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明月之大明宫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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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润看她样子,便也知道她定是想起自己那无缘得见的妹妹了。据说那早夭的妹妹比她小两岁,柳氏怀她的时候就坏相不好,生下来又先天不足,没多久就夭折了
。柳氏身心俱怆,这几年都未曾生养,所以王润下面才没个弟妹。
一旁柳氏的陪房张三娘笑道:“娘子如今可放心了,小娘子也大了,也懂事了。算命的不是说了么,小娘子的福气大着呢,只看日后呢!娘子只管放心享她的福就是了。”
柳氏嗔道:“你就会说嘴儿,她还小呢,这些话别再说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不住。王润只傻呵呵得趴在柳氏的怀里笑,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总是开心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位母亲怎么样了,不知道是否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呢?想到这里,王润不由有些黯然。
柳氏未曾注意,只吩咐丫头道:“叫人去晴雨馆和常夫子说一声,润娘的身子好了,明儿就该正式上学了。”
丫头答应着去了。回头见女儿有些呆呆的,忙问道:“润娘,怎么了?”
王润回过神来,忙道:“没事,只是想着我从前顽皮,这一场病又耽搁了那么久,常夫子是不是会生气了?”
柳氏心中一动,笑道:“放心,常夫子不是那等人。再说了,你是生病,又不是去玩了。只是你为人弟子,自然是你失礼,明日该向常夫子告罪才是。”口中说着,却是使个颜色给张三娘,张三娘会意不语。
王润点点头,柳氏又吩咐了几句话,令李氏等人将王润从前的笔墨纸砚等物都收拾出来,又叫晚上早些睡,明儿也好早起去晴雨馆。
王润答应着,又说了几句,便带了众人回了房。
待回了房间,王润便叫把从前习的字给拿出来。杏儿去了,一时拿了来,王润看了看,不由呆了下,一叠少少的手稿,字体横竖不一,真是……惨不忍睹。
王润嘴角抽了抽,怪不得柳氏要担心女儿了,虽然不要女儿做个大才女大书法家,但是大家闺秀,一手端正的字是起码必备的条件吧?
看着那些字,王润心中豪气顿生,她从前也学过写字的。
“杏儿,磨墨!”
杏儿答应了,含笑磨起墨来,桃儿也很伶俐得上来扑开宣纸,用镇纸压好。
王润提起笔,忽略微微有些哆嗦的手和身边灼灼的众丫头的眼神,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而后……脸红了。
为毛啊为毛,她怎么就没有一下笔就是一手娟秀字迹的天赋呢?
这几个字和那叠字稿上的字实在是……五十步笑百步。
偏一个洒撒的小丫头凑上来笑道:“小娘子写的真好。”
众人皆忍着笑,王润只当看不见,面无表情地道:“你过来。”
那小丫头看众人都是一脸憋着的样子,又看王润的表情,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然后看见她家小娘子拿起笔,在她脸上……写起字来。
冰冰凉软趴趴的毛笔在脸上勾画的感觉怪怪的,小丫头终于知道她家小娘子不高兴了,是因为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王润写完,侧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道:“是不错
。”而后轻轻放下笔,嗯,这笔很不错,虽然拿笔的手差了点,但我们要懂道理,是不是?不能浪费东西啊。
杏儿桃儿等人看那小丫头一脸的鬼画符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就是听见动静进来的李氏也是忍俊不禁,笑道:“小娘子还小呢,练字这事儿急不来的。”
王润笑眯眯地点点头,道:“奶娘说的是,日后我一定勤加练习。”又对那快要哭出来的小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含着两泡眼泪,终究不敢让她掉下来,哽咽道:“奴叫米儿。”
王润笑道:“米儿是吧,你脸上的这个是小娘子我的大作,许你晾三天。”
米儿虽小,但是也懂美丑,那黑漆漆的墨涂在脸上,还要三天?听阿狗哥说,这小郎君和小娘子们写字用的墨一涂上就洗不掉了,难不成自己日后就要这个样子了?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可怕,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蓬勃的泪水汹涌而出,将墨迹冲刷的更四下流滴,那张小脸更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王润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见她哭得那么凶,不由后悔了,忙道:“哎哟,你快别哭,我说着玩的,你现在就去洗了就是了。杏儿,带她去洗了,拿块香胰子……”
房里被个小丫头搅得乱成了一团。杏儿手忙脚乱地带着米儿去洗了脸,那墨迹才上了脸,王润又叫人送去了香胰子,便很快洗尽了。米儿对着水盆照了照,见没留下痕迹,倒是破涕为笑了。
到了晚间,王父和王沣王濬父子回来,这个小笑话早已传遍府内。听罢这事儿,父子三人都笑了一场,王父又令人从自己书房中捡了好些字帖来,送与王润。
王沣王濬见天色还早,便往王润房中来,见她正在临帖,王沣笑道:“阿妹好用功。”
王润白他一眼,道:“大兄也来嘲笑我。”
王沣笑道:“大兄焉敢嘲笑阿妹。只是练字之事乃日积月累之事,不可一蹴而就。你年纪还小,手劲未足,自然笔力不逮。等大些就好了。”
王濬也道:“就是就是。”
王润方才笑道:“这才像安慰的话。”
王濬却是笑道:“阿妹,你是怎么想到在小丫头脸上写字的?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太绝了。明儿和林安他们赛马,比赛赌注就用这个好了。输了的人就一个月不许洗脸。看他们还怎么出门见人,哈哈哈!”
