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花神探与长靴终结者-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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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盗俗竖起手掌朗声道:“这位邓失主言重了!贫盗牛b不敢当,牛a倒是绰绰有余。”
邓浩然气得虎目圆睁,喝道:“说你胖,你还学会喘上了!”说罢,他又想上前出手教训僧盗俗一番。
哪知僧盗俗右手一翻,掌中莫名间竟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邓浩然。
邓浩然一惊,发觉手枪像极了自己那把,赶忙往腰间摸去,不禁心头一凉,他的92式警枪已不翼而飞。此刻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和尚为什么能在不经意间从龙熙蕊身上偷走钱包,原来他手头儿上的偷盗技巧倒是颇有道行。
又听华崽儿大声叫道:“俗哥,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只见僧盗俗脸上破怒为笑,随即手腕一翻,将手枪丢还给邓浩然,说:“贫盗今天真是走运,有幸拾得邓失主的手枪,不过贫盗路不拾遗,现在物归旧主,同时有一言相劝,奉劝邓失主今后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该多加小心。”
邓浩然接过手枪,立刻调转枪口对着僧盗俗,说:“小心你个头!不管你是个贫盗,还是什么‘会阴’大师,我看你无非就是一个贫嘴思春的盗贼,现在就跟我回警局。”
两个人剑拔弩张之际,龙熙蕊的忽然响起,原来是谢桑秋打来的电话,说拍卖会场上的好戏正渐入*,要是她再不进场的话,就要错失大开眼界的机会了。
龙熙蕊回话道:“有那些黑衣人守在门口,再想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华崽儿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怎么你们要进国辉塔看拍卖会吗?快!俗哥,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请柬呢?快拿出来!”
僧盗俗伸手从怀中取出几张红色请柬,立刻被华崽儿一把夺过,她手持请柬轻轻按下邓浩然握枪的手臂,笑嘻嘻地说:“走啦!邓sir,千载难逢的机会,快陪师父进场啦!”
请柬共有三张,本来是僧盗俗从几个来宾身上偷得,打算请华崽儿和珍妮去看拍卖会的。如今华崽儿拿着请柬拉了邓浩然和龙熙蕊便走,同时对珍妮道:“不好意思啦!珍妮,你先陪俗哥回去吧!改天我请你们俩看电影。”
珍妮心有灵犀道:“老规矩,既然改天,务必加倍!”
邓浩然被华崽儿强拉着往前走,只好回头望着僧盗俗的背影喊道:“假和尚,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有你好瞧!”
三个人一同国辉塔,刚到海超阁会场门外,就听见里面一阵喧哗,随后又听司仪高声道:“八百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哪位再加价?……八百万第二次……”
“一千万!”
海超阁内又是一阵骚动。龙熙蕊三人入场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叫价的是一个满头银发戴着口罩的男人,他手里举着36的牌子。
“好!36这位先生为这瓶1986年的珍品茅台出价一千万!”司仪说,“还有哪位加价?”
台下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一千万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加价?……一千万第二次!”司仪左顾右盼了一番,终于喊了声“一千万第三次”,同时一槌定音,成全了这桩交易。
“呿!茅台虽好,但再好也就是瓶酒而已,真值一千万那么多吗?”华崽儿说。
“这就是浮夸的上流社会,一瓶白酒也能炒到天价,不过话说回来,那酒可不是一般的好酒,茅台素以色清透明、醇香馥郁、入口柔绵、清冽甘爽、回香持久而名闻天下,那可是咱们中国的“国酒”啊!”邓浩然说着望梅止渴般地舔了舔嘴唇,又道,“不光在国内独尊,茅台在国外也早已扬名立万,与苏格兰威士忌和法国科涅克白兰地共称世界三大蒸馏酒。1986年的珍品茅台,在今天绝对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多喝一瓶,就少一瓶。”
龙熙蕊对邓浩然笑道:“你的酒鬼心经听起来还蛮有文化底蕴的嘛!”
邓浩然苦笑道:“耳闻目睹过,可惜没品尝过。”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对着龙熙蕊挥手,正是谢桑秋,她没有留在易尊的3区域,而是坐到了刚刚拍到珍品茅台的36那位戴口罩的先生后排。龙熙蕊三人上前在谢桑秋周围落座,发现她身前的座位上的男人颇为眼熟,原来是骨科的主任肇师敬,他正在和身边一个年纪比他稍大的男人低声交谈,面部表情一脸谦恭。龙熙蕊明白正是因为遇见肇师敬的缘故,谢桑秋才坐到了这里。
这时大厅里又响起司仪的声音:“36这位先生好像有话要说。”
话音未落,戴口罩的男人已拄着拐杖缓步上台,虽然满头银发已经提示了他年逾古稀,但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双凹陷的眼睛和眼角鱼鳞般的皱纹更说明了他的艾发衰容。
司仪适时地主动让出了麦克风,老人咳嗽一声,慢慢道:“瓦嗒希蛙……”
“他咿咿呀呀说的什么啊?”华崽儿小声嘟囔道。
“听起来应该是日语。”龙熙蕊说。
因为是国际拍卖会,因此主办方准备了多国语言的翻译,只听一个柔美的女声开始同声传译道:“我是伊能长生,今年93岁。”
第六十八章 山高人为峰()
海超阁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老者低沉而略带沙哑的日语独白和同声传译者清脆悦耳的中文翻译。
“提到清酒,会让人联想到我们大和民族的内敛含蓄。”伊能长生说道,“谈起伏特加,又能令人想起俄国人的豪爽痛快。而中国白酒,敬天地父母而成礼以节,登山封禅,修德祈福。不一样的酒体,能折射出不一样的文化韵味。主导中国的儒家文化讲求‘大爱’、‘仁者,人也’,而我,一个风烛残年的垂死之人,正是中国儒家仁爱精神的受益者。”
他的语速很慢,措辞也略显牵强附会,翻译起来更是蹩脚非常,但抑扬顿挫中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叫人情不自禁去静心聆听。
伊能长生又道:“我曾经是一个到了末期肝硬化而继发了肝衰竭的患者,在家乡东京,医生告诉我,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而唯一可能的治疗方法,就是为我做换肝手术,但是很可惜,日本是个移植供体稀缺的国家,我又偏偏是一个有着熊猫血的人。”
说到这里,伊能长生不由自主咳嗽了几声。华崽儿趁机插嘴道:“他一个老日本鬼子,怎么可能会有咱们中国人的熊猫血?”
