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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文化大师-第64部分

小说: 文化大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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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现在的大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了。到底是我们胜利,还是激进派那些脑子都不清楚的小年轻胜利,好像只是文学上的胜而已,但是却足够影响到整个国家未来的道路。我煌煌大明至今享国祚五百年有余,若是不处理好这件事,恐怕就没有下一个五百年了!”

    赵静章沉默了几息,然后方才注视着中年人,发出如叹息一样的声音:“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仲尼当年见礼乐崩坏而悲苦的感受,你我这些人若不是在此刻也体会到了的话,怎么会选择站在一起呢?世人都认为英宗陛下改革是英明神武,可如果不是英宗之事,当下也不至于道德败坏到这个地步。当初仲尼没有能够使得天下复古,可如今我们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中年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还记得,当年在学堂的时候,你这狂生在校门口大声诵读《礼运》,这事已经成了学堂里老师们每年都要讲的传奇了。”

    “《礼运》,”赵静章低头扯了扯嘴角,“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诵读到这一句,中年也将自己的声音加了进来,和他一起背这再简单不过的一段话。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不再似弱冠之年那样激昂慷慨,语气平缓,却多了一种坦坦荡荡,坚定不移的味道。好像那被他们念出来的古文就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所坚信并要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背完这短短的一段文字,赵静章在莫名力量的驱使之下,将最后四个字重复了一遍。

    “是谓……大同。”

    大同?想要建立大同之世,哪里那么简单。他弱冠立志,这么多年的时间,从一个浑浑噩噩没有什么目标的学生一路走到现在,在整个保守派中举足轻重。这中间付出的汗水只比旁人多,从不比人少。他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见过太多的事情,而更是对他们所见的一切不公平,扭曲都有类似的看法,所以最后才会站在保守派这边。维护古诗,维护古体不过是在文学上的延伸,就像他们这些真正的保守派精英,谁人不是懂得多国语言,有人还尤其擅长用外语写现代诗,只不过因为内心根深蒂固的信念,而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罢了。

    即使以个人相处而言,赵静章能够和易之、和岳激流都相处得极好。但是在政治上,他们的观点差距太大了。

    毕竟,赵静章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曾经在报纸上公开表明,希望能够“去改革化”,将英宗改革所造成的诸多弊端都消弭于无形中,让大明回到才立朝时期的优良状态。

    易之对于大明的政治依旧是一知半解。所以他才会对赵静章的主张不太清楚,光是认为岳激流那样要求全盘西化的主张完全错误。却不知,赵静章的观点,和岳激流的偏激根本就是不相上下。

    当年的赵静章,也曾经是个像岳激流一样声震全国的热血青年。他曾经带着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一群人直接在皇宫前□□。而他们的主张是全盘摒弃西方化。即使是在那个时候,谁都知道全盘摒弃西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们就那样做了,甚至因为这样过分激烈的主张,赵静章是曾经在监狱里呆过一周有余的。但这却让他一战成名,使得许多认为当前的问题和改革,和新思想等等有关的人们都认同了他,并且跟随在他的身边。

    中年人突然开口说:“这么多年了,还是用原来的主张?”

    赵静章点头,“嗯,要求全面摒弃西化吧。毕竟要和激进派的小年轻们相对,他们不是主张全盘西化吗?”

    “你多年不出山,恐怕都有人觉得你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结果现在又出来,恐怕还要引发一下震动啊。至少我猜,那位易之小朋友,恐怕从来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中年笑了笑,有意想要转移话题,让气氛显得更轻松一点。

    “他的性格,还是太天真了。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会相信。所以才会执意弄出现在的一个中立派来,难道我们每人知道极端的想法是不对的吗?就算是岳激流那个一向走极端的小家伙其实也不是不知道。”赵静章缓缓地说着,“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一个极端而疯狂的时代。总要有人用疯狂的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谁不知道全盘摒除西化是不可能的呢?但是,必须有人来做一个代表,必须有人来做疯癫的事情,就像外国那些争取女性权利的活动者,甚至可以赤身□□一样,没有这样的疯狂,那些女人的现状会是如何呢?我们要维护属于我们这个民族的文化,想要让大明不再像现在这样看上去一片平静祥和,实则危如累卵,总也是要有人疯狂的啊……看看如今的大明,何尝有当初的样子?丧尽天良者上位,性格高洁的却被践踏……左右蛮夷已经逐渐追上来了,我们却还要蹉跎。那就疯吧?发疯几次让人看清楚到底这世道如何。反正世人皆醒我独醉,到底谁醉谁醒?谁知道呢。”

    中年点点头,并未因为赵静章的剖白而动容。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做着的人,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他们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既然理所当然,又谈何动容?谈何感动?

