋。”
唐玖月的眼神瞬间冰冷,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间咬出,“你,敢?”
沈满浑身哆嗦了一下,却又在转身的倒水的时候轻轻地笑了。腰上挂着的玉佩在灯火照耀之下一闪,旋即入了唐玖月精明的眼。
只听她淡淡问道,“你腰上的佩玉从哪里得来的?”
沈满手上倒茶的动作一顿,道,“我猜是这艘画舫的主人送的。”
“能猜到他就是画舫的主人也算不错,”唐玖月顶着脸上两坨红晕,接过沈满递过来的热茶,捧在手里认认真真道,“不愧为师这段日子以来的悉心教导。”
沈满忍不住笑着嘀咕,“你什么时候悉心教导我了。”唐姑娘自从发烧以后变得怪怪地,还是不惹为妙。
“嗯?”唐玖月的尾音稍稍扬起,缩在被子里的脑袋稍稍往外伸出了一点,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和若有似无的美丽锁骨。她根本不知道此刻她是多么光彩盎然、美艳不可方物,否则,也不会贸然地在沈满面前如此。因为她能力的强大,早已不用凭借这些来获取别人的好感与垂怜。所以当一张青瓷的面具一直罩在她脸上之后,人们谈论的只有大丰朝的大门监,而不是唐玖月。没人在意她的容貌,但同时每个人都羡慕她的权力。
沈满从不知道大门监的权力能有多大,她认识的只是唐玖月,一个在危难中相识、几番搭救她的女子。而这个几乎无所不能、在大丰朝能够呼风唤雨的少女,现在正抱着一团被子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用她朦胧又带着点黯哑的嗓子和她说话。
“咳——”沈满走神了一阵,清下嗓子道,“既然是这画舫主人所送,应该是个价值□□的宝物吧?”
唐玖月打了个哈欠,眼里还带着点泪花,“价值□□算不上,但起码能暂时镇住你身上的邪气重生之再活一次。”
“啊?”
“还记得凤麟珏吗,这东西叫凤麟小佩,所用材质和凤麟珏是一样的。但可惜凤麟这东西世所罕见,我送你的一大块恰好能和你的命数相抗,至于你身上这块小的,虽然比不上我送你的凤麟珏,但总算也还有点用处。至少,目前看来我们不会像先前那样继续倒霉下去了。”
沈满低头摸了摸小佩,“之前我们几次三番出事,都是因为我的命数?”
“嗯。”唐玖月一点也没有迟疑,呷了一口茶水,漠不关心。
“那你现在发烧难道也是我的错?”
唐玖月沉吟片刻,然后毅然点头,“不错,还是你的错。”
沈满面色如土,“那看来我真要离你远一些了,你为何不早说。”
“只有我和你沦落至此,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我会撇下你不管不成?”唐玖月缓缓道,“再者,没了凤麟珏但是有一块凤麟小佩,也算时来运转了。”
沈满道,“我给你去炖汤喝驱寒。”说罢就去门口,却忽然听见窗扇被风啪嗒一声吹开,一阵寒冷贯入,吹的沈满发丝凌乱。她转身顶着风去关窗户,却在即将阖上的时候猛然看见一道白影从窗前掠过。
沈满浑身一激灵,心也突突地加快跳动了一阵。方才那个影子,看起来有人形却不是真正的人。浑身长着毛,绝对不是披着动物皮毛的外袍。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凭空从河面上出现?
唐玖月的注意力也顿时被引向了这边,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和刚才的样子全然不同,“小满,离窗户远一点。”
沈满“嗯”了一声就走,刚往前一步,脖子上却骤然来了一股力量掐得紧紧地。沈满一下子失去重心被往后拉扯,一直被这股力量硬生生地拉到了窗户边上。她背靠着窗户,手紧紧抵着墙壁,若不这样做她定然会被那东西拉到水中去。
这样寒冷的冬夜里被这东西拉到水里,一定是有去无回!
那东西似乎也有手,不过那手既湿漉漉又毛茸茸地,长长的指甲嵌入沈满脖子的皮肤中,不一会儿便出了血。沈满窒息的难受,脸色也已经从红变得青紫。
这时候唐玖月飞快地来到她的身边,摘下头上簪子冲着那东西的手狠狠一扎,那东西吃疼便缩了回去。但另外一只手还是死死地抓住沈满的肩膀。唐玖月一手按住沈满,另外一手再去袭击,这时候冷不防那先前缩回去的手又从她头顶处探了过来,眼见着就要击中唐玖月的头顶。
沈满见状,腿上忽然来了力气,一咬牙一挺身,弯着腰硬是用自己的后背替唐玖月接住了这一巴掌。唐玖月只觉得头顶上有股力量透过沈满的身体向自己传递过来,一道疾风穿过,轻轻震起唐玖月额前的几缕发丝。
她面上神色一紧,急忙扶住了向着自己倒下来的沈满。若是隔着她的身体都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劲和霸道,可见沈满替自己承受住了多大的力量。
沈满无力地依靠在了唐玖月的肩头,接着血气上涌,“哇”地一口吐出一大口淤血来。浸染在唐玖月纯白的衣衫之上。衣衫被毫无疑问地染得鲜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室内散发开来带着空间去抗日。
唐玖月没有迟疑,反手利落地将簪子深深扎入那余下的一只毛绒绒的手上,将那东西直接钉入窗门。然后一手按住簪子上头,不让那东西挣脱。脸上的表情虽然平淡,但眼中早已迸发怒火。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伤害小满……”
那东西似乎“嗷呜”地惨叫一声,从窗户处,可见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稍后,露出一对阴蛰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