王沣和王润同时翻翻白眼,这个弟弟(哥哥)真是和他(她)一母同胞吗?实在太丢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女主确实是那位悲催的王皇后。
而我这个作者也挺悲催的,等我构思好了,才发现和人撞文了。相信不少朋友已经看过爱玲粉丝的《飞跃大明宫》了,但是没有办法啊,只有继续写了。虽然压力山大,但是只有努力扛一扛了。好在我和那位的文风差了很大,故事构思也差很多。我也能从中得到启发。
希望大家能鼓励鼓励我啊!少打击我,不然我会像《源氏》那篇一样,写不下去了。
7抄书()
次日一早,王润便起身了,由李氏等人伺候着穿衣,而后到柳氏房中请了安,正好两位兄长也在。一起用过早膳,接受柳氏和王沣关爱鼓励的眼神,忽略王濬的挤眉弄眼,王润便由诸人簇拥着往晴雨馆去。
晴雨馆是王父为王润请来的夫子常夫子所居的小院,精致小巧。
王润来时,朝南的正堂已经大开,想来有下人早已打扫了。王润细细打量了,只见正堂不大,布置得很简单,正中一台阶上摆着一席一案,台阶下庭中亦是小些的一席一案。杏儿桃儿与她将笔墨纸砚书籍等物摆好。王润想了想,便叫她们都退下去。只留一人在外院守着。
这是她昨晚想到的,作为一个正常的夫子,想来不会喜欢学生前呼后拥地来读书。
杏儿桃儿相视一眼,又看看奶娘李氏,李氏道:“小娘子,那我们就在外面守着,若有事就唤我们。”
王润点点头,她三人方才离去。
王润便在台下的席上盘膝坐下。
左等右等也不见常夫子前来,她也不着急,顺手便拿过杏儿等人拿来摆在案上的《诗经》翻起来。
纵观《诗经》全篇,她最喜欢的就是起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之语。其余他篇,也是词句优美,朗朗上口,但实在汗颜,她确实熟悉不多啊!
正翻着,却见身前闪过一道人影,吓了她一跳。抬起头来一看,却见一个文士打扮留着胡子的白头发比黑头发多的满脸褶子的老者站在面前,打量着她。王润便知他是常夫子了,赶忙站起,行礼道:“常夫子好。”
常夫子生的一张四方脸,一手抚着精心蓄着的美髯,心中有些疑惑,却点点头道:“坐吧!”
王润躬身称是,却是等常夫子先坐下后才跪坐下来
。
尊师重道是永远的美德啊!
但是为什么要跪坐呢?王润对这个席地跪坐的方法实在不习惯。但现在只能忍着。
常夫子面上不露,心中却略有些诧异,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王润道:“劳夫子惦记,已大好了。”
常夫子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你这一场病,耽搁了许久,也该好生将功课补回来才是。”
王润听了这话,不由心中惴惴,那可不可以先告诉我现在的进度啊!
正自不安,却听常夫子道:“温故而知新,你就先把《千字文》抄写一遍吧!待抄完了,我再看看你的字。”
外头窃听的杏儿桃儿一口气差点没噎死,不是说娘子昨儿已经打点过了么?这常夫子怎么还这样啊?两人都很担心王润会爆发。千字文说多不多,但以王润这样的菜鸟来说,那是一项挺大的工程。
不想王润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是。”也不叫人来,亲自打开砚台,磨起墨来。看的杏儿桃儿心疼不已,看的常夫子大感诧异。
果然术业有专攻,看杏儿桃儿磨墨好像和拿筷子吃饭一样容易,怎么她就这么难呢?
努力忽略上面常夫子的目光,王润的手都被墨汁给沾黑了。
常夫子摇摇头,道:“你先写,为师先去了。你写好了再叫为师。”
说着就走人了。
王润傻眼,好……宽待的老师,他就不怕她作弊么?不过估计是不想再看她惨不忍睹的手吧!
杏儿桃儿在外面看见常夫子走了,便一溜烟跑进来,一个接过磨,一个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湿帕子与她擦手,看得王润目瞪口呆,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杏儿嘟哝着嘴道:“小娘子,这磨墨本是丫头的事,哪里用得着你动手?”
桃儿也道:“就是,这大胡子太不通情理了。”
王润失笑,道:“没有这样的事,常夫子还是不错的。”至少看到她的囧样,能走开好方便丫头们进来帮忙。可见不是很难相处的人。
杏儿桃儿便不言语,帮忙收拾了,便退至一旁。
千字文很长,王润写的很慢。
一个字一个字,初拿笔的手又酸又痛。
杏儿桃儿一个磨墨一个扑纸拿纸,体贴地一句也无。
从来没见小娘子这么认真过。
虽然,字依旧不好看。
不久,日头高升已近午时,从外面走进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道:“常夫子说了,早上的课就到这里了,小娘子回去用膳,待下午再来吧!”
王润听了,方觉时光,放下笔,动动酸痛的手,还有一上午低着的脖子,欲要起身,却不由“哎哟”了一声,吓了正将晾干的字收起的杏儿桃儿一跳,忙道:“小娘子,怎么了?
!”
王润哭丧着脸,好半晌才道:“脚麻掉了。”
呜呜,席地跪坐,果然不是坐惯了椅子的人干的。
柳氏房中,看着张三娘正在给她揉手腕的女儿,柳氏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欣慰的是女儿终于懂事了,知道用功了;心疼的是那女儿从小被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