    “我没有直接接触过易之,但是只要看他行为处事,看他写的文章,就可以知道这个人了。他的确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看事情也是黑白分明。不过他也是个理想主义者,不然就不会蹚浑水一样弄出个中立派来。要知道,原来的形式不过就是皇室和军方中的某一派胜利,然后他们会有所侧重地对我们和激进派。到底不可能将我们两派中的任意一派彻底消灭。毕竟我们都是小众,再怎么叫嚣也不至于闹出问题,更能够在未来的改革中给民众一个印象,帮助上边的实行改变……但是所谓的中立派一出,裹挟了大量的普通人,这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易之是彻底站在风口浪尖了,而且,我猜他自己对这件事并没有直接的感触,甚至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赵静章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写字而产生的茧子留在指关节上,从幼时就研墨练字,吟诗诵书留下来的痕迹太深刻,即使后来他动笔不再多,茧子也没有半点软化的痕迹。而他只是说:“不论他知不知道,他已经站在了这里。既然身为这个时代中的人,身为想要改变大明,想要让一切变得更好的人,就要有付出一切的心理准备。易之自己也好,我们也好。在这种事上,我帮不了他,甚至不能告诫他任何一句话,就让他自己慢慢体会吧。”

    “真是,完全想不到。至少在看见这篇文章之前我虽然相信你的眼光,认可易之的才华,却从不相信所谓的中立派针对的人群,那种性格和习惯竟然真的能够被号召建立起来。但是就这篇文章,这样的判断我已经不敢做了。就这么一篇文章,彻底改变了易之这个人的命运。”中年最后感叹一句,将那方才刊登出来的,写着易之引用的那首诗的报纸放在了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觉得可以提一下。赵静章的原型是辜鸿铭。当然原型和最后的人物表现的差距是很大的……大家就意会一下呗那啥。

    ……啊啊啊啊!!!昨天下午六点二十四从成都到离堆公园的动车票,我到了车站之后告诉我,因为暴雨所以这车停运了!退票花了我半个多小时啊啊啊啊!然后滚去坐汽车我又晕车qaq超级难受超级难受超级难受……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祥瑞御免出行顺利。一定是因为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弟弟提起了不可说之人的缘故!所以昨天就没写完文,扶额。

    然后今天早上七点就要出门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去参加寿宴……死鱼眼状瘫倒在地。我就不应该出门!我就应该留家里写文!累死人了真是气都出不过来了……qaq结果现在我外甥女到我家了……跪。人生多艰……

第85章 惊人的标题和署名() 
真正被裹挟在这个时代中的人,都是疯子。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所坚持的信念,他们能够将一切都牺牲出去。再癫狂再古怪也好,不论旁人用怎样的目光看他们,只要能看见他们所为之付出的理想实现的曙光,他们就心甘情愿。

    身为外来者的易之或许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而有所感触,但是他到底不会如赵静章或者岳激流那样有如此深刻的感触。

    易之未曾在父母跟前被耳提面命地灌输忠孝思想,未曾见到身着儒衫的长辈为大明尖刻的矛盾和人厮打,未曾身为勋贵子弟在祭天之时仰望大明五百年英烈牌位,未曾一步一叩朝拜伏羲墓。所以他不懂得赵静章明明可以和立场不同的他和岳激流成为友人,却又为何会在这样一个一切都在变革的时代,选择固守过去,选择支持保守派,要恢复大明立国祖宗旧制,即使是一些正面的先进的思想,只要是西方舶来,就半点都不愿沾惹。

    易之未曾见过原本的大明属国怎样在私下挑衅原本宗主国的权威,未曾见过原本和大明和平相处的异国在察觉大明衰微之后,如何窃取诸多原本大明力量辐射下的地区的权柄,未曾体会到乘船而来的异国人一年比一年慢待的姿态,未曾感受到皇族和军方几年前爆发的冲突中甚至有人悄无声息地死去却不露半点消息的恐怖。所以他不懂得岳激流身为保守派家庭出身,却狂悖地宁愿从此被赶出家门,也要坚持实行全盘西化的方式,通过学习那些比大明走得远的国家,让大明向前更多。

    易之眼中的世界,是平静安宁的。他来自一个太过平和的时代,一个安宁的国家。不管旁人是如何评价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这个绝大部分的民众没有见过枪,没有体会过大洋彼岸所谓的灯塔一般的国家那街头流弹飞过的恐惧;他们把失恋当做是人生最大的挫折,从电视里看西北方向的小国梦破,一切都陷入混乱,当做谈资,漠不关心;他们没事儿就抱怨觉得国家太温柔了,说对某某小国早该弄死了事,浑不觉越发强大的国家实力才是他们如此说的后盾。

    不管有多少思想,对世界有如何的看法。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易之,和岳激流、赵静章都是不同的。所以他会天真地想着中立,会理所当然认为他这样做的影响不会太大,会真的以为自己和皇族出身的朱怀仁是平等的友人,会因为皇宫中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规则而感觉屈辱。

    因为他的灵魂,是生活在那个越发强盛而和平的国家的。

    但他并非没有改变。

    他努力地适应着这个时代,适应着和他所知道的任何情况都不一样的大明,适应着诸多规则,也为自己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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