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6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真正的自己,侧身翻滚,从背后抱着小男孩,将他带了起来。
“已往不谏,来者可追。”
陈铬一咬牙,把长刀塞进小男孩的手中,握住他的手背,推着他出刀。
“黑暗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但是人要活下去,就必须自己去创造火种。跟我一起出去,我们要勇敢去地死,绝不能懦弱地苟活。”
长刀划破黑暗,紫黑色的污血像是江河倒灌。
“悔恨无法救赎你,唯有带着他们的份,好好活下去。”
黑暗破碎,蓝色的大刀“砰”一声消散无踪,陈铬“哇”地喷出一口黑血,睁眼,从紫黑色的血泊中挣扎着坐起。
天空仍然阴云密布,但是地平线上,却燃起了一线金光。
陈铬的意识有些模糊,放眼望去。
黑土上静静地躺着两支青铜面具,除此而外,没有任何完整的物件遗留下来。
大片森林被烧得焦黑,紫黑色的污血流了一地。
狂风呼啸,完全碳化的枯枝瞬间化为齑粉,弥散空中。
火焰没法将人的*烧尽,丧尸的残肢滚落四处,枯骨,腐肉,腥臭。
北辰靠坐在一颗大树下,衣物残缺不全,战甲破败,浑身挂满伤口,血肉翻起,已经发白化脓。万幸的是他身上还算干净,没有被病毒感染,只是在战斗中体力透支,沉沉睡去。
李星阑躺在他身旁,脑袋枕着北辰的大腿,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但脸上毫无血色,深蓝的衣襟被自己的鲜血染得斑驳淋漓。
天光大亮,被捆住的士兵们已经全部昏迷,东倒西歪,躺在血泊中。
是谁杀了他们?
狐狸坐在一颗大树上,手里提着金属丝线,或许他使了什么催眠术吧。陈铬已经不想再思考了,狐狸对他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幼童。
他远远地看见,李星阑的胸膛仍有微弱的起伏,但伤必然是很重的。
陈铬连滚带爬地跑过去,跪在一旁,虽然明知李星阑仍然活着,却还是忍不住伸出食中二指,去探探他的鼻息。
他得确认,反复确认,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陈铬的手在颤抖,抚过李星阑的眼角眉梢,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放在一旁。又去摸他布满伤疤的左脸,突兀的疤痕划过指腹,令陈铬感到一道道火烧般的疼痛。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李星阑的脸上,陈铬嗫嚅:“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太不自量力……害了你们……”
然而,李星的呼吸平缓但微弱,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甚至于他的脸上连表情也没有,就像死人一样。
这就是胜利吗?
这不是胜利。
二十一世纪五十年代,是人类历史上人口数量锐减最疯狂的时代。气候恶化、全球变暖、环境污染,天灾*接连不断,圭亚那之书的出现,更带来了本世纪人口曲线的“死亡谷”。
人类可以制定和执行严密的计划,但任何一个个体人类的自由意志,始终只属于自己。历史总是被数以万计的意外所推动,丧尸潮仍旧爆发了。
留下来的人太少了,大量的丧尸无法及时处理,从恐慌中清醒过来的幸存者们,认清了这种除了传播能力强之外一无是处的病毒,然后,开始利用它们。甚至有人牵着一只消过毒的丧尸当宠物的。
五十年代的时尚,五十年代的冷幽默。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陈铬,见过太多的死亡,僵硬的尸体,甚至是,能动的尸体。
就像手机对于那个世纪初的孩子们一样,陈铬对尸体习以为常。
但他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时此刻般的恐慌。就好像被切断了动脉,整颗心脏在胸腔里到处乱撞,“砰砰砰”地响。
李星阑吐了很多血,一定是消化系统出了问题。
他吃了很多曼陀罗?那真的是曼陀罗?
陈铬从未过问黑色曼陀罗的事,他不敢去随意打探这种重要的事情,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他只知道,那种诡异的花朵,与李星阑所获得的神奇能力一定有某种关联。
他跑得飞快,像是在森林里迷路的闪电一般,迅速找来清水,用羊皮袋灌入李星阑嘴里,逼他喝下去洗胃。
陈铬给李星阑灌了不知道多少清水,然后用力按压,令他将混着黑色秽物的水呕出来。然而无论如何,李星阑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丝毫反应也没有。
“你醒醒!醒醒……”
与目睹母亲迅速丧命的强烈冲击不同,这种恐慌像是几万只蚂蚁,它们源源不断的钻进陈铬的心脏,带来无休止的隐痛。
“求你了,醒醒啊。我错了,都是我、我、我的……错哇!”
陈铬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抽抽噎噎几乎要背过气去。从前但凡他这样哭的时候,大哥见了他那可怜模样,无论什么事都会答应他。而大哥又是万能的,所以他总是会心想事成。
但这一次,大哥不在身边。
这一次,愿望没有实现。
第56章 启程·伍()
李星阑一动不动,陈铬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怎么办?!
北辰被陈铬的哭声吵醒,睡梦中恍恍惚惚,只觉耳边似有苍蝇般,嗡嗡嗡响个不停。他疲累至极,半睁着眼睛视线尚且模糊,随手掴了一掌。
只听“啪”一声脆响,北辰心中登时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七手八脚爬起,靠坐在树干上,终于将眼睛睁开。
陈铬一张脸煞白,眼睛哭得通红,右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咬牙望向北辰,并逐渐张开嘴:“哇——!”
北辰一脸震惊,即刻双手抱头,瞪了陈铬两分多钟,连骂人也忘了。
他实在无法理解,陈铬为什么哭得这样痛苦,不就是死个人么?