身旁的谢桑秋哑然失笑道:“人类血型除了abo分型系统之外,还有一种rh分型系统,分为rh阳性和rh阴性血型,在亚洲,rh阴性血型的人大约只占0。34%,因为这种血型极其罕见,所以被称为‘熊猫血’。”
见伊能长生又要说话了,两个人都立刻闭上了嘴。
伊能长生说:“在合适配型供体的三个月里,我依赖‘人工肝’而苟延残喘的日子可以说生不如死,在中一天一天绝望,在绝望中一天一天。原本以为病魔跟我开了个致命的玩笑,最后却是中国给了我一个复活的奇迹。正是我眼前这位妙手仁心的任为峰教授,帮我找到了配型适合的供体,同时以他精湛的医术,为我冰封的生命开启了重生之门。”说着,他把目光投向肇师敬身旁的男人。
这时司仪伺机而动,开口道:“伊能先生所说,正是我市德高望重的移植学泰斗——任为峰院长。”
肇师敬知趣地推波助澜带头鼓起掌来,一时间大厅里拍手响应者也是不计其数。任为峰主动站起身来朝四周抬手示意,回身时龙熙蕊见他头发花白,脸上神态威严,似笑非笑,心想难怪平时趾高气扬的肇师敬在此人面前恭敬有加,原来他是医院里位高权重的院长,而且就眼下的情形,足见他在心目中也是颇有威望;又想难怪伊能长生戴着口罩,想来是因为做过移植手术的人多数需要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而且很容易感染多种疾病。
发现会场内的观众已呈共鸣之势,司仪锦上添花道:“大医精诚,大爱无疆,我们敬爱的任院长,正是以他的仁心仁术,悬壶济世,妙手回春,在挽救了无数生命的同时,更增进了国际友谊。”
说到这里,司仪深明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喧宾夺主,伸手示意伊能长生讲话。
“说到底,文化是酒的灵魂,我热爱中国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文化。”伊能长生说,“今天我有幸买下这瓶象征中国人民博爱、友善的茅台酒,那么现在,我要将它赠送给最受人敬仰的任教授,以表达我最崇高的敬意。”
司仪随即示意礼仪小姐将那瓶天价茅台送到任为峰手上,同时鼓掌附和道:“正所谓‘山高人为峰’!今天又恰好是在云山之巅,任院长仁心仁术,仁者无敌,当之无愧!”
台下再次掌声雷动,忽然间后排站起一个女人大声说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伊能先生,既然伊能先生说喜欢中国的文化,喜欢中国人的博爱与友善,那么您是如何看待某些日本人总是痴心妄想要到我们中国的岛上来钓鱼这种现象的呢?”
话音刚落,人们的笑声和纷纷议论声已瞬间湮没了掌声。
龙熙蕊闻声扭头观看,只见站在人群中发问的,竟是《视说心语》的时珍。
“哇噻!是时珍哪!”华崽儿兴奋地嚷道,“等会儿找她签个名儿!”
邓浩然哼了一声:“又是那个无孔不入的话题制造者,我几乎讨厌她说的每一句话,不过刚才她提的那个问题倒是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
“邓sir,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华崽儿反诘道。
“跟日本人比起来,她到底还没那么讨厌。”邓浩然说着又冷冷望了时珍一眼。
出于职业技能的条件反射,同声传译者迅速为时珍的话进行着日文翻译,但半句话尚未说完,便出现了“吱”的一声长鸣,似乎有人切断了会场扬声器的传音系统。
司仪反应灵敏,赶忙打趣道:“显然,时珍老师所提的,是一个难以翻译的问题。”
会场内逐渐哄乱起来。
邓浩然问谢桑秋:“听刚才老日本儿的意思,是不是把咱们中国人的肝脏移植到他身上,才把他给救了?”
谢桑秋点了点头,邓浩然却摇了摇头。
华崽儿说:“不过看在那瓶千万茅台的份儿上,咱们中国人也算是赚到了,哈?”
“怎么?在你眼里,咱们中国人已经多到连身上的器官都不值钱的程度了吗?”龙熙蕊不以为然道。
华崽儿一脸无辜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说,毕竟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
谢桑秋接话道:“其实在当下的医疗市场上,一个肝移植患者的平均花费大约也就是数十万人民币。如果接纳伊能长生这样的患者,结果无疑是明显增加国家外汇创收的。”
“原来学医的人都打得一手好算盘!”邓浩然嘴里带着几分讥讽道。
台上的伊能长生听到同声传译者只翻译了几个字便被打断,又见台下场面愈发混乱,于是沉声问了一句:“哪泥什么?”
这时时珍又道:“既然主办方觉得我刚才的问题不合时宜,那么我换一问题,是请问任院长的,据我所知,我国虽然人口众多,但是移植供体始终短缺,曾经不止一个患者因为找不到供体而到电视台求助,只是可惜我们也无能为力,很多患者在供体的过程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