北辰本能地就要开口直言,然而不经意瞥见到一颗硕大的泪珠掉在地上,被拍得粉碎。登时觉得陈铬像个脏兮兮的奶狗,深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额前。
他思考了几秒,终于想出了一个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为委婉的表达方式。
北辰伸出手,放在空中,一片枯黄的落叶无力旋落,正正飘飞于他的掌心。旋即将手掌握紧,又收了回来,摊开,暗黄的粉末从他的指缝滑落,逸散在空气中,无迹可寻。
他看着头上的树叶子,道:“冬天来了,树总是会落叶的。”
陈铬静默数秒,望向北辰,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便低下头,朝他郑重地点头。
陈铬愣了片刻,接着嚎啕大哭,抽泣着嚷嚷:“什么鬼比喻哈……哈哈……你不是妖、妖、妖怪吗?去偷、偷个……天山雪莲!复活卷轴!命运、石之……门!续一秒……也、也好哇!”
北辰捂住耳朵,尔康手,大吼:“苍崖草!食之离魂出体!久食魂不附体!过食魂飞魄散!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陈铬马景涛脸,吼:“你都知道?你早知道你不说!”
北辰不敢惹他,假模假样跑去查看那金雁,背对着陈铬。古铜色的皮肤上伤横累累,肌肉随着呼吸而颤动,大吼:“他愿意!与我何干?!”
陈铬跪在地上,抱着李星阑,不再管北辰,脑海中浮现出与他相处的这一个多月。
“醒醒……”
湿漉漉的山洞里,流水淙淙,荒草从石缝间刺出,黑色的花朵绽放在更加漆黑的角落,陈铬脚下不稳,一屁股跌在地上,正巧压住李星阑,以为他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离开崤山后,北辰不愿背李星阑,陈铬只得傻乎乎背着他狂奔,在地上拖出两道烟尘。他知道有关自己性向的流言,他不太能接受同性恋,他跟自己相处很不自在。
山间谷地前,陈铬、北辰与李星阑歇在树上,谈话间竟发现两人已是多年的邻居,却从未见过面,真是奇怪。
汴阳君设宴款待,李星阑几句话说蒙了张元驹,偷偷告诉自己“我胡说的”。
“李星……阑。”
重阳节,鸿雁来宾,陈铬骗韩樘做了重阳糕送给汴阳君,拉着李星阑登高赏菊,喝菊花酒。陈铬问他关于王维的事,结果闹了笑话。李星阑承诺不会读自己的心思,总觉得没头没脑的。
傍晚,李星阑的身影融化在夕阳里,重阳糕被北辰偷吃光了,一大一小脑袋上顶着一片叶子,偷偷跟着李星阑,结果立马就被发现,灰溜溜跑掉了。
接连数天,李星阑为他分析熵,多重宇宙,时间反演,告诉他说,他们回不去了。这个世界有妖怪,有神仙,甚至有佛,还有一个未知的偷窥者。
汴阳君府的小院里,三人相邻而居;一条回廊,曲曲折折,黛色瓦片上,万千条垂丝海棠,像是怒放的粉红色瀑布;花粉弥漫,清香袭人,那个永恒的春天里,李星阑在廊下看书。
“你醒醒啊……”
新月如刀,夜凉如水,陈铬无法入睡,推开门,正好遇见李星阑正在廊下坐着。他怕烧伤的脸会吓着自己,陈铬却表示毫不在意,李星阑便夸他心地好。安慰他,说也许陈铬就是个英雄,答应他帮助灵运城。
议事厅里,陈铬躲在屋顶,看李星阑力排众议,争取到练兵的许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甚至催动自己的生魂离体,制造幻象,诱导众人认同了他的实力,却只说“耍了个小把戏”。
“求你了……”
汴阳君府夜宴,觥筹交错,灯影摇曳,陈铬被安排在后座,埋头苦吃,装鱼子酱的小碟子很快就空了。陈铬咂咂嘴,李星阑立即递来一碗鱼子酱,什么话也不说。陈铬酒足饭饱,独自在小院里练刀。
月明如水,陈铬、李星阑、北辰、韩樘四人坐在廊下,夜风送爽,海棠花枝疏影横斜。别人都走了,又剩下陈铬和李星阑,两人之间气氛尴尬。李星阑哼了一首曲不成调的歌,陈铬却瞬间明白,吹了首口琴曲。
那是一个神奇的夜晚,时间消失,记忆中的画面永不退色。
午后闲暇,阳光金白一片,陈铬蹲在地上玩泥巴,李星阑走进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夜深人静,李星阑掀开营帐的布帘,两人穿过幽暗的街巷,来到河边;陈铬发现他藏了各种秘密,话到嘴边,却只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星座?”
“你别不……说话呀!”
天气渐冷,李星阑的房间里一片灯烛的橘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单薄寥落。陈铬说到高兴处,搂着他蹭了两下,却不知道他不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被一推到地上。陈铬赔礼道歉,李星阑却越走越远。
“什么是二进制手势?”李星阑比了三个数字,第一个是“五”,第二个是三指弯曲、拇指与食指竖起,第三个是三指弯曲、中指与小指竖起。
陈铬想,他总算是明白了。
校场上,李星阑见到陈铬有危险,真真想要杀人,像个偏执的疯子一般。然而象牙面具被他踩碎了,第二天却又变魔术般恢复如初,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病了,李星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陈铬要跌下船,李星阑从背后抱住他,脑袋像轰隆隆的火车头。
关键时刻,竹竿断了,李星阑说他其实什么我?丧尸又来了,“扑通”一声,陈铬跌下水去。
陈铬的窗台就像是长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